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安，早安 (4)
，不會因為我幾天不去就倒閉的。”蘇以陌跟着染風歌往外走，一路尾随他到車庫。
“你跟着我做什麽？”染風歌挑眉。
“我跟你一起去還車。”蘇以陌答得還挺利索。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染風歌還沒想好怎麽跟那兩個死黨說蘇以陌的事，因此不準他跟去。
“我沒什麽事要做，就是想跟你過去，你介紹我給你的朋友們認識，不然我自己去跟他們認識也行。”蘇以陌很自覺地上了程希然那輛紅色跑車，對染風歌笑道，“順便幫你搬家！”
“誰說我要搬家了？”染風歌眉心蹙得更緊。
蘇以陌探身把他拽上車，道：“咱們都做了那麽親密的事了，怎麽能夠分居而住？當然要住在一起培養感情了！”
“什麽‘那麽親密的事’？！不過就是……”染風歌說到這裏有些說不下去了。
“不過就是什麽？”蘇以陌笑着追問。
“你心知肚明！”染風歌關上車門，瞟了蘇以陌一眼，“你不開車麽？這車還給阿希之後可就沒辦法回來了。”
“我們可以打車回來。”
“好吧，随你！”染風歌系好安全帶，啓動車子，開出了車庫。
其實，他剛才轉念想了想，也不好再在阿希那裏打擾，那兩個人畢竟要結婚了，給人家留點自由空間比較好。
而且……能跟蘇以陌多培養培養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方便他監督！
路上，蘇以陌詢問：“你喜歡什麽車？咱們明天去買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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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車庫裏不是好些車嗎？還買？真敗家！”染風歌嘴上如此說着，其實心中也是一動。
他的确是想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子，當然他也有不少錢，買輛車還是綽綽有餘的。只不過之前都是漂浮不定的，每個地方待幾個月就走了，多的時候也不超過一年，而且雇主一般也會配個車讓他湊合開，于是索性也沒買車。
現在境遇不同，既然決定要開始一段感情，就該定下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漂來漂去了。而既然要定下來，衣食住行什麽的自然也可以定下來了，各方面的東西該置辦的也要置辦，車子便是最先要置辦的一個。
當然，這些想法只是在心裏盤算，他并沒有說出來，而且也沒想讓蘇以陌給他買，他自己有錢，幹嘛要用蘇以陌的錢？
“那怎麽能一樣？”蘇以陌不知道染風歌心中是怎麽想的，不過聽他這麽說，以為他是怕自己花錢，便道，“車庫裏的車有好幾輛都過時了，而且是給阿九他們備用開的，有時候家裏啊公司啊或者組織有什麽急事的話，多幾輛車也比較方便。”
染風歌眼神一動，想想，倒也是。
“說實話，你喜歡什麽樣的車？”蘇以陌繼續這個話題。
染風歌也不再繃着了，買一輛就買一輛，反正早晚得買，現在買了還方便，以後有個什麽事他不用找阿希借車了。
說到阿希，染風歌不由嘆氣，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比自己看得開還是因為有樂樂這個女友，同樣是做替身，當初阿希換一個地方就買一輛車，離開的時候再把車賣了，雖然一買一賣的差價很大，損失也不少，但他每次都樂此不疲，美其名曰——這才叫痛快！
蘇以陌看着染風歌的表情，好像在糾結什麽似的，就以為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喜歡什麽車，便道：“沒事，不急，咱們可以慢慢想，等會兒還了車回家上網查查，看現在有什麽新款式，到時候再慢慢挑。”
染風歌想了想，道：“你那輛車就不錯。”
——黑色捷豹的，嗯，有身價，而且也很酷。
蘇以陌先是愣了愣，随即道：“那我把那輛車送你！”
“不用，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幹嘛要你的車？再說了，小爺我又不是沒錢，一輛車還是買得起的。”染風歌拒絕道。
