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心話
“韓同學，麻煩解釋一下你現在為何情緒低落？”
“不習慣。”
“我覺得你有必要區分不習慣和不舍得之間的差別。”
“沒差。”
“有差！不習慣是把人送走後再遇到一個物是人非的場景時産生的情緒才叫不習慣；不舍得是連把人送走都不行，一送走馬上就靈魂死掉，完全符合你現在的情況。”喬墨說得頭頭是道。
“哦。”韓瑀信自認華文功力沒喬墨深。這是他的領域，他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哦什麽哦！你別每次我一說到這事你就假裝哦一聲或者讓我閉嘴。”喬墨一巴掌打在韓瑀信後腦勺。
“痛！”韓瑀信擡頭瞪了喬墨一眼。
“還知道痛啊！到時候眼睜睜看着小學妹被人追走的時候你痛都來不及！別說帶手信，帶一個男朋友回來吓死你！”喬墨恐吓道。
“……”這點韓瑀信完全沒想過。這樣一想好像真的有點恐怖啊？驚喜沒有，驚吓就有。
“知道怕了？”喬墨搖搖頭嘆氣。
“不是，我……”韓瑀信試圖争辯。
“啊，韓瑀信你閉嘴吧！我問你，你覺得小學妹怎麽樣？”
“很好。”
“撇開年齡小這一點，什麽東西還在阻撓你？”
“阻撓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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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瑀信你是豬嗎！追人追人！追小學妹！”喬墨抓狂。
深呼吸！他需要深呼吸！要不是在車上，喬墨肯定跟韓瑀信幹架了。
“你才是豬！你別說得自己經驗老道一樣！神經病！”韓瑀信也惱了。
“你該不會是被那□□留下心理陰影了吧？”喬墨想過這個可能性。
“當然不是！”現在回想起來，韓瑀信覺得那根本不能算是喜歡，更加不是愛，所以他半點心疼還是痛苦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那是他一段愚蠢的黑歷史。
“那為什麽？我現在不是說讓你馬上立刻和小學妹手牽手滾上床……”
“林喬墨！”韓瑀信巴不得把眼前這個兄弟的嘴巴縫上。這樣的話他也敢說出來！找死嗎！
“你聽我說！我的意思是我沒讓你有什麽突飛猛進的進展，就是要你承認而已，很難嗎？為什麽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小學妹？退一萬步講，承認有好感總可以吧？”喬墨努力保持平靜。堂堂正正韓瑀信竟然是一個戀愛白癡他也是服了！搞得他這個兄弟也跟着受苦！
“我不覺得是那麽一回事。”韓瑀信很淡定地盯着喬墨說道。
“那是怎麽一回事？”喬墨耐着性子。
“不知道。還在研究。”
“……”韓瑀信，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車！
“反正她只當我是學長，我對她也沒有非分之想。呃至少，暫時，是這樣。”韓瑀信很保守地總結道。
“唉……雖然你平時也樂于助人但是你知道自己對小學妹真的很不同嗎？”喬墨嘆了口氣。
“有嗎？比如？”這點韓瑀信自己心裏還是有點譜的。
“比如我們現在會在這火車站就是很好的比如！換作是随便一個人你頂多就說：一路順風，路上小心，假期愉快，肯定不會把人送到這裏來。就算你真的送來了，也肯定不會親自給人拿行李送到關卡去！”
“可是那裏有樓梯。”韓瑀信弱弱地表示。
“樓梯個屁！換做別人你根本就不會去想到這裏有樓梯！而且你為了小學妹竟然揍人！揍人欸！從小到大除了我你還打過誰？搞得我都心理不平衡了！”喬墨抱怨道。
嗚嗚，他不是瑀信的唯一了，傷心啊！
“我其實現在挺想揍你的。”韓瑀信老實地說道。
“滾！反正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對小學妹的事有多上心！完全就是偏差待遇！”喬墨才不相信韓瑀信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內疚那晚發生的事。
“哦。”
“又是哦！你認真想想好不好！”喬墨一拳打過去卻被韓瑀信笑着閃開。
“對于想了也想不清的事，外婆說開心就好。”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喬墨說得自己都心累。跟這人聊戀愛話題簡直吐血！
“我開心啊。”
陪她走回宿舍的時候他開心，聽她叫他學長還是和他說再見的時候他開心，看她偶爾不小心露出活潑調皮的模樣時他開心，她一臉崇拜地看着他的時候他開心，看見她孩子氣的笑容的時候他開心。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很開心。
何止開心，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等哪天他想清楚了，到時誰都別想搶！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輪到韓瑀信他們備考。和韓瑀信一樣細心而敏感，外婆很快注意到她的乖孫有些悶悶不樂。
“怎麽郁郁寡歡？考試壓力？”吃晚飯的時候，外婆看着韓瑀信問道。
“沒啊。”
“那你怎麽那麽安靜？”
“我一向就不吵啊。”怎麽說得他很叽喳一樣！他走的是霸道總裁路線好嗎！
“乖孫長大咯，有什麽事都不跟外婆說了……”外婆作裝嘆氣。
