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徒弟二
辰極學院會議室，含緋的綜合成績單正投影在光屏上，在座所有人都神情嚴肅。
“關于含緋的實踐考試成績，你們覺得該怎麽處理？”主考官按了按眉心，頭疼地問。
實踐考試進行的時候，儀器會自動記錄考生的施術過程、種類，以及計算出靈氣的消耗值。
然而他們拿到的記錄報告上，消耗值那欄除了靈氣，赫然還有“血液”！
根據儀器的記錄，正是在含緋消耗血液之後，治愈值開始快速上升。
在座的考官除了導師，還有研究所的醫師和治愈系異能者。哪怕主考官不提醒，所有人也明白這意味着什麽。
迄今為止，只有上古時期創世神所賜的“毓苓血”，才有治愈的功效。
“也難怪領主會親自治療它，天狼星海的領主甚至不敢發布尋崽啓事。”
泷谧的聲音打破沉默，語出驚四座，“如果這孩子也是身懷‘毓苓血’的不死者，落在星盜手裏，可夠我們受了。”
天狼星海的領主來認過親後，泷谧就成了含緋的姑姥姥，加上她本來就位高權重，說話自然不再有什麽顧慮。
有導師倒吸一口涼氣：“那我們該當不知道才對？”
“兩個選擇。”泷谧推了推眼鏡，“第一，隐瞞。實踐過程記錄只保存到含緋用血之前，成績也只保留這部分，之後的記錄全部清除。除此之外，在座所有人都必須發心魔誓。”
心魔誓是上古的修真者常用的毒誓，但發此誓，違背者必将走火入魔，癫狂而死。
“第二，公開這位不死者的存在。”不等其他人反駁，泷谧繼續說，“身懷神血的不死者，我們理應重視并保護起來才對，就像對待領主那樣。再者它有領主護着，誰敢打它的主意？”
“這樣吧，三個工作日內，校方承諾會和領主達成相關協議。”考慮再三，主考官說，“是否公開成績，将以領主和含緋同學的意願為前提。在這之前，希望在座各位都能做到保密。”
回到寝殿後，溪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神識，給含緋檢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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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含緋乖乖趴在她懷裏，一聲不吭地接受神識掃蕩過體內的每處角落。
“辰極的實踐儀器會自動記錄治療過程，想必如今校方已探出你的體質。”
檢查完，溪雲收回神識，揉着狼腦袋說：“你要想好，若保留全部的成績，你的體質便會對整個中央城的勢力公開，是時或許會有研究所的人上門詢問；若你不想讓旁人知道，便只能保留用血之前的成績。”
含緋沒有立即回答，沉默着考慮了一陣子，才篤定地說：“我想要完整的成績。”
說完，它又沉默了好一陣，小聲問：“您覺得，我今天的表現……好不好？”
它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只在乎領主大人對這次考核是否滿意。
它不提倒也算了，一提，溪雲又煩躁起來，淡淡道：“不好。”
見含緋瞬間耷拉下狼耳，她不緊不慢地補上一句：“你本可以像普通幼崽那樣慢慢長大，如今要提前吃苦了。”
小家夥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裏。既然小家夥希望與她并肩作戰，她便要早些把它訓練成獨當一面的強者。
含緋不懂她的意思，向她投去納悶的目光。
“那我、我能繼續留在您身邊嗎？”它又去扒拉溪雲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問。
溪雲垂眸，對上它期待的目光，忍不住輕輕揪了一下它的後頸皮，悠悠道：“你若做好吃苦的準備，自然可以，吾也會繼續教你法術。不過，往後的每一日，都會像這兩天一樣，要學許多東西。吾的教學進度很快，你能否跟得上？”
含緋這才意識到她說的“吃苦”是什麽意思，立即高興地嗷嗚一聲，狼尾巴在她裙上掃了一圈，又卷到她的手腕上。
“我會好好學！”含緋大聲保證。
“嗓子還沒好，說話輕些。”溪雲捋了一把狼尾巴，淡淡一笑。
當天晚上，她在含緋植入光腕期間，去了一趟軍部，召開緊急會議。
上午的考後分析會有軍部官員參加，因而大家對這次的會議內容已經心裏有了數。
溪雲當場宣布含緋是擁有“毓苓血”的不死者，并補簽了自己外出期間，軍部必須保護含緋的協議。
在這之後，溪雲又補充了含緋的資料，在親屬那欄填上了褚懷霜、泷喑和褚茗柔的名字。
盡管心裏早有準備，但在聽到領主親口承認後，在座的所有知情人還是大吃一驚。
