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Your World 別惹她哭

須臾的停頓後, 短暫的沉寂在兩人之間彌漫開。

盛薔在這時候直起身來。

剛剛她差點被絆,在快要崴倒的瞬間,下意識地扶了把距離她最近的沈言禮, 順帶攥着他的胳膊,引得他脊背微彎下來。

而後……

那樣的觸感只是一瞬,可殘留的溫度和觸感卻是騙不了人的。

四周樹影黑沉,不遠處的山頭傳來隐隐約約的人聲。

就在這時候, 沈言禮在她頭頂上方, 輕輕啧了聲。

不響, 尾音卷着,但很清晰, 就這麽輕飄飄地灌入她耳中。

接連着剛剛被吓被堵, 加上到了現在的近在咫尺彼此相對,每每串連在一起, 終于彙聚到了頂點,一洩而發,也成功地讓盛薔反應過來。

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但卻記得大致的方位, 依照着第六感,女孩邁開腿往下狠踩了一腳後, 擡手用盡力氣, 緊接着将人推開。

盛薔很快跑遠了。

帶着山道上的樹葉都被踩着卷起, 發出“嘩啦咯吱”的聲響。

沈言禮偏頭回首望了眼,明晰指骨擡起, 大拇指和食指放到耳側,稍稍撚了撚。

好像還殘留的有略帶濕潤的觸感。

那一瞬間溫軟的氣息輕呵。

周遭的空氣裏全然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Advertisement

---

沈言禮慢悠悠踱回來的時候,大部隊已經準備撤離前往半山腰的露營地了。

葉京寒正在拆折天文望遠鏡, 看沈言禮回來問他,“你去哪兒了?”

“散個步。”

沈言禮額前碎發搭着,跟着上來幫忙。

在他調整設置天文望遠鏡的間隙,葉京寒的視線随意地往下撂,不經意間在沈言禮的鞋上看到一道重重的鞋印。

應該是剛剛才有的,之前他走開前鞋面明明還是幹幹淨淨的。

而且,這一腳估計還帶了點勁,看起來挺重。

葉京寒視線上移,複又打量了眼。

沈言禮的臉色倒是一如往昔,看不出來是和人有了争執。

葉京寒平日裏是話少,可眼下這般,也禁不住好奇的考驗。

“你剛剛怎麽了。”

沈言禮剛将天文望遠鏡收好,聽了眼皮都沒掀起,“什麽怎麽了?”

葉京寒扶了扶金絲邊的眼鏡,點了點下巴稍作示意,“就你的鞋。”

沈言禮像是還想了下,尾音長長地拖着,“嗯,沒事,不痛。”

“………”

他又沒問他痛不痛,簡直是答非所問。

葉京寒視線斂着,倏然想起了今天上山坐纜車的時候。

他頓了頓,到底沒再細問下去。

---

盛薔剛剛缺席了很久。

再回來的時候,小幹事拉着她問了下,随後一齊收拾半成的帳篷,往山腰營地走。

滄山的營地很空闊,眼下這個點兒陸陸續續駐紮了不少人,有些好像是專門過來旅游的團。

雖說不算太擠,但相隔之間離得也不是很遠。從靠近山沿欄杆的草叢往這邊的大平地蔓延,一溜的帳篷頂尖。

色彩不一,形狀各自不同。

盛薔被分到了靠近平地還要再往裏的帳篷,再往左側沒邁幾步便是幽深山林。相當于是最靠外的一頂,沒有被四周環繞的話,其實還算清淨。

原本男生是成對的,但是社內有情侶,一個其他學院的女生就和盛薔住一起。對方看到是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殷勤地收拾,通電整理。

一番收整下來,有些人洗漱過後有些閑不住,開始玩牌打游戲。

過了會兒,有個天文社的男生按捺不住,率先起身,站在場地中央高聲喊着,“大家要不要都過來?”

頓了頓,他喊道,“兩個社既然都來了,幹脆聯誼一下啊。”

有女生直接在帳篷裏回應,“山上聯誼?你瘋了吧,玩游戲倒是還能接受!”

