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九月的一天,顧茗自從那天開完會就在家好好休息了三天,她是真的休息,沒有喝酒,只是理清了一些事情,她花了一天的時間找房子,又花了一天的時間在石磊家将自己的東西全都搬到了新租的地方,她在成都一直都沒有買房子,因為一直和石磊在一起,又有地方住,也并沒籌劃這個事情,搬東西的時候石磊并不在家。
顧茗收拾了東西收拾了心情,這才給石磊去了電話,“晚上6點見個面吧。”
石磊受寵若驚,盛裝出席,來的時候像電視劇一樣,打開後車廂,一車的玫瑰,他搞這些小把戲從來都這麽在行,顧茗只看得眼睛澀澀的,隔着玻璃窗,像隔着前世今生一般,以前的那個石磊和現在的石磊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顧茗不得不承認,時間在走,人在變,感情在淡。
石磊神兮兮地從車廂裏抱了最大的一束進餐廳,顧茗面無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顧茗選這地兒,高檔,貴,晚上高峰期人也不算多,石磊将花遞過去,顧茗也沒接,石磊只好放在了桌上,“小茗,你終于願意見我了,我這兩天把成都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你,你上哪兒去了?”
顧茗看了看對面那張緊張的臉,她都好久沒見石磊這樣緊張的神情了,他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神情要麽是不耐煩要麽是不屑。顧茗想着難過,卻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深呼吸道,“這兩天我住的酒店,還有,我把我的東西都搬出來了,我找的新的地方住。”
顧茗說得太言簡意赅了,石磊全身僵硬,“你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小茗~別鬧了,我們國慶就要結婚的。”
“是嗎?”顧茗挑了挑眉。
“小茗,你聽我解釋,那女孩就是酒吧裏遇上的,我喝了酒,做了錯事,你原諒我,沒有下次了,真的,我再也不會見她了。”
“石磊!”顧茗緊緊地咬着唇,“念在我們這麽多年感情,我只問你這一次,你不要騙我,你和她上了床是不是?”
這樣根本就不是疑問句的問題卻始終都要問出口,石磊面如死灰,只抓住顧茗的手一個勁地道歉保證,“小茗,小茗,我錯了,這段時間我忙婚禮忙昏了頭,你又經常加班,我心情苦悶才經常去酒吧的,我一時忘形犯了錯誤,我不可能和她有什麽的,你要怎麽懲罰我都行,你別搬出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顧茗想抽出手來,卻被石磊緊緊地拽住。
石磊哭着擡起頭來。
顧茗等不到他的答案,只用了勁,抽出手來,哽咽道,“你父母那邊你自己去說,我爸媽那邊我說,婚禮的事還得又麻煩你,因為是你操辦得多,熟悉一些,也更方便退了……”她說完起身,眼淚挂在臉上,她走得匆忙,擡起手背擦了擦臉。石磊愣在當場,呆若木雞。片刻,把花扔在桌上,急忙起身追了出去,顧茗并未走遠,他快步上前拉住她,“你這是要和我分手嗎?确定嗎?你就舍得?”
她當然舍不得,可是舍不得是,不過是曾經并未變質的愛情并未背叛的愛人,顧茗別過臉去。
“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十年啊,小茗,你原諒我,行嗎?要不行的話,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在你身邊一直祈求你的原諒,不會有下一次了,你別和我分手啊,你打也好,罵也好,都行……”
顧茗不想在大街上和石磊這樣拉拉扯扯,她本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這麽多年的感情,她喝酒失态了好些日子,總歸是過去了,眼前,這個男人,她心裏還是會痛,但鐘曉歐說得對,背叛就是背叛了,她和石磊是沒可能了,她扒開他的手,鑽進一家出租車裏,知道今晚要和石磊攤牌,她連車都沒敢開,怕自己情緒失控,她以為親手結束掉十年的感情會開不了口,會痛不欲生,只是,現在,坐在出租車上,是已經痛得麻木了嗎?她大腦一片空白。
“走哪兒呢?”出租車師傅問道。
顧茗一片茫然,好半天才想起新搬地方小區的名字,茫然間,沐瑤打來電話,“你在哪兒呢?”
