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Your World 狹小的空間裏唯……
落下的那件外套是黑色的夾克, 攜有沈言禮身上的味道,透着年輕男生特有的朝氣,熟悉冽然。
淡淡的煙草薄荷味凝着裹着, 在她鼻尖蔓延。
夾克依稀之間還存留有他身體的溫度,隔着衣物的夾層緩緩傳遞而來,十分熨帖。
這時候周遭奇異得安靜,兩人雖然沒有開口, 但一舉一動都被無限放大, 感官異常清晰。
盛薔視線被遮擋, 看不見他人,只能倚靠呼吸交錯來比拟沈言禮現在所在的位置。
他手下動作沒停, 察覺到她略有些發抖, 更是加了點力道,隔着衣服摁着人, 順帶将她裹得緊了緊。
眼前是略顯昏暗的世界,聲息都被攏成一團,盛薔有些呼吸不過來,略略掙紮了下, 從夾克側邊的開口處露出一張臉來。
因着被悶了會兒,半濕的幾縷頭發稍稍亂了些, 如瓷若白的臉上浸着點淡淡的粉,
沈言禮這時候沒在看她, 略略低着頭,視線落在她手裏緊攥着的衣服上, “發生什麽了,你穿成這樣?”
其實他在更衣室這邊碰見盛薔,也算是意外。
沈言禮下午被老教授找, 随後一直待在航空工程學院的實驗室裏。差不多到了點後,他才緩緩出發,準備打算直接去禮堂。
而後,在途徑這邊的長廊和盛薔不期而遇。
“說來不長……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盛薔嗓音壓得低低的,“我的衣服都被潑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穿。”
沈言禮聽了收回視線,直起身來挑眉看着她,“衣服被潑?”
“嗯。”盛薔點頭,順帶着緩緩擡頭。
四目相對間,她略抿着唇,稍稍避開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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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這個時候這個節骨點,偏偏遇到的還是他。
再者,她上半身近乎被沈言禮裹成了一團,雙手被勒緊交叉在胸前,有點像是古代臨刑之前的姿勢,其實不是太舒服。
她穿的僅僅那麽一件,輕薄不說,半邊被浸潤的地方淋噠噠地黏在身上。
更衣室即便關了門,但扛不住有冷風絲絲密密地潛伏進來。
對于冷的感知,盛薔明顯比沈言禮更有話語權。
眼下,她發出了自己都不知曉的小小戰栗。
沈言禮察覺到了盛薔不自覺的取暖小動作,他略略環顧四周,很快便下了判斷。
“你手裏的衣服別拿了。”說着,他下巴朝着一旁的更衣隔間擡了擡,以此作示意,“去裏間。”
這樣的要求有點突然,盛薔這時候是真的有點懵了,“……啊?”
