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農家子的救贖10

就在此時，老林氏快步走出了裏屋。看到蘇啓在門外急忙喊道：“快去請你三伯來，小環這會又昏倒了。”

蘇啓心下一驚，也顧不得劉秀紅在，直接跑出了院子。

蘇三伯被蘇啓一路拉的跑過來，氣都來不及喘倆口，正要教訓這兔崽子倆句。轉頭就見張小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額間還流淌的汗水。也顧不得教訓蘇啓，急忙走上前起把脈查探起來。

蘇啓看着蘇三伯慢慢蹙起的眉頭，心下微沉，這孩子不會保不住吧！

“懷孕之人本身就應避免驚吓刺激、悲傷過度，更何況張氏身子狀況也不适合有孕。還好我之前開的藥方都有在服用，我在開一副，你去縣裏拿藥。”蘇三伯皺着眉頭說完，便打開藥箱拿出紙筆寫藥方。

“如果你還想要這個孩子就別在刺激她了。長期如此不止母體衰弱，胎兒也容易流掉或早産。”蘇三伯遞過藥方後看向蘇啓說道，顯然他是認為張小環是被蘇啓氣的。

蘇啓也沒解釋什麽，拿過藥方就準備去縣裏。而邊上站着的老林氏，也跟着他走出了裏屋。

蘇啓正奇怪，老林氏就給他塞了張銀票。蘇啓反應過來，朝他娘點了點頭，随即坐上牛車朝縣裏出發。

蘇啓到達回春堂的時候已經快過申時。由于之前來過，這會到是輕車熟路，直接走上前遞藥方抓藥。

抓藥的人還是上次那位老伯。蘇啓呼出倆口氣，擡起長衫擦拭了把額頭上的汗。一邊等抓藥，一邊還在想回去怎麽和張小環解釋。

就在此時，一位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走進門來。他看向蘇啓前方藥櫃的方向，腳步卻有些躊躇不前。

猶豫似乎只有幾秒，他又大步朝這個方向走來。

蘇啓觀察了下這個少年，面黃肌瘦這四個字在他身上用是絕對符合。身形消瘦不說，穿的衣服也是打着補丁的粗布。看的出家裏條件并不好。

“你怎麽又來了。我都說了沒辦法給你抓藥。你要知道我們的藥，也是花了價錢進貨來的。回春堂是治病救人，但是也不是善堂啊！要是大家都賒藥錢，醫館也開不下去了啊！”正在抓藥的老伯也看到了這少年，無奈的說道。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就給我抓這藥方吧，只要一劑就好。我可以在醫館裏幫忙，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那少年說完竟然直接朝那老伯跪下。

“唉，尋常十幾文也就罷了。你看看你這藥方的藥，價格都快五百文了......醫館是需要夥計，只是你能認得這些藥材嗎？”這老伯倒是沒有那麽無情。只是這種事他估計見多了，五百文相當于半兩銀子了，讓他平白拿去捐助人也是不願的。

那少年自是不認得這許多的藥材。之前一直堅韌的表情，聽到這還是控制不住淚如雨下。

蘇啓看了這許久，忍不住生出了些許恻隐之心。走上前問道：“你這藥需要多少？”

言下之意似乎會幫忙了。

那少年聽到這話，連忙擦幹眼淚朝蘇啓看去，表情倒是十分驚詫：“大夫說的是十劑，不過哪怕有一劑分量我也知足了。我認得你，你是蘇秀才的兒子。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我叫趙二柱。”

蘇啓回想了下，原主記憶裏确實有這個人。只是記憶中是幾年後他長大了的樣子，和現在還是有所區別，也難怪剛開始沒認出來。

趙二柱家是蘇家村少數外來戶之一。也不知祖籍是哪的，到蘇家村後就在此定居了。初到蘇家村時僅有一位老婦人和趙二柱二人，對外是說兒子媳婦意外身亡了。無奈只剩祖孫二人出來讨生活，至于具體情況如何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看趙二柱這心急的模樣，想必是他奶奶卧病在床。蘇啓點了點頭，随後朝那位老伯說道：“給他抓十份藥，我來付銀子。”

聽到這話老伯倒也沒說什麽。接着抓完藥二人便走出回春堂。

蘇啓扭頭朝趙二柱說道：“我今兒個坐牛車來的，你同我一道回村吧！”

趙二柱也沒拒絕，接着二人坐上了牛車。

五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趙二柱沉默了一會後說道：“蘇大哥，今日之事我銘感五內。只是暫時也沒有銀錢還你。我之前說幫忙幹活是認真的。明天我就去你家，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直接吩咐。”

蘇啓正想着劉秀紅的事，聽到這話心裏一動。“我到确實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不過不是幹活......這幾日勞煩你白天幫我看着村裏的劉寡婦。假如哪天看到她和蘇貴山，在沒人的地方碰面，你就去村裏知會吳月嬌一聲。”

聽完蘇啓這話，趙二柱顯然有些驚訝。也不知劉寡婦和蘇貴山怎麽得罪蘇啓了。不過他知趣的沒有多問，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等蘇啓到家時，已到酉時，天色都暗沉下來。趙二柱在路過他家時就已經下車。

老林氏看到他回來，接過藥就去燒火了。

蘇啓則走進了裏屋，張小環此時已經醒來。坐在床邊低着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小環，我回來了。你身體感覺還好嗎？”

蘇啓接連說了幾句話，張小環都不理不睬。既沒有表現高興也沒有難過，哪怕蘇啓抱着狗蛋來同她說話，她也是沉默無語。直到老林氏端着藥進門，張小環終于擡頭看了眼，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藥裏似乎有安眠的成分，張小環沒過一刻鐘就睡着了。

老林氏眼光閃了閃扯了扯蘇啓袖子。蘇啓秒懂同他娘一道出了門。

“啓兒，娘覺得應該納了劉秀紅進門。她又不求正妻，今天看起來她似乎十分在意你。”老林氏想着不能讓她孫子流落在外，而且家裏現在也不缺銀子。只是多養一個人沒什麽大不了。

“娘，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這輩子只會娶小環一人為妻，不會納妾。”

“可是她懷了你的孩子，我的孫子啊！你忍心讓孩子流落在外？而且小環這身體，每天一碗碗的藥灌着，也不知道肚子裏的能不能生的出來。”老林氏還是覺得應該以子嗣為重，蘇啓現在只有狗蛋一個孩子太少了。

“娘，你怎麽能相信劉秀紅說的話。她懷的還不知道是誰的孩子，硬說成我的。我前段時間還見着她和蘇貴山眉來眼去的。”為了打消他娘的念頭，蘇啓只能這樣說道。雖然他沒看到過，但這是事實啊！

“啊！她居然還敢這樣不知檢點。我還沒嫌棄她是寡婦，她居然在外頭亂來。這種女人确實不能進門，是娘想岔了。”老林氏絲毫不懷疑兒子說的話，頓時一臉嫌棄。

這個事就這樣過去了，誰都沒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