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扭轉乾坤
方鳴風不顧秘書的阻攔，直接闖進了父親的辦公室裏面，把一份資料放到了方季笙的辦公桌上面，問道，“總裁，我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不同意這麽做。為什麽還要打秦氏的注意？”
“鳴風，注意控制好你的情緒，這裏不是你鬧情緒的地方，我才是這家公司的掌管者，我有權做任何決定，你只要服從就是了，不要問那麽多。這才是你身為一個副總應該做的事情。”方季笙訓斥道。
“爸爸，你自己看看，我們已經做得太明顯了，這樣一來，秦氏會損失不少，以後還要怎麽合作？爸爸，我一向尊重你，你怎麽可以做這樣乘人之危的事情？你這樣，是明目張膽欺負一個年輕女人嗎？”方鳴風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地說道。
“放肆！”方季笙一下子就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指着方鳴風，說道，“你算什麽？居然敢教訓到我頭上來了，做生意最信不得仁義那一套，我如果指望着仁義那兩個字，現在還不知道方家要在那裏讨生活，別忘記了你有今天的一切是誰給的，就是你口中說的乘人之危那個人給你的。我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就是我要擊垮的目标，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理由，我不許你妨礙到我的計劃，你聽見了沒有？”
“不，爸爸，我從來沒有頂撞過你什麽，也沒有要求你特地為了我做什麽。可是這一次，我求你收手，那個女人，我不想再看見她受傷害了，我發過誓，我會保護她。”方鳴風誠懇地說道。
“你現在，說的都是什麽？”方季笙聽見方鳴風說出來的話，不禁瞪大了眼睛。
“爸爸，你并沒有聽錯，那個女人，那個叫溫鈴的女人，如今坐在秦氏董事長位置上的那個女人，是我愛了許多年的女人，因為她，我才拒絕了所有你安排的對象。我愛她，所以我不想看見她受傷，如今她在秦家已經夠難過的了。”方鳴風全部說了出來。
“你這個不争氣的東西，我辛辛苦苦培養了你那麽久，你的眼光怎麽就那麽拙劣？”方季笙簡直是氣到說不出話來，看着方鳴風，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那個女人，只是秦家的養女而已，你以為秦世原真的會把那麽大的家業給她嗎？不管他玩的是什麽花樣，總有一天，秦家還是會回到秦家人的身上，那個女人将一無所有，一點價值都沒有，一個來路不明的孤兒，還是一個窮光蛋，那就是你喜歡的人嗎？”
“爸爸，你這樣說她是不公平的，溫鈴的心地誰也比不上，我喜歡的是她本人，不是她的出身，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她是個孤兒，我如果介意，就不會現在還對她有情義。爸爸，求你了，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也放過她吧。她如果難過，我也會跟着難過。”方鳴風握了握拳頭。
“不可能，我不會同意那麽荒唐的事情。你以為我會讓你娶那樣的女人嗎？一旦如此，我們方家将淪為別人的笑柄，你讓我們公司以後如何能夠擡起頭來？為了你自己，你要葬送了整個公司嗎？”方季笙不覺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爸爸，在你看來，身為兒子的我的幸福，還比不上你的公司嗎？我只是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錯了嗎？如果我活在世上卻沒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爸爸，你生我養我有什麽意義？爸爸，我什麽都不想要，只要能夠跟她在一起，我可以放棄繼承你的公司，我想要證明給爸爸看，我跟溫鈴之間的感情，與金錢無關，她是個絕對值得我這樣做的女人。”方鳴風也很激動，在他印象裏面，從來沒有這樣大膽地當面跟父親頂起來過。
“你現在，說的那像話嗎？我辛辛苦苦經營這個公司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嗎？為了能夠讓你有個體面風光的人生和将來，我不惜一切将公司的實力擴大，哪怕別人在背後罵我，我都不在意，只要能夠為你做到最好，我就沒有遺憾。可你呢，為什麽都不能夠體諒我的苦心，你現在，是要跟我對着幹嗎？”方季笙氣到發抖。
