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Your World 心疼得快死掉了……

盛薔被沈言禮這麽猝不及防的擁住, 下意識掙紮了下。

但他這樣突然的舉措也不是沒有緣由,女孩聯想到手心裏仍然攥着的防狼噴霧,很快便明白過來。

大概他之前就常加叮囑的, 要她注意之類的。

但饒是這般,盛薔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怎麽就突然跑了過來。

看這情形,還是特意來接她的?

“好了, 我下車的地兒就是大道, 你緊張什麽啊。”盛薔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

沈言禮沒說話, 但隔着衣衫熨帖而來的心跳卻是在告知着她,他之前一路奔來的心緒。

憑白地, 沒由來地被高高吊着。

就在兩人擁在一起的此時此刻, 一旁還在做鬥争的肖敘憑借着聲源的判斷朝着兩人嚎,“能別在那兒肉麻了嗎?救我才是首要的好吧!”

“………”

盛薔下意識就推開了沈言禮。

被沈言禮一路牽往航天基地的中途, 她還在頻頻朝着被攙扶着的肖敘看。

進了大廠,盛薔轉身問旁邊的人有沒有濕毛巾。

這樣的間隙,肖敘一直問有沒有解決的法子。

盛薔內心裏過意不去,但還是開了口, “這個是用來防狼的,一般噴了就沒什麽法子, 應該……挺痛的?”

“你說呢薔妹子。”肖敘氣若游絲, “簡直是反人類, 我倒沒覺得痛,我就覺得我眼睛要沒了。”

Advertisement

盛薔看他這樣還要往前, 被利落地制止住。

“死不了。”沈言禮說着将盛薔撈回來,“熬不住了有急救電話,讓他自己撥。”

怎麽說話的這人。

盛薔沒理沈言禮, 撥開圍繞着的人群,将肖敘的身子扶正。

他這會兒看不見正摸索着,聽及此當即怒了,“還是人嗎沈言禮!我肖敘每天為你做牛做馬,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盛薔沒忍住笑了,她細細地用濕毛巾幫肖敘的眼周擦幹淨,複又拿了條新的過來,“你自己摁着。”

周圍的人也都沒忍住,紛紛笑開來,看到這個畫面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有幾個不小心摁下了快門音,被阖眼的肖敘捕捉到,又是一番亂戰。

大廠平日裏這個點兒都很安靜,今晚的這番經歷倒是新奇。

一時之間哄鬧聲不斷。

沈言禮看向頻頻往廠外看的盛薔,“還在惦記着你的那些夜宵?”

“嗯。”盛薔還是覺得有些惋惜,“那都是我親手做的啊。”

這下可倒好,半個影兒都沒給留。

看女孩這般模樣,沈言禮撈人過來,在她唇上輕輕地咬了下,鼻息緩緩地掠過,“辛苦了。”

---

這一茬暫告段落。

盛薔被沈言禮帶到了他在航空基地這邊的休息室。

“等會兒我抽不出空送你回去,你在這邊住一晚?”

盛薔“啊”了聲,有點愣住。

他是要她在實驗室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和他睡一晚?

“想什麽呢。”沈言禮原本去給她倒了杯溫水,再回來的時候看盛薔一副糾結的樣子,語氣閑散得要命,“就這麽大點地兒,你覺得我能對你做什麽?”

盛薔差點沒去擰他,不過她确實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我是沒問題啊,可這邊是你們工作的地方,我又幫不上忙,會不會影響不太好,能行嗎?”

“怎麽幫不上忙了。”沈言禮視線睇向她,“你來了不就是。”

你來我往了幾句,沈言禮正色,将之前發現的那些遺漏點告訴了盛薔。

“你是說,實驗室裏出了內鬼?”

