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被狠狠刺痛! (1)

“不是我下的毒!”藍狂不論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出胳膊給米樂看袖子上的殘留證據,“喏 ,是我幫他做緊急求助措施來着,所以他吐了我一身,有血跡也有牛奶……哦,對了,也是我把他送過來的,他進來這麽久都沒什麽動靜,我擔心他,所以就進來看看……”

米樂狐疑地看着他:“怎麽那麽巧中毒被你撞見?你會這麽好心幫他做緊急急救措施?”

藍狂聽她話裏的弦外之音好像在說自己是惡魔一樣,不由問道:“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請問我得罪過你嗎?”

“你——”米樂剛要說‘你對小歌做了那麽多殘忍的事當然對你有意見,欺負小歌就是欺負我跟希然,當然一下把我們仨都得罪了’,不過幸好她機智,半途住了口,戒備地看着藍狂,“你大半夜的私闖民宅,當然要對你有意見了!現在人也看了,你可以走了!”

藍狂卻無動于衷,反而問道:“你解藥熬好了?”

米樂‘哎呀’一聲叫,跑回廚房查看,還好剛剛煮開,并沒有熬幹。

她看了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盛出一碗,端進房來,一看藍狂還在裏面,不由怒道:“你怎麽還不走?”

“我看他喝完藥就走。”

米樂瞪了他一眼,走到床邊。

藍狂繼續說:“用不用我幫你?”

“不用!”米樂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攪和攪和藥碗裏的藥,拿了一勺子吹了吹,遞到染風歌唇邊輕輕叫他,“小歌,小歌,醒醒,藥好了,吃完藥再睡好不好?”

藍狂在一旁看的嘆氣,他上前想要扶起染風歌來,不料剛踏出一步,米樂的飛腿就踢了過來了,也虧他反應快,不然就被踢中了。

藍狂退開一步,不解地看着米樂,見她一臉兇相,只得解釋道:“我想幫你扶着他,這樣好喂藥。”

米樂盯了他幾秒鐘,确定他是真的很有誠意,這才稍稍放松:“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有什麽小動作,我就滅了你!”

藍狂無奈的搖搖頭,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霸道?

不過他沒再說什麽,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染風歌,讓他靠在自己臂彎,另一只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擡頭示意米樂可以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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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樂又吹了吹藥,覺得溫度差不多了,便遞到染風歌唇邊,就着藍狂掰開染風歌唇瓣的動作喂了一勺子藥。

染風歌被藥刺激地咳嗽幾聲,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藍狂見他醒了,不由自主放柔了聲音:“醒了?先喝了藥吧。”

染風歌到是很聽話,張開嘴,乖乖地喝了藥,不過他胃裏邊很難受,喝完藥沒多久臉色沒有好轉,反而更難看了起來。

米樂見他一直按着左腹,擔憂道:“小歌,你胃又疼啦?”

藍狂聞言一愕,順着染風歌的右手臂看過去,果然見他的手攥成拳頭,死死地按着胃部,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經常胃疼麽?”藍狂問道。

米樂點點頭:“前幾天才做了胃部手術的,本來已經好了,可能這次受到毒素影響,才又疼了起來……”

話還沒說完,藍狂抱着染風歌站了起來。

“你做什麽?”米樂驚呼籲一聲,攔在他面前。

藍狂臉色鄭重:“送他去醫院!再這樣下去不行!”

米樂想了想,也沒再反對,将藥碗放在桌上緊跟在藍狂後面:“我也要去!”

才不能讓他跟小歌獨處。

藍狂瞥了她一眼,也沒戳穿她的小心思,直接将車鑰匙給她:“你開車,我照顧他。”

染風歌的神智處在半昏迷狀态,就感覺有人抱着自己往外疾走,熟悉的強勢氣息令他想到了那個幾乎可以被稱之為惡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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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醫院

程希然查清楚景秋涵所在的病房就上去了,然後在走廊裏吼了一嗓子:“蘇以陌!蘇以陌你這個混蛋!給老子滾出來!”

