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山下有礦

旅館的客人逃得一個不剩,這個時候也沒人敢回房間去拿自己的行李,能留得命在已是老天開眼了,錢財是身外之物。

倒是旅館的老板不知該跑不該跑,好不容易開了一家旅館,生意還勉強行,如果他不跑,又怕馬言芳反悔。思慮半晌,還是跑了。

“小遙。”李須彌走到紀遙身畔。

“哥哥。”

馬言芳打量李須彌,這男子氣宇軒昂,長相俊美,和自己比起來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馬言芳不由怒哼一聲。

他長年在西北,西北土地貧瘠,生活困苦,其他地方的軍閥也沒打過西北的主意,馬言芳也幾乎不與其他軍閥打交道,因此也不認得李須彌。

“哥哥,我告訴大帥金礦了。”

李須彌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紀遙應該是用金礦的消息交換大家的性命。

當然也只有金礦才能讓馬言芳放下殺人的心。

“路副官,把他倆帶走。”

李須彌和紀遙被押上了車,兩人并排坐着,紀遙的頭依偎在李須彌的肩上。

馬言芳原本要見繡春樓的相好,現在也沒心思去見,他一心想着紀遙說的金礦。

甘肅幅員遼闊,金礦的傳說歷來就有,但就是因為地方太大,戈壁灘又多,也實在沒法子去尋。

汽車開到郊外的一座三層小別墅,這小別墅四周種滿了樹木,但大多是果樹,比如蘋果、梨、桔子等樹,如今樹上碩果累累,散發出誘人的清香。

紀遙一下車就看到這些果樹滿心眼的羨慕,南方人家裏即使有院子,也不太愛種果樹,只侍弄花花草草。

其實種花草哪有種果樹好,這果樹也開花,關鍵開完花後還結果,這果子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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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回家後也在院子裏種一些果樹。”

西北地帶缺雨水,也只适宜種果樹,果樹要比花草耐旱得多,不然一個月到頭下不了幾場雨,花草都要旱死。

“好。”

這裏是馬言芳在張掖的別院,每次來張掖他都要住在這裏,雖然好色成性,但他決不與女人同宿,因為害怕女人被人收買,會趁他熟睡後刺殺他。

進入別墅裏面,紀遙瞅着布置比起大帥府差的不是一點,雖說外觀是別墅,但裏面的家具完全是中西合璧,顯得不倫不類,這種基本就是現代的那些暴發戶風格,又有些崇洋媚外。

馬言芳在沙發坐下來,腳放在前面的檀木茶幾上,路副官給他點上煙,小婢女跪在身邊給他捶腿。

享受半天馬言芳才又開始打量紀遙和李須彌,吐出一圈煙霧,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

“我叫紀遙,他是我哥哥,叫紀彌,我們從江南省來的。”

李須彌聽到紀遙給自己起了名字叫紀彌,差點笑出聲,這小姑娘居然讓自己和她姓。

“你是怎麽知道甘肅有金礦的?”

“我娘說的呀!”紀遙随口亂編。

“你娘是誰?”

“我娘是紀宛兒,她很出名的,有好多大佬都喜歡她,還争着要當我爹。”

“沒聽過。”

“我娘你都沒聽過?”紀遙一副覺得馬言芳孤陋寡聞的樣子。

“本帥會随便聽說一個老娘們嗎?你說說看,有什麽大佬喜歡她?”

馬言芳只當這紀宛兒是哪個窯子裏的□□,長得漂亮,可能服侍過幾個有身份的男人,至于大佬争着當紀遙的爹那肯定不可能。

男人不可能無事跑去亂當爹。

李須彌有些無語了,給紀遙使了好幾個眼色讓她別胡說。

紀遙視而不見,道:“有城南的做鴨血粉絲湯的老王,城北做煎包的大陳,城西賣烤雞的二德子,城東賣糖水的旺財。”

“行了,都是些什麽人。”馬言芳不耐煩了,紀遙把幾個窮腿子稱作大佬,估計不知道大佬是什麽意思吧,他才是真正的大佬。

“不說了就是。”

馬言芳又吧嗒了幾口煙,道:“江南省的李至仁和李須彌兩父子,你可知道?”

“知道。”

“這兩父子我聽說不是啥好東西,整天就鼓搗着那些新式武器,想要和劉見搶地盤。”

“大帥,你都知道啊!那個李須彌确實不是好東西。”

李須彌簡直沒法插嘴,只好望天。

“你說的金礦在什麽地方?”

“在敦煌,一座透體黑色的山下。”

馬言芳小眼睛裏放出光采,早就有傳說黑山下有礦,看來金礦一事屬實。

“好,明天你就帶路去找金礦。”

馬言芳喜不自勝,如果開采出金礦,那大把大把的金子就可以用來買優良的武器,征兵買馬,南下江南,先奪取江南省,然後是湖廣省,再問鼎全中國。

“路副官,把他倆帶下去。”

兩人被關在別墅的地下室,這裏面很幹燥,堆放着一些雜物,紀遙伸了個懶腰便在地上坐下來。

“哥哥,累死我了。”

“小遙,你打算怎麽辦的?現在馬言芳知道金礦的事。”李須彌蹙起眉頭,雖說金礦的事馬言芳遲早會知道,但現在說出來為免過早。

“哥哥,就算找到金礦,你能有辦法開采金礦嗎?你這一開采,是不是馬言芳就知道了,所以我就提前告訴他得了。”

話是這個道理,甘肅是馬言芳的地盤,無論是金礦的開采還是運輸,必定引起馬言芳的注意。

如果不從甘肅走,繞道新疆,或是青海,不但路途遙遠,路上更有各種艱險,野獸出沒,也不是一條好法子。

“還有我看石侑和韋小若來甘肅,大約也是知道這個金礦,他既然知道,那劉見肯定也知道,不如先讓馬言芳和劉見先打起來。”

這個坐收漁人之利的計策也不是容易實現的,劉見比馬言芳更狡猾,輕易不會出手。

“算了,明天我們見機行事吧。”

“哥哥,你別不開心,我要是不說出金礦,馬言芳會把我們都殺死的,咱們可不能為財死。”紀遙抱着李須彌的手搖晃。

看到紀遙撒嬌的樣子,李須彌雖有些不開心便很快就過去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也沒其他更好的借口。

李須彌皺眉沉思,他之前想的與馬言芳合作開采金礦實際上也不現實,人為財死,鳥為死亡,面對金礦沒有任何人願意只得一半,大約都會想着獨吞。

即使自己不殺馬言芳,馬言芳也會多半動手除掉自己。

但殺了馬言芳之後要怎麽做,扶植一個傀儡做西北的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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