“我确實這麽想過。”沈言禮邁向休息室內的空蕩辦公桌,“只有內部人員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零件,以及,躲過其他人的查篩。”

而且,這人不僅知道基地大廠內的監控布置。

觸及到另一方面,只需要掩飾好,亦或者是融到兩三個人中,便能蒙混過關。

盛薔擡眸看過來,“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實驗室裏的人,都是大學時期就跟在沈言禮身邊了。共事這麽多年,對于彼此都很了解。

完全不是一句話便能解釋得了的。

而如果真的有人……

再加上個何方舟……

“不知道,但我同樣也沒辦法放過他。”沈言禮漆黑視線撩過來,“阿薔,你我都清楚,這是最不能邁過的底線。”

那個人也清楚,可還是越界了。

今夜注定難眠,沈言禮等會還得繼續去處理。

加上何方舟這條線,他根本沒那個意願去休息。

盛薔洗漱完後堅持着陪了他到後半夜,最終抵不過困意要睡去。

她提議第二天早上自己回去,盡量不留在這邊給他們添麻煩,被沈言禮堵了回去。

“不行,接下來還是得我親自接送。”沈言禮不容拒絕,“我不放心。”

---

後半夜,公司一并在加班加點的內部系統發來郵件。

沈言禮沒有停留,開始快速查看。

當初空鬧事件的犯事人和其朋友的基本信息中,都看不出什麽有效的訊息。

可是關鍵點就出在了這兒。

這些人和在機場大廳鬧事的那人,由一位「中間商」,憑空串聯在了一起。

這位「中間商」不僅是大廳鬧事人的同事,也是在第一起事件中,犯事人朋友的老婆。

這個女人,姓何。

在詳細的篩查中,不難看出這人與何方舟的血緣關系。

一切的指向性明顯。

但只憑這些定論,完全不能提出有效的證據來證明——之前在唯盛航空鬧事的那兩起是被人教唆。

沈言禮沒有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排查結果,也沒有通知到實驗室的每個人。

在采取按兵不動的措施中,他提前向民航局說明了情況,順帶上報了警方。

請求出警的緣由是:有人涉嫌盜竊公司重大機密以及研究成果。

唯盛航空只是何方舟目标內的一小部分,他更想要給予打擊的,應該是沈言禮統籌多年的飛機總體設計項目。

---

大廠內這幾天照舊進行着運轉。

原有的項目持續推進。

而經過之前老專家的排查,這次的進展異常得順利。

當然,得除了基地裏多出來的好幾名看起來十分面生,同樣穿着實驗室服的新面孔。

有人覺得不解,湊過來問程也望,“程工,這幾個是新來的?”

S&S實驗室除了請專家,近幾年壓根沒有錄用其他人。

算作是一支完全新的團隊。

這也是沈言禮對于他們信任的證明。

程也望點點頭,語氣聽不出什麽,“對啊,新來的。”

“別看人家年齡大,經驗豐富着呢。”肖敘吊兒郎當湊過來,朝着那一群人說,像是在強調。

“怪不得都不跟我們說話,好嚴肅。”

還四處在廠內轉悠,說是在辨別環境吧,又不算是。

“老一輩都這樣的,你們之後忍着點就是了。”肖敘說着跳下基建臺,朝外走去。

這樣的幾天看似平靜,但又醞釀着風暴。

初夏夜,暴雨驟降。

轟隆的雷聲劃開沉寂的同時,也撕開了久違的默然。

大廠頂高燈亮,過于明熾的光線落在整個基地裏,像是防遮板,使人無處遁形。

傍晚時分,沈言禮半倚在門邊。

他身形落拓,明晰指骨間扡着煙,霧蒙缭繞中,半邊側臉輪廓隐着,辨不分明。

“老大你看。”肖敘走過來,拍拍他的肩頭,“暴雨是真的來了。”

沈言禮沒轉身,“等會兒注意點安全。”

“知道了。”肖敘不以為意,“薔妹子那邊你都安排好了?”

