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亂了誰心

“鳴風，你來了？”溫鈴走到客廳，看見方鳴風站在客廳，看着牆上的畫。

方鳴風轉身，看見溫鈴走了過來，笑了一下，說道，“溫鈴，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上次回去之後，我很不放心，所以，還是決定要過來看看你怎麽樣了。”

“放心吧，大哥他不是老虎，不會把我怎麽樣。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溫鈴也笑了笑。

“想要知道秦家的房子很難嗎？我估計十個人有四個都知道正确的方向吧。”方鳴風坐了下來，看着溫鈴，說道，“怎麽？不打算給我喝杯茶嗎？”

“當然，馬上就來。”溫鈴說着，傭人已經把茶端了出來。溫鈴将茶拿到了方鳴風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歡濃茶，試試看。”

方鳴風很意外，說道，“你還記得？”

“記得，有一次同學聚餐的時候你自己說過的，只是不知道你現在的口味變了沒有。”溫鈴點點頭。

“沒有變，我對你的心也沒有變。”方鳴風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說道，“很好，很清雅的香氣，跟你一樣。”

溫鈴聽到方鳴風的話，感覺有些不自然，對方鳴風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用晚餐吧。這個時間，你應該沒有吃飯。”

“能夠看見你好好的，我已經很高興了，不過，你既然開口了，我是不會拒絕的。”方鳴風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溫鈴的臉。

“那你先坐坐，我去廚房打點一下。”溫鈴馬上要起身。

“溫鈴。”方鳴風馬上叫住了她，說道，“那個人真的沒有對你怎麽樣嗎？你在這個家裏面，真的過得很好嗎？為什麽要你親自下廚房？還是，面對我，你真的那麽不自在嗎？”

溫鈴沉默了一下，說道，“這裏對我來說，只是房子，不是家。我曾經有過兩個家，一個家在我親生母親的心靈那裏，已經破碎了，還有一個，在我養父的心靈那裏，也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在這裏，我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況且，做家務對我來說，完全不是辛苦的工作。”

“對不起，我讓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我真是擔心你，他真的沒有為難你嗎？”方鳴風緊緊盯着她。

溫鈴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沒有，在我看來，現在這個過程遲早會成為過去的。很多事情我已經看得很開，不會在意，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有負擔。”

“溫鈴，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只要是有心的地方，就會有時間。我的心，在所有想起你的那些時間裏面，知道是怎麽煎熬過來的嗎？但是，現在只要能夠看到你好好的，之前我心裏的痛苦已經統統消失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希望你過得好，不是表面有多好，而是你的心，真正感受到幸福，我希望，我是那個給你幸福的人。”方鳴風情深意切地說道。

溫鈴看着方鳴風的眼睛，他的眼中湧現出心底的真誠和愛意，溫鈴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在顫抖，慢慢說道，“一切都沒有錯，鳴風，我知道，你已經盡力做好了最好，你沒有錯，是我的心亂了。是我的錯，大哥說的對，從一開始，我就應該要拒絕進入這個家的，可是對于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來說，拼命想要活下去是一種本能，我別無選擇。如果這個家沒有我應該多好，大哥他，應該會比現在更加幸福吧。”

方鳴風看見溫鈴一種溢着淚光，心裏很是不忍，卻也有一些憤怒，壓抑着自己的聲音，說道，“溫鈴，我知道你的處境已經很艱難，可是請你也要多多想想你自己的心，想想那些真心實意愛你關心你的人的心。已經這樣疲憊了，我只是想要讓你在這麽累的環境中能夠有一絲的輕松。那個人，你不要面對他不可以嗎？既然他的出現讓你那麽痛苦，你為什麽要這樣忍受他呢？”

“因為我說過了，我別無選擇，父親的恩情，我是一定要還的。還有，那個人是我大哥，希望你以後能夠禮貌稱呼他。”溫鈴認真看着方鳴風，說道，“不管他對我怎麽樣，我都要面對，如果一直逃避，事情不會有順利解決的那一天。”

“為什麽別無選擇？難道我不值得你依靠嗎？到我身邊來，溫鈴，我心裏已經裝不下其他女人了，只有你一個，秦家能夠給你的一切，我不會輸的。你為什麽一直不相信我呢？”方鳴風說得痛心。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能夠接受。我愛一個人，跟他的背景無關，即使沒有秦家這件事情，我也不确定我會愛你。鳴風，一個人的感情是不能夠跟物質相提并論的。”溫鈴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不，溫鈴，你的本意不是這樣，你是不是想說，即使沒有秦朗，你也不一定會愛我，是不是？你愛他嗎？就算遺囑上要你們兩個結婚，我還是要問你，溫鈴，你愛那個人嗎？你愛那個一直傷害你的人嗎？”方鳴風站了起來。