大半夜寂靜的走廊傳來他的回音,好半晌才停下來。

蘇心陌在房間一直在胡思亂想,也在擔心染風歌,他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再接受自己的委托來做秋涵的替身了。

他只知道,自染風歌從醫院離開就沒有音訊了,打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沒回來……

突然聽到程希然吼了這一嗓子,蘇以陌揉着太陽穴從房間裏走出來,待看清是程希然時他有些訝異:“你找我有事?”

程希然怒視着蘇以陌,一步步逼近,周身都散發着強烈的怒火。

在蘇以陌還沒想明白為什麽程希然會來找自己時,已經結結實實挨了程希然的一拳!

蘇以陌僅有一一點瞌睡被這一拳趕走,他不悅地眯起眼睛,用手臂蹭了蹭火辣辣的嘴解,冷冷道:“你找我就是來打架的?”

“沒錯!老子揍的就是你!”程希然又一拳砸過來。

不過這次蘇以陌有了準備,自然不會被他打中,側手躲過,随後擡手格擋。

兩人在走廊上過起了招,程希然是攻擊的一方,所以蘇以陌有些占下風,而且蘇以陌也不知道程希然是抽哪門子風,所以并沒有下狠手。

被逼得步步後退,蘇以陌終于扣住了程希然的手腕,低喝道:“夠了!你要找我也要有個理由吧?”

程希然狠狠看了他一眼,震開他的手,摸出裝解藥的小袋子朝他扔過去。

蘇以陌伸手接住,挑眉:“這是什麽?”

“把這個熬成湯藥,給你那中毒的相好的喝下去就可以解毒了!”程希然沒好氣地說完,轉身便走!

蘇以陌卻攔住他:“等等!”他盯着程希然,問道:“你怎麽會有解藥?”

程希然看着他狐疑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指着他怒道:“你這是什麽眼神?你以為我下毒嗎?靠!老子要是會下毒第一個就先毒死你!”

“那這解藥……”蘇以陌雙眸危險地眯起,這個跳舞脫的家夥,一口一個老子,真是讓人窩火!

程希然恨鐵不成鋼地道:“還不是那個瘋子!竟然傻得親自跑去試毒!就為了給你那個相好的配出解藥!一定是你對他說了什麽吧?他就是個老好人,別人一說點好話他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我警告你,我們替身也是人!不是任你驅遣的工具!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你這個破委托我們還不做了!違約金老子會一分不少的退給你!”

說完,程希然冷哼了一聲,順便白了蘇以陌一眼,憤然離去。

走了幾步手機驀然響起,他忙接起來:“樂樂?怎麽了?是不是瘋子有事?啊?去醫院了?好,我馬上過來!”

蘇以陌還震驚在‘染風歌跑去試毒’的事實中,手裏的解藥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那個家夥……他竟然跑去試毒了?

秋涵到現在都還沒醒,那他呢?他試毒還要配解藥,有沒有事?

現在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麽程希然會這麽火大地來揍他,原來是因為這樣。

剛才程希然接電話的話語也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蘇以陌的耳中——染風歌也去醫院了?他也一定很嚴重吧?

蘇以陌在原地呆立片刻,叫出一個手下,把解藥給他,囑托他交給醫生熬藥給秋涵喝,安排完畢,便朝程希然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電梯已經下去了,蘇以陌顧不上坐電梯,從樓梯三個臺階三個臺階地往下蹦,總算在沖到停車場的時候看到程希然的紅色跑車剛剛離開。

他沖到自己車子旁,打開車門,坐上座位,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急匆匆跑上了程希然的車子。

一想到染風歌跑去試毒,蘇以陌就覺得一股氣憋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堵得厲害。

那個笨蛋,那個傻瓜,誰讓他去試毒了!

是不是因為自己說他沒有職業道德,諷刺他見錢眼開所以他才想要去證明他也有職業道德也有好心并不是有錢才會做事?是不是因為自己之前在醫院繃着臉對他不理不睬所以他才覺得自己是在怪他?

是,自己是怪他了,還對他冷嘲熱諷,可他就不會像程希然一樣,耍大牌發脾氣然後把委托辭退了麽?幹嘛這麽傻,竟然以身犯險?

