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玉墨看着戴文豪的眼睛,她第一次從戴文豪的眼睛中看到了慌亂,她随即捂着嘴笑了起來。
她說:“開玩笑的。麻煩你把煙拿給曉慧姐,好嗎?”
“可以,當然可以。”
戴文豪擡起手,他本想拍拍趙玉墨的肩膀,可是他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許曉慧的聲音。
“你們倆在聊什麽呢,”許曉慧走了過來,笑盈盈地看着他們倆,“我怎麽感覺你們在背着我偷情。”
“別鬧,”戴文豪将許曉慧摟過來,“你怎麽跑出來了。”
“想你了。”
許曉慧揪住戴文豪的衣領将他的身體往下拉,當着趙玉墨的面吻住了戴文豪的嘴唇。戴文豪回吻着她,他将她樓得更緊。
趙玉墨往後退了兩步,她看到許曉慧斜着眼睛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他們的吻終于結束了。
每一秒對于趙玉墨來說都是煎熬。
“你先回去,”許曉慧說,“我有事情要和玉墨商量。”
“曉慧,不要再為難她了,你們是朋友,不是嗎?”
“當然了,她是我的妹妹,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許曉慧走到趙玉墨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了趙玉墨的胳膊,“對吧,玉墨。”
趙玉墨點頭,她的臉仿佛被石化,任憑她怎麽努力都無法擠出一絲笑意。
戴文豪走後,許曉慧說:“玉墨,我們進去說話。”
許曉慧拉着趙玉墨走進了女衛生間。
許曉慧将門關上,胳膊從趙玉墨的臂彎裏抽離出來。
她的臉上已經毫無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是輕蔑與不屑的表情。
她推了一把趙玉墨,趙玉墨趔趄着往後退了一步。
許曉慧冷冷地問:“你喜歡戴文豪,對嗎?”
面前的許曉慧讓趙玉墨無比的陌生,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懼,她說:“曉慧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玉墨,你不要忘了,沒有我就沒有你的今天,我知道你一直在試圖擺脫我,我不介意,但是,如果你試圖搶走我的男人,那麽,我不會放過你。”
“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哈哈哈!許曉慧,如果沒有我你早就完了。你敢說你就沒有一點私心嗎?你敢說你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嗎?”
許曉慧突然走到了趙玉墨的面前,她将趙玉墨拉到了洗手池前,将水龍頭開到最大。
“你幹嘛!”趙玉墨驚恐地看着許曉慧。
她想要甩開許曉慧,可是許曉慧卻突然揪住了趙玉墨的頭發。
“離戴文豪遠一點。”
“你怕了?”趙玉墨冷哼一聲,“許曉慧,你怕了,對嗎?你開始對自己沒有信心了,對嗎?”
“我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的糾葛,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再招惹戴文豪。”
“戴文豪是自由的,你們之間沒有婚姻保護,所以我也是自由的。”
許曉慧惡狠狠地看着趙玉墨。她想起了胡姐曾經跟她說過的話。是的,沒錯,趙玉墨的眼睛裏有黑洞一般的欲望,她小看了這個女孩。
水池裏的水溢了出來。
許曉慧突然将趙玉墨的頭按進了蓄滿水的水池中。
她看着趙玉墨掙紮的身體,想象着趙玉墨此刻絕望的心情。
她笑了。
她不想傷害她,她只是想提醒趙玉墨,她要讓趙玉墨知道,趙玉墨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只可以随時捏死的蝼蟻。
她将趙玉墨的頭拉起來。
她在鏡子中看到了趙玉墨蒼白扭曲的臉。
趙玉墨的心髒在狂跳,她大口地喘着氣,濕淋淋的頭發不停地往下滴水,從水池裏溢出的水打濕了她的衣服和鞋子。
她看着鏡子中面無表情的許曉慧,恐懼像電流一樣傳遍了她的全身。
“玉墨啊,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好嗎?”許曉慧在趙玉墨耳邊輕聲說。
趙玉墨沒有反應。剛才發生的一切過□□速,她甚至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一些恍惚,她不可能想到許曉慧居然會這樣對她。
許曉慧冷哼一聲,然後松開趙玉墨的頭發。
“不要以為我不了解你,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過去的那些黑歷史,”許曉慧語氣輕蔑,“記住,你只是我養過的一條狗。”
趙玉墨沒有說話,她低着頭扶着面前的臺子,頭發垂落,遮住了她的臉。
她喘着粗氣,随後聽見門被重重地甩上。
她攥緊雙拳,試圖将所有的憤怒和屈辱都彙聚到她的拳頭上。
她擡起頭看着鏡子中狼狽的自己。
許曉慧,我會奪走你擁有的一切,我會親眼看着你跪在我面前,你會後悔的。
