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嗚嗚嗚……張執教把我趕出了教習室,還罵我是廢物……”許許一邊假意閉着眼睛,嘴裏發出撕心裂肺的幹嚎,一邊悄悄松開了抱着沈硯小腿的雙手。

她将不遠處小孩的舉動,全現學了過來。

哭學到了,鬧也要開始了。

許許并非普通小孩,哭鬧撒潑的破壞力,自不是旁邊那小孩所能比的!

她借助着這場現學現賣的鬧騰,将戰場的重心,快速的往張瑩羽那邊挪了過去。

茶桌被她鬧騰中的雙腳踹到了,搖搖晃晃使得桌子上的茶杯也嘩啦啦的直響,茶水也溢了出來,流的到處都是。

張瑩羽擔心被弄到身體上,正想起身躲開,哭鬧中的許許突然就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右手手腕上!

“啪”的一聲清脆的拍打聲響起,再看張瑩羽白嫩的手腕,俨然紅了一片。

張瑩羽心疼的看着自己都發紅了的手腕,又因為礙于沈硯,沒法沖着許許發脾氣……但那張原本溫柔可人的臉,已然帶上了幾分氣急敗壞的情緒了。

便沒有注意到,原本被串在紅繩上面的小石塊,已然不見了蹤跡。

得手了!

許許眼底頓時劃過一絲驚喜,開始琢磨如何撤退……

然在張瑩羽的驚呼聲中,許許突然被人一把提到了半空中。

許許心慌的甩動了兩下驟然懸空的小短腿,竭力穩住自己的心神後扭過頭來,往沈硯那邊瞧去。

沈硯瞧着許許在剛剛鬧騰中,弄得灰撲撲髒兮兮的一身,差點沒被氣笑了。可等見到她那雙眼睛裏,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小心翼翼和戒備警惕後,心裏又沒來由得一嘆。

他生性素來冷淡,以至于家族裏的其他孩子,就沒有敢在他面前鬧騰的。

沈硯也不喜歡鬧騰的孩子。

但許許這個小孩,卻總能觸動他的心。

他從未見過,一個十歲的小孩,在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後,不敢掉一滴眼淚,亦不敢哭鬧一聲,只有滿身的戒備和警惕。

就跟此刻她眼中的神情,一模一樣。

一場鬧騰後,只怕此刻這小孩的心裏又是忐忑,又是不安極了。

沈硯皺緊眉頭,沖着張瑩羽說了今天對她說的第二句話,“抱歉,家裏小輩頑劣,失禮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得先走了。”說完,未等張瑩羽回答,也未把許許放下來,就這麽提着她走人了。

徒留下張瑩羽一個人滿臉驚愕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等到背影沒了,張瑩羽才回過神來。

瞧着被許許鬧騰過後留下來的一片狼藉,張瑩羽惱恨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跟沈硯的見面,就這麽沒了!

更糟糕的是,她發現她戴着的姻緣繩上面的小石塊,突然不見了!

“啊——我的姻緣石……”

張瑩羽尖叫着,開始四處找尋。

最後,茶樓裏的店員們也一起上前,幫着一塊找尋。可無論怎麽找,都未曾瞧見張瑩羽所描述的那東西……

張瑩羽發現碎片不見了,會如何尋找,如何懷疑的,許許暫時沒有心思去想了。

她被沈硯這般提着,竟一路朝着教習樓走去!

許許尋思着,這人不會還要把自己提進教習室,給大家都瞧上一瞧吧?

她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了,“小叔祖,你能把我放下來,讓我自己走嗎?”這在幾個人面前丢臉,和在一群人面前丢臉,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那班級裏還有一個毒嘴王沈書宸。這位毒起來,正常人是想不到他會語出驚人的說出啥樣話來的。

沈硯一怔,停下了腳步,居然真就将許許放了下來。

“張執教把你趕出了教室?”

“罵了你廢物?”

“啊?嗯……”許許錯愕了會,才反應過來,順着他的話應着。

沈硯的表情有點嚴肅,“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安心上課。”

雙腳落到實地,許許放下心來,試探着開口,“那小叔祖,我走了啊!”

沈硯“嗯”了一聲,“去吧。”

擔心發生意外,得到肯定答複後,許許轉過身撒開腿就跑。

“等下!”

