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直到梅亭嘉走出好久,……
直到梅亭嘉走出好久,梅绛璃才反應過來,方才這個女人真的是對她放了狠話。
并且她還真的被吓到了。
有些惱怒的梅绛璃看向了一旁不說話的四小姐梅如瑾,以及在往梅如瑾身後躲的梅若瑜,煩躁地高聲道:“你躲什麽躲?你看你那個裝模作樣小家子氣的樣子!”
這話一說,梅若瑜當場便嚎啕大哭起來,四小姐梅如瑾無奈地将妹妹摟在懷裏輕聲安撫,第一次有些硬氣地開口道:“二姐心情不好,我帶着五妹去別處走走。”
待得把這幾個姐妹都氣走了以後,梅绛璃才有些清醒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麽啊?倘若被老夫人知道,自己以前的努力怕是都白費了!
想到這兒,梅绛璃立刻匆匆地回到了老夫人的屋子,先對着老夫人哭訴起姐妹們孤立她來。
因為今兒的事情她着實沒理,為了能讓老夫人信服她誇大了許多倍的假話,梅绛璃又下了血本,把自己原本用于吸引男主以及男配注意力的道具拿出來放在老夫人與鄭嬷嬷身上。
于是,其他幾位好不容易在外面平複了情緒回來,又惹了祖母一頓責罵,梅绛璃就站在老夫人身邊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們。
尤其是看向梅亭嘉的時候,她的眼神更是挑釁:不是說要治治我嗎?我看你怎麽治!
梅詩音又有點激動,她剛想跟老夫人據理力争,就被梅亭嘉摁住了。
梅亭嘉向着妹妹們搖了搖頭,梅绛璃定然又是動用了神器,現在越是跟祖母分辯就越只會激怒她老人家,不如暫且認下。
剛剛被長姐溫聲安慰過的梅詩音還是比較聽梅亭嘉的話,暫且就把這口氣忍下了。
由于這一出插曲,使得姐妹們之間的氛圍變得十分古怪,任是老夫人如何調和也無法改變,只得提前結束了在護國寺的小住。
梅绛璃沒成想原本書中要五日的小住現在只住了兩晚,明天早上居然就要啓程回去,自己非但沒有見到男主,就連男配的影子都沒有摸到,頓時便有點着急了。
于是一入夜,她幹脆就從尋香居裏出來,四下找尋。
另一邊的梅亭嘉此時也沒有入睡,就站在翠竹居的小院中間仰起頭來看着天上的月亮。
“如若真的有神明在幫助她,那麽請神明告訴我,為何要幫着人害無辜之人的性命呢?”
月色如洗,夜色正深,梅亭嘉不由得喃喃出聲。
話音剛落,就聽得一旁的小竹林裏有人在輕笑,吓得梅亭嘉登時向後退了好幾步。
一身黑衣身材修長的男子蒙着面,只露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放肆地上下打量了梅亭嘉一眼,才開口道:“長夜漫漫,小姐竟一人獨自在此麽?”
梅亭嘉皺起眉,回過身想要叫人,誰知那人卻身形極快地來到了她的身旁,将她的嘴唇一捂。
“噓!小姐若是出聲,那麽不必等神明,在下就能要了你的性命!”
梅亭嘉先前的恐慌已然平息了許多,她沒有再過多的動作,試圖通過平靜将自己不會再呼喊的信息傳達給身後的人。
男子放開了梅亭嘉,歪着頭道:“還未請教小姐姓名。”
女子閨名不可随便說與外人知道這種規矩,梅亭嘉料想與眼前這人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人是說不通的,可是她又着實不想告知自己的名字,于是便保持沉默。
男子見狀,眼中漸漸湧起了一絲威脅:“小姐是不怕死了麽?”
梅亭嘉這才開口道:“将姓名告知你我也是難逃一死,不如你直接動手吧!”
男子一怔,随即便低聲一笑:“有趣的姑娘,在下是……”
梅亭嘉對于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人是誰半點興趣都沒有,正想着要不要捂起耳朵,就聽得外面一陣喧鬧:“就是這,在這兒消失了。”
男子的話被外面的動靜打斷了,他向着翠竹居隔壁的方向走了幾步後,又轉過身看着梅亭嘉戲谑一笑:“小姐難道不想替在下隐瞞行蹤麽?”
