第9章

周末悄然而逝。對于三中同學來說,平淡乏味的學習生活終于多了些樂趣,方興未艾的校草争霸大賽成了他們課間最熱門的話題。

幾個被高一新生甩開一大截的高年級生聯名抗議,頭兩名又是p圖又是微博引流,太作弊。

這是評校草,又不是造星,能不能樸實一點,純粹一點?

發起者一看,說的也是,咱們不能跟那些選秀節目一樣做作。

正好這幾天在拍學生卡證件照,大家統一一下,全都換成證件照吧。

嚷嚷着要重新投票的學長們:“……”

公開處刑可還行。

就學校攝影棚那陰間打光,那死亡角度,拍攝效果堪比毀容,要是被放網上,他們一世英名可全毀了。

于是趕緊勸住發起人,倒也不必這麽嚴格。

發起人就說,你們不早說,我都把前兩名換好了。

學長們一陣竊喜,打開帖子一看,好家夥,都是穿着肥大的藍白校服,同樣的毀容式攝影風格,為什麽這倆人和我們畫風不一樣?

就好比同樣是女鬼,一個是聶小倩,一個是伽椰子……

樸素的證件照反而在花花綠綠的生活照中脫穎而出,顯得格外清新脫俗。

不知是誰給他倆取了個外號——三中雙子星。

可能是因為遠香近臭,這外號到了九班,就有人說,什麽“雙子星”,明明是“沒頭腦和不高興”。

這個“有人”就是賀晨星。他剛說完,就看到方朝默擠眉弄眼,瘋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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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感覺到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瞬間賀晨星心都涼了。

“誰是沒頭腦,誰又是不高興啊?”手的主人陰恻恻地問。

賀晨星第一反應是抱頭:“我我我,我沒頭腦,方朝默不高興。”

“不高興”的方朝默:“哈哈哈哈哈哈。”

“……”賀晨星回過味來,轉頭一看,“顧超你他媽。”

他反手就要掐顧超。

顧超趕緊跑開。

兩人以課桌為掩體,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追逐戰。刺啦聲不斷響起,沒多久,教室裏排得整整齊齊的課桌就變得東倒西歪。

同學們的笑罵聲疊起,兩個人丢下句對不起,接着追來打去。最後賀晨星一頭撞進剛從衛生間回來的席真懷裏,這場惡戰才告一段落。

席真往後退了一小步,穩住身體,推開賀晨星腦袋:“跑什麽呢?”

賀晨星昏頭昏腦地擡起頭,看到那張俊秀的面龐,結巴了一下:“真,真哥?”

席真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怎麽?”他看了眼僵在旁邊的顧超,“跟我有關?”

“沒有沒有。”賀晨星邊說邊往後退。

顧超無語:兄弟,你這樣更可疑了。

席真伸出手,想把賀晨星揪住問個清楚。

就在這時,一把還帶着少年青澀、卻又因為變聲期初顯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讓我過一下。”

熟悉的聲音令席真一下子想起許多不太美好的回憶,指尖都條件反射地發麻發抖。他迅速讓開,看着黑發男生和他擦肩而過,回到座位,只覺得這家夥背影上寫着倆字,嚣張。

可惡。席真磨了磨後槽牙,指尖抖得更厲害。

顧超湊上來,小聲問:“真哥,你倆的賭約還算數嗎?”

“算。”席真遠遠看了眼低下頭寫題的黑發男生,将顫抖的指尖塞進褲兜,說,“當然算。”

他不信他幹不過祁渡。

察覺到席真的視線,祁渡擡起頭,和他對上。

噼裏啪啦,電閃雷鳴。

顧超和賀晨星安靜退下,縮回自己座位。

其他同學莫名地汗毛豎起,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下去。

恰好地中海巡視,發現教室裏安安靜靜,驚訝地看了看表:今天九班表現不錯,上課前五分鐘就已經做好準備。

他準備誇獎一下今天管班的班幹部。

結果看到席真從講臺上下來,往自己座位走。

地中海:“……”

席真剛落座,就看到地中海頭也不回的背影,踢了下顧超的椅子腿。

“他來幹嘛?”

“不知道啊。”顧超道,“難道是你周末又去見義勇為了?”

