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8 何霞
偵查科根據單號,沒花多少力氣就找到開出這張藥單的醫院。
醫院離A大很近,李豈親自向醫生确認過,何霞确實有抑郁症狀,藥是出自醫院的藥房。
但是醫生卻說何霞來就診的時候,是帶着之前吃過的藥來的,應該是已經有醫生給她開過藥了,但是因為沒有抑制住情緒,所以何霞就換了醫生。
“何同學有說過之前是誰給她開藥嗎?”李豈問道。
醫生表示否定,他曾經詢問過,但何霞拿不出病歷,他看病人手裏的藥都是非處方藥,是學校醫務室給她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根據這條線索李豈又來了A大,就這麽幾天,他來這兒無數次,早就是輕車熟路了,但他就是沒想到時寒也跟來了。
“你不懂藥物成分,我來幫忙。”時寒解釋道。
李豈一點也不相信時寒的說辭,反問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個東西叫做手機。”
他有什麽不懂的,大可打電話問時寒,哪兒需要他親自過來,難道是為了……
時寒沒理會李豈的調侃,他的屍檢還缺少關鍵性證據,他得找。
他們正打算往醫務室走,正巧撞見言然似乎在跟着誰。
李豈為了防止時寒打草驚蛇,一直攔着他出聲。
只見言然站在角落,看着陳燕走進醫務室,又從醫務室離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豈正伺機而動,突然一個電話差點把他們暴露了。
電話另一頭的周曉帆将手機夾在脖子和肩膀之間,手裏繼續忙活着,看着電腦上的畫面說道:“言然昨晚去了死者被抓考試作弊的教室,一直坐在死者的位置上一動不動,一直到深夜兩點才離開。”
“就坐着一動不動?沒幹其他的?”李豈也是納悶,這個言然到底在做什麽?
周曉帆否定,他看了整段監控,言然幹坐了将近四個小時,然後就離開回宿舍了,确實什麽都沒幹。
一次是巧合,但這都第二次了,言然到底想做什麽?
李豈正準備上去攔住言然問話,但想到時寒和言然的關系,有些為難地看向時寒。
時寒淡淡地看了李豈一眼,說道:“看我做什麽,這是你的工作。”
況且他也想知道言然為什麽會把視線轉向陳燕。不管是ICS還是他,之前都沒有向言然透露過其他信息,但他總是比ICS快了一步。
或許今天李豈會将言然扣留,但他相信言然不是兇手,也會用自己的力量,替言然證明清白。
言然正準備繼續跟着陳燕,面前突然出現兩個人攔住了他。
“時寒?”言然不解地看向時寒,他是什麽時候來的,難道看見他跟着陳燕了?
李豈略有些不滿地擺手,“嘿,同學,我也來了!”
言然這才看向李豈,打了聲招呼。
“說吧,為什麽跟着陳燕?”李豈依舊擋在言然面前沒有讓開,話語間帶着些許審問的意思。
言然撇嘴,“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還有說的必要嗎?”
說完,言然見陳燕已經走進教學樓了,現在再趕過去應該趕不上了。
李豈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陳燕挽着一名女同學的胳膊有說有笑地走進教學樓,感到有些稀奇,“昨天不還沒朋友嗎?”
“李隊也覺得奇怪吧!”言然今天穿着連帽衫,雙手插在口袋裏,帽子壓着劉海,都快看不見他的眼睛了。
想到言然一直跟蹤陳燕,可能真的是發現了什麽,于是指了指教學樓,問道:“你跟着人家女同學這麽久,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言然眼角一抽搐,“別把我形容得像個變.态。”
說着,言然很是嫌棄地和李豈拉開了距離,默不作聲地站在了時寒身邊,随後說道:“何霞學姐雖然不怎麽和人深交,但人緣還算不錯。陳燕為人刻薄,平常只有何霞學姐和她親近。”
“唯一的朋友出事,陳燕沒有表現出一絲難過,反而借‘最好的朋友出事,自己很孤獨’這樣的借口,很快就找到了新朋友,并且大肆宣揚自己曾經阻止過何霞學姐作弊。這話說給你們聽,你們信嗎?”
李豈覺得這話他們信不信還是後話,主要是言然這次表現得太過刻意,同樣是學姐,對待何霞和陳燕的态度截然不同。
想着,李豈看向時寒,發現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難看。
想來想去,李豈旁敲側擊地問道:“我怎麽聽說你不怎麽和同學聯系,怎麽這次打聽消息這麽積極了?”
言然話語一頓,見李隊時不時地往他身邊的時寒看來,馬上覺得不對勁,正想解釋來着,但時寒顯然是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我們走吧。”時寒說了一句,轉身便要離開,顯然這句話并不是對言然說的。
言然很是懊悔,他只是有些同情何霞學姐的遭遇,真的沒有想太多。
他的目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時寒!
“你們等等!”言然說着,大步邁向兩人,他原本想自己去查的,但他确實也沒什麽朋友,自己孤軍奮戰倒不如把線索給時寒他們,ICS的實力也不是吹出來的。
言然看着時寒,見他別扭地不看自己,便說道:“我保證,真的不是你們想象的這樣。我會努力讓你們相信我,但在此之前,這個案子得破,你們一定記得要找鐵尺!”
在何霞的記憶中,他曾經看到陳燕揮着一把鐵尺打她,并且有好幾次刮傷了何霞。
因為進入亡魂的生前回憶,他看到的都是第一視角,所以才會對陳燕印象非常不好。
他知道刑偵有技術,只要鐵尺上有何霞的DNA,陳燕就會成為嫌疑人,和他上次一樣拘留48小時。
這段時間內,他會去死者生前去過的、給她留下深刻回憶的地方,只有找到死者的殘識,他才能讀取死者有關這個地點的回憶。
時寒微微皺眉,聽出言然這是又把見鬼通靈的說辭搬出來了,便說道:“口說無憑。”
說罷,便帶着李豈要走。
言然在他們身後喊道:“到底有沒有憑證,你們找了就知道了!時寒,你可得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時寒本來緊抿着的唇一下松開,心情從陰沉到開朗,即刻轉變。
“我知道了。”時寒笑着,對身後擺了擺手。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加快了腳步朝教學樓走去。
李豈轉頭看了一眼言然,又看向時寒,他怎麽覺得言然這話就像把時寒的開關打開了。
“怎麽就跑起來了?”李豈小跑跟着腿長的時寒。
時寒沒有停下腳步,但提醒了李豈,“我記得你說過,陳燕在案發當晚送住在宿舍,進宿舍時并沒有帶東西。”
李豈點頭,接着說道:“她離開宿舍的時候背了個包,偵查科的同事檢查過,包裏是書本和筆袋,沒有什麽特別。”
時寒頓足,看向李豈,反問道:“她明知道之後都不能回宿舍住,帶的不是換洗衣物,而是背着沉重的書包離開,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他懷疑,有東西被陳燕悄無聲息地帶走了,而這就是陳燕當晚回宿舍住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