“你不冷?”沈言禮斂眸觑她一眼,幹脆也沒再多說,長臂稍伸,直接搡着人去了一旁。
他将盛薔手裏拎着的衣服拿過來,順勢放在室內的高臺上,而後帶着她去了隔間裏,自己也緊跟着邁進,順便鎖了門。
“現在怎麽說?”沈言禮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你上臺演講不到半小時。”
盛薔沒去細想他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應了聲,“嗯。”
頓了頓,她補充道,“不過沒關系,應該來得及,我剛剛有給應桃發信息,看她能不能趕過來吧,實在不行我可以穿濕了的禮服上臺。”
“濕的衣服就別穿了。”沈言禮說話的語氣慢悠悠,動作卻不含糊。
他單手執着手機,劃開屏幕找人,“她趕不過來也沒事,我讓人送衣服過來。”
盛薔下意識就想拒絕。
實在是因為,她好像麻煩沈言禮太多次了。
像是知道她會說些什麽,沈言禮半掀起眼皮,“兩邊都讓人送總歸沒錯。”
他快速地翻了翻通訊錄,想了想還是略過肖敘的名字,直接找了葉京寒。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
見他這幅模樣,盛薔的話語被喀在了半截。
沈言禮略颔首,偏着頭打電話,“對,你認識的不是有設計學院的嗎,找一個在社團裏的,現在趕緊送一套過來,就在禮堂旁的更衣室這邊。”
而後,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沈言禮的目光倏然朝着她投了過來,“你說尺寸啊。”
他最後三個字說的拖腔帶調,尾音也長長地拖曳着。
随着話語而來的是他抛過來的打量,過了會兒,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沈言禮複又開了口,“嗯,快點,最好十分鐘內,到了給我打電話。”
待到這通電話結束,周遭仿佛都徹底安靜下來,只剩餘兩人。
逼仄窄小的空間內,唯有她和他。
兩人面對面而立,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
沈言禮還在打量,視線悠然地晃過來。
女孩垂眼不說話,這個時候沒有了外力的桎梏,黑色夾克套在她身上略顯松垮,直直露出纖長的頸線,在空中蕩出一抹雪白的弧度。
“你打算在我面前做一輩子的鴕鳥?”沈言禮出聲,“一直低着頭。”
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半,沈言禮幹脆背靠在更衣室隔間的門板上,懶洋洋地擡眼。
盛薔這個時候難得帶了點自己的小狡辯,“我沒有好嗎……”
察覺到他愈發不加收斂的目光,她擡起頭來正常平視前方,但也沒看他。
只不過說是這樣說,身子卻像是有慣性似的,愈發往衣服裏縮。
沈言禮的比喻也還算貼切,盛薔眼下的這番動作,倒有點像他所說的鴕鳥,自顧自地埋着。
仿佛那件黑色夾克就是她的遮蔽所。
沈言禮比盛薔高,她的任何小動作都逃脫不開視線的範圍之內。
見此,他挑起半邊眉,“你擋也沒用。”
頓了頓,沈言禮補充,“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全看到了。”
“………”
心裏的猜測被證實,盛薔有一瞬間的僵硬。
逗弄夠了,沈言禮像是笑了下,才又繼續解釋下去,“又不是沒穿,你怕什麽。”
他大可以一次性說完,偏偏斷斷續續地,非要隔開來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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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有兩人的存在,呼吸交替相融,這塊兒不算大的小隔間漸漸地暖和起來。
盛薔的目光平落在自己身上的這套夾克上。
……他自己倒是把衣服給她了。
盛薔想着,略略擡眼望去對面,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沈言禮只穿了件黑襯。
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松散開來,略敞着露出半截鎖骨。
他下颌稍斂,肩線利落,骨骼料峭。
想了想,盛薔沒忍住開口,“你把衣服給了我,你不覺得冷嗎?”
沈言禮本來一直在手機屏幕上敲敲打打,眼下倒是很快應了,“還好。”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頭來問她,“你說你的衣服被潑,是被人潑了水?”
“嗯……”
這個時候饒是盛薔這般的性子,也說不出對方大概只是無心之舉之類的話語。
這明擺着就是故意而來,還特地挑了她快上場的時間段。
關鍵是,要不是她剛好彎腰去撿衣服,就是最後那件用來遮蔽的內襯,都大概不能要了。
“知道了。”沈言禮單指抵住唇應下。
盛薔想了想,“反正等結束之後再說吧。”
“行。”沈言禮剛開口,他的手機應聲而響,“嗡嗡”地振動着,清晰地鼓敲着耳膜。
他接下,複又看了她一眼,“你等着,我出去一趟,他找不到這邊的路。”
說着,沈言禮朝着盛薔略點下頭,推開隔間的門複又關上,徑自朝着外邊走。
得知了他這邊的衣服大概是送到了,盛薔略略出了幾口氣。
她撥弄出自己的手機,發現屏幕上面顯示着好幾條微信信息。
劃開來看——全部都是應桃。
應桃:「出了事?」
應桃:「怎麽啦發生什麽啦?」
應桃:「帶一件裙子給你是吧,好的我馬上過來。」
應桃:「薔妹!确定是禮堂後邊的更衣室不?」
應桃大概是之前才看到她的信息,忙不疊地發了好幾條過來。
之後看盛薔沒再回應,她也沒再發消息過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往這邊趕。
盛薔想了想,既然都有衣服了,應該不用再多麻煩一個人。
盛薔:「你往這邊來了嗎?」
盛薔:「沒來的話就不用麻煩了,大概解決好了。」
盛薔:「不過你要是在路上了,可以直接去禮堂,我到了點兒就上場。」
她的信息剛發出去,沒過幾秒,更衣室的門被倏然打開。
随着驟然而響的,是應桃的嗓音,“薔妹?!”