那男的笑吼了回去,“之前我就提議過了好不好,可狼人殺有人不會玩啊。”

“要不我們玩六一問吧?!”

兩個社的社長聽了這個倒是感興趣,拉攏着大家一起,吆喝着讓社員都坐過來。

有女生帶了餐布,這時候派上了用場,沒一會兒的功夫,草地上圍了一群的人。

盛薔拗不過小幹事的熱情,緊挨着坐了下來。

還有些人沒來,大概是對此不感興趣。

六一問的規則也很簡單。

每盤敲定的有一個固定的話題,而後每人輪流擲骰子。

擲到六的人可以任選一人來回答這個問題,以此類推。

這樣的話,完全就是憑借運氣。

被點到的人必須回答問題,如若選擇不回答,則要接受原本指定此的人作有要求的懲罰。

掌握了游戲精髓後,大家很快沉浸其中。

第一輪的話題是:「有過幾個前任。」

有人是零,有人是三,不過社員也是藏龍卧虎,有人大大方方地承認,說前任有十個。

初入大學,各類生活和學習的模式和從前割裂開來,大家起初的新鮮感其實并沒有降下去。

眼下各類話題層出不窮,剛開始還有所收斂,後來就越來越放開。

有一輪的話題是:「是否有性-生活。」

被點到的是個男生。

男生吱吱嗚嗚了會兒,也不想接受懲罰,徑自紅着臉,然後誠實地搖了搖頭。

引起周遭一片吵鬧的調侃。

只不過這輪的運氣不大好,剩餘壓根沒有人把骰子擲到六。

玩到中途的時候,天文社之前沒來的那幾個從一旁路過,社長朝着兩道颀長的身影招呼了聲,擺擺手作邀請的姿勢,“玩六一問呢,你們倆來不來啊?”

沈言禮步子頓下,往這邊觑了眼,“不來。”

這樣說着以後,他略站在一旁,“但可以看看。”

圍坐在草叢上的人看到校草這樣模式的半加入,紛紛起哄,試圖拉他下水,讓沈言禮也來試着玩玩。

但他倒是不為所動,說是看看,也就是這麽看看。

葉京寒對此完全不感興趣,拍了拍沈言禮的肩膀,“我先回帳篷睡了。”

大概是有沈言禮的坐鎮旁觀,大家熱情高漲,出題的人也大膽,之後的話題更是沒邊得跑。

到後來有女生不願意,說是對女孩子不友好,好多問題都不好回答,回回接受懲罰還得了。

社長大手一揮,“行啊,那來個正常點的?”

這輪的問題是:「有沒有穿過男生的衣服?」

女生笑鬧着罵,“也就僅僅是比之前正常了那麽一丁點!”