蘇以陌摸着下巴，笑得委得意：“哎呀，小騙子，還沒嫁給我就開始替我省錢了，真賢惠啊！”
染風歌氣得咬牙，這人！不占他點便宜就不行！
蘇以陌又道：“哎呀，我把重點放錯位置了，你說‘名不正言不順’……那我們盡快訂婚吧！到時候公證一下財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你的，但是你人是我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染風歌見蘇以陌說得帶勁，使壞地把方向盤猛地一打，蘇以陌沒有防備，歪斜着撞上右手邊的車門，配合地痛叫一聲。再擡眸，就看見染風歌微微勾起的唇角，心裏便知道，其實小騙子她是很高興的。
就這麽一路吵吵鬧鬧，插科打诨，終于到了天闌酒吧。
染風歌下車，深吸一口氣，整理整理思緒和心情，準備去面對好友。
其實他自己的性向問題，雖然沒跟那倆人明确說過，但是有藍狂那麽一檔子事在裏頭，想來那倆人精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所以他才敢時不時拿他要追求米樂的事來逗逗程希然，程希然也配合地宣布占有權，實際上他們都知道，染風歌是不會做這種事的，而他也不可能喜歡女人。
至于蘇以陌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畢竟小時候的記憶多數是痛苦的，只有當初跟蘇以陌生活過的那段時光是美好的，值得他珍藏的，加上後來蘇家在Ｇ省的宅邸易主，他以為倆人沒有機會再碰面，所以他也便只是将這事放在了心底最深處，默默想念。
如今既然已經知道蘇以陌的身份，還決定跟他在一起，那麽……自然是要跟兩個好友彙報一下的。
突然有些無奈，他有了情侶第一時間想帶回家卻沒有家長可以見，即便有，那個人也不認識他，于是只能帶給朋友見……還真是傷感。
蘇以陌也已下車，不知何時繞到他身邊，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低聲道：“進去吧，我保證，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你的朋友對我失望。”
染風歌低落的情緒又舒緩了許多，他餘光瞟了蘇以陌一眼，故作不屑，嘴角卻是微微勾起。
酒吧裏一如既往地熱鬧，燈紅酒綠，俊男靓女，震感音樂，一進來就被這裏面的氣氛帶動得莫名高亢起來。
兩人長得都是帥氣無鑄，一個冷漠高傲中夾雜一抹隐藏的柔情，一個雍容優雅中透着一絲躍躍欲試的陽光，簡直——極品啊！
不少男人女人都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搭讪，結果下一刻就發現蘇以陌攬在染風歌肩膀上的手，以及兩人低語時候的暧昧表情，頓時洩了氣——原來是一對情侶啊！
于是只能失望地收回視線尋找別的獵物。
染風歌帶着蘇以陌徑直走向吧臺的位置，其實他心裏邊也有些沒底，雖說程希然和米樂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可是因為接受蘇以陌委托的時候自己又是受傷又是中毒的，他們難免對蘇以陌有偏見。
到時候就要看蘇以陌的表現了，那兩人可是很會刁難人的。
染風歌不知道的是，無影暗中跟着他想保護他安全的，也跟着他輾轉去了Ｇ省一趟，更看到他跟蘇以陌在療養院相認的事，所以回來就跟程希然和米樂說了這事——染風歌和蘇以陌小時候就認識，而且感情還很好，蘇以陌還對染風歌念念不忘十幾年等等等等一系列八卦內幕，聽得那兩人唏噓不已。
而既然無影回來了，那麽染風歌應該也該把車子開過來還給他們，到時候就可以逗得染風歌玩兒了。那家夥經常拿程希然和米樂開玩笑，有時候也對無影這個師父呼來喚去，不當長輩親生，所以三人都期待着能扳回一局。
結果三個人等了一天也沒把染風歌等來，後來想想想，也對麽，他剛跟心裏邊那個人相似，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更何況，這倆人是別了十幾年，肯定是幹柴烈火，如膠似漆，那什麽什麽了，誰還會記得還車啊！
今天本來也沒報啥希望，不過，米樂眼尖瞄見了染風歌跟蘇以陌并肩進來，就拿胳膊肘撞了程希然一下，“親愛的，快看！”