大概是高喊一聲顯得有氣勢,她咋呼完又怕叨擾到這裏面的其他人,随即很快又蔫了下去,壓着聲音低低道,“……你在裏面嗎?”
盛薔指尖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聽到聲響略略打開門。
只露出一條縫沿,她伸出手朝着應桃揮了揮,“這裏沒有別人,我在這兒。”
“啊……”應桃聽了轉眼才看到她。
觸及到盛薔身上的打扮,她不免有些愣,“你咋變這樣啦,等等,你身上穿得是啥?”
應桃說着,手裏提拎着衣物就要走過來。她來得急,差不多是從宿舍樓那邊跑過來的,現在還有些喘。
然而還沒等走近,身後漸漸響起的腳步聲摻和着更衣室門複又被打開的細微窸窣聲,直接切斷了她接下來的所有思緒。
沈言禮看到應桃在,也沒什麽意外,直接朝着她遞過來一個袋子,“剛好,你進去幫個忙,陪她換。”
應桃原地呆滞幾秒,大腦當機,死活沒想透為何沈言禮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個間隙,盛薔小聲催促她,“你進來吧,快沒時間了。”
“啊?哦!哦!”
應桃從沈言禮手裏接過那個袋子,像是機器人挪步那般,機械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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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隔間的門插被再次鎖上。
應桃還是沒反應過來。
“……說好的沒有別人呢?”
沈言禮那麽大一個人呢!這叫沒有別人嗎?!
盛薔脫了外面罩着的衣服,“我禮服濕掉了……回去再給你解釋。”
應桃動作頓頓地将自己帶來的那套裙子展開,目光觸及到盛薔剛剛脫下來的那件黑色夾克上,腦海裏倏地電光一閃。
就像是春天的雨灑在半松土壤裏的種子上那般,驟然開明。
她總算明白過來了點什麽。
只不過盛薔打斷了她的冥思苦想,“裙子呢,給我。”
應桃低頭看了眼,話題也随着來到了裙子上,“啊!既然是禮服,我帶的裙子好像不太行——”
她來的匆忙,壓根不知道盛薔需要的是禮服。
再者,就是知道了,她也不能變戲法似的變出來那麽一套。
她的裙子都是少女清新風的日常連衣裙,大多數還綴了點可愛的花瓣。
“等等,沈言禮不是也給了個袋子過來,看看看看!”
盛薔想着快到時間,随便穿件也沒事,總比濕的好,奈何應桃動作夠迅速,直接将衣服從袋子裏掏出來,展開給她看,随即還目光一亮,“哇!”
只不過顧及着外間有人,應桃到底也沒敢太過于放肆,連忙捂住嘴。
沈言禮讓人送來的是一件旗袍,略作了改良,絲綢制的質地,衣襟處點了繡,盤扣順延着身體的曲線而落。
顏色是清雅的月牙白,在更衣室略顯黯淡的白熾燈照耀下,暗光浮影。
倒是和她之前的那件禮服不約而同地對應上了。
“就這件吧,怪好看的,總比可愛連衣裙好。”應桃說着反倒變成了催促她的那一個,“你快換你快換!”