溫鈴轉過頭，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看着方鳴風，說道，“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他永遠是我的大哥，你怎麽會這樣想？”

“那是因為我在你的眼睛裏面看到了一些內容，看到了你沒有說出來的內容，溫鈴，你欺騙我不要緊，可是你欺騙自己的心，最終最痛的會是你。那個人一直這樣在你面前出現，我不相信他在你心裏一點位置都沒有。”方鳴風有些不依不饒。

“我沒有欺騙誰，如你所見，我已經渾身是傷，又何必自尋煩惱呢？”溫鈴擡起頭來看着方鳴風。

“那就離開他，離開這裏，只要專心做好秦氏的工作就好了，不可以嗎？溫鈴，你回答我，回答我。”方鳴風坐下來拉着溫鈴的手。

“不可能，我不會離開這裏，直到這件事情結束。”溫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我已經抹不掉他，知道嗎，十年前，他已經在我心裏，雖然他帶給我的只有一次次的攻擊和傷害，雖然我一次次難過和痛苦，但是我就是抹不掉他，因為他是那樣特殊的存在。十年前，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就已經在我心裏了，已經在我心裏牢牢地紮下了根，你明白嗎？”

“溫鈴，你實在是對我太殘忍，你怎麽可以？這麽多年，我對你思念至深，好不容易見到你，我以為一切都會如我所想地順利，可是，溫鈴，你是那麽善解人意的一個人，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在我心頭狠狠地插上一刀？”方鳴風顫抖的手松開了溫鈴，說道，“好吧，既然你這樣堅持，我不會再勉強你什麽。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他如果再傷害你，我不會再放過他。我這樣做，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不是想要你心裏對我有愧疚，你知道就好。”

方鳴風說完，握了握拳頭，走了出去。秦朗在客廳外的牆後聽到溫鈴說的話，心裏湧現出了異樣的感覺。他轉身上了樓去。

川姨走了出去，看見只有溫鈴一個人發呆，不禁奇怪，“小姐，怎麽只有你一個人？方先生呢？”

“他已經回去了，只是過來看看我，沒事。”溫鈴笑了一下。

“多難得的人才，對人又好。”川姨嘆了一口氣。

溫鈴站了起來，說道，“川姨，你們先吃吧，我晚點就下來，不用專門替我留出來。”

川姨答應了一聲。溫鈴走上了房間，打開燈，卻突然發現秦朗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面，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溫鈴吓了一跳，有了上次的教訓，她馬上轉身打開門，卻被秦朗一下子抱住，把門反鎖上。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溫鈴吓得全身冰涼。

“不要緊張，我只是想要感謝你，剛剛在那個小白臉面前替我說了不少好話。”秦朗狡猾地笑着。

“我沒有想要替你說話，只是不想讓事情更加複雜而已。”溫鈴很不習慣秦朗這樣突然親近自己。

“坦白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先主動的？看他那麽一往情深，我看，應該是他先搭上你的，對不對？”秦朗不懷好意地在她耳朵旁邊說道。

“你怎麽說我都可以，但是鳴風他不是那樣的人，你不可以那樣說他。”溫鈴使勁掰着秦朗的手。

“鳴風？叫得可真親熱呀。怎麽，為什麽不能夠說他，值得你這樣袒護他嗎？真是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有這一手呢。”秦朗漫不經心似地說道。

“即使我只是路邊的野草罷了，融進不了你們高高在上的世界，但是我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好人和壞人。鳴風他，從來沒有在言談上侮辱過女性，從來沒有，你聽見沒有？”溫鈴氣憤地說道。

“你現在，是當着我的面維護其他男人嗎？如果我沒有聽錯，剛剛可是聽你說過，十年前，我秦朗就已經在你心裏生了根，不是嗎？”秦朗說着，把她抱得更加緊。

“放開我，你這個流氓。”溫鈴急紅了臉，徒勞掙紮着，“你不要自以為是了，我心裏有你，是因為你是父親的孩子，為了報答父親，所以我要忍讓你，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感覺。”

秦朗一聽，心裏像是被打了一下，慢慢說道，“真心話嗎？”

“真心話，我不可能會對你有感覺，就像你從來都不會在意我一樣。”溫鈴哭着說道。

“我知道，我在你看來一直是個壞蛋，我不會在意，只希望一樣，記住你承諾的，別讓秦氏企業動搖。”秦朗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他松開了溫鈴，轉身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