今天本來也沒報啥希望，不過，米樂眼尖瞄見了染風歌跟蘇以陌并肩進來，就拿胳膊肘撞了程希然一下：“親愛的，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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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北棠墨） ０９２小爺也有愛人了
聽到米樂的提醒，程希然回過頭來，朝門口看去，無影也聽到米樂的聲音了，不過他早在Ｇ省就看到這倆人睡一個房間了，下意識地以為他倆肯定早就親密過了，所以這會兒倒是沒那麽好奇了。
染風歌小時候吃的苦，無影最清楚，其實他也一直把染風歌當自己兒子看待，好不容易見他在蘇以陌面前暴露本真，就覺得，只要他開心，喜歡男人就喜歡呗，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染家也不指望他給開枝散葉，而安家……小風肯定也不屑去給他們家留下子嗣。
所以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麽！
染風歌還是頭一回在程希然和米樂還有無影面前覺得緊張，當年他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被無影這個陌生人帶回去都沒有現在這麽緊張。
尤其在程希然米樂兩個死黨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染風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随性一點，跟倆人打招呼：“阿希！樂樂！”
兩人不說話，繼續盯着他。
染風歌将鑰匙放在吧臺上推到程希然面前：“還你車，都停好了，借的久了點，不過你反正是在家看店，也不用出門。”
程希然将鑰匙收好，視線開始轉向蘇以陌，話卻是在問染風歌：“你借車的時候跟我保證什麽了？”
呃……這個……
染風歌摸摸鼻子，心說，阿希這家夥裝大爺就裝吧，都不知道挑個別的時間，真是欠揍！
蘇以陌見染風歌被堵得沒話說，于是便上前一步，道：“風歌以後的事都歸我管了，我會好好照顧他。”
染風歌瞪大眼睛，拉了蘇以陌一把，暗道，這家夥怎麽這麽猴急，他還沒想好怎麽說呢，他就先攪和一番，真是……
程希然挑挑眉：“我怎麽聽不明白啊？”說着看了看米樂，“樂樂，你明白不？”
米樂添油加醋道：“蘇老板好像是在跟咱們挑釁，說小歌以後歸他管。”
“那可不行啊，瘋子是咱們的人，哪能讓個外人照顧？”
“就是！小歌又不是小孩子，也不需要人照顧！”
倆人這邊一唱一和，一會兒看看蘇以陌的表情，一會兒又看看染風歌糾結的表情，心裏邊已經偷笑一百遍了。
真難得，看到染風歌這樣好笑死了！他也有墜入情網的一天！哈哈！
染風歌被他倆說急了，一巴掌拍在吧臺上：“閉嘴！小爺來就是來告訴你們一聲，小爺也找到愛人了！而且還是小時候就認識的，看你們以後還敢在我面前秀恩愛！哼！休想再刺激到我！”
聽了這話，蘇以陌眸光一亮，本來還以為是自己跟他的朋友們周旋，沒想到，染風歌最先沉不住氣了，宣布自己是他的愛人……
這小騙子，真是太體貼太窩心太合口味了！
程希然和米樂則是被染風歌拍桌子的動作弄得一愣，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染風歌拽過蘇以陌，當衆吻了一下，松開，然後問道：“都聽明白了？”
程希然和米樂點頭：“明白了，你跟蘇老板是舊情複燃了。”
“什麽舊情複燃？”染風歌挑眉，還想說什麽，蘇以陌開口道，“這些年多謝你們照顧風歌，風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開口吩咐，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另外，兩位什麽時候有空？約個時間大家一起吃飯，我請！”
程希然米樂對視一眼，這蘇以陌，挺會做人的。
再看染風歌眼底的放松，認識他那麽多年，他表面是在笑，但笑意卻很少有能抵達眼底的時候，他能從心底快樂起來，這還是頭一次。而且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旁人也只有祝福的份兒，沒有插手的理由。于是，決定不再刁難他們，點點頭，答應了蘇以陌的提議。
