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次日下午三點，彭浩果然等在7棟宿舍樓下，見夏寒從樓上下來，連忙迎了過去，“你來了，我們走吧！”
夏寒點點頭，問他：“要去哪裏？”
“去新街口，我在那裏的餐廳訂了位置。”
“好。”她跟着他，發現他沒有往北門走，而是往西門走，便問：“怎麽不去北門坐地鐵？”
“坐什麽地鐵，我們去西門打車。”
“別打車了，還是去做地鐵吧！”她從錢包裏取出公交卡，“我有公交卡，坐地鐵可以打折，而且地鐵方便，打車還指不定什麽時候能打到。”
彭浩見她如此，也只好說：“那好吧！”
到了新街口，因時間還早，兩人就在地下商場逛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進了一棟商廈，乘電梯去了頂層的西餐廳。
這個時間已經有許多過節的情侶到這裏來吃飯，侍者領着他們到預定好的位置就坐。
夏寒四處打量，這個餐廳的裝修很高檔，吊頂做得很漂亮，牆壁設計得也很有特色，當然菜單上的價格也不會便宜。餐廳中央擺了一架純白的鋼琴，此時已有演奏者坐在那裏彈奏，鋼琴曲緩緩流淌，旋律優美。
彭浩将菜單遞給她，“想吃什麽，盡管點。”
她匆匆掃了一眼，說：“你點吧，我不知道怎麽點。”
彭浩笑了笑，“不用不好意思，點吧！”
她搖頭，“學長，真的不知道怎麽點，這上面都是海鮮，我沒吃過，不知道味道好不好，還是你點吧！”
“那好吧！我點了。”他拿回菜單，對着侍者說了幾句菜名。
夏寒看他還要再點，便出言：“學長夠了，點多了吃不完浪費。”
彭浩看着她微微一笑，将菜單交還侍者，說了句：“就點這麽多。”
侍者收了菜單恭敬地退下，很快又有另外的侍者端了兩杯檸檬水過來。
彭浩說：“先喝點水。”
她點頭，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這家的海鮮味道不錯，如果你喜歡，下次還可以再帶你過來。”
“不，不用了，這次來過就行了。”
彭浩以為她是不喜歡這裏的格調，又說：“那下次就去其他的地方。”
夏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換了話題，“學長你是哪裏人？”
“我是上海人，你是湖南人，對吧？”
“嗯。”
“那你說一句湖南話聽聽。”
她笑了一下，“還是不要吧，在這種地方說方言，感覺好像很土。”
“這有什麽？我說兩句上海話，你想不想聽？”
她擺手，“不要，上海話根本就聽不懂。”
彭浩輕笑，問她：“你想過畢業以後去哪裏發展嗎？”
“啊？沒想過，我才大一啊！”
“大一也可以考慮的，其實時間過得很快，我當時進大學時也覺得自己才大一，一轉眼，自己就已經大三了。”
“那學長你打算去哪裏發展？”
“我家在上海，應該還是會回上海吧！不過如果其他地方有我在意的人，也許就會跟她留在同一個城市。”他看着她，目光帶着深意。
她避開他的眼神。
彭浩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美的錦盒，遞至她面前，“送給你，聖誕禮物。”
她微微一訝，沒有伸手去接那個錦盒。
“怎麽不打開看看？”
“這……看這個盒子，應該很貴重，我不能要。”
彭浩伸手打開錦盒，裏面靜靜躺着一條紫水晶心形吊墜項鏈，“不貴重，來戴上試試。”
“不，學長，我不能接受。”
“真的不貴，才幾十塊錢，你以為這根鏈子是白金的？其實是鍍白金的，還有這顆心，你以為是紫水晶？其實是玻璃。”
“啊？”她有些傻眼。
“你該不會是嫌我送你的東西太便宜不值錢才不收的吧？”
“不、不是的。”
“那就戴上。”彭浩拿着錦盒繞到她身後，悄悄将盒子底部的珠寶鑒定證書收進衣服中，又将項鏈替她戴在脖子上。
燈光下，心性的紫色水晶泛着光澤，遠遠看去，很是漂亮。
彭浩回到座椅上。
夏寒從自己随身攜帶的包包裏也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送至彭浩面前，“禮尚往來，這個送給學長。”
彭浩頓時大喜，卻忽略了她說的第一句話。他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是一只白色表殼的鋼筆。
“也不知道學長用不用鋼筆，這支鋼筆是我在校外的文具店買的，只要幾十塊錢，買不起太好的，希望學長不要嫌棄。”
“怎麽會？”他連忙取出裏面的鋼筆，拿在手中上下撫摸，“造型很好，我很喜歡。”
侍者很快将他們點的幾個菜端了上來，裏面有刺身，夏寒沾了芥末吃，嗆得眼淚直掉，然後就不肯再吃了。
這一頓飯吃的不便宜，又是平安夜，商家把平時的價格至少擡高了百分之五十。他們雖然沒有點幾個菜，結賬的時候卻還是花了将近五百塊錢。
夏寒沒有搶着付錢，彭浩刷了信用卡。
走出商場以後，彭浩說：“我們去看電影吧！聽說最近上映了幾部不錯的電影。”
她搖頭，說：“學長，我們回學校吧！去草坪裏的石凳上坐坐，我有話對你說。”
彭浩聽她這樣說，當然很開心的答應了。
N大的校園面積很大，南門附近有一大片廣場，廣場兩邊則是大片的草坪。蜿蜒的石子路像格子網一樣鑲嵌在草坪上，草地裏還布置了許多彩燈，一到夜晚，廣場兩邊的草地漂亮極了。
夏寒和彭浩回到學校，并肩走在草坪中間的石子路上。夏寒的個子很小，只能夠到彭浩的肩膀，所以兩個人走在一起，略有那麽一點不協調。
前方不遠處有長條形石凳，夏寒說：“學長，我們去那裏坐一會兒吧！”
“好。”
兩人在石凳上坐下。
夜裏露重，濕氣大，南京的冬天也很濕冷，夏寒坐在冷冰冰的石凳上長時間不動就覺得手腳冰涼。
彭浩見她時不時跺跺腳，忽然彎下腰脫下她的鞋子。
她吓了一跳，趕緊把腳縮回去，“學長，你做什麽啊？”
他笑着說：“我看許多書上說，如果女孩子冬天腳冷，男孩子把她的腳抱進懷裏，她就不會冷了。”
她聲音一緊，“學長你不要對我那麽好。”
“為什麽不能對你好。”
“學長……”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緊，連說話都無比艱難，“其實我想對你說的話就是……請你不要喜歡我。”
彭浩一顆心瞬間就跌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拒絕一個人是很殘忍的，可是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也不希望你為我破費。”她從錢包裏掏出五百塊錢放進他的手裏，“今天晚上這頓飯，就當我是請的，感謝學長對我的關懷和喜愛。”
“你……”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很過分，所以請你原諒我。學長很優秀，但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也無法接受學長。”
彭浩怔在石凳上，忽然明白了她的用心。昨天晚上她之所以答應他的約定，是因為一直拒絕會讓他很沒顏面，還因為她想找個單獨的機會對他說清楚。在餐廳的時候讓他付錢，也是因為她要給他這個男生留足面子。她早已準備好鋼筆送他，是因為她早已猜到他會給她送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