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天之後,鐘曉歐的臉确實有些摔腫了,右邊臉頰。
“我的娘,你這是咋的了?”遲蔚在茶水間沖咖啡正撞上鐘曉歐,看到她那張青腫的臉,伸手摸了摸。
鐘曉歐忙用手擋開了,“痛痛,別碰。”
“怎麽了?被人打了啊?”遲蔚吃驚地問道。
“沒有,走路摔地上摔的。”
“好好的,走路,怎麽會摔?嚴重不?”
鐘曉歐和遲蔚坐在茶水間暫時休憩,想着王玲的事,就順便和遲蔚聊了那天晚上的事。
“所以,我覺得我可能,可能喜歡上副總了。”
遲蔚張了張嘴,身子往後靠,雙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你來真的?”
鐘曉歐沒吭聲,只用調羹攪着杯裏的咖啡,“上周她請我們部門的人吃飯,吃完之後她送我回家的。”
“。。。。。。發展的這麽快?”遲蔚前傾着身子,手壓在桌上驚訝地問道。
“沒有啦,只是我喝多了,又摔了一跤。”鐘曉歐還是沒把自己裝醉把自己磕着的事說給遲蔚聽,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每天都想看到她,想和她呆一塊兒,可是分明和她單獨呆一塊兒的時候,我又很緊張,怎麽辦啊,遲蔚,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你問我,我問鬼去啊,你個豬。”遲蔚戳了戳鐘曉歐的臉,“你成天惦記,一逮住機會就給我說她,那還不是喜歡是什麽啊?可惜了王玲了,你要真喜歡顧茗,你就給王玲說清楚,要不不尊重人家。”
“我知道,我知道的。”鐘曉歐點頭如搗蒜,“我這不是在和你探讨嗎?剛接觸王玲的時候,我覺得她挺好的,一切都很好,人又好看又漂亮,又體貼會照顧人......”
“那你還想要什麽樣的?”
“沒有啊,就是女朋友很合适的人選,但是,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你對顧茗就有了?”
鐘曉歐點了點頭。
“你真是......”遲蔚被這女人的腦回路給氣得,起身看了看四周,還好周圍并沒有人,“就王玲是真真實實想和你談戀愛的,顧茗,據我所知,顧茗是徹頭徹尾的直女,一丁點彎的跡象都沒有,你這不是放棄眼前的康莊大道不走,非要去過那獨木橋,那橋下還是鮮血淋漓的峭壁。”遲蔚在圈裏聽太多喜歡上直女的悲劇,所以對鐘曉歐這種自尋死路的做法一時有些緩解不過來。
鐘曉歐啜了一口咖啡,“我知道啊。”
“你知道個屁。”遲蔚深吸了一口氣,又定睛看了看鐘曉歐幾眼,揮了揮手,重新坐回鐘曉歐對面,“算了,算了,我也就吐吐槽,感情的事要能勸也不存在什麽感情了,你要有那慧眼,早就喜歡我了。”
“噗”鐘曉歐擡頭驚愕地看了看遲蔚,而後笑開了,“應該說我多麽慧眼識珠,才沒喜歡你,你就簡直一色中女痞子。”
“滾蛋~”遲蔚又戳了戳她那青腫的臉,“食色性也,多正常的事兒啊,就這樣吧,我也懶得管你了,你趁早給王玲說吧,省得她再也什麽想法,也別耽誤人家。”
“嗯~”
“顧茗那兒,你就自求多福吧,你要真認真的話,我倒可以幫你打聽她具體是什麽情況。”
“真的嗎?謝謝你,遲蔚。”
“怎麽謝?來點實在的,別空談,肉償吧。”
“滾~”
兩人打打鬧鬧地出了茶水間。
鐘曉歐婉拒了王玲,當然沒有說具體的原因,只說可能覺得不合适吧,不合适真的是拒絕的萬金油啊,王玲有些難過,倒也沒繼續再說什麽,只說“那就當朋友,以後一起玩吧,說不定接觸時間久,你又覺得我兩合适了。”鐘曉歐拿着手機站在窗簾邊客氣地說好的好的,就如釋重負地挂了電話。
眼下最迫在眉睫地就是找房子了,這周周末就該搬家了,可眼下她都還沒看上一家,單位附近的要麽是要和別人合租,要麽就是環境很不好的老房子,鐘曉歐不喜歡和別人合租,她會覺得相當不方便。