濕漉漉的趙玉墨回到包廂的時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她看到許曉慧正叼着煙眯着眼睛看着她。
“哎呀,玉墨,”李導站了起來,“你這是怎麽搞的。”
“我出去買煙的時候下起了雨,”趙玉墨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想我要先回家了。”
“玉墨,不再玩會嗎?”許曉慧将煙在煙灰缸裏摁滅,她的臉上挂着笑,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仿佛剛才将趙玉墨的頭按進水裏的人不是她。
“我要走了,曉慧姐,”趙玉墨說,“你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
半年後。
趙玉墨從黑衣男人那裏接過信封。
“這只是一部分,趙小姐,”坐在趙玉墨對面的黑衣人将身體往趙玉墨面前湊了湊,“剩下的一部分您需要加錢。”
“你在訛我,”趙玉墨笑了笑,“我們當初可沒有這一條。”
“當然,當然,但是,趙小姐,我可沒有訛你的意思,因為你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哈哈哈,”趙玉墨捂着嘴笑了起來,可是下一秒她便收起了笑容,“你怎麽能保證你們找到的東西是我想要的。”
“因為我和你有同樣的目的。”黑衣男人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什麽意思。”
“你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拒絕你,可我卻毫不猶豫地接單了嗎?”
“錢,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其他的目的。”
“嗯,沒錯,錢只是一個原因,實話說,你給出的價碼很難不讓人動心,但是,我需要再重複一遍,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萬一出了什麽差錯,我的下場會很慘。”
“所以呢?”
“所以我剛才說過,我和你有同樣的目的。”
“你們這一行為了錢是不是都喜歡在客戶面前找出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趙玉墨冷笑,“直接告訴我就好,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
“五十萬。”
“可以,沒問題,但是你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究竟弄到了什麽東西。”
黑衣男人從包裏拿出一本日記。
“這是什麽。”趙玉墨問。
“日記。”
“日記?”
“我妹妹的日記。”
趙玉墨沒有說話,她詫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曾經是個小太妹,悲哀的是我的妹妹和她是高中同學,一開始她們是很要好的姐妹。但是高二那年,我妹妹因為喜歡上了她喜歡的男生,所以她就開始欺負我妹妹,”男人頓了頓,“她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女人。”
趙玉墨不寒而栗,她不禁又想起了那天許曉慧将她的頭按進水裏時的情景。
“僅此而已?”趙玉墨盯着男人的眼睛。
“我的故事還沒講完,”男人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我的妹妹在高二那年精神開始不正常,她一放學回家就會将自己關在屋子裏。後來被診斷為輕度抑郁。我和我的父母感到慶幸,至少還不算太嚴重,以為是她的性格太孤僻,所以除了讓她接受治療外,繼續讓她去學校上學。但是情況并沒有緩解,反而越發的嚴重。”
“然後呢?”
“她的抑郁症從來沒有好過,到後來精神上也開始失常,所以我們不得不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一個月前,她趁醫院護士不注意跑了出去,過馬路時被一輛迎面而來的貨車撞飛了,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恐怕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男人站起身背對着趙玉墨。
趙玉墨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他內心的波瀾,她問:“所以,為什麽不早一點說出來。”
“從她發病開始,她的日記就一直裝在她的書包裏,她無論在幹什麽做什麽都會将它帶在身邊,任何人想去碰這個書包裏的東西時都會讓她變得歇斯底裏。我們為了不刺激她所以一直都沒有碰她的東西,直到一個月前她出事以後我才第一次讀到她的日記。”
“她知道你妹妹的情況嗎。”
“知道,她當然知道。”男人冷笑。
趙玉墨站了起來,走到男人身後,說:“我明天會将五十萬打到你的卡裏。”
“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