幾人說了會兒話，蘇以陌道：“我今天來還有件事，就是讓風歌搬到我那裏去。”
“這麽快就同居？”米樂撇撇嘴，“你別忘了，景秋涵的事你還沒處理好呢！”
“這個我知道，我會盡快處理的。而且，他現在也已經銷聲匿跡了，想要找到他得費一番功夫，我們沒理由因為旁人的事來委屈自己，我想跟風歌住一起培養感情，不能因為找不到景秋涵就不跟風歌在一起，現在既然已經确定自己的感情，我就想跟他一起走下去，無論以後遇到什麽，都能見招拆招，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蘇以陌認真地解釋。
程希然再次中米樂對視一眼，兩人想了想，也都覺得蘇以陌說的話沒錯——幹嘛為了不相幹的人虛度自己的光陰？
“好吧，小歌東西也不多，随便收拾收拾就行了。”米樂率先松口氣，“你們倆去收拾吧，有空回來看看我們就行。”
“一定！”蘇以陌鄭重點頭，伸手去拽染風歌，就見染風歌看着無影所在的方向，應該是在考慮要不要過去跟無影告個別或者說句話什麽的。
染風歌盤算着，畢竟無影是自己師父，從那時候把自己撿回家之後悉心照顧，雖然教授武術什麽的時候很嚴厲，做得不好也時常挨他的罰，但畢竟是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染風歌其實也早把他當自己的父親了。
不過無影似乎正在跟美女聊天聊得哈皮，就回頭瞅了他們一眼，然後随意地擺擺手，又跟美女有說有笑。
那意思是——走吧走吧，別來跟我老人家打招呼了，要是打擾到我泡妞絕對饒不了你們！
染風歌收回視線，程希然和米樂倆人聳聳肩，示意對那老家夥他們倆也沒轍。
染風歌也釋然了，大家相處就是那麽随意，又不是見不到了，幹嘛這麽多愁善感？于是對程希然米樂輕輕笑了笑：“結婚的時候記得給小爺擺張大大的酒席！”
“那必須的！”程希然點頭，捶了他肩膀一下，囑托：“要幸福啊！”
“你們也是！”
這邊祝福完了，染風歌便帶着蘇以陌去了後面的住處。
的确是沒什麽可收拾的，他向來在一個地方待的時候就會徹底融入到那個環境裏，所以很少有屬于他自己的東西，有的是雇主的，有的是租來的，有的是朋友的……
蘇以陌看染風歌拿起桌上的眼鏡，表情似乎有些傷感，便走上前，接過眼鏡親自幫他戴上，“想戴就戴吧，畢竟是朋友給你做的。”
染風歌不習慣地推推鏡架：“會不會覺得別扭？”
“不會，看起來有種野性禁欲的美感，讓人忍不住窺探鏡片後的美。”蘇以陌微笑注視着染風歌，見他有瞪自己的趨勢，于是又道，“很帥氣！”
——以後眼鏡後的風景只有自己能看到，別人……休想窺探分毫！
染風歌狐疑地對着鏡子看了看，鏡子反射眼鏡片的光，襯得他多了一分淩厲，少了一分雍容，倒是更吸引人。
蘇以陌一手拎着小包的行李，然後一手拉起染風歌的手：“走吧，咱們回家。”
這次染風歌沒有因為蘇以陌暧昧的話而糾結，反而順從地被蘇以陌拽着往前走去。
八歲的時候他從染家最受寵愛的小少爺到一無所有，仿佛從天堂墜入地獄，自那之後，都是他一個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有時歡笑，有時淚流，但更多的是被世事撞得頭破血流，疼痛的時候是他一個人扛，委屈的時候也是他一個人躲到角落自己偷偷落淚。
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被包裹到旁人再也傷害不到的位置，染風歌用各式各樣的面孔來面對旁人，千面替身的稱呼也幫忙掩藏了他的本來面目，連他自己都以為他已經看穿所有，不再需要別人的慰藉。
但是，現在，遇上了蘇以陌，還是小時候的故人，有緣的是，兩人都對彼此産生感情……
那麽，是不是說，以後不會再一個人了？
看着蘇以陌牽着自己的手，染風歌被包裹起來保護嚴密的心不由有些蠢蠢欲動，似乎想出來透透氣。
——有這個人陪伴自己一起走人生剩下的路，一定不會再感覺孤單寂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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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北棠墨）》第三卷 愛恨恢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