意外還是來了。

許許只能不情不願的轉過身來。

只見沈硯緊鎖着眉頭,對着她開口道,“以後有事就說事,別學剛才那一套撒潑打滾的行為。”

“哦,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許許認錯的态度相當誠懇。

事實上,這會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許許也覺得很是羞恥。雖然此刻的她在外人看來,只是個十歲的孩童,可自己知道,自己內裏其實是個活了N年的老古董了。

萬萬沒想到,真正孩童時期都未曾如此的許許,在今天居然學起了熊孩子的那一套!

沈硯卻看着許許離去的背影,愣在原地。

停駐了片刻,才轉身離去,去了學院院長所居住的院子。

玄靈學院的創始人便是他們沈家的老祖,而從學院創辦至今,每一屆的學院院長,皆出自他們沈家。

而這一屆的院長,便是沈硯的父親——沈轶霖。

沈轶霖聽到敲門聲,擡起頭,見到沈硯走了進來,便把手裏的事情放下,“你來了,跟張家那丫頭見完了?”

沈硯,“嗯。”

“你張世叔親自開的口,我總不好直接拒絕,”沈轶霖便道,“左右這次見過了,便算是全了張家的面子了。”

回答他的,還是沈硯極為精簡的一聲,“嗯。”

不過作為他的父親,沈轶霖還是僅憑着這一個“嗯”,聽出了沈硯的不快,不由得問道,“可是出了何事?”

“張家今天對我動手了。”沈硯說這個的時候,聲音微涼,語氣淡漠。

沈轶霖卻驚的差點沒直接站起來,“什麽?”

“今天,在茶樓,張家有動手過。”沈硯言相當言簡意赅的把事情說了一遍,語氣平淡的,仿佛那個當事人不是他一般。

沈轶霖可沒他那麽好的定力了,當下眉頭緊皺,神情嚴肅,“張家的那個小女兒,張瑩羽?”

“嗯。”

沈轶霖驚疑,“可她的修為,不是很一般嗎?”

這話,沈轶霖講的很委婉了。真實一點,張瑩羽的修為是真的很低。

作為張家家主最小的女兒,張瑩羽自幼受寵長大,雖有靈根道基,資質卻極其一般。偏其本身,又不是那種刻苦上進之人。

所以即便是修煉多年,年紀也算不上小了,但這修為是真的不大夠看。

若這話不是沈硯當着他的面親口說出來的,沈轶霖是決計不敢相信,張瑩羽居然敢對沈硯動手!

而以沈硯的品性,他再是厭惡張家的行徑,不喜張瑩羽這個人,也絕不會拿這種事情來撒謊的。

“她身上有古怪。”沈硯回想了一遍受到攻擊時的場景,如是說道,“應該是借助了某樣法器。”

“什麽樣的法器,可弄清楚了?”沈轶霖驚恐萬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樣的法器,能讓修為那麽低的張瑩羽,居然可以攻擊到自己兒子沈硯!

說句完全不算自誇的話,現今的玄學界裏邊,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與自家兒子沈硯修為能相提并論的修士了。

只要沈硯不出意外,有他在,沈家在四大世家裏的地位,就永遠不會被人比下去!

沈硯搖了搖頭,“不知。”

沈轶霖更驚恐了,“你也不知?”

沈硯,“嗯。”

受到攻擊的那一刻,他本來是想查探清楚的。未料這時,許許卻突然沖了出來,打斷了他的動作。再之後,張瑩羽的攻擊也收回去了。

那股詭異的能量波動,就再無蹤跡。

這件事,沈硯并沒有跟沈轶霖說。在他看來,這也并無可說的必要。

沈轶霖此刻坐不住了。

他站了起來,來回的在屋子裏走動着。

“張家這是想要做什麽?”難不成,他們想要加害沈硯?

沒辦法,沈硯現在是他們沈家的最大支柱,由不得沈轶霖不去想多了。更別說,沈硯還是自己的兒子。

沒有哪個做父親的,聽說了自己兒子被攻擊了,還能無動于衷的。

“莫非,張家不滿當初的盟主之位,被你得了?”

十年前,玄學界重新選舉新的盟主。原本張家家主是呼聲最高的一位,未曾想,沈硯及時出關,憑借着高了他三個階段的修為,壓下了張家家主,硬生生的把眼看着就要收入囊中的盟主之位,給奪了去。

是了,一定就是這個原因了!