席真:“滾蛋。”

顧超笑嘻嘻地轉回頭。

上課鈴響,方靜走進教室,看到顧超在笑,指着他說:“天天就知道傻樂,等月考看你怎麽哭。”

顧超垮下臉,他招誰惹誰了……

下一節是體育課,這節數學課就上得很躁動。

有同學從桌肚裏摸出乒乓球拍,還有同學腳底下籃球滴溜溜轉。

整個班亂哄哄的。

方靜提醒了好幾次都沒用,最後只能說:“再不好好聽講,體育老師又要生病了。”

“……”

一句話唬得整間教室鴉雀無聲,大家都老實了。

耐着性子上了半天課,好容易捱到下課鈴響,一瞬間刷刷幾條腿直接踩上了過道。誰知方靜又拖了五分鐘堂,才說出那句“這節課就講到這裏”。之後所有人都像脫了缰的野馬,一窩蜂沖出了教室。

除了三個人,席真,祁渡,和學習委員喻原。

席真本來是想趁着上課學的知識還熱乎,寫幾道題目保保溫,餘光瞥見剩下倆人,臉上有些發熱。

他留在這太格格不入。

好像假認真似的。

于是他丢下筆就往外走。

誰知祁渡擡頭看了他作業本一眼,輕飄飄道:“這次做到了第二題。”

席真一頓,想說剩下的題他上完體育課再寫,轉念一想關祁渡屁事,于是沒好氣地道:“光會做題有什麽了不起,有本事比比別的。”

“比什麽?”祁渡轉了下筆,“籃球,羽毛球,跳高跳遠,一千米?”

席真也就随口一說,沒想到祁渡這麽認真,一下愣住了。

祁渡眼裏壓着幾分挑釁:“只會嘴炮?”

去你的。席真火一下就起來了:“行啊,你選,我都行。”

“那就羽毛球,三局兩勝。”

“行。”

五分鐘後,兩人握着球拍,站在了羽毛球場。

體育老師被請來當裁判。

旁邊除了九班,還有不少別班、高年級在圍觀。

有不明所以的人打聽:“怎麽,校草争霸總決賽?”

被問的人無語:“應該不是。”

顧超聽進耳中,拉了拉賀晨星的袖子:“你看看現場人氣,是不是能預測一下最後校草寶座花落誰家?”

賀晨星踮腳四顧:“看不出來啊。”

“反正我看出來了。”顧超道,“敢不敢賭?”

“你先說你押誰。”

“那肯定是……祁哥啊。”

賀晨星靠了一聲:“虧你還老把真哥挂嘴上。”

“那你押真哥?”

賀晨星想了會兒:“我押真哥。”

他有他的理由,投票的應該是女生多,花爺不就喜歡真哥這款嗎?說是更溫柔。

雖然他實在看不出真哥溫柔在哪。

“說什麽呢?”方朝默掂着籃球,和丁淮勾肩搭背地走了過來。

顧超朝羽毛球場上打得你來我往的倆人努努嘴:“賭他倆誰贏。”

方朝默停下看了會兒:“祁哥。”

丁淮:“真哥。”

顧超:“我說誰贏校草争霸。”

“不早說。”方朝默道,“那還是真哥。”

丁淮:“那我覺得祁哥。”

顧超:“……”

賀晨星笑死:“你倆怕不是天生的冤家。”

倆人飛快彈開,嫌棄地看一眼彼此:“別瞎說啊。”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冤家的意思。

賀晨星:“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人插科打诨,聊了會兒天,突然聽到一陣尖叫,循聲望去,只見籃球場邊圍了一群人,看上去都很驚慌。

高年級的學生鼻翼翕動,皺起眉:“有人分化。”

旁邊人臉色難看:“是omega。”

幾個Alpha蠢蠢欲動,但被同學拉住了。他們掙紮地看了眼Omega的方向,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顧超幾個面面相觑,他們什麽也沒聞到。

但天花板上的大喇叭已經響起:“請所有Alpha立即離開,請所有Alpba立即離開……”

看來是真的有omega分化。

羽毛球劃過球網,啪地落在地上,體育老師卻沒心思再計分,匆匆說了句“下次繼續”,轉身就往騷亂的方向跑。

席真丢下拍子,追了幾步想去幫忙,突然嗅到一點甘美的甜香,腳步一頓。

按理說,即使是Alpha或者Omega,分化前也是聞不到信息素的。

除非,已經臨近分化。

席真悚然一驚,轉身就跑。

祁渡捏着羽毛球拍,看到校醫拎着醫藥箱往Omega的方向狂奔,還有幾個沒走的Alpha也被體育老師打暈,現場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想了想,他朝席真離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道那家夥為什麽突然逃跑,過去看看,或許能抓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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