好巧不巧,這回有人擲到了六。

直接點了盛薔。

盛薔那時候正在百無聊賴地拔草,聽到問題後,好半晌都沒回答出來。

有人覺得有情況,在旁邊鼓掌起哄。

不知怎的,她下意識地察覺到了一道探過來的視線。

盛薔擡頭,看到沈言禮朝她挑了挑眉。

他啓唇,無聲開口。

雖說聽不到聲音,但是盛薔憑白地辨別出了那兩個字。

是「夾,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連忙将目光移開。

認真說來。

她當初是被裹的……姑且也不能算穿……

盛薔思及此,搖了搖頭。

---

游戲到了最後,大家也都玩得差不多了。

盛薔早先洗漱過了,又有些認床,這個點略有些睡不着,拿着手機在外面亂逛。

滄山的夜晚很幹淨,空氣裏帶着點清新的草木香。

秋季廖瑟,她披了件棉毛的開衫,沿着略有光亮的地方緩緩地散步。

很多人已經睡下了,有些開了燈還在徹夜暢聊,有人熄了燈窩着刷手機。

忙活了一天,這樣惬意的夜晚安靜難得。

盛薔不自覺地走着,直接從帳篷營地的最內裏,走到了另一端。

那裏有半山腰的沿山欄杆,站在上面撐起向下俯瞰,顯露的是遠處城市的夜景。

堪堪繞過迎綠松,盛薔半圍着一塊偌大的立石碑,想要跨上去。

還沒等到她邁上臺階,視線的右側方緩緩落入一道颀然的身影。

側對着她,靠在石邊,視線往山下撂。

周圍還放置的有三腳架和工具。

聽到動靜,那人回過頭。

盛薔見到沈言禮,邁出去的步伐停了瞬,想走也不是,複又放到臺階上。

“你怎麽在這兒?”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沈言禮盯了她半晌,頓了頓後,緩緩開口,“翻臉不認人的盛同學?”

不知道說的是之前的。

還是之後的。

盛薔很少有這麽沒理的時候,她額邊兩側的秀發被山風吹亂,用手往後攏。

還沒等她想着該怎麽開口,随着山風而來的,是陸陸續續的窸窣聲響。

起初還小,而後像是覺得周遭并沒有人窺探,愈發大膽了起來,完全沒個遮掩,徹徹底底地蹦濺起來。

那樣的動靜是從帳篷裏發出來的。

離他們倆不過幾步之遙。

帳篷頂端先是小小地搖擺,而後則轉變為動蕩的幅度。

連帶着底部的草叢都被研磨着發出細碎的聲音。

男聲女聲混在一起,其中還摻和着高高低低而來的愛稱。

盛薔立在原地,略有些僵硬。

她沒再出聲,想擡眼去看沈言禮的反應。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沈言禮已經轉身朝着她邁過來,連連下了兩級臺階。

“聽到了?”他略壓低了音,湊在她耳側。

盛薔往後稍退了退,第一反應就是搖頭。

沈言禮語氣裏帶着點戲谑,湊得更近,在她耳邊輕語,“真聽不出來是什麽聲音?”

不知道是因着周遭旁人的貼近,還是因着他話裏的內容。

在那一刻,盛薔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堵在了剛燒火的煙囪裏,滋滋往外冒着嗆人的煙氣。

秋夜的涔涼也抵不過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

盛薔沒忍住,語調稍稍揚高了些,“……沈言禮!”

女孩這回是真急了,聲音都帶着點兒微愠。

話落出口,一旁酣戰的帳篷聽了卻是停下了動作。

裏面的男生稍稍提高音調,“誰在那邊?!”

盛薔被驟然發現,心髒倏地一緊。

她完全沒想到,更戲劇化的時候是在這一秒。

帳篷裏的人得不到回應,罵罵咧咧了幾句。

其中還摻和着女生的埋怨。

随後有起身的動靜,男生好像是要出來看看到底是誰。

“你還想待這兒?”沈言禮快速地朝盛薔說了一句,随後直起身來,拉着她就往旁邊跑。

兩人這會兒倒是有默契,想的法子都是快速撤離,越快越好。

雖說是被迫而聽,等到時候真的當面對峙,怎麽也說不清。

盛薔被他拉着跑,眼前只落下沈言禮清勁的肩。

山風更加肆虐,沿着面龐刮過,穿過兩人交纏着的手,繼而發出“呼呼”的聲響。

跑步帶來的呼吸聲夾雜着跑步的擲地聲,一并化在了山間。

沈言禮牽着她跑,兩人不知道跑了多久,盛薔有些受不了,朝着前面喊,“沈言禮……我跑不動了……”

這時候他才停下來,轉身來看她。

兩個人一并站在山間,頗有點像是劫後重生的倆傻子,面面相觑。

女孩略彎着腰,單手撐在膝蓋上,稍稍低着頭呼吸。

這邊的道是青石板,兩旁有幽幽的路燈,淡色的熒光落下來,在她秀巧的鼻尖落下陰翳。

沈言禮看了她好一會,倏然開口。

“盛薔,你真是沒怎麽變。”

她不明所以,長睫微動,臉頰依稀泛着跑後的紅。

還透着點觑看別人被逮到的餘韻。

女孩擡眼,望向沈言禮的同時,聽到了他追加而來的話語。

“體力還是很差。”

“……”

盛薔咬唇,直接甩開被他握着的手。

---

等到平複下來,盛薔望着陌生的周遭,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兩人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這邊的路大多都大同小異。

壓根看不出來有什麽區別。

兩人試探着往回走,彎彎繞繞之餘,好像還是最開始的地方。

“剛剛好像走反了。”沈言禮目光落在眼前的手機屏幕上。

盛薔“啊”了聲,看向他,“反了?”