蘇以陌尾随程希然跟到染風歌所在的醫院時,染風歌剛好被從急救室裏推出來。

米樂跟程希然正在聽醫生的囑托,蘇以陌隐約聽到幾句話,一顆心也随着揪了起來。

“……雖然毒素已經解了,但是因為毒性太強,又在吃解藥之前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會留下後遺症……偶爾會有以及麻痹的感覺,要多注意休息調養……還有就是……之前病人胃部才做過手術,剛剛痊愈又受到刺激,恐怕會很難調理……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最好不要再刺激他……”

蘇心陌心疼地跟在推動染風歌的滾動病床側重後方三四米處,茫然地走着,視線一直停留在染風歌那張慘白的臉上。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染風歌,見多了活蹦亂跳、百變千面的染風歌,乍然見到如此安靜如此憔悴的染風歌,蘇以陌的心被狠狠刺痛!

一直跟到加護病房,蘇以百在窗外隔着玻璃窗凝望了好一會兒,直到剛才從始至終都跟在病床邊的人幫染風歌蓋被子,蘇以陌才察覺到染風歌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

實績定格在那人身上,蘇以陌不由一愣——藍狂?!

052誰才會是贏家

藍狂?!他怎麽在這裏?!

蘇以陌盯着病房裏的藍狂,目光複雜難辨。

藍狂寸步不離地守在染風歌床邊,就連做手術的時候他也穿了消毒衣服跟進去,好不容易才找到心裏那個人,他不會再弄丢他了!

染風歌的情況不容樂觀,藍狂的臉色也不怎麽好。心裏邊懊悔萬分,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會選擇下毒這種方式來挑撥了。

說到底,還是染風歌太傻了。

藍狂心中慨嘆一聲,憐惜地伸手,輕輕描摹染風歌俊美的臉龐。

——風歌,你耍得我好苦,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風歌,快快好起來吧,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會好好的照顧你,我會好好的疼你,愛你……

此刻藍狂的表情有種失而複得的欣喜,又有種小心翼翼的謹慎,但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眼神中那濃濃的愛意。

他凝望着染風歌憔悴的臉龐,終于情不自禁地俯身,捧着額風格的臉頰在他蒼白的唇上印下一吻,眉眼悄然暈開一抹柔和的笑意。

風歌……我終于……能夠觸摸到你了……

蘇以陌在窗玻璃外親眼目睹藍狂那麽肆無忌憚地親吻染風歌,心裏頭火苗亂竄,呼吸也急促起來,仿佛是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沾染了一樣,不舒服!不爽!很想揍人!

雙手緊握成拳,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存在,他已經敲碎窗玻璃翻進去找藍狂打架了!

他憑什麽出現在這裏?!他憑什麽去吻染風歌?!

或許是蘇以陌的眼神太過淩厲,藍狂察覺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目光不善,于是緩緩側過頭來,恰好對上蘇以陌幾欲噴火的目光。

他先是驚訝,蘇以陌怎麽會來這裏?随後又醒悟,哦,也是,他對這個替身産生感情了,就像自己一樣,沒有人能夠忽視染風歌的魅力,也沒有人能逃開這種魅力的俘獲;最後是得意,自己果然沒有猜錯,蘇以陌沒有猜錯,蘇以陌對染風歌……真的有感情了……

對視。

兩人的目光都夾雜着火苗,無形中好似有刀劍在對抗,嗖嗖嗖,周圍的溫度上升了不少。

驀地,藍狂挑釁般地勾起唇角,邪肆的笑了,他的手緊緊握住染風歌的手,仿佛在宣告所有權一般。

蘇以陌并不清楚當年染風歌與藍狂到底有過什麽樣的糾葛,但是看到這一幕,沉寂許久的心又痛了起來。

染風歌跟藍狂……真的有過親密的關系……

雙手攥得咯咯作響,蘇以陌最終後退一步,轉身離去。

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從自己的心理連接到了染風歌身上,每跨出一步都能感覺到心口被扯痛一分,他現在心理很亂很亂,自責、內疚、心疼、悔恨、憤怒,所以的情感一瞬間湧出,仿佛山洪暴發一樣擾亂了他的心神,煎熬着他的神智。

染風歌……染風歌!