“明天下班後陪我去看房子吧,這周末房東就要來收房子了。”鐘曉歐給遲蔚打電話求助道。
“你還沒找到合适的呢?行吧,明天下午你提醒我。”
第二天下午,遲蔚陪鐘曉歐去看房子,找的還是伊誠房産,房産中介是個紮馬尾的青春美少女,看着順眼,可還是沒有中意的房子。
“鐘姐,其實有一個套二的很不錯,現在有人住的主卧,你住次卧,600,你可以走路去公司,下班沿着河兩岸就可以回家,環保又健康。”
“我不喜歡和別人合租,不方便。”
“那住着的人是個什麽人?”遲蔚挨着中介小妹很近。
“是個建築師,有正經工作,而且也很愛幹淨。”
“這個還可以考慮,鐘曉歐。”
鐘曉歐踩了她一腳,“不考慮,給我找套一的房源吧。”
選了兩套在春熙路的,鐘曉歐也沒看上,便宜的環境太差,環境好一點的又太貴了。
“唉,要不你來和我一起住吧,這房子也太難找了。”
“你那不也套一的房子,哪有我住的,再說我去了,你女朋友住哪兒啊?”鐘曉歐走了一圈,已經熱得有些暈了,說好的立秋之後要退涼呢?這都8月底了還這麽熱。
遲蔚和那中介小妹聊天聊得火熱,她就特別自來熟。
“鐘姐,還有一套房子,環境啊條件啊都符合你的要求,只不過是個套二,整租。”
“我一個人住,要套二做什麽?”
“可以做書房啊,其實只比套一多500元,客廳也要大一些,環境更好,離你上班兩個站,你騎自行車都可以上下班的。”
鐘曉歐聽得有些心動,随即又一起去看了房子,房子對中庭,開窗能看到小區裏的綠化,鐘曉歐本還想和中介講講價的,就被遲蔚直接給她拍板,“就這套了,別再挑了,腳都磨起泡了。”
那天晚上看完房,定下來就已經夜裏10點了,遲蔚作死地穿了高跟鞋,腳後跟是真的起了泡,“不行,不行了,疼。”
“我昨天就給你說讓你今天陪我看房,你還穿這麽高的高跟鞋。”鐘曉歐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裏掏出創口貼給遲蔚貼上。
“走走,吃東西去,餓死了。”遲蔚拉開車門。
“吃什麽啊?我請你吧。”
“當然你請,陪你弄了這麽大一晚上,吃火鍋?”
“兩個人?吃火鍋?吃串串吧。”
“行。”遲蔚開一輛雪佛蘭,那個套一的房子和這個車都是他們家給的,遲蔚家是做生意的,以前開工廠,現在又轉移生态農家樂,倒也沒有大富大貴,但也不算缺錢,只是遲蔚出櫃後就和家裏斷了聯系,家人能給她的也就一個能住的地方和一個代步車了。
“那個顧茗啊,我給你打聽了不少了。”遲蔚一邊從鍋裏撈出牛肉在碟裏,一邊說道。“今年30,比你大4歲,有個男朋友,确切地說,不算男朋友了,未婚夫,好像婚紗照都拍了,國慶結婚,不是成都人,暫時還沒生小孩......”
“你開口說噩耗的時候就不能給我高能預警一下啊?這麽突然說這麽多壞消息我怎麽消化?”鐘曉歐已經什麽都吃不下了,這菜才剛端上來呢,這遲蔚安的是什麽心啊。
“要結婚了啊?”鐘曉歐剛找到房子的好心情就被遲蔚這脫口而出的噩耗給消耗幹了。
“是的,我聽蘇秘書說的,應該差不了,你想哭就哭吧,別哭太大聲,好多人看着呢。”
鐘曉歐心裏悶悶的,不想吃肉了,夾了一根鳳尾吃。
遲蔚見她不吭聲了,可能真不高興了,只嘆了嘆氣,她早就料到的,摸了摸鐘曉歐的頭,縮回手來又繼續吃牛肉。
氣氛好安靜,安靜的有些悲傷,遲蔚給她弄了些牛肉在碗裏,“吃肉吧,別老吃素菜了,又不是食草動物的。”
嗳~鐘曉歐沉重地嘆了嘆氣,“我老是不切實際,對吧?”
“嗯,眼高手低。”
“知道了,你能打聽到的全是壞消息。”鐘曉歐把牛肉又夾回遲蔚碗裏。
遲蔚聳了聳肩,“趁早知道也是好事情,快刀斬亂麻吧。”
鐘曉歐那天晚上心情很不好,可連酒也沒喝,就吃了一肚子的素菜,她剛萌發出來的愛意就這樣夭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