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此話怎麽說?”影月一手抱着小七, 一邊問。
“容玉病了我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 我懷疑,他應該是知道容玉的身份的。”夙鳳說出自己的猜測。
而且不光是知道容玉的身份的,而且, 還知道容玉很多事。
“六殿下一看就是那種機靈的人,一點都不像大殿下和三殿下, 在大殿下和三殿下鬥的你死我活的時候, 他在旁邊養精蓄銳,暫斂鋒芒,隔岸觀火做的可以啊。”影月感慨,這皇宮裏出來的,天生就是個玩心機的好手啊!
“估計何将軍給六殿下提供了不少的消息,容玉那邊我自己去問,還是先把趙辛給拔出來再說, 既然面具人這麽費力心思的去保他, 那麽, 他手上肯定有了不得的東西。”
“你要問就好好問,別到時候又跑回娘家了。”影月想起那次顧樾來他面前騷他, 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唉, 這要是等這些事都塵埃落定以後,我就帶着這個小丫頭, 還帶着容玉, 找個沒人要的莊子, 養養娃也挺好的。”夙鳳捏了一下小七的粉紅小臉蛋。
容玉來的晚,這看着很晚了還坐在桌子前面的人,怔了一下,總感覺事情不妙,轉過身就想跑。
“你走了以後就別來了。”夙鳳沉着臉,狠了心了要把容玉藏着掖着的事給挖出來。
“幹什麽?大半夜的都不睡覺?”容玉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你自己說還是我去查?”夙鳳冷笑着看着容玉。
“你又想查什麽?”
“查查你的病,查查你在塞外的這幾年,連容淳都知道,跑我這裏耀武揚威來了,而我,就像個智障一樣,一問三不知!”
見夙鳳生氣了,容玉讨好的坐在他旁邊,親了親他。
“少來!”夙鳳瞪了眼容玉。
他被容淳這麽一說,整個心都完全亂了,這一整天什麽事情都沒做,腦袋裏全然想的都是容玉到底怎麽了!
看着容玉這準備逃避的樣子,就像憋了一天的炸藥桶,一下子就爆炸了。
“你想問什麽?”容玉端端正正坐好。
“你怎麽了?”
“這個不行,換一個。”容玉也正色,還帶着點嚴肅。
“我就想知道,你,怎麽了。”夙鳳一直就強調這一路,“我就想知道這個,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查。”
“夙鳳你一定得這樣逼我嗎?”容玉蹙了眉頭,“我都和你說了,沒事!我很快就能解決!”
“你沒事的話會吐血?你沒事的話,容淳會大老遠的過來和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你?能不能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子一樣忽悠?”在那一點點燭光的照射下,夙鳳将容玉臉上的不開心看的一清二楚,“當初是誰說的?問什麽答什麽?你說讓我別去查你,可以,我答應你,所以我就來問你了,結果?”
“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
“但是我就想知道這個,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查。”夙鳳看着容玉準備走,拽住了他。
“夙鳳!”
“你別朝我吼,這麽晚了,都睡了,能不能安靜點?巴不得別人聽見我們兩個在吵是麽?”
“......我今晚回去睡。”容玉斂了心神,這連日以來,穩定的挺好的情緒,瞬間就爆炸了,心裏別提有多煩躁了。
“這麽晚了,你還回去幹什麽?我又沒趕你,睡。”夙鳳鎖上了門,吹滅了燭燈,自己躺在了床上。
容玉最後,還是回去了。
夙鳳睜着眼睛,想到了天亮都沒想通,為什麽容玉就是不肯告訴他。
哪怕是和他吵,也閉口不提。
真是讓人不安。
難道,要去找容淳?!
夙鳳早上起來開門的時候,看着蹲在門口的小丫頭,笑了笑,“怎麽在這裏?”