這裏路途繁雜,除卻開辟的游客專屬道路,相并交錯的還有很多條原本的山道。

她手機裏的地圖軟件轉悠了半晌,來來回回劃了條半圓,仍舊是繞不出去。

“信號也不太好。”沈言禮單手執着手機,“我再看看。”

随着這一聲,盛薔全程交給他,也沒再玩手機。

她手機快沒電了,本來打算之後入睡了再充電,結果沒想到出了這麽一茬。

這麽晚了,她也不好叨擾社員社長。

因為路線冗雜,還真的不一定能找到他們倆。

盛薔靜靜地等,沈言禮這會兒一直沒擡頭。

唯有指尖動作不停。

她視線瞬移到那兒,想起剛剛被握起的感覺。

誠實來說,被攥得很緊,他骨節分明,反倒是膈得人生疼。

現在好像還有些後遺症。

盛薔低頭,開始小幅度地甩自己的手。

就在這時候,一道光倏然閃了過來,大剌剌地刺着,徑自落在她還在搖擺的手背上。

盛薔擡頭,發現是沈言禮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往那個方向走。”見她擡起頭來,沈言禮朝着一旁指了指。

---

也不知道沈言禮說的對不對。

這會兒盛薔在前,他不緊不慢地落在後面。

兩側樹形巍峨,山旁黑影幢幢。

偶爾間叢林有細小的動靜,但這般長卷的道路,只有兩人在上面輕踏着的聲音。

沈言禮一邊拿着手機當照明,一邊朝着前面的人緩緩開口,“走那麽快啊。”

