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于她來說,這個小士兵是她剛認識的朋友。可是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什麽名字,他就死了。
“柏舟,是不是殺了敵方主将,戰争就能結束了?”素素問他。
虞柏舟知道素素在想什麽,他說:“上次是你幸運,這一次你不可能近身接觸對方主将,而且,大奴的将軍不好欺負。”
“那我拿箭射他!”素素握緊手中的箭。
虞柏舟估算了一下距離,又觀察了一下敵将的金甲構造,說:“如果我們看錯,大奴将軍穿的是‘連鎖铠甲’,這種铠甲刀劍不入,箭镞更難滲透。但這種铠甲也有一個缺點,在兩肩以及胸口、腹部、雙膝位置有個鎖扣,若是用箭射斷,就必須同時射在他這六個位置,最後再一箭穿透他的要害。素素,你箭術雖好,但要做到七連發箭,幾乎是不可能的。”
虞柏舟的話剛說完,敵方主将便帶着大軍沖殺過來,兩軍攪成一團,一時間混亂不堪。混亂中,虞柏舟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剛轉過身就被人戳了一刀,幸好沒戳流血,只是挑斷了他的腰帶。
素素見虞柏舟被人戳了,急忙忙放下手中的屍體,一巴掌将虞柏舟攬至身後,拉着他一直往邊上躲。素素一邊将他往身後攬一邊囑咐她,“柏舟柏舟,你快往我身後躲!刀劍無眼啊!”
虞柏舟一手抓着腰帶,一手抓着素素的肩膀,好悲催的是他褲子要掉了,這些人簡直有病啊!戳人就戳人,好好戳!專心戳啊!幹嘛戳斷了他的腰帶!
虞柏舟欲哭無淚,他看着那個拿刀戳他的敵兵,拽着素素肩膀道:“素素!就是他拿刀戳我!”他現在已經沒臉沒皮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對着素素撒嬌的語氣。
被人挑了腰帶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委屈。
失去新朋友的素素滿腔憤怒還沒處撒,這會還有人來欺負她的男人,她都快氣炸了。她拾起地上一把不知道誰掉的屠龍槍,走過去摁住那士兵的肩,一腳将他踹到,摁在地上暴打一頓,一邊打嘴裏一邊碎碎念,“殺了我的小朋友,還欺負我男人,我打不氣死你這群野蠻包子!”她打了還不過瘾,還用槍杆子将對方給敲暈了。
素素打完人扔了手中的槍,取過弓箭瞥過頭問虞柏舟,“柏舟,我要是射中了你給我吃雞腿嘛?”
奮力殺敵的莊牛一拳打死一個敵兵,湊了過來對着素素說:“爺,你要是射中了我給你打頭野豬!”
得到一頭野豬的許諾,素素将七支箭搭在弓弦上,緩緩拉開。為了對準位置,素素将渾身力氣集于弓弦上,七支箭“咻咻”幾聲射了出去。素素這會餓得厲害,她手上幾乎沒什麽力氣,這一箭射出去全歪了,都射到了大奴主将的馬背上。那匹戰馬受到刺激,将馬背上的将軍給抖了下去。
素素扭過頭沖着莊牛吐了吐舌頭,“箭射偏了,不過沒關系,我再試試。”
大奴主将被射下馬背,立馬被手下士兵有鐵盾圍了個嚴嚴實實。素素看不見大奴主将的身體,只能看見他那一頂剛冒出頭的鋼盔帽。素素哎呀一聲,“小妖精,還想躲。”拉了一支箭又射了出去,這一箭将大奴将軍的鋼盔帽給射掉了,鐵盾後露出一個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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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奴将軍拾起鋼盔,趕緊翻上了一匹備用的馬準備折回,就在他上馬的時候身上幾處缺點被素素一覽無遺,素素趁着這個機會又抽了七支箭,對準他,“咻咻”幾聲将手上的箭射了出去。
素素射出去的七連箭前六支都同時射過去,箭镞打斷了對方的铠甲鎖扣。第七只箭則射中了他胸口,随後那位将軍皆便轟地一聲跌下馬背,如死肉一般摔下了馬。
虞柏舟看着素素的七連箭呆得半晌說不出話,泡腳小分隊看着素素的七連發箭也是驚訝不已。
周圍的士兵看着素素的七連發箭,驚訝地目瞪口呆。那七連發箭獨孤一秀射中大奴主将,已經引起了李意、衛成兩位将軍注意。
李意看着蒙着面、握着弓箭的素素,疑惑問道:“那士兵是誰啊?”