藍狂以為蘇以陌如此輕易離去是認輸的表現,頗為得意得笑了,不過他的得意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聽完醫生囑托、付完醫藥費的程希然和米樂出現在他面前,冷着臉讓他離開。

藍狂自然不肯走,但轉念一想,反正已經知道染風歌在這裏住院,也知道他朋友開着天闌酒吧,剛剛在手術室的時候他也在染風歌的手表上裝了個微型的竊聽器,幾乎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這一次,染風歌休想再從他手裏逃開!

看着幾乎要動手趕他離開的程希然和米樂,藍狂站起身來,欠揍的開口:“我可不是怕了你們,我只是擔心跟你們動手會吵醒他。”

最後又戀戀不舍地看了昏睡中的染風歌一眼,藍狂對米樂笑道,“記得照顧好他,我會經常來看他的!”

程希然憤然道:“不用你廢話!我們自然會照顧好他的!”

藍狂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我就先告辭了……兩位,拜拜!”

在走廊裏走了幾步,藍狂忽然回頭道:“哦,對了,忘了提醒兩位,無論你們轉院到哪裏,我還是能找到你們的, 所以……最好別白費力氣,我不想讓他受颠簸之苦。”

“你——”這麽明顯的威脅之意令程希然恨不得沖上前也揍他一頓,還好被米樂拉住了,她不緊不慢地對藍狂道,“多謝提醒,慢走不送。”

藍狂多看了米樂兩眼,這女孩兒,倒是蠻冷靜的,真令人刮目相看。

藍狂溜溜達達走着,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稍稍停頓,對着突然蹿到他身邊的、穿着醫生白大褂的男人道:“給我盯緊了,要是弄丢了人,唯你是問!”

白大褂點點頭,對着周圍揮揮手,有不下十個身穿護士服或者病患打扮的人對着藍狂悄然致敬,然後很快随着人群融入到醫院裏,消失不見。

藍狂滿意的點點頭,朝停車場走去。進到停車場的時候老遠就看到蘇以陌正靠在他的車前,一臉冷凝地看着他。

藍狂腳步微頓,但只是片刻,很快就又朝蘇以陌走去,神色一派輕松,甚至還有些得意。

跟着藍狂的暗衛有兩個走出來,戒備地想要在他到達車子之前跟蘇以陌過招,被藍狂擺擺手遣散了,兩個手下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退開,目光卻仍緊盯着蘇以陌。

藍狂徑直走到蘇以陌身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下,順勢也靠在身側一輛車的車身,上下打量着蘇以陌,輕笑開口:“蘇少看上我的愛車了?”

蘇以陌倚着的車正是藍狂那輛寶藍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不過聽到藍狂的話,蘇以陌神色不變,反問道:“你怎麽肯定這輛就是你的車?那邊也有一輛一模一樣的車,說不定那輛才是你的。”

話裏的弦外之音藍狂自然聽得出來,蘇以陌這是在還擊他剛剛在病房宣告染風歌的所有權的示威。

“我很清楚,這輛就是我的車,是我停到這裏來,我不可能記錯。”藍狂游刃有餘地接道。

蘇以陌挑眉:“是麽?距離你停車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說不定期間會出現很多變故,也可能你的車被拖到那邊去了,這裏這輛已經易主了。”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藍狂走過來,輕拍了一下車子的車頂,傲然道,“我就是喜歡這輛,不管它是不是我的那輛,都無所謂,我要定這輛了!”

“凡事都會有慣例,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蘇以陌看着他倒,“壞事做太多,總會還回來的。”

藍狂好笑的回視:“這話說的……好像你蘇少沒做過壞事似的。”

說到這裏,藍狂恍然大悟地點頭,“哦,也對,蘇少做事向來嚴謹、滴水不漏,連喜歡一個人都藏得那麽深,真是令人敬佩!”

“最起碼我不會跟你一樣,連喜歡的人都能狠心傷害。”聽着藍狂諷刺的話,蘇以陌也不生氣,而是不緊不慢地回擊。

下毒的事,蘇以陌已經猜到是藍狂所為。

藍狂被說到痛處,雙眸微眯,咬牙切齒道:“沒錯!我是不擇手段,只要最後能得到我想要的,過程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

“所以,你只需要得到人,心,屬不屬于你,根本不重要。”蘇以陌諷刺完,不再與他多說,轉身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藍狂恨恨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多胸有成竹似的,心裏不爽道:“是啊,我得到人就心滿意足了,你連人都得不到,更何況是心了!”

