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學長在呢

當然,韓信總歸是韓信,這麽一點點心裏的抵觸不妨礙他出色的表現,幫助隊伍贏下了半決賽。

“耶,這道辯題可以抛一邊啦!比較可愛的學長是不是可以現身了呢?”比起成功進入決賽,蘇寧似乎更在意韓瑀信什麽時候可以變回真正的韓瑀信。

“我們去觀賽吧?順便探探他們的水平。”喬墨想着反正下一場半決賽結束後他們都是要留下來抽簽的。

“好咧。”蘇寧蹦蹦跳跳找了個好位置坐了下來。

N大的辯論水平畢竟不低,所以即使只是半決賽也有不少觀衆。坐在蘇寧旁邊的是一個胖男生,不是她有偏見,可是這人能不能別一直動來動去啊!她最讨厭就是和不熟的人的肢體接觸,可這胖男生越動越是往蘇寧的位置靠,大腿以下都不停和她摩擦。

得寸進尺!蘇寧發現她越回避那胖男生就越是靠過來,天啊,當真有那麽胖,需要那麽多位置嗎!再往左移她就變成要貼上學長了啦!最後蘇寧只能無奈地僵在韓瑀信和那胖男生中間,連臺上的辯論都聽不進去了。

察覺蘇寧難得坐不靜在扭來扭去的韓瑀信總算發現問題所在:“怎麽不早說?我和你換位。”

“他說不定是無心的……”蘇寧不想随意揣測他人。在她心裏,身為女孩子也不能老是懷疑別人想占自己的便宜,否則會很讨人厭,也活得很累。

“管他有心還是無心。”韓瑀信說着還扭頭給了那胖男生一個好自為之的笑容,看了讓人不寒而栗。

“謝謝學長!”哈,現在兩尊大神坐在身旁,她可以好好看比賽啦!

比賽結束後,喬墨評審似的點評道:“嗯,不錯不錯,水平确實比之前那幾支隊伍好。不過還是差我們一點點吧!”

“小心翻船。”韓瑀信邊笑邊警告道。如果要說他和喬墨的分別那就是他會把得意和自信藏在心裏而喬墨則是毫不猶豫地顯露出來。呃,除了喬墨想耍陰招的時候。

“不怕,我會游泳。”喬墨得意地朝韓瑀信豎起勝利的手勢。

“去抽簽啦!”韓瑀信懶得和他繼續瞎扯,催促道。

即使不說話,靜靜聽着兩人打鬧也讓蘇寧覺得很愉快。就像晴晴每次說的,她長得很孩子氣,所以別人對她總是沒有防備心,習慣把她當作小孩一樣對待,所以在她面前很放得開,可以做最自在的自己。

只不過喬墨拿着題目紙回來時,臉色早沒了剛剛歡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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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這麽臭?抽到什麽了?”韓瑀信問道。

“下下簽?”蘇寧倒不覺得有什麽大問題,有兩個那麽厲害的學長,即使是下下簽他們也不一定會輸,頂多準備比較耗時而已。

“我真心覺得這個比賽的題目都很欠揍。每一題都像是特別針對我們似的。”喬墨沉着臉抱怨。

蘇寧和韓瑀信看了題目也是一愣。

女孩被輕薄應不應該舉報。

“什麽持方?”一陣沉默後,韓瑀信率先開口。

“正方。應該舉報。”說完,喬墨特意看了蘇寧一眼。

“要是不想上場別勉強,有候補……”韓瑀信話未說完就被蘇寧打斷:“上,為什麽不上?我沒事。”

“瑀信,你說這話不覺得打臉啊?是不是挺熟悉的?”一旁的喬墨則是哭笑不得:這兩人簡直天生一對啊!

“一點都不。”韓瑀信嘴硬地說道。

男孩是要給心愛的女孩遮風擋雨的,當然得活得堅強些,可女孩不一樣啊,女孩是拿來寵的,把她養成棵大樹幹嘛?溫室裏的小花就溫室裏的小花,多漂亮,多可愛!

如果說他們拿到那樣的題目已經足夠令人煩惱和不快,那麽決賽當天當殷建楠以對手的身份坐在對手席上沖蘇寧奸笑的時候,三人差點沒懷疑自己犯了太歲。

蘇寧還未來得及驚慌,一只手就搭在了她肩上:“沒事,別怕。深呼吸,深呼吸。”

她聽話地點點頭。不怕不怕。不慌不慌。她一個人不行,可是有學長呢!他們一定會贏的!絕對別拖了學長們的後退!

“好久不見。驚不驚喜?”殷建楠邪笑着朝他們走來。哼,她的好室友在演講比賽放了他飛機,那麽就由他實現這個驚喜呗!

賽前和對手握手是習俗,即使不情願,蘇寧還是嘆了口氣認命般地伸出手。讨厭!想到都惡心!