“我絕對沒有不尊敬爸爸的意思，我只是在表明我自己的立場，我已經長大了，爸爸，我是你的兒子沒有錯，但是我首先是個人，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請你收手吧，秦氏一旦搖擺起來，對誰都不好，也許我們公司也一樣，出于本能，我也許會先保護那個女人。”方鳴風看着自己的父親，狠狠心，走出了辦公室。
秦氏董事會一片嘩然。王律師匆匆忙忙地走進了溫鈴的辦公室，說道，“董事長，對方已經上鈎了，海源貿易那邊果然已經有了動靜，要提高我們的産品出口費用，我們公司這邊潛水的人也已經浮出水面了。”
“是嗎？”溫鈴笑了一下，剛剛想要說話，卻看見秦朗氣沖沖地走進了辦公室裏面。
“阿朗，你怎麽會來這裏？”王律師驚訝地問道。
“哼，王叔叔，你問的好，幸虧我來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秦氏會被她弄成什麽樣子。”秦朗走到溫鈴面前，看着溫鈴的眼睛，說道，“我差點就已經相信你了，沒有想到，你最終還是那麽讓我失望。秦氏的股份市價一直在下跌，你到底在做什麽？我父親怎麽會把秦氏交給了你這樣的人？”
“阿朗，你聽我跟你說。”王律師馬上上前勸道。
“王叔叔，你不要替她說話了，這可是我親眼看見的事實，你還怎麽替她求情？”秦朗轉頭問着溫鈴，說道，“你倒是說清楚，不是說能夠照顧好秦氏嗎？像你那麽清高的人，一定會說得出就做得到才是，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倒是解釋給我聽聽。”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溫鈴淡淡地說了一句。
“又是這句，沒有其他話了嗎？不是這樣，那你就解釋給我聽呀，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跟你說了，不要揮霍掉秦氏哪怕一分錢，你當我在唱戲，邊聽邊忘記是不是？”秦朗沒好氣地說道。
“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事情不是你認為的那樣。”溫鈴平靜地看着秦朗。
“知道嗎？之前我對你還有些愧疚，以前對你是不是太恨了，可是現在看來，以前我對你做的，原來是永遠不夠，所以你才會這樣猖狂，是不是？你沒有資格做這個董事長的位置，股份市價下跌就跟倒閉沒有什麽區別，你馬上給我滾，聽見了沒有？”秦朗上前抓着溫鈴的手，王律師吓了一大跳。
溫鈴站了起來，一下甩開了秦朗的手，按下了電話到秘書處，說道，“馬上叫駱琛上來見我。”
王律師吃驚地說道，“董事長，你真的打算．．．”
秦朗看見溫鈴這樣，也有些意外，說道，“你到底在玩什麽花樣？”
“你不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我證明給你看。”溫鈴看了一眼秦朗，接通了保安處，說道，“馬上封鎖所有出口，在命令下達之前，任何員工不許出去。叫幾個人守在十一樓所有出口，現在就上來。”
“你現在在幹什麽？”秦朗看見溫鈴這樣，一頭霧水。
“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絕對不會做任何有損秦氏的事情。”溫鈴從容地坐了下來。
幾分鐘的時間，駱琛敲門走了進來，看見秦朗跟王律師也在，有些驚訝，對溫鈴說道，“董事長，找我什麽事情？”
“駱琛，這次關于産品出口的計劃，你辛苦了。現在跟我說說吧，詳細情況怎麽樣？”溫鈴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的，因為秦氏已經做了數據調整，所以海源貿易那邊也相應地做了措施來應對，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不适應市場的原因，導致了秦氏的股份開始下跌。”駱琛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溫鈴的臉色。
“是嗎，駱琛，在我把你送進監獄之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溫鈴輕聲地說了一句。