沈轶霖認定自己覺察到了事情的真相,頓時又氣又惱,忍不住罵道,“張其威那個笑面虎,僞君子!自己本領不濟,竟利用親生女兒來行那小人行徑,當真是可惱,可恨!”

對比起沈轶霖的激動暴怒,當事人沈硯,則顯得異常的淡定,甚至還寬慰他,“父親也無需太過擔心,若張家真有此想法,今日事不成,日後必然還有下次,多加防備即可。”

沈轶霖聽完,也冷靜下來了,“對,往後一定要對張家多加防備才行。”又忍不住長嘆了一聲,說道,“原本還想着,沒準張家那丫頭跟你能有個萬一呢……”

沈硯神色為之一變,“父親,我說過,我一心向往大道,無心此事。”

“知道了,知道了!”沈轶霖又是一聲長嘆,“可父親無你這般資質,成大道飛升之事已然不敢妄想,便總想着,隕落前,能見着你身邊有個伴便好……”

沈硯打斷他,“不必。”

如此果決的回答,沈轶霖不由得被噎了一下。若是放在往常,他勢必要逮着沈硯語重心長一番,可眼下才出了張瑩羽的事……

沈轶霖只能一臉挫敗,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了。”

說完了該說的,按照以往,沈硯便要離去了。

可這次難得的,沈硯沒有。

沈轶霖便問,“可是還有事?”

沈硯,“嗯。”

“是何事?”才出了張瑩羽攻擊沈硯的事,聽見他說還有事的時候,沈轶霖不由得一臉凝重。

沈硯便把許許被趕出課堂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讓擺好了如臨大敵般姿态的沈轶霖聽完後,不免錯愕萬分,“就這?”

不過提起許許,沈轶霖還是有點印象,“那孩子是不是就是救下了書宸的那個?”

沈硯點了下頭。

确認就是她之後,沈轶霖蹙眉,“張執教确實過了些……”不過,這事也委實算不得什麽大事。尤其是許許,還是一個完全沒有靈根道基的人。

自古弱肉強食,更何況,還是以實力為尊的玄學界。

張執教瞧不上沒有靈根道基,注定無法修行的許許,也屬人之常情。

沈轶霖并不覺得,這件事能重要到,值得沈硯特意親自過來跟自己說的地步。

不過,沈硯既然開口了,便代表他重視了這個事。

沈轶霖便問,“你想如何?”

沈硯,“辭退。”

“不至于這般嚴重吧?”沈轶霖面帶猶豫。

畢竟現今玄學界,有靈根道基的,瞧不上沒有靈根道基的,委實太過常見了。若真要管,豈不是連這整個玄學界都要管上一遍?

并且,首當其沖的,怕不正是許許那對親生父母,以及他們背後的陸家了。

“旁人如何,尚且不管。”沈硯正色道,“可他是執教,當有教無類。如此行徑,并不适合繼續教習學生。”

這話,頗有道理。

作為學院院長,自覺大道難成,把全部心力都放在了教學育人上的沈轶霖,對此也不得不認同。想了下,他便點頭道,“行吧,這事我晚點吩咐人去處理。”

沈硯“嗯”了一聲,終于離開了他這院子。

目送着沈硯離去的背影,沈轶霖嘆氣。

張家這次,看來是真惹到沈硯了。

前腳才跟張家小女兒張瑩羽見面,後腳就對着身為張家人的張執教動手。如此明顯的行為,可不就是在告訴張家,沈家動怒了。

也罷,張家如此行徑,确實當給點教訓了。那這張執教,便當是一次殺雞儆猴。

既然是殺雞儆猴,不明顯又哪裏有效果。

再說回許許這頭。

跟沈硯分開後,許許便尋了個無人又隐蔽的地方,盤腿坐下,閉上眼睛,讓神識進入到識海中去。

從張瑩羽身上拿到的那塊花生米大小的碎片,一進入識海,立刻便被魔鏡吸了過去。片刻間的功夫,就融合在了一起。

這時候,許許睜開了眼睛,臉上帶着開心的笑容。

此刻在她識海中的魔鏡,身上的光芒比之之前,又亮了一個度了。

同時,張瑩羽得到碎片後,用它所做過的一切,也全都被許許從上面探知到了。

果然跟許許猜想的一樣,張瑩羽身份不一般。她居然是四大世家裏,張家家主張其威最小的女兒。

得到碎片後,碎片感知到她對沈硯強烈的欲/望,從而去誘導能替她實現願望的張其威。

讓許許更意外的是,張其威手裏竟然也有一塊碎片,并且就在他的儲物袋裏面放着。

甚至他手上的碎片,比之張瑩羽手裏的,竟然還要大上一倍有餘!

