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順手牽羊
關押在監獄中的犯人大多是像李須彌和紀遙這種，無辜被抓進來勒索贖金，牢門一打開後大家争先恐後地往外跑。
李須彌和紀遙也趁亂逃走，到了監獄外面紀遙連喘了幾口氣。
此時天仍是黑得沉，滿天的繁星閃爍，一顆星星又大又亮，還會眨眼睛，比起江南省的夜空不知美了多少倍。
“哥哥，這裏星空真美啊！”紀遙的浪漫情懷被激發出來，伸手指着星空。
李須彌摸着她的頭發，果然還是個孩子，剛從監獄逃出來她還有心情欣賞星空，如果換作是其他人早就疲于奔命了。
“哥哥，你身上還有錢嗎？”
“沒了。”李須彌搖頭。
“這幫人真像土匪。”紀遙罵道，她嘟起唇道：“哥哥，我們沒錢又沒車，這要怎麽去敦煌啊？敦煌到底還有多遠？”
紅山縣離敦煌至少還有千八百裏路，走是走不去的，而且還不通火車。
“小遙，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紀遙眼中放光，像兩顆星星一樣，道：“哥哥，你要去偷錢嗎？”
頓時李須彌窘了，紀遙咋說得這麽直白，知道就不要說嘛，說出來多尴尬。“嗯嗯，所以你就在這裏藏好，不要出聲，哥哥去偷錢，回來給你買大烤肉串吃。”
紀遙嘻嘻地笑。
李須彌摸了摸她的頭發，身形向黑暗中掠去。
按照書中所寫，李須彌在逃出來後，在紅山監獄偷了幾百塊錢和幾支槍，然後開走了一部監獄車。
果然過了三十四分鐘，前方出現了車燈光，紀遙躲在牆後面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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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遙。”
是李須彌的聲音，紀遙歡喜地蹦出來。
“哥哥你回來了。”
“上車。”李須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紀遙上了車，笑道：“哥哥，現在監獄裏怎麽樣了？”
“一團亂，正好混水摸魚，順手牽羊。小遙坐穩，我們走啦！”李須彌的聲音帶着明顯的笑意，雖然他還是損失慘重，但是內心很開心。
因為與紀遙在一起，這些事看起來都有了一些浪漫。
紅山縣很小，沒一會就駛出去，又進入連綿的祁連山脈中。
紀遙唱起歌，忽然肚子裏發出一長串的腸鳴音，她捂住肚子道：“哥哥，你就沒有偷一點吃的嗎？”
“忘了。”李須彌摸着鼻梁，确實沒想到要去偷食物。
“肚子好餓。”
“再忍忍，如果前面有鎮子我們就去吃東西。”
紀遙不再說話，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好在旁邊有美男可以欣賞。
“小遙，你怎麽知道監牢地下有一把鑰匙？”李須彌這才有空問起，當紀遙挖出鑰匙時簡直讓他驚呆了。
“書裏寫的啊！”
“怎麽連哥哥也不說實話？”
“告訴你是書裏寫的，你又不信，讓我怎麽說。”紀遙生氣了。
“別生氣，哥哥相信啦！”李須彌拍了拍她的手。
在山裏開了近三個鐘頭，才看到一個小鎮子，李須彌将車開進去。
這時天還沒亮，街道上也沒有人，紀遙便瞅着哪家房屋有燈光。汽車開到最前面，有一家亮着燈光，窗子上映出人影。
兩人下了車去敲門，隔了一會才有一個老頭來開門。
“老爺爺，我們是路過的，請問有沒吃的？我們餓壞了。”紀遙一臉誠懇的樣子。
老頭似乎沒有聽清紀遙的話，還在疑惑的打量二人，李須彌趕緊掏出兩塊錢遞給老頭，道：“大爺，麻煩給我們做一些吃的。”
看到李須彌手中的兩枚銀元，老頭眯起的眼睛裏露出笑意，顫抖着手接過。
“進來進來，有面疙瘩，你們能吃嗎？”
“有吃的就行。”紀遙按住肚子。
屋裏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可能這老頭是拾荒的，堂屋裏沒一塊能坐的地方。
老頭收拾了半天，才拾撿出一塊地方讓紀遙和李須彌坐下。
“你們先坐着，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面疙瘩。”
看樣子屋裏只有老頭一個人住，紀遙起身走了走，屋子也不大，一間堂屋，一間卧室，一間廚房，還有個小房間關着門。
卧室床上褥子還沒疊，露出一只枯瘦的腳，腳非常小，形狀十分畸形，像是包過小腳的女人的腳。
十來分鐘後，老頭端來兩碗面疙瘩，紀遙瞧着碗裏連一根青菜也沒有，也沒有一粒油星，只能說煮面團。“老爺爺，房裏躺的那個是老奶奶嗎？”
“嗯，我老伴兒，前兩年得了病下不床，成天躺着。”
“沒找大夫來看看嗎？”
“哪來錢看？再說我們這窮山溝裏也沒啥有本事的大夫，去外面大城市也去不了。”
确實，祁連山脈橫跨一千多裏路，要想走出這片山脈，憑腳力怕是一年半載也走不出去。而且這地方不像南方有水，可能走上一天都看不到水源，也沒可供露宿的地方。
“那些當兵的橫着，時不時就來鎮裏搜刮錢財，沒錢給就拿東西，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老爺爺，你和老奶奶再忍耐上一些年，等到了49年你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李須彌瞧了紀遙一眼，紀遙憑什麽知道到了49年日子就好過了？
兩人吃完了面疙瘩，天邊也開始泛出一絲魚肚白，李須彌見老頭家實在辛苦，便又掏出五十塊錢給他，讓他把錢藏好，千萬別給當兵的搜出來。
老頭千恩萬謝，臨行前給他們準備了一袋餅子和一壺水。
汽車駛出鎮子，又向着祁連山脈深處駛去。
“哥哥，前面還會不會有路卡啊？我們總不能一路被抓，再一路逃命吧。”
“難說。馬言芳出生就是江洋大盜，愛財如命，為了搜刮錢財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紀遙苦着臉，道：“那就糟了，我們何時才能到敦煌？幹脆我們想個法子把馬言芳給殺了為民除害，以後這條路上就太平了，老百姓也就能過上省心的日子。”
“馬言芳不是輕易就能殺的，這個人生性多疑，每夜換不同的地方睡覺，就是怕別人暗殺他。”
“那就白天殺他。”
“白天怎麽殺？他身邊都是警衛，不會讓你有接近馬言芳的可能。小遙，我們現在要盡快趕到敦煌，如果金礦确切屬實，必會逃不了馬言芳的耳目。到時我們不找他，他也會來找我們。”
“好吧，等姓馬的來找我們，我們就趁機殺他，把他埋在金礦下面，永世不能出來。”
紀遙想着，如果以馬言芳代替李須彌，是不是李須彌的命運就會轉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