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嚣張的莫過于謝聞衍!……
時翹也沒想到自己就這麽成了他們口中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咖。
她自己聽着都覺得你媽的好離譜。
時翹倒是不太在乎不相幹的人是怎麽議論她的,但是她還是很在意謝聞衍會怎麽看她。
小姑娘偷偷瞟了幾眼冷臉不語的謝聞衍,發出幾聲尴尬的笑,“大師兄,你是知道的,我不是他們口中那種人。”
謝聞衍勾唇,笑意蒼白冷淡,嘲諷能力還是那麽強:“他們确實擡舉你了。”
時翹裝傻,“是吧,我哪有那種本事。”
時翹覺得那幫人沒有腦子,我有一個朋友系列的謠言都會相信。
再說了,她如果真的要在秘境裏弄死宋茵,難道還要拿着個喇叭大張旗鼓的告訴別人,我要殺了她嗎!
回到山上之後,一般來說都要同長老師尊們打聲招呼,意思意思一下。
因為魔尊的緣故,時翹幾乎算得上是空手而歸,什麽都沒買到。
好心的五師兄和二師姐分別送給了她幾個防身的法寶,讓時翹感受到了久違的師門溫暖。
勉強算得上風塵仆仆的一行人,除了謝聞衍,都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
淮風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聽說去山下的不知名小城裏去找個寺廟。
時翹沒想到淮風還是會迷信神佛,難不成他是要去求得和妹妹的姻緣嗎?
佛祖聽了都害怕。
三師叔和九師叔笑眯眯的看着他們,拿到他們孝敬上來的好玩好用的東西,眼角都笑出了褶子,相當喜慶。
瞧見兩手空空的時翹,心情都被敗壞了。
這個小弟子真是不懂事。
“休息兩日,你們便要入秘境了,萬事小心,活着回來才是最要緊的事。”
九師叔也說:“秘境有十層,你們就掃個一兩層就夠了。”停頓過後,他說:“你們的水平大概也就才到第一層。”
理直氣壯的看不起他們。
這幫弟子什麽水平,當老師的心裏都有數。
唯一能活着進入第十層,又活着從第十層裏出來的,天下修士唯有謝聞衍能做到。
三師叔在青門宗也待了上百年了,從他有記憶以來,謝聞衍就住在青門宗風水最好的那個院子裏,無聲無息。
修為了不得。
但确實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卻硬要裝個美名。
為什麽要裝?他自己都不知道。
謝聞衍的事。
青門宗不管。
也管不着。
三師叔在他們回山之前,便已聽人說了宗門裏不起眼的小師妹竟然和謝聞衍結成了道侶,還是謝聞衍那厮親口承認下來的。
三師叔心直口快,指了指站在下面快要睡着的時翹,問:“你,就你。”
時翹迷迷糊糊擡起頭,傻傻望着二師叔。
只聽他問:“你是怎麽和你的大師兄搞到一起去了?”
搞字用的就很有味道了。
時翹在衆目睽睽下,一張臉漸次紅了起來。
站在時翹身後的宋茵,眼睛血紅,眼波裏都跟含着刀子似的,指甲蓋都要被自己掐斷了。
時翹死豬不怕開水燙,“可能大師兄就喜歡我這張漂亮的臉和驚世的才華吧。”
三師叔和其他師兄:“.......”
其他人或者僅是覺着時翹不太要臉,但這話落在宋茵耳裏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時翹也承認了她和大師兄的事情,她在無恥的炫耀,踩着她的臉在羞辱她。
三師叔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能從她臉上看出她大言不慚說出的才華。
灰撲撲的一張臉也和漂亮不搭邊。
魔尊和謝聞衍就為了這麽個人争的你死我活?