“她今天的航班落地,我和機場安保組打過招呼。”

盛薔那邊出不了錯。

夜晚的沉色幕布因為暴雨的突襲,很快瀕臨着到來。

大廠內只留有寥寥幾個人在忙碌,其餘的人各自守在各自的崗位。

須臾,廠外有“嘭”的一聲傳來。

沈言禮悠哉站起來,“你們忙,我去外面看看。”

肖敘和程也望這麽應着,不經意地朝着其他出口走。

那些新來的人還像之前幾天那樣,在不斷地走動。

一切都如常地進行着——直至迸發而出一聲巨大的砸裂聲。

這樣的動靜猶如驚天炸雷,除了早已飛奔而去不見蹤影的肖敘程也望,那些所謂新來的人也飛速疾馳着往外跑去。

實驗室一群人面面相觑,幾秒後終于是反應過來,“出事了!”

他們跟着往外跑。

大廠外邊的地面皆是被浸潤,泛着雨潤過的泥腥。

靠近廠邊的屋檐下有一團扭打起來的幻影。

一拳又一拳的沉重悶響,比起雨勢有過之無不及。

那幾個年齡長的新人見此不再喬裝,紛紛掏出搶支對着何方舟,“不許動,警察!”

然而這樣的出聲仍然是沒能阻擋住那兩人。

外延的雨勢遮蔽住隐匿在暗處的光景,同時也催發了許多不能用言語敘述的怒意。

在這樣的檔口,何方舟手一彎往內,好似要掏出什麽,這時候站在一旁觀戰随時準備上前的肖敘大吼一聲,“他有搶!”

沈言禮動作未停,半扣住何方舟的頭,利落将他推搡在地的同時,擡腳将他手中攥着的東西踢飛。

在何方舟暴戾而起的嘶吼聲中,沈言禮迅即地反扣住他的手,膝蓋頂住他的脊背,用了死勁地扡制住。

何方舟目眦欲裂,拼了命地要轉頭去看沈言禮,“沈言禮!你抓到我又怎樣,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是陰魂不散,我每每出來一次,就他媽找你一次!”

“這回你确定你能出來?”沈言禮揪住他的衣領,“不提你之前做的那些事,今天随便一條都夠你把牢底坐穿。”

何方舟死死地盯住沈言禮,喉嚨中發出如野獸的低呼。

自從大學在沈言禮那兒頻頻碰壁以來,他後續的一切猶如翻轉了個遍。

再三申請延遲畢業後,因為犯事累積,最終還是被取消了學籍,副校長舅舅不理他,以前的小弟也看不起他。

何方舟出去以後處處被限制,活得不像個人。唯有自己的姐姐偶爾還照應着他。

于是他幹脆當起了小片區域的頭,享受被人推崇的感覺。

他苦練了三年,就是在等着這一天,等着一發致命。

但他沒想到的是,沈言禮早就有所準備。

布置齊全,準備妥當。

連他在哪兒踩點預備過來都算得無比精準。

何方舟還沒得及出手就率先落了下風。

可他不悔!

能給沈言禮添多少堵,他就快活幾分!

思及此,何方舟陰測測的笑,“出不來是吧,那你疼得不行的那個寶貝呢?聽說你還以她為名創立了個航空公司?還真是喜歡得不得了啊。我告訴你,我就是進去了,永遠出不來了,也會每日每夜,盡情地肖想着她,想着她在我——”

沈言禮面容帶戾,沒等何方舟話落,又是狠狠的一拳過去,“你再提她一次,我就讓你往死裏更近一次,聽、到、沒?”