許是出于性格上的謹慎,張其威得到碎片後,哪怕是覺察出這碎片那詭異又強大的能量了,卻恩耐住欲/望,沒有去催動它。

然他卻不知,如魔鏡這種魔物,放大和引導持有者的欲/念,從而使其內心深處的惡念快速滋生,以達到最終成為能被它吸/食的食物。

所以若這碎片落入心性純善者手中,那便不過是一塊平平無奇,毫無特殊之處,讓人連多看上一眼的欲/望都沒有的石塊。

張其威在得到了魔鏡的碎片後,還能被他裝進儲物袋裏随身攜帶着,已然說明了一切。

所以,許許一點也不意外,在剛剛的探知裏,張其威那般的修為,竟然在張瑩羽那點淺薄的修為下,輕而易舉的就被碎片誘導了。

說白了,張瑩羽的誘導恰好戳中了張其威。在內心強大的欲念和魔鏡碎片的誘導下,張其威毫無察覺的中招了。

若他心性堅定,即便張瑩羽是張其威最寵愛的小女兒,也不可能不會被發現的。

至于張家家主的欲/望,居然是想要取代沈家,成為玄學界裏的四大世家之首。讓底下的三大世家,唯張家以尊。

所以張瑩羽對沈硯的喜歡,是他樂見其成的。當然了,若是張瑩羽再優秀點,憑借美人計,徹底把沈硯掌控住就更好了。

嗯,這欲/望很好很強大,許許同樣也很喜歡。

至于那塊碎片……反正就現在的許許來說,短時間之內,如不借助外力,她是很難從張其威手上拿回來了。

既然如此,不如想開點。

畢竟碎片最後所吸/食到了的能量,在最終被找回來之後,便能轉換為她這個主人的修為。

仔細想來,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想通了這點後,許許也就不那麽心急的執着于碎片的取回了。

她将碎片融合完了後,幹脆就在原地躺下,然後把眼睛一閉,休憩去了。至于沈硯說的,讓她回教習室繼續上課的事,許許壓根就不想。

就像張執教說的,左右她沒有靈根道基,去了也是白去。還省得在那裏,被人用鄙視的眼神盯着。

許許并不是個受不住嘲諷譏刺的人,也沒有所謂的玻璃心。

但能省的時候,還是可以省省的。

一直到天色漸暗,許許才睜開眼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悠悠的踱往教習室那邊踱去。

教習室裏。

“許許,你這一下午,都跑哪去了!”沈書宸一看到許許,立刻沖到面前來。見着許許沒事,放心了,随即咬着牙說,“你慫什麽,有小爺幫你,保管他以後再不敢這麽做了!”

顯然在許許消失的這段時間裏,沈書宸只怕是在一面擔心着她,一面又琢磨着如何對付張執教的事。

對此,許許微訝。

忍不住擡眼看向對方,眼底也帶了絲絲笑意,開口道,“沒關系的。”

沈書宸看得卻直皺眉,一張嘴就是,“完了,這都不難過,還真是個傻子了。”一邊說着,臉上還做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許許那才剛浮起的笑容,立刻僵硬。

又一次強忍下有點發癢的雙手,許許只能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淡定,淡定……這熊孩子就是嘴毒了點,他沒有壞心腸的……”

不過許許也真的很想問一下沈書宸的父母,自家孩子嘴毒成這樣,他們做父母的,怎麽就不想着管管呢?

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沈書宸會因為這張毒嘴吃大虧的。

不,是已經吃過大虧了!

當初溫可怡那事,若不是許許在場,沈書宸此刻還有沒有小命在,還真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可貌似,沒有自己的話,溫可怡就沒有碎片。沒有碎片,她就沒有那般本事……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複雜了。

許許搖了搖頭,跟着沈書宸後頭,去了學院食堂。

吃晚飯的時候,沈書宸又跟他的小跟班們,在那裏提起了如何對付張執教的事。這一次,許許沒說話了,只安靜的一面聽着,一面吃她碗裏的飯菜。

對于他們的計劃,許許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會認真去聽。

她吃完飯後,跟沈書宸了句“我回宿舍了。”

玄靈學院的學生,不論年紀大小,一旦入學,便都要住校。

若有特殊情況,需向學院申請。

此時,沈書宸跟他的小跟班們讨論得正帶勁。哪怕明明才是當事人的許許,他這會也沒心思顧及了。

許許說要走,他“嗯嗯”一聲,頭都沒往許許那邊瞧上一眼。

許許也不介意,很是平靜的走了。

至于他們的計劃……過了今晚,還有沒有可能實施,還未可知呢!