“別握。”韓瑀信低聲道,伸手把蘇寧的手拉了回來。

“連演戲都懶得演啊?”殷建楠冷笑。

“沒演戲啊!就是不想和你握手,我們有潔癖,怕細菌,更怕人渣。”喬墨笑着說,然後伸出手和另兩位不明所以的對手握手。

只不過打辯論的人都不笨,兩人一聽就知道殷建楠和這兩位男神不和,于是心裏已經在為自己點了根蠟燭:好惹不惹惹了喬大魔王和韓信,完了完了,節哀順變。

即使努力以平常心去面對,蘇寧依舊時不時感受到對面傳來的不懷好意的視線,惹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身為一辯的她算不上表現失常,可确實不如前幾場好。只不過她的不穩定表現卻刺激了韓瑀信和喬墨,炮火開得比前幾場更猛烈了,仿佛之前都是玩玩一般,今天才認真起來。

這個想法讓蘇寧自嘆不如:天啊,天才的實力果然是凡人看不透的!你以為他們已經到頂點了,可結果,叮的一聲,瞬間又升級了。他們是大海,而她是一根海草。

肯定不會白白挨打的殷建楠在質詢時故意挑了蘇寧完全就在她的預料之內。

“按照對方辯友的邏輯,為了将對方繩之以法,女孩的尊嚴就可以不顧了嗎?”殷建楠打響首炮。

“我不覺得我們有必要讨論受害者的尊嚴,因為丢臉沒尊嚴的是那些禽獸不如的加害者。”

“是嗎?對你來說被輕薄的屈辱比被社會加以有色眼光看待更嚴重,傷害更大嗎?”

“對于一個受害者,社會只會給予同情,何來的有色眼光?”

“被輕薄過的女孩就像有瑕疵的玩具,她的伴侶會怎麽看她?她的朋友以及身邊的人會不會覺得她很肮髒?惡心?”

“對方辯友這話說得充滿對女性的歧視!被輕薄還是被偷竊,一樣是受害者,怎麽不見你說你錢包被偷了自己就是瑕疵品?我倒覺得男人不舉才是一個瑕疵。”

臺下響起竊笑聲而殷建楠不免一陣尴尬。

大概是從沒想過那兩個字會從蘇寧口中說出,喬墨和韓瑀信聽了忍笑忍得差點受內傷,紛紛給蘇寧比了個贊。

“對方辯友大概是太單純了才覺得社會如此美好!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呢!你試試被一個陌生男人熊抱?你有過嗎?被強吻過嗎?吻得你身上都是痕跡你好意思到警局脫下衣服給警察驗看嗎?你敢嗎?你能當着其他人的面承認自己被輕薄,被男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嗎?”仗着蘇寧肯定不會說謊也不可能當面承認自己确實被人這樣輕薄過,殷建楠緊緊抓着她的痛處往死裏踩。

已經努力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的蘇寧依舊被捅得面色蒼白,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她是語塞,沒辦法反駁所以驚慌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蘇寧暗自在心裏焦慮。她腦子現在除了那天被殷建楠羞辱的畫面,其他什麽都沒有了。

說些話啊!

那天的恐懼迅速地在全身蔓延直到她開始冒冷汗,皮膚上那惡心的觸感仿佛依舊還在,那熏人的香水還附在她身上而那股讓人窒息得想哭的重量依舊壓在她身上未曾離去。

“你看,沒法反駁了。為什麽?因為對方辯友也知道即使事情看似簡單,可是給受害者留下的其實是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所以我方說的不是讓受害者默默隐忍,而是得先檢讨我們的司法程序……”

眼看殷建楠因為她的沉默而開始侃侃而談,蘇寧急得想哭。她應該反駁的,可是她怎麽反駁啊?她就是那個被人搞得全身吻痕和牙印後默默躲起來的人啊!現在卻讓她大聲說服他人受到這樣的傷害後要勇敢說出來?這樣不要臉的話她可說不出!

這個殷建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呢!都一個多月了,怎麽她就還是會想起那些讓她想吐的觸摸和感覺!

“舉報之後,有沒有相關的輔導和保護?舉報之後,加害人會不會真的被給予懲罰?還是只需繳交罰款就又可以逍遙法外?”

殷建楠的質問在耳邊回響,蘇寧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發抖,而嘴唇都被她咬得流血了。

她還以為自己在那個不堪而漆黑的小世界裏徘徊了很久,直到桌子上冰冷的手忽然被一只溫熱的手掌所覆蓋。

如果旁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殷建楠開口形容什麽熊抱和強吻的時候,是喬墨率先穩住了韓瑀信,看似肩膀上的輕輕一搭卻有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量制止了韓瑀信的沖動。

要不是在比賽,喬墨打賭韓瑀信肯定翻桌開罵去了。

自己冷靜了下來的韓瑀信接着開始安撫蘇寧,希望幫助她暫時擺脫那天的夢靥。知道她手心總是發冷,他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提醒着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面對。還有他們呢!

暖和的觸碰成功把蘇寧從那個無底深淵拉回來,低頭一看,是身旁的韓瑀信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即使只是輕輕的一握,安心的感覺卻猶如閃電一般鑽進她體內。

不害怕了,不害怕了。

學長在呢。

“還請對方辯友不要偷換概念!我們今天讨論的是該不該舉報,而不是該不該修改法令!再說,如果真的要修改法案,是不是就更應該鼓勵受害者勇于站出來?這樣才能知道哪裏需要改進,還缺少什麽保護……”嘗到自己嘴上的鮮血,蘇寧強迫自己正視殷建楠。

眼看蘇寧以振作起來,韓瑀信這才放下心來松開手,專注于思考等下如何把殷建楠的後路堵死。

哼,一定要辯得他堂堂一個校隊隊長無話可說,輸得脫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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