“我們星海竟然真有兩位不死者了？！”溪雲離開後，記錄員泷詩仍在喃喃。
“她們的血還都是療傷神藥啊！”青龍族軍部的首領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擔心，“萬一讓其他星海的領主知道，那只幼崽……還能留下來嗎？”
“怕什麽，有溪雲領主在，誰敢打它的主意？”泷谧喝了口茶，将白天說過的話又講了一遍。
簽完各項協議，溪雲準備挑個日子，帶含緋去一趟忘貘族。
“魔獸通常會因為雙親種族不同，發育出成長速度不一致的內外器官和經脈。”當晚回來後，溪雲為含緋解釋，“而你便是這種魔獸，需要調整體質。為此，再過半個月，吾會帶你去忘貘族的虛缈星海。”
含緋呆了兩秒，下意識問：“成長速度不一致的魔獸，會怎樣？”
“大都會在幼崽期夭折。”溪雲沒打算瞞它，如實說。
聽說會死，含緋打了個寒顫，反應過來後，卻是詫異問：“可是……我不會死，為什麽還要調整體質呀？”
面對它的疑惑，溪雲一怔。
——“都是你心大，害得魔獸幼崽又死了！”
——“呵，如果它們都是和你一樣的不死者，我也犯不着浪費時間養它們！”
輕蔑的女聲驟然在她腦中響起，恍如隔世。
“領主大人？”見溪雲發呆，含緋忍不住揮了揮爪子，“我能好好長大，您放心！我……我可以保證，不會死！”
說完，它小心翼翼地趴着，觀察溪雲的反應。
“……是吾多慮。“溪雲回過神，看着幼崽正甩動大尾巴，不知怎的松了口氣，将它抱進懷裏，“那便不去了，只是你若感到難受，務必及早告訴吾。”
含緋緊緊挨着她，點了點頭，迷瞪着眼睛，很快在她懷裏睡熟了。
有了溪雲的教學承諾，含緋即便不用去辰極學院，課程也依然非常緊。
它雖然植入了心心念念已久的光腕，也申請了星網賬號，多數時候上網還是為了查資料，偶爾會點進褚茗柔推來的、念珉的游戲直播間，稍微放松幾分鐘就關掉，繼續投入學習。
辰極學院公布考核成績之後，褚茗柔來看過它，但含緋還是習慣在線上和她交流。
“聊天室非常适合你。”褚茗柔敲下這行字時，很是欣慰。
她覺得有了星網賬號，妹妹就能在不和其他人接觸的情況下，也可以敞開心扉交流。
然而她并不知道，含緋壓根就不想和網上的人聊天。
它的好友列表裏有且僅有親屬和管家絲諾，以及被她設為置頂的領主。
不死體質公開後，為了避免惹麻煩，含緋始終待在領主寝殿學法術，哪也不去。
風平浪靜的日子，一過就是十五年。
溪雲一直擔心的“夭折”并沒有到來，在她的守護下，含緋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十八歲的含緋，已經從幼崽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大白狼。
五歲時，她的聲帶徹底痊愈，也終于學會了化人，人形跟随妖身一起長大，如今也成了婀娜女子，柳眉丹鳳眼，膚如雪，一頭褐色的秀發平時披散成領主同款，習武時則高高束起。
随着她的年齡增長，當年的小窩經過無數次改造，成了一個和卧榻一樣大的毛絨窩，依然放在領主寝殿裏。
這天半夜，含緋剛卧下沒多久，只覺熟悉的氣息靠近。
沒多久，黑暗中伸來一雙手，為她掖了掖被子。
含緋忍不住喚道：“領主大人！”
剛處理完事務回來的溪雲嗯了一聲，聲音非常疲倦。
她掖完被子正要走，身上忽然纏來一股柔軟，輕輕把她往小窩裏拉。
溪雲習以為常，不但沒抵抗，甚至還閉上了眼睛，任由含緋用狼尾巴将自己卷到懷裏，給她按摩放松。
凝視溪雲的睡顏時，含緋不由得心緒飄飛。
她的心智本就比同齡幼崽早熟，朝夕相處的這些年裏，她其實不止一次想過，自己對領主大人是否心懷不單純的念頭。
但她自己确定不了，也無法分辨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所謂的“愛”，只好去書裏和網上找相關資料。
分析好多年之後，含緋得出了“我果然想和領主大人談戀愛”的結論。
如今她已經成年了，今晚，她決定付諸實踐。
回憶這段時間搜集到的“戀愛資料”，含緋鼓起勇氣俯下臉，軟着聲音試探：“領主，我可以親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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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溪雲：？
回收文案~成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