秦朗吓了一大跳，駱琛一聽，擡頭看着溫鈴，說道，“董事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溫鈴攤開了桌子上的資料，看着駱琛，說道，“我想不明白，你已經在秦氏那麽長的時間了，為什麽會犯下這樣愚蠢的錯誤，果然，貪欲是會麻痹掉一個人的。駱琛，你太大意了，不應該落入我的視線，你更加不應該，在誘惑面前管不住自己。正是因為你的貪婪，才會掉到我的陷阱裏面，父親在的時候沒能把你揪出來，現在我總算沒有辜負爸爸對我的期望。”
“董事長，你到底在說什麽？如果你不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蓄意诽謗。”駱琛馬上變了臉色。
“你應該想不到，那份調整數據的計劃，根本就不是什麽董事局商量之後的結果，我之所以讓王律師拿到産品出口部門，就是為了讓你相信這份文件的真實性。誰知道，你卻高興過頭了，把計劃提前透露給了海源貿易，所以他們信以為真，在沒有跟秦氏訂下任何書面合同的情況下，擅自單方面地提高了對秦氏産品出口的預計費用，露出了馬腳。駱琛，你真是深藏不露。”溫鈴的口氣漸漸地變得嚴肅。
“董事長，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只是按照文件裏面做的而已，有什麽錯？至于股份下跌，也不能怪我。”駱琛急忙說道。
“王律師給你的那份文件是假的，上面雖然有我的簽名，但是卻沒有跟海源貿易達成一致，就是說，那還不是合同，是我單方面的意思，是為了要試探你的，而你，利欲熏心，提前告訴了海源貿易。經過幾年的暗地裏來往，我想，海源貿易一定是相信你了，所以才會那樣做。這一份就是當初給你看的合同，是完全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的。”溫鈴将一份文件直接丢到了駱琛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說道，“當我是擺設嗎？你當秦氏是什麽？駱琛，你竟敢借我之手！”
“你竟然，你居然設計陷害我，你這個女人！”駱琛渾身無力，指着溫鈴說道，臉色猙獰。
“如果不是你居心不良，我再怎麽試探你也沒有用。在秦氏潛伏了那麽多年，你依然沉得住氣，如果不除掉你，秦氏随時會遭殃。順便告訴你，海源貿易這次也一起掉進來了，我完全有權利指控他們，你的後臺已經不值得你依靠了，認清事實吧。”溫鈴沒有再多看他一眼，按下了電話，說道，“叫保安馬上進來，把駱琛馬上送進警察局，以涉險經濟犯罪的事實起訴他。”
“你這個女人！”駱琛馬上咬牙上前，沖溫鈴抓了過去，被秦朗一把推倒在一邊，保安馬上沖了進去，将駱琛抓了起來，扭送出去。
溫鈴看着駱琛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坐到椅子上。
王律師的眼睛潮濕了，看着溫鈴，不住地點頭，說道，“幹得漂亮，董事長。秦老板可以安息了。”
“王叔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秦朗回頭看着王律師問道。
“阿朗，你錯怪你妹妹了。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在想辦法揪出跟海源貿易勾搭的人，所以，我跟董事長設下了一個圈套，還好上天保佑，一切順利，要不然，只有一個細節出了差錯，秦氏很可能就會得不償失，你妹妹她不知道頂住了多大的壓力。”王律師解釋道。
“那我看到的秦氏股份下跌是怎麽回事？”秦朗還是不明白。
“你忘記了王叔叔是幹什麽的嗎？想要收買平面媒體是很容易的事情，何況，報紙上的新聞也沒有什麽人相信，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這場戲能夠逼真一點而已。你怎麽也輕易相信報紙上的話了？”王律師回答道。
秦朗簡直是丢臉到家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溫鈴，她還在出神，顯然也被剛才的事情吓到了，不知道她要有多麽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夠有那樣無謂的氣場。
秘書處接進了電話，“董事長，海源貿易的副總裁方先生找您。”
“讓他到小型會議室，我馬上就過去。”溫鈴看了秦朗一眼，走了出去。
秦朗追上去也不是，不追也不是，他從來沒有感覺自己像現在這樣窩囊過。王律師走上前去，說道，“阿朗，看到你做事情的後果了吧，機會一次次在你跟前，你一次次将機會丢失，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秦朗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幾下。