“我想來等爹爹。”小七巴巴的朝裏面看了一眼,沒有看見容玉後,有些失望。
“額……爹爹他今天去有事去了,沒有過來,明天說不定就會過來了,等爹爹過來,我告訴小七好不好?”夙鳳輕聲哄着。
随後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小七,帶着她吃飯去了。
一邊的容玉,下了朝之後,一反往常的,邀着容淳去了五王府。
容淳看着容玉并不好的臉色,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這五王兄找他來做什麽。
“聽說,是你去找的阿鳳,讓他來和我吵架的?”突如其來的高帽子帶的容淳猝不及防的,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容淳,你有野心現在就該收斂一下,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和容上一樣,是個蠢貨。”
容玉絲毫不給面子的話,讓容淳這臉上的笑是裝都裝不出來了。
“五哥此話怎講?”
“你想用夙鳳去查什麽?即使他真的查到了什麽,他是我的人,他難不成還會敲鑼打鼓的去告訴別人不成?”容玉冷笑着看着容淳。
“五哥這話就有點重了,弟弟若是想知道的,還用得着等夙公子去查嗎?”
“這查當然不用了,但是有些東西,只有他才能從我身上拿得到。”
都是聰明人,容玉一說,容淳就知道容玉在說什麽了。
黑着一張臉,從五王府走了出去,身邊的侍衛第一次見容淳的臉色這麽難看,跟在後面,一個字都不敢說。
“殿下?弄成這樣真的好嗎?六殿下也沒做什麽啊。”顧樾看了眼容玉,輕聲問了句。
“沒做什麽?他做的可多多了。”容玉有些煩躁,他想着容淳是想讓夙鳳來查他,一旦知道了他的毒,夙鳳肯定是會去找太子妃的,這太子妃想要的東西,除了四年前他偷出來的,沒有其他的了,按着夙鳳的性子,肯定是會以他為先的。
只是,這如意算盤打的是好,這容淳一開始的信息就錯了。
那個東西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即使夙鳳知道了他的病,真的去了太子妃那裏,也是拿不出什麽東西來換得。
“殿下,現在去七王府嗎?”顧樾見容玉得事情都辦完了,轉身就準備馬車去了。
“去忠武将軍府上。”容玉差點下意識地就應了好,想着昨晚地落荒而逃,他現在是沒這個臉去面對夙鳳了,還是先去把事情都給辦完吧。
“好。”顧樾在心裏起了個疑心,這該不會是又吵架了吧?
等到了街上地時候,顧樾看着抱着小七在逛地夙鳳,四目相對,兩個人皆是一怔。
“殿下,夙鳳???”
“???”容玉捏了捏扇子,悄悄地打開了車簾,正好跟夙鳳來了個面對面,有些尴尬地又把車簾給放下了。
“爹爹!那是爹爹!”看着慢慢在前面走地馬車,小七在夙鳳地懷裏掙紮了起來,“他怎麽走了,他是不是不要咱們了?”
夙鳳笑了笑,“放心吧,他那麽喜歡孩子,即使不要我了,也不會不要你的。”
明明是用來安慰孩子地話,夙鳳說出來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心酸。
“他也不會不要你的。”小七扯了扯夙鳳的衣服,正準備要夙鳳抱的時候,不知道看見了什麽,撒開腿丫子就朝着前面跑去了。
“小七!”夙鳳連忙追了上去,差一點就抓到了小七的時候,小七就被人抱了起來。
夙鳳一擡頭,看見了前面坐馬車過去的容玉。
“我陪你們逛逛?”
“好啊!”“不用!”
小七和夙鳳異口同聲。
“爹爹,其實小爹爹特別想,他剛才還在那說你不要他了。”小七趴在了容玉的肩膀上面,小聲的嘀咕着。
“夙小七,你在廢話你就去跟他姓算了!”夙鳳臉一下子漲紅了,本來就是用來安慰小孩子的,沒想到被小七拿來當了真。
“不行的,影月哥哥說了,容是國姓!”
“???”這你都知道???
容玉看着前面走着的紅色的身影,笑了笑,“剛才他真的那麽說嗎?”
“不是???”小七乖乖的交了底。
容玉聽着這句不是,剛燃起來的一點開心瞬間就被澆滅了,“不準說謊!”