唉,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一代不如一代。
想當年,他們修真界人人追逐那位仙子,才叫驚才豔絕美若天仙呢。
“行了,該叮囑的事情我都叮囑過了。”記性不好的三師叔接着說:“哦,對 ,還有個好消息忘記同你們說了。”
三師叔話多的堪比教導主任。
一排努力站直的弟子其實都困的要死。
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繼續聽。
三師叔看着宋茵,又看了看站在角落裏的祁州,說:“你們下山這幾天裏,烏玄派長老親自上門來幫祁州提親,婚事已經定下來了。”
困意滿滿的衆人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睛珠子都亮了很多,一聽見八卦消息就如狼似虎,精神抖擻。
三師姐堪稱行走在青門宗八卦的前列,問:“師叔,祁師兄和誰的婚事啊?”
掰着手指頭數,也不猜不到這位幸運兒是誰!
嫁給劍道天才,飛升指日可待。
長得還好看,又不會沾花撚草,穩賺不賠的買賣。
三師叔爽快的說:“是你們的茵茵師妹,婚期就定在你們從秘境裏出來的後三天。”
時翹也當了一回吃瓜人,偷偷往回看,準新娘臉上表情不太好,這個她能理解。
但是為何祁州這個愛慘了宋茵的小天才,冷漠不像個準新郎。
時翹不解,怎麽女主和她的cp們都開始走起了虐戀情深的路子?
從正殿裏出來,二師姐還有些沒緩過來,勾着她的胳膊,同她一道回去,“小師妹,你酸了嗎?”
時翹搖頭,“我不酸。”
二師姐說:“我也不酸,祁州就是個毛頭小子,或多或少都有點欠缺,我喜歡成熟的!不過他的聘禮足足擡了二十個箱子,滿滿當當的寶貝,我懷疑他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時翹轉過頭來,“師姐,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二師姐認真道:“之前是之前,現在祁州髒了。”
他竟然眼瘸看中了宋茵這麽個心機可怕的人,火急火燎要娶她。
“師姐,你說師尊知道這件事嗎?”
“當然知道了,要他首肯這門親事才能成啊。”
時翹被震撼的停住腳,立在原地遲遲沒動彈,淮風竟然肯同意讓他最愛的妹妹嫁給別人?現實版的我綠我自己?
“師姐,你确定嗎?”
“自然是确定的。”二師姐幹脆拿她來比喻,“就像之前你同魔尊的婚事,也是師尊做主的啊。”
是的,聘禮都還在淮風的手裏。
淮風騙錢狗。
給她留一堆爛攤子。
提到魔尊,二師姐少不了多說幾句,“小師妹,我看魔尊真的很喜歡你啊。”
時翹擺手否認,“不不不,他只是想要我幫他生個孩子。”
他家有魔域要繼承。
師姐不這麽想,“誰生不是生,怎麽偏偏只要你?”
師姐沉默,又道:“若是魔尊以後能改邪歸正,你嫁給他也挺好的,魔域的人好像都很會疼老婆。”
時翹不知道說什麽就閉嘴。
師姐将她送到院門外,放低了嗓音,“那我就先走了。”
時翹放輕動作打開院門,兇猛惡獸窮奇似乎吃的飽飽的,聞見她身上的味道,毫無波瀾,像個小貓咪一樣趴在原處。
時翹現在還是和謝聞衍睡在一間屋子裏。
一個月裏的大半個月她都只能睡在軟塌上,床沿都摸不到。
謝聞衍很愛幹淨,時翹十次有九次進屋他都剛沐浴完,染着漉漉的濕氣,烏發半濕半幹,美人出浴,妖豔又清純,邪魅又帶着距離感。
時翹真的不想看這種誘人的畫面。
她垂眸看地,小聲給她提意見:“大師兄,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在外面亂說我們的關系,來保全我為數不多的清白。”
連師叔都知道了他們的事。
晚節不保啊。
謝聞衍掀開他高貴的眼皮,“我亂說什麽了?”
時翹提醒他:“道侶。”
謝聞衍渾不在意的哦了聲,“道侶不能說嗎?我只是把你心裏想的願望說了出來,怎麽就是亂說了?”
