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天才五
和含緋驚愕又擔心的目光對上，溪雲淡淡一笑，将掌心朝向它，問：“冷麽？”
她這麽一攤手，含緋忽然意識到她剛才是故意凍自己，點點頭，更加詫異。
“這便是‘毓苓血’擁有者的特殊體質。”溪雲将煉化完的龍角取出，邊冷卻邊解釋，“吾在突破元嬰期後，每逢使用大量靈力，體表便會微微散發出寒氣，渾身體溫也會随之下降。”
含緋擡爪在她身旁挨了挨，的确能感到寒氣正在釋放。
“那您，需要衣服。”它說完就跳下書桌，跑到衣櫃邊去扒門，卻被一道靈氣揪住後頸皮，拎了回來。
溪雲将它提到眼前，饒有興趣地問：“你為何不問‘什麽是元嬰期’？”
含緋懵懵地反問：“我為什麽，要問？”
它只是覺得領主大人這樣子會冷，冷了就該多披點衣服，可是領主大人好像……有點不高興？
“你修煉時，亦會經歷這一階段。”溪雲道，“提前得知，是時便不會慌亂。”
含緋歪了歪頭，“到時候再知道，我也不會怕。”
它蹭了蹭身旁環繞的水靈氣，兩眼彎成一條縫，笑着補充：“有您在呢！”
她們都是不死者，它會一直陪着領主大人，領主大人也會一直陪着它的。
溪雲難得語塞，凝視幼崽笑眯起來的雙眼，不知想起了什麽，輕笑一聲，把晾涼的龍角挂飾拿過來，穿上挂繩，給它戴回頸上。
“今日吾煉化法器消耗頗大，累了，不便教你法術，你自己看些書便歇下罷。”
擱下這句話，溪雲拎着另一只龍角走向卧榻，衣服也不脫就躺進去。
含緋忙把靈箋收起來，麻溜地關了寝殿裏所有的燈，憑借記憶在黑暗裏蹿到溪雲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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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依然在散發寒氣，但她好像早就習慣了，非常坦然地閉着眼睛，要不是她的身體還在微微發顫，含緋就要被她騙過去了。
它立即轉過身，“您不舒服，我去，找管家姐姐。”
誰知它還沒跳下卧榻，就被一只手撈過去，蒙進被子裏。
“既然不想看書，便早點歇息罷。”溪雲的聲音貼在它耳邊響起，十分慵懶，激得含緋整只狼都酥了。
“可您、您的身體……”
“吾的身體情況，吾自己清楚。”溪雲捋了捋狼毛，梳毛的時候順便附着上一層薄薄的水靈氣，防止幼崽被自己的寒氣凍着，“莫怕，吾不會經常透支靈氣，也承受得住寒意。”
“這是，神對您的約束嗎？”含緋碰了碰頸上的龍角，好奇地問。
“神的約束？倒可以這麽理解。”溪雲撥着狼毛，漫不經心道，“神雖然将吾選作凡界的‘秩序支柱’，但誰也無法保證，混戰結束之後，吾到底會向惡，還是向善。除此之外，不管吾偏向哪一方，兩方交戰時，吾必定會協助一方屠殺另一方。”
“您不能，兩邊都不偏？”含緋問。
“保持中立的‘秩序支柱’自然有，但并非玄龍溪雲。”溪雲薅了一把狼尾巴上的毛，沒見小家夥有什麽反應，直接把尾巴毛貼在掌心薅，“如果‘秩序支柱’因為殺戮透支靈氣，在體內積攢過多的寒氣，便只能通過沉眠來化解寒氣與戾氣，否則，會招來‘天罰’，不死之身亦會被收回。”
含緋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大吃一驚，張了張口，猶豫好久才小聲說：“可我聽說，您當年認為，世間不需要您了，才選擇沉眠……”
“不過是傳聞罷了，史書還記載吾殘忍暴戾，陰冷嗜血。”溪雲捏了捏它的小爪子，故意問，“你信麽？”
“我……不知道。”含緋茫然。
“倘若這是真實的評價呢？”溪雲追問，“你會因為吾的雙手沾滿鮮血，和吾的‘族人’一樣，對吾感到畏懼麽？”
含緋一愣。
領主大人會不會被凍糊塗了？怎麽會問出這麽……幼稚的問題。
總不可能是怕它遠離她吧？
想到這裏，含緋莫名有點小雀躍。它沒回答，而是掙開溪雲的手，一頭撞進她懷裏，兩只前爪輕輕按在溪雲的心口。
“他們說我，有龍族的角，和護心鱗，是小怪物。”含緋認真地說，“您撿來小怪物養，就是大怪物。小怪物不怕大怪物，大怪物……嗷嗚嗚！？”
它話還沒說完，後頸皮就是一涼，溪雲直接把手穿過隔絕寒氣的水靈氣，撫在它身上。
“你認為自己是什麽，便是什麽。”她一把摟住嗷嗷驚叫的幼崽，抱在懷裏時，唇角微揚，“不必管旁人說三道四。”
含緋後半截話沒說，就被她凍得直打激靈，等寒氣散去，溪雲的體溫恢複正常後，它貼在溪雲身上，聽着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含緋就被抱到了修煉靜室。
“以後每日清晨，你都要随吾在此吐息納氣。”溪雲換上一身素白的寬松練功服，盤膝端坐在它對面，見幼崽迷迷瞪瞪還沒清醒，又補充一句，“有利于你早日化人。”
“化人”二字如同驚雷，含緋立即驚醒，半睜着眼睛喃喃：“您教我吧。”
溪雲焚上安神香，和上次一樣，先手把手幫它讓體內靈氣先轉一個小周天，再監督它自己運轉靈氣。
她的心法以空腹修煉為宜，含緋運轉靈氣的時候，總聽見肚子發出饑餓的響聲，羞得低下頭，不好意思看溪雲。
誰知運轉到三周天，一雙手伸過來毫不客氣地揉了它的臉，輕輕托起它的下巴。
“目光平視前方。”溪雲提醒它。
含緋還沒點頭，只聽肚子發出“咕嚕”一聲，下意識又要低頭，抵在它下巴上的力道一增，它的腦袋愣是沒能成功低下去。
“也罷，你如今還沒辟谷，又是長身體的年紀，便破例允許你先用食再修煉。”溪雲說完，按下手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上餐鈴，不一會兒管家絲諾就端着早飯進來，一樣樣擺在桌上，順手收走香爐。
“謝謝領主大人！！”絲諾一走，含緋興奮地爬到自己最喜歡的乳酪玉米餅旁，低頭就叼起一塊，三口兩口吃完，又把目光對準雞蛋肉卷，一口一個，幾乎趕上囫囵吞了。
“慢點吃。”溪雲把餐盤全移到它夠得到的地方，“全歸你，沒人和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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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沒咕咕咕，碼字軟件字數設置多了，才爬出來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