“蘇以陌,你總是這樣優柔寡斷,婦人之仁,難怪鬥不過我!七年前你父親鬥不過我父親,七年後,你蘇以陌依然會是我藍狂的手下敗将!”

蘇以陌沒有回頭,淡淡的一句話飄來:“那就拭目以待吧!”

“哼!”藍狂憤然地捶了車頂一下,拉開車門,坐進車子,領先蘇以陌一步開出了停車場。

這次,他不但要得到染風歌的人,更要得到染風歌的心!

蘇以陌餘光掃到藍狂驅車離開了停車場,冷着臉上了車子,剛剛系好安全帶,便接到阿九的電話:“少爺,您的私人賬戶上突然多了六千萬……”

053一大捧火紅的玫瑰花

六千萬……

蘇以陌臉色有些難看,當初簽合同的時候,他要付給染風歌的傭金是三千萬,最初的定金給三百萬先忽略不計,合同上說的是,如果違約的話,三千萬傭金得不到了,然後還要按照這個數賠給雇主。

前幾天,蘇以陌為了留住染風歌,特意往讓賬戶上打了三千萬。

兩個三千萬加起來,剛剛好六千萬。

染風歌……你真的不再接受這個委托了麽?

驅車從停車場出來駛上公路的時候,蘇以陌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醫院住院部五樓、染風歌所在房間的窗戶……心裏滿是不舍。

程希然跟米樂兩人輪流照顧着染風歌,在染風歌醒來之前藍狂又來了兩次,不過程希然沒讓他進,藍狂又怕吵架的話聲音太大會吵到染風歌,于是就隔着窗戶望望便離開了。

染風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全身無力,精神不濟,感覺身體很是虛弱,看來這次還真是元氣大傷。染風歌苦笑一聲,擡眸看到正在桌邊忙着沖藥劑的程希然,輕輕開口喚道:“阿希……”

程希然看到他醒來,先是一喜,随後便繃着臉不說話,只是沖好了藥端過來喂他喝。

“阿希……對不起……”

程希然垂着眸,不搭理染風歌,攪和着藥,然後舀了一勺遞過去,跟染風歌眼神對上很快就又移開,免得被他那無辜的眼神擊敗。

這次不給他個教訓他是記不住的,真是個瘋子!笨蛋!白癡!傻瓜!爛好人!

“真生氣了?我知道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染風歌繼續道歉。

程希然依舊不語。

染風歌轉轉眼珠,故意‘哎呀’一聲,捂着胃直哼哼。

程希然緊張的跳起來:“又胃疼了?我去叫醫生!”

染風歌拽住他:“既然這麽擔心我,剛剛還不跟我說話!”

“你騙我!”程希然哼了一聲,揪揪自己的袖子,結果揪不回來,索性就讓染風歌拽着,故意狠心道,“你疼也是活該!誰叫你耍大牌去試什麽毒藥!毒死你才好呢!”

染風歌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忙認錯:“我都知道錯了,我發誓,絕對沒有下一次了!”

“真知道錯了?”程希然居高臨下地瞟了他一眼。

“真的!比真金還真!”染風歌笑道。

“嚴肅點兒!別嬉皮笑臉的!先做個三千字的檢讨,然後我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程希然說着說着自己先樂出來了,随後又繃着臉維持剛剛的形象,維持了一下發現沒啥用處了,于是果斷恢複本性。

“樂樂呢?”染風歌見他不生氣了,問道。

“樂樂回家給你熬藥去了,解毒的藥還是多喝兩副鞏固鞏固才行。”程希然說到這個又有點生氣加擔憂,“醫生說受毒素影響,你可能偶然會有心髒麻痹的感覺……”頓了頓,他又道,“所以我擅作主張把你的委托辭了,違約金也已經賠了,這段時間你什麽也不用做,好好養好身體就行!”