論耍嘴皮子。
她甘拜下風。
但言語交鋒多次,時翹已經能做到死豬不怕開水燙,“好吧。”
她往前挪了幾步,擡起臉,“确實是我心裏想的。”
謝聞衍擡眸看她,倒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時翹繼續往前走,“既是道侶,就不能徒有虛名,師兄你說是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夜我們便生米煮成熟飯,大師兄覺得怎麽樣?”
論不要臉,她真的沒輸過。
謝聞衍呆愣了好一會兒,被她的話氣的沒反應,等意識到她都說了些什麽,雪白的耳朵逐漸紅了起來,面上依舊如冰山般冷漠鎮定,他的唇上下動了動,但說不出話。
時翹好不容易扳回一城。
她終于找到治謝聞衍的法子了!
以後他若是亂說,她便要和他來真的。
誰!怕!誰!
時翹一覺睡得天明,後天便是正式入秘境的日子,她要打算往乾坤袋裏多塞一點東西,還去拉幫結派,準備同二師姐他們組成一隊。
她實在不想在秘境裏碰見謝聞衍了!!!
時翹發現了謝聞衍在秘境中和在外面就是兩個人。
二師姐爽快的答應了她的組隊請求,并說:“小師妹,你放心,到時師姐罩你,我們還拉上了胡伽山的高手,過二層秘境應當不是大問題。”
時翹啊了聲。
二師姐以為她是有更高的追求,訝然問道:“小師妹,難不成你還想去三層秘境闖闖嗎?”
時翹否認,“不是,我在想我會不會拖你們後腿。”
“沒事,大家水平都差不了多少。”
“好像是的。”
二師姐算是宗門內人緣最好的一個人,短短的一炷香時辰內,來找她的人一個接着一個。
衆人瞧見了時翹這個身處在八卦中心的女子,抓着不放過。
“小師妹,大師兄真的喪過妻嗎?那你豈不成了續弦?”
“天吶,好想知道大師兄從前的妻子長得什麽模樣。”
“魔尊本人親口認證,大師兄喪妻诶,深愛着他的亡妻。”
“所以大師兄回回都進第十層秘境也是為了找到他妻子的轉世嗎?那我們小師妹就成了什麽啊?”
時翹知道的并不比他們多。
耳朵嗡嗡嗡的響。
時翹宛若死狗:“我不知道。”
“小師妹你都和大師兄是道侶了,怎麽會不知道?”
有個羞澀的小妹妹迅速扒拉到她跟前,很不好意思開口,又猶猶豫豫的問:“小師妹,大師兄猛嗎?厲不厲害啊?”
時翹:“.....”
題目超綱了。
不在她的答題範圍之內。
青門宗的妹妹們都如此的潇灑不羁嗎?
娃娃臉的小妹妹戳了戳她的手背,朝她擠眼,“小師妹,你一人吃獨食,我們就只是想聽聽嘛。”
她眨了眨圓圓的眼睛,“真的和牛鞭一樣嗎?”
時翹被震到失語,滿臉錯愕,漲紅了臉,“我真不知道!!!”
娃娃臉妹妹眼中流露出遺憾之情,“你好小氣哦。”
被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着看。
時翹要吐血了。
殺了她吧。
謝聞衍欠了她太多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顯得鬧哄哄的。
時翹好不容易從夾縫中溜走。
迎面撞上一個男人的肩膀。
擡頭看了看。
是祁州。
時翹對他有敬佩之情。
敢和淮風搶妹妹。
是個真正的勇士。
時翹記得《修真之路》明明是本大男主開後宮爽文,所有人都要對男主跪地求饒叫爸爸的那種。
現在劇情越跑越偏。
竟然隐約開始走起男二上位路線了?
時翹嘴一瓢,叫了聲:“姐夫好。”
祁州:“.......”