盛薔無奈笑笑,伸手從應桃手裏接了過來,準備換上。
“薔妹,我幫你弄扣子。”
“呀,你再轉過去點兒。”
“唉對對對,就是這樣嘛!”
随着應桃高低聲語的疊疊而來,空氣裏憑白染上栀子花香,愈發濃郁,随着隔間內裏的動作緩緩發散着,默默蔓延開來。
盛薔沒說話,反倒是充斥着每一個角落,那樣的暖然幽幽地秉着,全是她身上的味道。
沈言禮長腿閑散地擱着,雙手插在兜裏,往後靠在桌沿。
他略略低着頭,也沒再說話,只是聽着裏面不斷傳來的動靜。
衣服更換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門就被倏然打開。
盛薔略略勾起自己面頰兩側的碎發,往耳後別了別。
她站出來,迎上沈言禮看過來的視線,“那個……謝謝你的衣服啊。”
應桃緊跟在盛薔身後,聽完這句話後,猛地一擡眼——
就看見沈言禮朝着盛薔點了點下巴。
唉……
不愧是她的男神!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個小動作被他做得又內斂又嚣張!
應桃控制着自己差點被帥飛的心緒,催促兩人,“你們倆快去禮堂那邊吧。”
盛薔本來都擡腿朝着外面走了,擡眼回頭,“啊,你不跟着去嗎?”
主要是之前應桃非說要給她拍紀念照,念叨了很久來着。
應桃擺擺手,“我等會兒再去,不然你留在這兒的衣服怎麽辦啊,我剛看了,這邊有寄存櫃,我幫你把衣服寄存好就過去。”
盛薔衣服全在這兒了,原本她自己換還有時間放回後臺那邊的儲物間,眼下她忙着趕去禮堂,總不能讓沈言禮幫忙收拾吧。
不管怎麽說,應桃就是這麽想的。
她很多時候都馬虎,大事小事卻不含糊。
“好了,你們倆走吧,我又不是不去,你的演講要緊。”應桃說着,嘿嘿了兩聲。
盛薔拿她沒辦法,但又覺得窩心,“好,那你待會兒趕過來,我等着你給我拍照。”
只不過說完,她複又看向沈言禮,語氣着詢問,“你去禮堂嗎?”
也不怪盛薔有疑惑,她今天偶遇沈言禮的時間點和禮堂那邊又不一樣。
如若是早就開始看了,也不會踱步踱到這邊來。
“當然。”
沈言禮沒給她多餘的時間思索,直接應下。
他朝着她走過來,“肖敘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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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敘不知曉自己的大名還能從沈言禮的嘴裏那麽完整地吐露出來,還是在正常無比的語境下。
他和程也望沉溺于表彰會裏,是實打實的沉浸者,早先六點半的時候,兩人就盤踞在了位置上,穩穩當當。
反正就是來湊一熱鬧,順便再和周圍的學生打成一團,中途的檔口把個妹,亦或者是泡個妞,都不在話下。
可是也有失策的時候。
別的不說,今天舞蹈學院和音樂學院的表演看起來還行,但着實沒勁兒。
雖說這兩個學院美女也多,但京淮更正點的妞兒他們都看過了,其他的确實讓人興致缺缺。
程也望一開始就占了四個人的座兒,眼下都快結束了,也沒觑見沈言禮的影子,朝着肖敘說,“不過沈言禮真沒來啊。”
“鬼知道呢,就一少爺,你管他呢。”肖敘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點什麽?”
程也望:“什麽?”
肖敘四處張望了下,“葉京寒呢?剛剛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程也望:“不知道,大概上廁所去了吧。”
“上廁所要這麽久——掉坑了?”他話音剛落,葉京寒那張凜然的臉倏然出現在面前,肖敘猝不及防被驚到,“卧槽,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葉京寒找準自己的位置坐下,“你們說誰?”
“你以為誰啊,說你去廁所去這麽久。”肖敘打趣了下,“我們老葉該不會是腎不行吧?”