一旁的神箭營士兵頭一次見人用七連箭,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他得得瑟瑟好半晌才回答:“蒙面壯士!”
素素七連箭引起轟動,大奴副将騎着馬握着劍嘴裏一陣嚷嚷,嘴裏大概的意思就是“奶奶的,大齊士兵怎麽就這麽厲害?”先有體态嬌小的士兵飛過來一劍将他們前任大将軍戳死,後有蒙面小士兵用七連箭将他們現任大将軍給射死。
還能不能好好打仗了!撤撤撤!撤兵!!
主将一死軍中沒了人指揮,大奴軍隊再一次灰溜溜的退回了涼城。涼城四面環山,城外又有一條暗河,加上涼城內有大齊百姓,想攻城很難。
李意作為新任大将軍,在部署軍陣上有很大缺憾,這一次死得兵比頭一次還要多,首當其沖的神箭營損失了一大半。李意坐在馬背上看着不遠處蒙着面的素素,舉着手中劍指着素素,他還沒開口喊她過來,素素便沒了影兒。
實際上不是素素沒了影兒,而是素素趁着現在軍隊混亂,左晃右晃躲到了虞柏舟身後,摘了面巾。士兵們穿戴皆是一樣,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誰是誰,李意下馬朝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目光落在虞柏舟身上,随即又掃了眼泡腳小分隊跟素素,問他們,“剛才那位射七連箭的兵,去哪兒了?”
五人面面相觑,一臉迷茫的看着李意,搖頭表示不知道。
李意看了眼止不住發抖的素素,問她:“你剛才有看見那位射七連箭的兵嗎?”
素素挺直脊背搖頭,聲音哆哆嗦嗦,“回……回大将軍,我沒看見。”
“抖什麽抖!”李意看着素素,他記得這個兵,這個兵力氣大,他曾有意拉攏過她。可現在他瞧着素素這般模樣,心裏直諷自己看走了眼。上個戰場而已,怎麽抖成這個樣子?
這種膽子比螞蟻小的兵,必然是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李意又掃了眼虞柏舟,這個兵他也有印象,這個兵跟荊副将走得很近。荊副将是虞仲的親信,跟着荊副将的人也就相當于跟着虞仲,但凡是忠于虞仲的兵,他都不喜歡。
鳴金收兵後,李意在營帳裏踱來踱去,他屏退左右,讓人将虞柏舟押了進來。李意事先查到虞柏舟姓虞,下意識覺得他跟虞仲有點關系,沒想到深入一查才知道,虞柏舟就是虞仲的兒子。理清楚他們的關系,李意坐在凳子上恨不得一拳頭砸碎楠木扶手,虞仲那只老狐貍,竟然把兒子壓在軍營裏,是想靠着兒子力挽狂瀾嗎?
哼,做夢!
等虞柏舟被壓進了軍帳,李意嚴肅着一張臉走過去,他身上的铠甲發出“铮铮”脆響,他問虞柏舟:“告訴我,那個神秘人是誰?”
戰場上雖然混亂,卻有不少士兵看見蒙面人跟虞柏舟說過話。說起來那蒙面人也是挺奇怪的,拖着一具屍體在戰場上蹦蹦跳跳,讓一群老實巴交打仗的士兵好一陣厭煩。
虞柏舟看着李意,抱拳對他道:“回将軍,我不認識那蒙面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