誰想到這樣的話一出,前面的女孩走得更快了,壓根沒回頭。

背影繃直,黑發柔順地垂着,落在纖然的腰間。

沈言禮跟着,順帶看了眼導航。

最近的那條路其實有指向,但是兩人剛才試過了,完全繞不回去。

剩下的選擇偏遠,但可以按照一道路走到底。

唯一不好的是這導航系統自帶地繞了一大圈,這樣以來,近乎是要反向再圍半個山頭走,才能抵達帳篷營地。

走了十幾分鐘,兩人出了山林,來到了外面的大路。

這會兒完全不像是之前那麽隐蔽,有快且迅速的車影飙過,路邊還有夜間擺攤的小吃。

兩人相當于直接從山裏走了出來,這邊是應該滄山腳下的國道。

盛薔沿着路邊劃分的白線走在內側,她的腳步也随之越來越慢。

時不時有車從兩人身邊掠過,有些開了車前直照的大燈,刺得人雙眼微眯。

沈言禮幾步跟上她,扯着她的衣袖,利落地将她拽到更裏側。

盛薔偏過頭來看他,因着個子的緣由,擡眼只觑到他利落的下颌線。

---

沿途的擺攤看到有人來,叫賣聲不絕于律。

盛薔遠遠地就看見有賣烤紅薯的。

一個老爺爺穿着軍綠的舊大衣,推着三輪車,步履緩慢。

後面帶了鍋像是爐子一樣的器皿。

暗色的背景裏,烤爐裏映出幽幽的火焰,襯得老爺爺黝黑的皮膚帶着點兒酡紅。

盛薔腳步頓了下,其實之前在江南的小鎮上,她就格外愛吃烤紅薯。

冬天到的時候,掏出熱乎乎的一顆,緊趕慢趕着剝了被近乎烤焦了的皮,露出香甜黃澄的內餡兒,軟綿暖和,甜津津的。不過是糯的還是綿密的,都有各自的風味。

但是不好消化,也容易上火。

以往的時候,黎藝只讓她嘗嘗,不允許多吃。

只不過眼下的情形……

盛薔想了想,回過神來,略過老爺爺,徑自朝着前方走。

只不過還沒走幾步,原本和她平行的沈言禮漸漸落下。

身後的腳步聲也漸漸消失。

她疑惑着轉頭,發現沈言禮站在賣紅薯的老爺爺面前,不知道說了什麽,朝着她招了招手。

---

盛薔幾步走過來,疑惑地看他。

沈言禮低頭斂眸,睇向她,“不是要吃?”

小心思被意外戳中,盛薔說話都難得有些小停頓,“……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吃了?”

聽了這話,那個老爺爺率先出了聲,帶着點兒方言的口音,笑呵呵的,“小姑娘,你真不要吃?這些紅薯都是我今天早上從地裏現扒出來的,可新鮮了,自家種的,甜!”

說着,老爺爺指了指他的烤爐,“底下的煤炭也都是村裏自己弄的,烤什麽都香。”

盛薔聞着那股味兒,又靠得近,一瞬之間,只覺得鼻尖都被烘得暖呼呼的。

老爺爺這樣說,她也不好拒絕。

而且,還是烤紅薯。

盛薔朝着老爺爺笑笑,“爺爺,那您給我拿一些吧。”

老爺爺“唉,唉,好!”地應下,補充道,“我啊,給你挑最大最飽滿的!”

她拿出手機,還沒等到去問烤紅薯多少錢。

手機屏幕驟然黑屏,有緩沖的圓點轉了兩轉,繼而也消失了。

“………”

原本就沒多少電的手機徹底關了機。

愣了兩下,盛薔轉眼去看一旁的沈言禮。

“手機沒電了?”沈言禮觑了眼她的屏幕,把玩着自己的手機,笑着睨她。

老爺爺聽了,邊利落地收拾紅薯,頭也沒擡地說道,“沒電也沒關系,我請你吃啊,不用麻煩的小姑娘!”

他說着也這麽做了,畢竟大晚上的,這兩個年輕人還在路上,手機還沒了電。

老年人不知道其他的,就只知道這些。他家裏也是有孩子的,眼下感性起來,不免更加熱情了。

“那怎麽行那怎麽行……”

盛薔眼看着老爺爺來真的,連忙擺手拒絕。

結果老爺爺锲而不舍,堅決不讓人付。

順帶還把自己的二維碼給收了起來。

就在兩廂謙然的時刻,沈言禮看向她,低聲開口,“我剛加了老爺爺的微信,已經轉給他了,他沒看到。”

“………”

盛薔沒忍住,稍稍抿了下唇。

那他不早說?

老爺爺樸實憨厚,拿着自家釀造的米紙裹着,複又在最外層,用看過的報紙包了好幾層,直接送到盛薔的面前。

“拿着,從側邊撕,一口一口慢慢吃,就不會燙着嘴了。”

盛薔接過,連謝了好幾聲。

晚風中攜帶着紅薯的清香,三人又唠了會兒。

老爺爺瞅瞅兩人之間,倏然開了口,“你們這些孩子哦,真比不上我們那會兒了,這麽晚還在外面,剛剛你倆,那是吵架啦?”

盛薔騰出來單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沒有啊。”

“那就好那就好,看你倆長得真俊,我就問問,哈哈哈哈哈。”老爺爺笑得和藹,複又看向沈言禮。

大概是這樣夜晚的萍水相逢太過于難得,以至于老爺爺不免又多嘴了幾句。

像是要傳授自己大半輩子的經驗。

“不過小夥子啊,作為男娃,可不能對女娃兇。”老爺爺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可別惹得人家哭,那就不好辦啦。”

沈言禮望着盛薔,倏然笑了聲,“嗯。”

随即,他看向老爺爺,“我哪兒敢。”

她平日裏看人,就跟汪了一泉水似的。

要是真給惹哭了,得成什麽樣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