“哦。”出乎程希然意料之外的,染風歌竟然乖乖點頭答應,一點也沒發脾氣,也沒說什麽接了委托就做完嘛,賠償違約金很貴的,更沒說什麽要有職業道德啊,哪能半途而廢之類之類的話。

這樣乖巧聽話的染風歌,反而讓程希然覺得不正常了。

他偷偷瞄了染風歌一眼,裝作不在意的開口:“解藥我送過去給蘇以陌了,然後揍了他一頓……”

“嗯。”染風歌又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字,神色間平靜如常。

程希然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不像以前一樣給我做思想工作啊?說什麽任務最重要之類的話?”

“你很想聽麽?”染風歌好笑的看着程希然,見程希然連連擺手,這才笑道,“我累了,正想休息一段時間,這個委托辭了也好。你跟樂樂不是一直想讓我去你們那兒當服務生嗎?我出院了就過去幫忙,怎麽樣?”

聽着染風歌雲淡風輕的話語,再看着染風歌臉上無比燦爛的笑容,程希然心中直犯嘀咕:不正常,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累了?想休息?瘋子的臺詞怎麽可能會是這樣的?

“不歡迎啊?”染風歌見程希然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程希然忙搖頭:“沒有沒有,當然歡迎了!要是有你去了,酒吧的生意肯定更好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不過你要先養好身體才行。”程希然囑托道。

“知道啦!”染風歌笑得一臉乖巧。

“那,先把剩下的藥喝了……”

“好……”染風歌繼續很配合的喝藥。

程希然心中更是詫異,不行,待會兒樂樂來了一定要問問樂樂才行,瘋子這樣的表現實在太不正常了啊!難不成真的被毒傻了?可是看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蠻精神的啊,只除了臉色有點蒼白而已。

程希然沒把樂樂等來呢,倒是把不速之客——藍狂——給等來了。

這幾天,藍狂天天往這裏跑,礙于程希然和米樂态度強硬,他沒辦法硬闖,所以就只是在外邊看看。

今天聽說染風歌醒了,他就迫不及待跑來了。

透過玻璃窗一看,果然見染風歌正醒着,跟程希然有說有笑的,眼珠子轉的挺精神。

“風歌!你醒啦!”藍狂推開病房的門,徑直走進去。

程希然站起身,迎上幾步攔住:“你怎麽又來了!這裏不歡迎你!”

病床上的染風歌被藍狂那一聲‘風歌’給叫得一愣,風歌?自己什麽時候跟他那麽熟了?

藍狂這次可不好打發了,前兩次是因為染風歌沒醒,他争來搶去的也沒意思,現在可不一樣,染風歌醒着呢,他等的就是他醒,怎麽可能會被程希然三言兩語打發走?

眼瞅着程希然卷袖子就要動手,藍狂探頭對染風歌道:“風歌,我來看你了!”

染風歌也看出來了,程希然一臉憤怒嫌惡的樣子,傻子也知道他不歡迎藍狂,不過,硬是趕他出去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這會兒染風歌可不知道藍狂已經确定自己是當年那個安暮了,他只是不想引起懷疑,所以開口了:“阿希,沒事,讓他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程希然見染風歌發話了,也沒別的辦法,只好收拾一下藥碗,警告般瞪了一眼藍狂,轉身離開。

藍狂手裏捧着一大捧火紅的玫瑰花,滿臉笑容地走上前來:“喜歡嗎?”

染風歌看着那一團紅豔豔的玫瑰,忍不住滿頭黑線,心裏嘀咕着,藍狂這是抽哪門子風,好端端的送什麽玫瑰花?以為他是女人啊?看病人也是送些溫馨淡雅的花好吧?

“不喜歡?”藍狂見染風歌不說話,繼續問。

染風歌就差翻白眼了,揚起下巴指了指旁邊的小櫃子:“放那兒吧!”

“那我下次送別的。”藍狂自說自話地将玫瑰花放在櫃子上,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認真的問染風歌:“你喜歡什麽花?康乃馨?百合?郁金香?牡丹?還是劍蘭?”