梅亭嘉瞪大了眼睛,她是瘋了嗎?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見這姑娘實在沒這想法,男子又是一聲低笑,一個閃身便上了隔壁的院牆,只留下一句:“我們還會見面的。”
梅亭嘉:……
這時追逐的人到了梅亭嘉的院落門口,為首的大和尚客氣地敲門道:“敢問裏面的人,可曾看見過可疑的人?”
這時,裏面收拾行李的丫鬟才聽得外面的動靜,紛紛走了出來,一臉驚駭地望着門外。
梅亭嘉原本還準備給大師們指路的,瞧見兩個丫鬟走出來,便覺得不太好說,說出來只怕會讓兩個丫鬟擔心,于是開口道:“不曾。”
直到次日一早伯府人離開護國寺,梅亭嘉也不知夜裏寺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她倒也無心打聽,只是梅绛璃那悻悻的模樣,引起了梅亭嘉的注意。
雖然看起來是個暴脾氣,但是梅绛璃并非是一丁點心眼都沒有的人,她也沒蠢到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給別人,因此一時間,伯府衆人只知道二小姐心情不好。
在璃鴛閣的丫鬟有意無意地誘導下,大家夥又都知道,是因為其他幾位小姐合起夥來排擠二小姐,才使得二小姐心情不佳。
五小姐年紀小,有些陰陽怪氣的話傳進她耳朵裏她也聽不出;四小姐一向就是個和氣人,聽見了也無話說;也就是三小姐梅詩音,氣得幾乎要與梅绛璃去理論。
梅亭嘉早就預料到這位三妹按捺不住,派了丫鬟安撫不說,自己也去音婉閣勸她,才算是把她勸住。
這樣的場景也沒持續多久,京都城很快就迎來了雨季,天兒瞬間冷了下來不說,陰雨連綿竟沒有一日的晴天。
陰雨天裏主子們很少出門活動,但對于下人來說,要做的活可一點都沒少。尤其是伯府這樣氣派的人家,天老爺下雨可院子不能積水,幾乎日日都得下人在各院清掃。
日子一長,便有下人們傳開了,二小姐屋裏似乎在研究一個大發明,說是能止住雨天。
這話一出,饒是這陣子府邸上下都喜歡二小姐,也覺得這話簡直是天方夜譚,畢竟二小姐再讨喜也只是人,不是天上的神仙。
這事兒傳到梅亭嘉的耳朵裏,她倒是淡淡一笑,雖然自己不知那娃娃現在到底在何人手裏,但是總歸是有幾分希望,讓梅绛璃不會那麽順利地打響名聲。
此時的大寧朝堂上,滿朝文武為着已經半個月持續下不停的傾盆大雨犯了愁。
大寧境內有兩條母親河——敬女河和汝女河,一南一北正好灌溉着大寧所有的耕地,這半個月的雨看似沒什麽,卻使得這兩條河水位迅速上漲,若是雨再不停就要成災了。
可是天要下雨,這種事情哪裏會是大臣們湊在一起議論就能拿出主意的呢?
慶王殿下就看得很開,對于商讨對策,他更關心別人的家事。
湊到了鎮西侯沈別的面前,荀臻低聲道:“本王聽聞,侯爺最近新認了個兒子?”
鎮西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荀臻一眼,說道:“末将的家事,讓王爺見笑了。”
荀臻擺了擺手,開口道:“侯爺不必這麽客氣,你也知道,現如今這京城少年裏,淨是些讀書人,本王都找不到同好,哪日得了空,帶你的兒子出來,咱們切磋一下。”
鎮西侯想抹臉,但是現下又不好意思,只得尴尬地一笑道:“犬子不會武功。”
荀臻驚訝道:“堂堂鎮西侯之子,竟不會武功麽?”
鎮西侯無話可說,現今京中有爵位的人家,誰還讓自己兒子習武呢?更何況自己這個兒子還是自小流落在外的。
這時,那邊的文臣們已然拿出了計劃,他們準備開壇祭天,祈求上蒼止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