方鳴風在會議室裏面，心神不定，不知道要怎麽樣跟溫鈴解釋清楚這一切。溫鈴在他看來一向柔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這樣的風浪？
“鳴風，你來了。”溫鈴走進了會議室，看見方鳴風神色很不好。
方鳴風回頭一看，溫鈴好端端的，臉色很正常，沒有受過打擊的模樣，他很奇怪，上前拉住了溫鈴的手，關心地問道，“溫鈴，你還好嗎？秦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非常抱歉，我不同意這樣做的，可是，我阻止不了我爸爸。溫鈴，對不起。”
溫鈴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看着方鳴風，說道，“不用說對不起，鳴風，在我看來，商業就是商業，你就是你，我從來沒有把你跟海源貿易聯系在一起，因為那跟友情無關。我把彼此之間的立場看得很明白，只要你沒有對秦氏不利，你還是你，不管海源貿易有什麽舉動，我不會跟你扯在一起的。所以，只要你問心無愧，就不必道歉。”
“友情？溫鈴，你好狠的心，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麽擔心你因為這件事情受傷害，我不惜為了你跟父親鬧得一塌糊塗，溫鈴，我心裏只有你，不但放不下其他女人，甚至對海源貿易我也已經不感興趣，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為什麽都不明白我的心呢？為什麽要一次次這樣拒我于千裏之外？”方鳴風不甘心地問道。
“鳴風，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讓你為了我這樣，我很抱歉。但是如果讓我因為你愛我，所以愛上你的話，估計你也會感覺到可笑。愛一個人就只是愛一個人那麽簡單，但是很對不起，我就是對你沒有心動的感覺，一次都沒有，這與你是否優秀無關，而是我的心沒有感覺。我如果因為不想看到你傷心而拖拖拉拉，只會讓彼此越來越難過。回到你父親身邊去吧，好好珍惜你還有爸爸在身邊的日子，盡管他對秦氏的所作所為我不滿意，但是我可以理解他作為父親的那份心情。鳴風，到最後你會明白，身邊的人才是最值得你珍惜的，不要因為我傷害了他們。”溫鈴很從容地說道。
“溫鈴，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麽可以對我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你已經不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溫鈴了，你變了，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冷冰冰？”方鳴風的眼中含着熱淚。
溫鈴的手顫抖了一下，她轉過臉，平靜地說道，“鳴風，忘記我吧，我不值得你這樣，我也不是能夠和你厮守終生的女人，最适合你的人一定在等待你。忘記我的存在，你才會重新收獲幸福，如果你真的愛過我，我求你，把關于我的記憶全部都抹掉，重新開始吧，以後，我也不會再見你。我的人生，已經千瘡百孔，我不配任何人在我身邊。”
方鳴風流着眼淚，呆呆地看着溫鈴，倒退了兩步，癡癡地說道，“原來我愛了一個人那麽多年，只是一個夢而已，只是一個笑話，我卻渾然不覺。溫鈴，這就是你的真心話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我真的，走不進你的世界嗎？好，很好，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我答應你，我會照你話去做，努力忘記你，會把關于你的記憶全部都抹掉。溫鈴，你已經親手把我的心撕碎了，你知道嗎？”方鳴風忍了忍落下的眼淚，深深地看了溫鈴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溫鈴一下子崩潰，扶在桌子旁邊，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鳴風，我必須要這樣做。像我這樣卑微的人，不配跟你在一起，我不能毀掉你的前途和幸福，忘記我吧。”
秦朗在會議室門外看到這一幕，百感交集，眼淚也湧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