“小爹爹說,你這麽喜歡小孩子,即使不要他了,也不會不要我的。”
容玉聽着這句話,嘆了口氣,快步走了幾步,伸手扯住了夙鳳的袖子。
夙鳳看着頓時一驚,将自己的袖子給扯了出來,“幹什麽!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你還是小七嗎?”
“也差不多,你就當我是小八好了。”容玉笑了笑,繼續扯着夙鳳的袖子。
小七在容玉的懷裏咯咯的笑着,夙鳳走在前面沒說什麽,忍着想和容玉說話的沖動,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他要是不知道,他會一直不舒服。
不知道容玉什麽病,不知道病的重不重,他這一天都過的揣揣不安的。
這好不容易帶着小七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居然還遇上這個混蛋了,而且,這個混蛋好像也沒有要交代的樣子。
“我問你的那件事考慮的怎麽樣了?”
容玉看着路邊有小七要吃的糖葫蘆,買了兩串,拿了一串給夙鳳。
“我不吃。”
“拿着。”
“別轉移話題。”
“???哦。”看樣子,沒有成功。
“容玉,你知道我四年前在監獄裏面,知道我不會死的時候是種什麽感覺嗎?我就成天在想,我爹娘他們什麽時候會被砍頭,砍頭痛不痛,然後一直到我親眼看着他們一個個被押上刑場,我不想矯情,但是,你不讓我知道你怎麽了的話,我會去自己查,有個底,我心裏舒服。”夙鳳不想像以前一樣,在牢房中的那幾天,一直惶惶不可終日的等待着,是知道他們會離開,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的恐懼。
“我都和你說了,馬上就沒事了,你看我最近不是挺好的麽。”
“挺好的你用得着天天吃藥?”
小七看着兩個人說着說着,這臉上逐漸地就變得嚴肅了,這放在容玉背上的手,輕輕的敲了敲容玉的背。
“要讓着小爹爹,小爹爹那麽好看,不能欺負他。”
小七的話讓兩個人同時怔了一下,容玉點了點頭。
夙鳳朝着小七伸了個手,“走了,小七,快下雨了,咱們先回去了。”
“哦???爹爹,你今晚會來嗎?”小七帶着一臉期翼看着容玉。
不等容玉回答,夙鳳先說話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先讓爹爹忙完事情咱們再去找他好不好?”
容玉委屈的看着夙鳳越走越遠,走到顧樾停馬車的地方,“走吧,去老忠武的府上。”
“殿下,夙鳳是為了你的病在生氣吧?”顧樾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嗯。”
“告訴他也沒什麽啊,這本來就是因為他。”
“行了,你的嘴也給我嚴實點。”容玉坐在馬車裏面閉目養神。
他是真的想和夙鳳兩廂情願的處着,像現在一樣也挺好,夙鳳不開心了,會和他鬧,不會顧忌太多,他不想讓夙鳳知道這些,這要是背負的太多了,也就沒那麽純粹了。
“反正我要是給我喜歡的人做了這麽多事,我就巴不得她會知道這些,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告訴她,小妖精,你看我對你多好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影月都看不上你的原因。”
“???”顧樾不說話了,難怪殿下你連一個作精你都搞不定,這也是有原因的。
到了将軍府,容玉一進去就看見正在喂魚的老忠武,笑了笑,想不到這鐵骨铮铮的血肉下,也藏着顆喂魚逗鳥的心。
“容玉來了啊。”老忠武放下了魚食,洗了個手,跟着容玉一起進了書房。
顧樾則是在外面看守着,誰都不讓進。
“我來找老忠武是想問老忠武一件事,當年我爹的那件事,還有誰參與了嗎?”
“當年就是趙皇後一家了,皇後和趙辛,都有參與。”老忠武想了想,“對了,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你應該熟悉,七殿下的生母。”
容玉點了點頭,這個他是熟悉的,太子妃的閨中密友,在他剛出生就被送進宮之後,就是被容霖的生母所養的,記憶中那個女人還不錯,至少是不像太子妃那樣歇斯底裏。
後來,她好像是在夙家被滅門之後,就被處死了。
“這有什麽問題嗎?”