不管是之前的那次,還是現在的這次。

盛薔每一次都受到牽連。

新仇舊恨累積在一起,爆發開來。

雨勢漸漸地大了起來,這一會兒的大廠周遭卻是安靜得過分。

沈言禮對于此的在意,在于唯盛航空,在于飛機總體設計項目,在于口中的那個她。

有關于扯不斷的那些,在今晚徹底了斷。

何方舟黝黑面容上彙聚着雨水和血水,他沒再開口,仿佛只會笑了。

亂糟的頭發揪着,混雜着他渾濁的眼珠,泡在了戚戚的雨夜裏。

見何方舟不再掙紮,也不會對沈言禮有不利,警察一窩蜂而上。

“真猛。”肖敘跑過去将沈言禮扶起來,卻遭到了拒絕。

他這樣也沒惱,“老大,從此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程也望身後跟着一群實驗室裏的人,他們目瞪口呆,好半晌都沒能出聲。

不提那些新來的人的具體身份,沈言禮這回,可比當初京淮航大裏盛傳的那回,要來得更加直面了。

何方舟被一種警察扣住押往大廠內,等待警車的到來。

實驗室裏的人跑到沈言禮面前,紛紛詢問。

“沒事吧?”

“我靠好他媽驚險!”

“我就說!原來那幾個竟然不是新來的!掩藏得真夠可以啊!媽的好牛!”

“何方舟拿着那玩意兒呢老大你都敢?”

“不過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之後都會說清楚,讓個地兒出來給人呼吸啊!”

肖敘和程也望三言兩語打發了人,就在這時,一直落在人群最後觀看的一個男生有了動作。

幾乎是在看到何方舟被擒捉到的瞬間,他就徹底地藏不住發白的臉色。

那個男生“啪”地就跪了下來。

這樣清脆的聲響中,他半跪在大廠的地上,口中一直在慌忙地重複。

“老大……老大……”

他思緒很亂,到了這會兒卻也敢去求沈言禮。

論及S&S實驗室裏的待遇,沈言禮從未虧待過他們。

這樣重要的項目,被交付于他們這樣一支朝氣蓬勃的年輕團隊上。

沈言禮挂了彩,正被一群人圍着。

他正活動着自己的手腕,聽到這樣的聲音,略斂眸看過去。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男生終于後怕起來,想着可能會被重重疊加而來的罪,“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言禮沒開口,一旁的肖敘哼了聲,“你知道那個零件耽誤了我們多少時間?有這功夫飛機早就完工了。”

頓了頓,肖敘大聲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麽?!”

話落,一旁的那幾個警察朝着肖敘看過來。

“………”

肖敘讪讪地,“我這是在幫你們訓。”

說着他轉身看向那個男生,“你知道何方周的真實意圖嗎,你剛也看到了,他不僅僅是搞破壞,可能還要人命,我就問你,你擔當得起嗎?”

男生默默地聽着,最後終于是爆發出震天的哭聲,“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媽媽在手術急需用錢……沒有人幫我……只有他願意給我大筆的錢!我沒辦法!就是那那麽個小小的零件……我想着你們會發現的……”

家裏之前的錢都被用來給他讀航空大學了。

實驗室裏的人都好,他躊躇之餘,開不了那個口。

何方舟答應一次性付清。

并且要求只是替換零件。

他想着,做吧,做吧。

反正何方舟沒要求後續,他只是替換了,後續有人發現就不關他的事了。

一番鬼迷心竅後,等到手術成功結束,男生隐隐不安,當初去秧陽的試飛,也是他在拼命堅持着。

男生說到這兒開始喃喃道,“你們不還是發現了問題了嗎……不是發現了嗎……”

肖敘聽了沒再開口。

實驗室裏的那些人一并沉默,但也沒有人替他說話。

程也望看向他,“你說沒人幫你,你都沒有朝我們開口,怎麽就知道我們不幫你?”

那個男生眼裏光彩熄滅,瞬間暗沉。

他開始拼命搖頭,“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大廠內随着男生這樣的反應複又陷入沉寂。

沈言禮一直沒反應,直到現在才出了聲,“讓警察帶他走。”

---

兵荒馬亂中,一行人在警局走了趟。

何方舟衆條累積,而歷經血液報告的匹配比對,他還是之前重大事件的潛逃犯,所以被限制了出行。

條條堆砌在他身上,後續最好的結果也只能是無期。

稍微處理完這些事故,肖敘程也望和沈言禮去了醫院。

沈言禮手臂受了傷,還挺嚴重。

實驗室的人放心不下,非要跟過來,統統被拒絕。

不說其他,這個夜晚兵荒馬亂,也着實讓每個人的心裏自有一番考量。

總歸不會很輕松就是了。

這個點還沒有特別晚,急診人多。

肖敘在這樣的間隙,自己的手機嗡嗡聲而響。

他垂眸看了眼,居然是盛薔。

肖敘碰了下坐着的沈言禮,壓低聲音,“薔妹子的,你接不接?”