許許所在的宿舍,還有三個舍友。

一個姓張,一個姓苗,一個姓周。加上許許,這個不被陸家承認的,四大家族裏邊直接占了三。可見,在玄學界這世家的龐大。

沒有靈根道基,哪怕有沈書宸,對許許融入這個學院,還是有影響的。

其實這個年紀的孩子,要說有多複雜的心思,大抵還是沒有的。

可從小在這麽個氛圍裏長大的孩子,哪怕年紀再小,也都知道,許許這麽一個沒有靈根道基的人,注定跟她們不是一類人。

她們對許許,有簡單的好奇,但更多的,是下意識裏的排斥和疏遠。

這就體現在,許許一進門後,她們擡起頭看了許許一眼,很快,便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繼續她們之前的事情了。

當然,她們此刻讨論的話題,許許也确實參與不進去。

“我今天畫那張召水符的時候,就不大行了……”

“啊,這個啊!這個你要靜下心來,去感知空氣裏的水靈氣,然後再引導它們……”

許許面色平靜的經過她們,走到最裏邊那間,學院分給她的房間。

不愧是玄學界的學院,夠財大氣粗的。這裏說是宿舍,可除開客廳是公用的之外,每個人不僅有自己單獨的房間,那房間裏,更還有單獨的衛浴!

且房間裏,一應必備的生活用品也都備有。

對于許許這種要求不高的人來說,她除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其他什麽都不需要準備,便可直接入住了。

許許關好門,躺在床上也忍不住感嘆一聲,這床,這被子,是真夠軟夠舒适的。

如他們這種小班裏的學子,晚上是沒有課程的。

許許當下便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覺睡到深夜,原本睡着了的許許,卻突然睜開了雙眼。

她先用神識感知了一下四周,确定周遭沒有異樣,而另外三個房間裏的舍友也睡得很熟很熟,便悄無聲息的從房間裏消失了。

深夜裏,許許循着那絲對自己的惡念,成功的找到了張執教所住的地方。

作為學院裏的執教,他擁有一個雖然不算很大,但卻是屬于他個人獨居的院子。

也正好,方便許許今晚下手了。

之前許許就曾對沈書宸說過“沒關系”,那是因為在許許看來,屬于她自己的仇,自是該她自己來動手。

很久很久以前,許許就懂得了一個道理。

她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也不會有人,會來給她這個依靠。

此刻,已經融合了三塊魔鏡碎片的許許,輕易的就穿過了院子外的結界,且沒有讓張執教覺察到一星半點的不對勁。

進入院子的許許,用神識掃蕩了一下,立即便鎖定了張執教現在具體的位置。

只是鎖定方位後的許許,面色有點古怪,還帶了點點嫌棄。

因為此刻的張執教……正憋紅了臉,蹲在那裏嗯哼中。

看那臉色,貌似便秘的情況有點嚴重。

這還是許許第一次見到修士便秘的,當然,她也沒有偷窺人家蹲大號這種特殊癖好。這不,許許一覺察對方在做什麽了之後,立刻就把神識收了回來。

站在院子裏稍微糾結了一下下,吹了吹夜裏的冷風……許許覺得,這真是一個特別好的時機!

許許閉上眼睛,将神識再次探了過去。盡量不往對方去看的同時,意念一動,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符篆,直沖向張執教蹲着的屁股下面。

其動作極速,且悄無聲息。

張執教今晚嚴重便秘,蹲的也痛苦,好在,蹲了這麽久,終于……順暢了!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正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之時,突然間,從他的屁股下方,有一股能量波動襲擊了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

尚未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何事的張執教,就被這股能量沖擊了個正着……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溫馨提示,女主魔修,非傳統意義上好人。你們可以期待她人美,但別抱希望心善了。

本來想多寫點,奈何姨媽來了,肚子疼的難受,今晚就只有這些了。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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