“我感覺,這後面一直有一個人在推波助瀾,但是又不知道是誰。”
“不會是她,她都已經死了八百年了。”老忠武搖了搖頭,否定了容玉的這個懷疑。
“我知道,但是,這容霖的生母一直相安無事這麽久,為什麽最近幾年才會被處死?這趙家不是還一直好好的嗎?”容玉想問的是,是不是容霖的生母死之前跟誰透露了什麽東西,所以才惹怒了皇帝?“上次我給老忠武留了信,也沒出我所料,這容上果然是來找你了,但是,等你過去找他的時候,他又閉口不提了,肯定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麽話,才會這樣。”
“這後面還能有誰?六皇子?”
“也不像是容淳,容淳這個人野心有,心機也深,但是實力不足,他得母家也就北平得何将軍有點勢力。”
“這三皇子要是上位,別說是我們了,大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哪個能逃的了?大皇子雖然昏庸,但是至少不像三皇子一樣暴虐,這三皇子不拉下來,這朝中的非三王黨,那是人心惶惶啊。”老忠武嘆了口氣,“老夫也不是什麽貪生怕死之徒,但是,容玉啊,這暴君比昏君更加可怕啊,在三皇子年幼的時候,就能對着一家毫無還手之力的農夫一家狠下殺手,這以後上位了,不得無法無天了?”
“我知道,但是現在承元帝的身體尚能撐一段時間,咱們雖然等不及,這容上和容淳就更是等不及了。”
“那咱們在先等等看,無論如何,就是我擔着這殺儲君的罪,我也不能讓這老祖宗傳下來的江山落在那容戚的手上。”
容玉點了點頭,看樣子,得回去查查這容霖的生母了。
容玉剛回去,就吩咐下去了。
“別讓母親知道了。”
顧樾點頭,“這是自然的。”
七殿下的生母在當年的太子那件事中,多少是有參與的,本來能夠母儀天下的太子妃,是恨透了七殿下的生母。
“顧樾,你去哪裏啊?我幫你去呗。”柳廂看着顧樾準備出門,一看就知道是準備出去辦事,帶着一眼亮光看着顧樾。
顧樾正準備說話,看着後面的炙予的時候,瞬間想到了什麽東西,笑了笑,“不用了,你們夫夫兩好好玩哈。”
“???”柳廂瞪着顧樾,“難怪你沒人要。”
一下就被戳中痛點的顧樾,“對,就你有人要,要你的人多了去了。”
柳廂只感覺自己身後的人目光是越發淩厲了,想起那天自己被按在床上的慘劇,一路小跑追上了顧樾,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殿下,我不想在七王府做事了。”炙予看着柳廂這麽躲着自己,低着頭,敲了敲容玉的房間門,還是那副怯怯的樣子。
“為何?”容玉将頭微微擡起。
“我想出去幫着公子做事。”炙予躊躇了片刻,道。
“可以,你想出去就出去吧。”容玉沒有過多廢話,這本來就是夙鳳的人,回到夙鳳那裏去也無可厚非。
最近聽柳廂在那裏說,說炙予這小子深藏不露,武功比他要高的多,回到夙鳳身邊去,他也放心一些。
“你去領一下俸祿在走。”
“不???不用了,你給柳廂吧。”
容玉點了點頭,看了眼炙予,這炙予平時呆呆地樣子,倒是挺象個男人的,被柳廂這麽騙了,也沒什麽反應。
“你最近是不是惹炙予生氣了?”自從柳廂來了之後,顧樾從剛開始的怕他到最後的跟他哥倆好,用的時間還是蠻多的。
“我那天就那麽随口說一句,結果那個呆子當真了,唉,美貌果然是萬惡之源。”柳廂說着說着,猝不及防的騷了一把。
“我告訴你,你跟一個人特別像,都有臆想症,都老的像千年老樹皮了,還在那自戀的以為所有人都喜歡他。”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你說的是夙公子身邊的那個侍衛,叫影月對不對?”
顧樾點點頭,“行啊,你這消息挺靈通的啊。”
“我是聽殿下說的,說你追人家,人家不搭理你,你就出來造謠,你挺缺德的啊。”
顧樾當即說不出任何話了,他到底是做了什麽?讓容玉對他産生這樣的誤會?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活着了?
