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康平二十二年
? “咳咳”我咳了兩聲,一方面連趕了好幾日行程确實有些腳力虛浮,走兩步還真有些累。另一方面,這倆眼冒綠光盯着我的人……我得咳兩聲壯個膽。
“趙帥遭小人構陷受苦了,在下願信趙帥勤王衛國之心,故,此番特來相救。”我随意鬼扯了兩句——廢話,這局是我設的,他們是否蒙冤受人構陷我自然最清楚了,而且那不要臉的小人貌似還就遠在天邊近在咫尺,咳咳,話說他那點勤王衛國的二楞子心性,我還能不清楚?至于是不是特地來救他……更是廢話,一進城我可是直奔這兒了!我還真能讓他死了不成?
不過這二楞子好像還是一股子死倔的勁兒,都成這副德性了他居然還同我說什麽“我趙昱此生從不曾負過大康,如今,我更不願棄他而去。”好吧,沒見過這麽蠢的,人家要他老命他竟然還在這兒死磕!
“只是……”這二楞子終于口風一轉,我滿心期待他能說出什麽豪言壯志,“只是還請這位公子替我照看家中妻小,如此大恩,我趙昱來世定當結草銜環。”
看着他一臉渴求地準備朝我行大禮,我趕緊像踩了狗屎一樣猛地跳起,我心虛地扶起他,說實話,這情形之下我還真不好意思笑着告訴他所托非人吶!
只是他說照看?照看他家裏那兩位?天知道這輩子我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那兩張臉吶!他倒還真會給我出難題……
由不得趙昱在這兒交待遺囑似的鬼哭狼嚎,我滿心嫌棄地朝人笑了笑,估計比哭還難看吧,然後又直直朝自己腹部刺了一刀——說實話,他的話我真是半句也不想聽,想我前幾日戰戰兢兢,生怕讓哪個有些眼力見的給捅上一刀呢,今日居然為了這倆貨……我連自己都被感動了,哎,真疼!
如此莫名其妙的一系列事件發生後,大獄之中的那幫飯桶對此如我所料地将“罪魁禍首”認定為趙昱,然後也顧不上太多,趕緊把我運了出去——主要嘛,我上頭有人,我出了事真翹辮子了估計他們全得陪葬,然後嘛,也有可能是那倆老古董近日表現忒好,居然沒人想到他們會越獄?好吧,最終結果是他倆“畏罪潛逃”了,坐實了謀逆之名我上頭那位就是幹淨的了,對此,本人表示,那個難看的不明深意的笑肯定是起了作用的,還有那刀插得很有價值!不過早知道這麽疼我就該事先準備些黑狗血,或許就不用為了逼真放了這一手的血……
至于我上頭那位嘛,也就是這次逆襲成功的美玺翁主,他也是個不走尋常路的貨,人家本來是根正苗紅的皇子,可嘆流年不利,哎,硬是憋屈地裝了這十好幾年的美嬌娥,所以說嘛,憑他這股子打死不要臉的勁頭老皇帝哪個兒子争得過他?不過是可憐了那個糊塗藩王,白養了那麽多年“閨女”不說,還賠上了嫡系的皇屬軍。
如今我放跑了趙昱,估計這位也不會放過我了。突然又有些後悔那刀子昨沒再戳深些哩?哎,痛死本公子啦!我都幹了些什麽蠢事?
反正如今我這上司也是既定的儲君,那倆人我也放跑了,總的來說也沒我啥事兒了,要我以死謝罪也好,從此滾到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罷,随他們折騰吧。
我頗有底氣地溜回別苑——忘了說了,我,沈長安,長安城中最大的青樓“夢魂居”的頭牌倌人……咳咳,都怪我那時腦子不靈光,任由我那不靠譜的上司給編排了這麽個身份,想我堂堂七尺男兒,我是說什麽也不肯賣笑的,于是乎,他千金把我買回來,又為我修了座別苑,然後外頭人的口水便真真是淹了我個狗血淋頭,可恨我那上司還一副享受地聽人把我倆扯成斷袖!他也忒不負責任了!真想不明白當初哪根筋搭錯了會和這人說什麽“與子偕行,生死相扶”的鬼話,害得如今的我跟簽了賣身契似的。
哎,只怪當時年少,讓人騙進了這場戲,如今也只好将就着演下去啦,心中不由得哀嘆了兩聲,腳步便也跟着沉重了起來……
于是我剛溜回別苑後門便讓那沒眼力見的新來小厮給堵住了——喂,這是我家!我不就翻了個牆嘛,用得着跟抓賊似的追着我滿院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