“外婆！我就想東西。”韓瑀信又氣又好笑。
“想東西還是想人？”外婆直接揭穿。
“外婆，做人別那麽聰明，知道嗎？太聰明的話人生沒樂趣。”韓瑀信無奈。
“想誰？”外婆返老還童似的抓着韓瑀信問道。
“不跟你說。”韓瑀信故意做了個鬼臉。
“臭小子！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那我想誰？”
“想女孩子！”
“啊哈，全天下那麽多女孩子……”韓瑀信剛想說這答案不算，就聽見外婆繼續說道：“上次那個借你雨傘的女孩子！”
“……”
“小學妹喲小學妹……”
“……”
“怎麽着怎麽着？猜對了吧？”外婆得意地看着韓瑀信。都說老人家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你以為鬧着玩的啊！
“外婆，我覺得我那麽聰明一定是遺傳你！”這個外婆怎麽那麽聰明，一猜就中，都不好玩的！
蘇寧的假期過了三個禮拜就迎來了新年。
“晴晴，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想我了啊？”
“想！之前天天見面，現在都那麽久沒見面了！”
“我明明上個禮拜才去了你家。”以晴提醒道。
“唉……”
“你這人！新年在這唉聲嘆氣！多一個星期我們又可以住一起啦！”
“以後不要放假了。放假都不好玩的……人都見不到……”蘇寧抱怨。
“我聽出了弦外之音！”
“你耳朵有毛病。”
“好了，新年別在這當怨婦！趕緊去抓住你的白馬王子！給你家學長拜年了沒？”按照蘇寧的個性，以晴打賭她肯定在別別扭扭地糾結着。
“沒有……很奇怪啦……”蘇寧賴在床上，好幾次想着要不要給韓瑀信還是喬墨問好，結果卻都放棄了。那麽久沒見面忽然跑去說聲“新年好！”，神經病嗎？
再說，別說喬墨，她和韓瑀信這幾個星期根本沒聯絡。即使有社交帳號，兩人卻都不是愛po東西的人，所以也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動态。學長應該也考完試了吧？以韓瑀信的成績，也輪不到她去說加油還是問考得怎麽樣。
“奇怪你的頭！說不定人家就抓着手機緊張地等着呢！”
“不行不行！萬一不是的話呢？”
“你覺得有可能不是嗎？”以晴翻了個白眼。光給瓶水都那麽開心了，那麽久沒見面，肯定想死她家阿寧了！只有這個小白癡自己不知道！
“那他怎麽一聲不吭啊？”都說男孩子應該主動的嘛！
“人家韓學神傲嬌嘛！”以晴想都不想就說。
“撲哧！”
傲嬌的韓學神此刻正和外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
“小瑀。”外婆叫道。
“嗯？”韓瑀信擡頭看向外婆。
“現在還想東西嗎？”外婆沒忘記她的乖孫之前一直在想“東西”。
“外婆！”被打趣的韓瑀信別過臉去。
“今天是新年欸，給人問好沒有？”
“不用啦。”怕尴尬。
“什麽不用？你臉皮什麽時候那麽薄了？都可以包薄餅了。當初是誰說一堆女生等着給他送傘的啊？”外婆的冷笑話為新年增添了氣氛。
“不要啦……”韓瑀信看了眼桌上的電話，繼續賴在沙發上，頭一歪就靠在外婆身上。
“去去去！你是男孩子，主動些準沒錯！”外婆催促道。
“唉……寫什麽？”韓瑀信伸手抓了電話，想來想去卻不知道除了新年快樂還有什麽可以說。奇怪了，他和蘇寧本來就那麽無話可說的嗎？
“寫什麽？自己想啦！你3歲小孩子嗎？”外婆捏了韓瑀信一把。
“2加1是3沒錯啊！”今年21歲的韓瑀信笑嘻嘻地回道。
“就你這副摸樣，我什麽時候才有得抱曾孫？”外婆嘆氣。
“蛤，你認真的啊？我連大學都還沒畢業欸！”韓瑀信哭笑不得。
“不行不行，你給我個準話。什麽時候？”
“這是我說了就算的嗎？30歲？”
“30歲！還要我等10年！”外婆明顯很不滿意。
“沒有10年，9年而已。”韓瑀信糾正道。
“你以為我是老妖能活那麽長壽？”外婆瞪着乖孫。
“要抱曾孫那就想辦法活長壽些啊！”韓瑀信理所當然地回道。
“這是我說了就算的嗎？”
“我說的才算。我讓你活100歲你就得活100歲。”韓瑀信親昵地挽着外婆的手臂。
“你這嘴巴要是拿去哄女孩子我就不需要等那麽多年才能抱曾孫了！”
“……”
好在和外婆那麽一陣胡扯，等待回複的不安時刻也被消磨了。
【新年快樂！】
【學長也新年快樂！哦，對了替我向外婆問好！祝她老人家身體健康，可以疼她乖孫好久好久！】
“外婆！”這個祝福他喜歡。可以說這麽多年，他唯一求的就是這個。
“幹嘛？找到女朋友了？” 外婆差點沒被韓瑀信吓了一跳。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可能會活101歲。因為多了一個人祝福你身體健康。”韓瑀信知道雖然外婆看不懂，可還是把手機顯示給她看。
“就那個你想了3個星期的‘東西’？”外婆笑眯眯地問道。
“人家才不是東西。”韓瑀信邊嘀咕邊回複蘇寧。
【謝謝！外婆很高興！同樣，祝你和家人幸福安康。哦，算上俠女吧！】
【學長你人真好！晴晴剛剛才在說你的壞話，你卻祝福她。】
【你別那麽老實。這樣出賣你閨蜜好嗎？】
【沒事。她之前把我都算計進去了，沒和她算賬呢！哦對，她說你傲嬌！雖然喬學長也是那麽說的。】
【我要跟他絕交。】
【學長，傲嬌的人的特征是口是心非。】
【我跟他絕交一個小時而已。】
眼看話題走上正軌的韓瑀信沒忘記謝謝鼓舞他的外婆：“外婆，你真的得活100歲你知道嗎？我以後讨媳婦還得靠你咧！”
“拍馬屁！”外婆笑着揉了揉韓瑀信的頭發。
馬屁？
好想念那匹小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