沈言禮手不太能動,略擡了下複又放棄,他看肖敘一眼,“既然是打給你的,你接。”

他自己的手機落下了,沒從基地那邊帶過來。

頓了頓,沈言禮複又開口,“要是問我,就說我沒事。”

“你真要我接啊?”肖敘的語調很怪,也不管沈言禮最後的那句話,接起電話就說,“喂薔妹子啊,是我,肖敘。”

“哎哎哎,知道你要找誰,沈言禮是吧?”

“嗯嗯,他剛和何方周打了一架,流了好多血。”

沈言禮:“………”

---

盛薔下了飛機就在挂念着這件事。

之前沈言禮和她說了具體的計劃,也就在這兩天了,沒個準數。

沈言禮微信上沒回,盛薔又給他撥了電話。

還是沒有回應,忙音。

她心跳驟然變快,試了幾次,幹脆給肖敘打。

果然通了。

結果剛接電話就是近似爆炸性的內容。

“肖敘,沈言禮在不在你身邊?在的吧,你把手機給他。”

另一頭的肖敘還沒來得及回應在不在這個話題,就聽到盛薔讓他把手機讓出去。

肖敘在沈言禮掃過來的眼風裏,到底還是老實地給了。

沈言禮幹脆換了條手接,“喂?”

他話音剛落,是盛薔幾乎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為什麽會是這樣,你不是說交給警方了嗎,怎麽變成你親自上了?”

沈言禮沒出聲,偏着頭靜靜地聽她的嗓調。

那一頭的盛薔沒得到回複,吸了吸鼻子試探着又問, “有事嗎沈言禮……你不要吓我啊……”

“媳婦兒。”沈言禮倏然出聲,“我特疼。”

“很疼嗎?”

“聽肖敘說你流血了,有流很多血嗎?”盛薔那邊有急奔而來的腳步聲,“……沈言禮你好好待着,對了,你有沒有去醫院?一定要去醫院!我和你說,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你說……好多好多天想和你過……”

“你們現在在哪兒啊?”盛薔的聲音傳來,“你真的真的不要吓我!”

她的語速是前所未有的快,摻和着焦急。

最後,千言萬語都彙聚成了一句話。

“所以……你現在還疼不疼了?”

“還好吧,也沒事兒。”他應着,而後緩緩補充,“就是心這兒疼,心疼得快死掉了。”

沈言禮的手腕還在不斷地滴着血,繼而往下凝成一片。

因為還沒有輪到號子,自然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

暗紅色攏成一團,浸染得更深了,他的衣衫帶着點血和當時打鬥的泥。

可此時此刻,沈言禮眉眼沒有異樣,也絲毫沒朝着盛薔提起這件事。

在沈言禮話落的瞬間,電話那端奔跑的聲音還在繼續,應該是奔出機場大廳忙着攔車。

只不過……僅僅在兩秒後——

哭腔驟然停滞。

電話那端傳來了忙音。

在聽到他一貫的嗓調後,盛薔把手機給挂了。

“這回得我說你了,是不是有病?”肖敘看着這樣的沈言禮,難得沒有耍寶,“你幹嘛不和她說?”

醫院內的消毒水在鼻腔泛濫成災,味道熟悉。

只是沒想到這回待在這兒的人,變成了他。

這樣也算替她受了一回。

“不想讓她看到。”沈言禮仰靠在醫院長廊的木椅上,語氣緩緩,“好狼狽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