“我喜歡仙人球。”染風歌故意噎他一句。

藍狂被噎了也不以為意,反而點頭贊嘆道:“仙人球好啊!防輻射,還好養活,就是帶刺兒,容易紮人!”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藍狂意味深長地看着染風歌,那意思好像是在說,染風歌就跟仙人球似的,有刺兒,喜歡紮人。

“謝謝你來看我,沒什麽事的話我要休息了!”染風歌懶得跟他廢話,生怕自己不小心再露出馬腳,讓他看出端倪,索性閉上眼睛假寐。

藍狂輕笑,沒有離開,反而更加湊近一些,仔細看着他俊美的臉龐,嗯,果然染風歌要比扮成的安暮還要好看一些……皮膚也好好啊,沒有假面具的遮擋,看起來好細膩好誘人……

看得入神的藍狂,鼻尖再差一點就能撞上染風歌的鼻尖了。

染風歌察覺到近在咫尺的呼吸,驀然睜眼,看到藍狂離自己這麽近,不由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質問道:“你做什麽?”

藍狂饒有興致地盯着染風歌黑亮的眼睛,許久,才暧昧地碰碰他仍舊蒼白的唇,低聲呢喃:“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054哦,喜歡槍啊……

“什麽意思?”染風歌挑眉。

“意思就是……”藍狂繼續用壓低了的聲音開口,“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染風歌心中一震,表面卻仍不動聲色,甚至也學藍狂那樣饒有興致的樣子反問:“哦?那麽請問一句——我是誰?”

“是我心裏那個人。”藍狂笑得一臉奸詐。

染風歌也笑:“我怎麽不知道……堂堂狂少什麽時候暗戀我這個小人物了?”

“很早的時候,不是暗戀,是明戀。”藍狂糾正道,“而且你也不是小人物,在我眼裏,你是最特別的!”

染風歌聽着藍狂這樣信手拈來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決定不再跟他繞圈子,直截了當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的。”藍狂收回笑容,一本正經地開口,重複肯定道,“你知道的。”

對視,一方炙熱如火,一方冷靜如冰。

藍狂率先收回視線,嘆了口氣:“沒關系,你現在不承認沒關系,我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就好。”

染風歌擾亂他的肯定:“你憑什麽認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真的真的不認識你,也不可能、會認識一個出爾反爾的人。”

“我怎麽出爾反爾了?”藍狂一臉受傷地反駁。

“下毒的人是你吧?”染風歌一語道破,微微嘆氣,“你這麽會算計人,我可不想再被你算計一次。”

“我……”藍狂語塞,頓了頓,抓住染風歌話裏的漏洞,道,“你還說不認識我,我以前算計過你,不然你不會用‘再’這個字。”

染風歌不慌不忙,甚至笑了笑:“我說的算計是這次的事——你明明跟我有交易,答應我撤回狙擊手,可是後來呢?狙擊手你是撤走了,但是你竟然給景秋涵下毒,給我造成這麽大的麻煩,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算計好的嗎?”

藍狂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這件事他早就已經後悔了,可是被染風歌親自埋怨還是會感覺無顏面對。

“但我的确把狙擊手撤走了,你答應我的事也要做!”藍狂死皮賴臉道,他準備曲線救國,既然染風歌死不承認,也是沒辦法,只能當面對質。要是染風歌扮成安暮後,他就有辦法找出他的破綻了。

染風歌又怎能不知道藍狂心裏打的小算盤,他輕輕搖頭,低聲道:“很抱歉,我不會向出爾反爾的人履行約定。”

染風歌聲音裏有些疲憊,說了老半天的話,他很累了。

他才剛醒沒多久,身體還很虛弱,強撐着精神跟藍狂說了一會兒話已經很不錯了。

藍狂被他堵得咬牙切齒偏偏一點轍沒有,沉默了老半天,剛要說話,擡眸看去的時候楞了)染風歌竟然歪着頭睡着了!

藍狂無奈的嘆了口氣,略帶寵溺地說了句“真是拿你沒辦法——”起身,仔細幫染風歌拉過被子蓋好,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語:“不過沒關系,我會等你……這一次,我一定會很有耐心,不會再傷害到你……”

“我明天再來看你。”

留下最後一句話,藍狂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原本睡着的染風歌微微睜開眼睛,視線跟随窗玻璃外的藍狂,直到他消失在視野之外,才收回視線,心中充滿疑惑。

為什麽藍狂突然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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