時翹從他看向自己的眸中看出了沉痛和深情,他緊抿着薄唇,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小師妹。”
時翹對他敬而遠之。
她和祁州不算仇敵,但應該也成不了好朋友。
“祁師兄。”
祁州三歲便上山門跟随長老修真學道,克己複禮,方方面面都恪守規矩,為人處事挑不出毛病。
他唯一動了凡心的人是她。
唯一一點刻薄竟然也對準了她。
祁州都不能回想自己被蒙蔽雙眼,将最冷酷尖酸的嘴臉面對她時的場景。
怎麽就會認不出來呢?
他一眼心動的明明是她。
怎麽就是毫無察覺呢?
祁州想到自己親口所求的婚約,胸口就被壓的喘不上氣,一塊巨石不偏不倚壓在心口中間。
可他沒資格責怪旁人。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求親都是他自願的。
所有事情,都沒有人逼他。
祁州喉嚨滾動,低聲問:“不知師妹秘境可有組隊人選?若是不嫌棄,我......”
“不必了!師兄的美意我心領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祁州也難掩失落,“知道了。”
他悶悶的說:“你,萬事小心。”
“師兄也是。”
很客氣。
很禮貌。
祁州心頭沉悶,“秘境裏若遇上事情,需要幫忙,小師妹可直接開口。”
時翹說:“應當用不上你”
祁州以為她指的是謝聞衍,低垂眼眸,神情萎靡,喉嚨裏的嗓音很苦悶,“嗯,我走了。”
側身而過的瞬間,祁州沒能忍住,偏頭看了眼她的臉,小小的臉,水靈靈的黑眼珠,漂亮純白。
他有再多的不甘都沒有用了。
時翹已經同別人成為了道侶。
——
不過一天,浮山秘境就開了。
開境三個時辰,過時不候。
時翹整裝以待,乾坤袋裏裝滿了各種各樣可能用得上的東西,衣服鞋子都多拿了幾套。
她這組人馬,目測水平都和她差不太多。
淮風求神拜佛找破廟還沒回,三師叔這回也不等他了。
羅裏吧嗦說了一籮筐的廢話。
最後說——
“秘境裏每年都要死一批人,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進得去出不來是家常便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看淡了就好。”
“你們就加油吧。”
時翹被懸空烈日曬的腦殼疼。
臨出發這天,她才知道,宋茵和祁州結成了一隊。
他們應該是奔着四層秘境去的。
宋茵這回拿的是佩刀,一把看着就喂過不少鮮血的彎刀,這刀倒是和她無比吻合,陰恻惡毒。
高手們都排外。
幾大宗門中出色的弟子幾乎都在宋茵這一隊。
到時搶奪獵物,別的小隊,也搶不過他們。
整隊就宋茵一個女子,團寵預定。
人群中最嚣張的莫過于謝聞衍。
像是睡醒了來完成個任務。
他孤立了所有人,不屑于同任何人組隊。
二師姐私下同她議論,“大師兄好狂。”
時翹表示認同,“野獸總是獨行!”
“有道理。”
也沒人敢和他組隊。
他要去的可是如煉獄般的第十層秘境啊。
衆人整裝待發。
宋茵故意落後一步,站在她身側,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三師叔說了,秘境裏每年都會死一批人,所以你死了也不稀奇。”
這不是時翹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殺意。
時翹不是軟柿子,也不是她想捏就捏,“所以師姐小心點,不要又躺回你的棺材裏。”
宋茵覺着自己光明正大的比試比不過她,但耍陰招的本領無人能及。
她輕蔑笑了一聲,未在多言。
入境的人剛剛過半。
淮風突然禦劍從遠去飛了回來,收起佩劍,穩穩落地。
他面露輕微疲态,熬了幾天未睡,眼睛裏血絲明顯,他的兩道幽冷視線朝宋茵射了過去。
宋茵喉嚨裏的哥哥二字尚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一言不發走上前的他,惡狠狠拽住了頭發,被逼迫的仰起了脖頸和下巴,疼的眼底冒淚。
淮風眼無笑意,嗓音低沉可怕:“宋茵,你想清楚怎麽跟我解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