炙予連夜出了宮,去七王府找了趟夙鳳。
“行了,既然你不想去,就別去了,這段時間是勉強你了,對了,炙予,這五殿下的身體怎麽樣?”夙鳳和炙予走到了外面,問了炙予一些事情。
炙予搖了搖頭,“不是很好,昨天晚上還暈了,是顧樾半夜請了太醫過來的。”
“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炙予搖了搖頭,“不知,雖然這段時間,五殿下沒有為難我了,但是一些事情還是會和顧樾在房間裏面說,這外面有柳廂,我也進不去,聽不到。”
夙鳳點了點頭。
“不過,初步判斷應該是毒。”
“毒?”夙鳳的聲音立馬提高了,蹙眉看着炙予。
“這是我看見有一次有個人說來送什麽方子,結果被顧樾給轟走了,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炙予把自己知道的全說給了夙鳳聽,反正夙鳳和容玉是一家的,這一家人還是不要說兩家話的好。
“好。”夙鳳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走了進去,這七王府內,到處點着燭燈,他卻好像徹底失明了,看不見一樣。
“阿鳳?”影月看着從自己身邊走過,撞了自己一下沒有什麽反應的夙鳳,叫了他一聲。
“夙鳳!”影月見夙鳳還是叫不應,在夙鳳的耳邊喊了一聲,“你是被哪個狐貍精給勾走了魂了?你家五殿下知道麽?”
夙鳳嘆了口氣,“我要是真能被勾走就好了,這麽不省心的,我還真不想要了。”
“怎麽了?”影月正色,收起了自己開玩笑的心。
“剛剛炙予和我說,容玉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是不是炙予弄錯了?你看五殿下那樣,有一點中毒的樣子嗎?”影月笑道,“你啊,就是太多心了,這五殿下身體好的很,你也不要去聽容淳的話,容淳的目的可能就是想捏造點什麽東西讓你們兩個産生嫌隙呢?”
“他身體不好,我那次在他們那邊住的時候我就知道。”夙鳳說完,又記起了一件事,他那天在那莊子裏面,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也拿着什麽東西再給顧樾?只不過後來,容玉把他推了進去,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樣想起來,還真的是疑點重重。
“等明天我進趟宮找找他吧。”夙鳳嘆了口氣。
第二天,夙鳳掐着點起床,将小七給了影月帶,自己則是爬上了容霖進宮的車轎,一齊準備進宮了,剛到宮門口,這就卡在了那裏,這後面還有趙辛的車轎,這前面是一排準備跳舞的舞技在登記。
夙鳳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了眼穿着清一色衣服的舞技,這眸子瞬間就眯了起來。
這中間,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阿鳳,咱們可以走了。”
“不用了,我自己走進去。”夙鳳看着馬車進了裏面之後,一路跟着舞技進去了。
這到了裏面之後,也沒有急着去五王府,而是跟着一群舞技一起,想看看她們到底是去什麽地方。
“公子跟着我們作甚?”舞技為首的一個女子走了過來,笑着看着夙鳳。
“沒在京城見過這麽美的姑娘,這一見,就有點移不開眼睛了,望姑娘們見諒。”夙鳳笑了笑,長的一張好看的臉,說出這麽違規的話,讓不少姑娘都紅了臉。
“公子,我們等下要給皇上表演了,您還是別跟在我們後面了。”
“好,你們待會要給皇上表演了,這皇上雖然身體不好,但是眼睛是還行的,各位姑娘可要小心,千萬別跳錯了。”夙鳳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回了五王府。
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那個躲在人群裏的,應該就是容玉的生母,那個從今上手上都能跑了的女人了。
這才剛走到門口,一個冰冷的東西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五王府裏面的人,面面相觑。
夙鳳細細想了很久,這是在做給容玉看的吧,在外面這麽久沒看見她動手。
“咱們還是先出宮吧,太子妃。”夙鳳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孩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太子妃也不怕夙鳳跑了,收了匕首,繼續帶起了那個舞技的面罩,跟在了夙鳳的身後,夙鳳是有七王府的出宮令牌的。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容玉的眼睛跟你的很像,本來只是懷疑被人頂替了,但是看你轉身之後,我就認出來了,太子妃風韻猶存,難怪當年會被選出當這京城的第一美人。”
“你這嘴是真的甜,難怪将我那個傻兒子都哄得團團轉得。”太子妃輕笑,聲音溫柔極了。
“那我是不是還得叫你一聲婆婆?”