葉京寒沒回應這個話題,只是說道,“我幫人跑腿,去了趟朋友在的社團。”
肖敘不屑地“切”了聲,“這人誰啊,太沒品了吧,看個表彰會都要把你拖出去?”
葉京寒聽了以後,視線直直地射過來,“是沈言禮。”
肖敘:………
肖敘:“你當我沒說。”
靠後的位置這麽熱鬧,靠前瀕臨舞臺的地方卻是略顯安靜,就算是有讨論聲,也都是些微小的音量。
這裏聚集的都是之前表演的人,亦或者是各個學院的代表,大家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起。
“等會兒就是盛薔了吧,我怎麽沒看見她人呢?”
“不知道啊,我剛剛從後臺那邊過來,也沒看到,不會是沒來吧。”
“有可能只是去換衣服?”
“換衣服換這麽久啊……”
女生聽到旁邊人的小聲讨論,捏了捏陳念的肩膀,“唉,念念,我們之前不是看到盛薔了嗎,她不是來了嗎。”
陳念還是之前的神色,不過這回她表情溫和,嘴角也略略勾起,“是啊,是看到她了。只不過那都是好久之前了,現在到沒到,誰知道呢。”
就在話落的間隙,女生随意地朝着一側望,随後又掐了掐她,“唉我看到她了,到了到了,在那兒呢。”
陳念眉間稍皺,目光先是落入到最前面。
觸及到那道娉婷的身影,她笑容斂起。
待到那道身影被人喚着,略略停住,稍後方的另一道颀長身影也漸漸地披着燈光,顯現在衆人的眼前。
是沈言禮。
陳念的笑容徹底僵硬。
盛薔和沈言禮從禮堂的側邊而進,在靠近舞臺的地點停住,預備分道揚镳。
距離上場還有幾分鐘,兩人停在這兒。
沈言禮懶洋洋喚住她,“盛薔。”
盛薔轉身,靜靜地等他說話。
沈言禮:“沒什麽,你去候場。”
盛薔想了想身上的旗袍,“結束了以後你要是有空的話,等下我。”
沈言禮“嗯”了聲,“行。”
周遭的燈光不算暗,禮堂裏全然是人,內裏的溫度比起外廂,顯得溫暖不少。
最先看到這兩人的,是聚集在前排的那些人。
紛紛都在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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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後排的地方,肖敘還在糾結葉京寒之前的話。
他徹徹底底反應過來,拉着人,非要詳細地問出沈言禮到底讓他去社團幹什麽。
還沒得到回應,燈光就在這個節點倏然又落入昏暗,周遭倏然響起炸裂的歡呼聲。
坐在座位上的學生本來都百無聊賴,眼下像是被注射了興奮-劑,紛紛直起身朝着舞臺往側邊相連接的後臺入口處望。
有甚者在後排,更是徑自站起來,一系列的動作連帶着椅背震得嘭嘭動。
全場都發出了不小的,此起彼伏的,類似于爆破音的尖叫。
肖敘一頭霧水,朝着身邊的程也望詢問,“怎麽回事兒?”
程也望眼神比較好,梗着脖子朝着下方前排望了眼,語氣很是了然,“沒怎麽,盛薔來了。”
肖敘擡眼四轉,望了個遍,倒是先揉了揉眼,“我他媽一定是眼花了,剛第一眼居然看到了沈狗?”
四周的昏暗就在這個時候重新亮起,炙亮的燈像是被反複晾曬過,打在人身上,落了一層明亮的輝。
盛薔就站在光亮的中心。
直面而來的面容遠遠比眺望而看要來的清晰,很快,話題轉了兩轉——
“哇她那一身是杭繡社的衣服嗎?”
“媽呀,好漂亮啊。”
“我靠這個前凸後翹,絕了吧。”
而後,那個中心就在全場的注視下,緩緩開口。
“大家好,我是本次表彰會的全體學生代表,空中乘務學院,盛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