“車上。”
“那出來吃飯,我沒飯吃。”
本來晚上根本也就沒吃,顧茗沒胃口,也沒什麽力氣,可最後她還是去了和沐瑤約好的地方,她只是不想這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人。
沐瑤見她臉色不好,抱了抱她,從那天無意捉奸到現在,她給顧茗打過幾次電話,顧茗沒接,因為那會兒顧茗不想搭理任何人。
“你想吃什麽?今天我請,随便吃。”沐瑤将菜單放顧茗眼前。
“你今天怎麽落了單?這會兒才吃晚飯。”顧茗懶懶地翻着菜單。
“咳~我可是約了你好幾天了,你大忙人啊,總約不到。”沐瑤撥着面前的一盤毛豆。
“那天那小男孩沒事了吧?”顧茗想了想問道。
“他啊,沒啥,破了點皮而已。”
“新男友?”
“切,還不至于,充其量算炮友。”沐瑤見她無關緊要地說着別人的事,心下更擔心了,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怎麽樣了?”
“我?挺好的。”顧茗聲若蚊蠅,不自然地望着遠方。
“挺好的?你這眼睛都快凹下去了,你還挺好的,顧茗,我只是關心你,你有什麽需要你說話,別什麽事兒都自己一個人扛着......”
顧茗眼眶一熱,眼淚花在眼眶裏轉了又轉,還是沒辦法地流了下來,就那樣無聲地在她臉上爬着,又癢又難過,她哭了好一會兒,服務員來上菜的時候都瞥了她好幾眼,終于是哭累了,沐瑤起身拿過紙巾給她擦臉,抱着她的頭,拍了拍她的後背。
不知道人的淚腺到底能激發出多少的眼淚來,就像永遠沒個頭似的,最近哭太痛,眼睛哭得很痛,只是長久的壓抑,哭過之後倒沒來由地輕松了些。
“眼睛疼。”顧茗哽咽道。
“啊?哭太痛,腫得像桃子一樣。”沐瑤叫來服務員拿來熱毛巾給她捂在眼睛上,“我和石磊分手了。”
沐瑤怔了怔,不知道應該說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那婚禮怎麽辦?”
“都分手了還有什麽婚禮。”顧茗抹了抹哭得發紅的鼻子,搖了搖頭。
“沒有就沒有了吧,咱以後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沐瑤安慰着她。
以後?誰能知道以後呢?不管她和石磊之前吵過多少架,鬧過多少次別扭,她也沒想過要和石磊分開,只是他都找上其他女人了,這是她的底限。當然,她也不會知道,以後,竟然會和比自己小4歲的女人有着千絲萬縷扯不清的聯系。
“我好看嗎?”顧茗突然問道。
“哈?當然好看啊,現在這泫然若泣的樣子特別讓人心動,不過比我是差點,但比那傻逼小三強多了,你那天又不是沒見到。”
顧茗被她逗笑,“但是人年輕,看起來就20歲左右的樣子。”
“跟誰沒年輕過一樣,你也20過好嗎?你20歲就和石磊好了。”
“男人都喜歡20歲的女人嗎?”顧茗又換了個眼睛捂。
“也不見得,看吳桐就很迷戀我,迷戀得我都有些煩了。”
“吳桐誰?”
“就那天幫你抱打不平那小男生。”
顧茗陷入沉思,“可能,那小女孩能陪他吧,我花在工作上的時間确實太多,冷漠了他。”
“得了吧,你就是太愛他,這能成為他出軌的理由?別人家的女朋友工作累死累活,男朋友不知道多心疼,他來接過你嗎?除了瞎逼叨叨,說你不陪他,也沒見他怎麽對你好,分了也好,你值得更好的。”
聽了沐瑤的安慰,顧茗心寬了些,沐瑤拿來酒,“來,幹杯,慶祝你獲得新生。”
顧茗端起水杯,碰了碰,由衷道,“謝謝你,沐瑤,我這段時間喝太多酒了,胃痛,我能以水代酒嗎?”
沐瑤沒想到她來這一招,愣了愣,但也心疼她,一口幹了,“你高興就好。”
那天晚上,兩個人吃了很久,顧茗也難得地多吃了些東西,認識沐瑤也是因為石磊的關系,有好幾年了吧,那時沐瑤還在和漆小軍談戀愛,石磊朋友多,一群人經常在一起玩,石磊漆小軍他們打牌的時候,女人就在一旁閑聊,顧茗不算有親和力的人,其他女人都說她高冷,倒只有沐瑤和她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