“婆婆受不起,咱們的關系也不是那麽好。”
“或許,你和容玉的關系也不是那麽好。”夙鳳拿出了出宮令牌,登記了之後,跟着太子妃一起出了宮。
“往前面走,那裏有我的人。”
“您也殺不了我,要不,咱們還是找個好一點的地方把你想跟我說的話好好說說?”夙鳳停下了腳步,他可不會蠢到去自投羅網,不論這容玉和太子妃的關系怎麽樣,光是他帶着容玉一起斷了袖這點,就罪無可赦了。
“你怎麽知道我殺不了你?”太子妃冷笑,如果不是因為夙鳳和容玉的這層關系太過肮髒,她可能會讓夙鳳呆在容玉的身邊,畢竟,夙鳳也算是個狠人。
“這京城,不是我的人就是容玉的人,然後還有其他幾個皇子的人,你不會這麽冒險的來殺我,前面有個酒樓,找個地方喝喝茶?”
“???”
最後,太子妃還是進了夙鳳的地盤。
“公子?”
“給我上一壺茶。”夙鳳笑了笑。
“帶我來你的地盤?”太子妃眸子一蹙,看着這擺了她一道的人,心裏是真的不痛快了。
“就像你不能殺我一樣,我也動不了你,帶你來這裏,是因為我這裏,有京城最好的茶。”
這本來該劍拔弩張的關系,被夙鳳這麽一弄,倒真的生出了一點醜媳婦見婆婆的溫和感了。
“我本來是想讓那個傻孩子拿着你的頭來見我的,但是他不願意。”坐在雅間的椅子上,太子妃那種天生高貴的氣質并沒有因為這些年的變故而消磨,這身上的強勢,不減反增。
夙鳳就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着。
“你應該還不知道你是怎麽出來的吧?”
夙鳳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不就是他們一直口口相傳的說什麽皇帝仁慈,不趕盡殺絕麽?
“皇帝仁慈?是真的仁慈啊,為了皇位,可以連自己的親哥哥都陷害,這皇位啊,他要的話,容昀可以給他的啊。”太子妃說的滿眼都是滄桑和傷心。
夙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早些年就曾聽過,廢太子和太子妃琴瑟調和,如膠似漆,這太子是難得的好男人,在那個時候,這兄弟府上都有好幾個側福晉了,只有這廢太子府上,只有這太子妃一人。
可惜再是美談,也敵不過那謀逆之罪了。
“好像說的有點遠了,當初你能從那裏面出來,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容玉從我這裏,拿走了唯一可以給他爹平反的東西!如若不是這樣,還輪得到容朝在那裏安排誰來繼承這個位子嗎?恐怕,他連好好的去死都很難啊。”
夙鳳這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是???容玉從你那裏,拿走了可以為太子平反的東西去跟皇帝做交換把我給放出來的?”
“是啊,就是他,這專情的勁,真的是和他爹一模一樣啊,所以,等他回來認錯的時候,我弄了毒藥,當時他還不肯喝來着,估計是以為是那種見血封喉的毒藥,掙紮了兩下,連顧樾都被打的在地上起不來了。”太子妃邊回憶邊笑,看着自己眼前的桌子,笑了笑,“就是一張這樣的小木桌,他被七八個人按在了桌子上,是我親手把毒,灌進了他的嘴裏的,那個時候,他十八,特別喜歡穿着白衣服,真是好看,和他爹簡直是一個樣子啊,我現在還記得他的表情,特別惶恐,特別害怕,但是,他忍着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夙鳳睜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妃,“他???他真是你親兒子嗎?”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見。
“是啊,是我懷胎九個月,一個人在逃難的枯木叢中生下來的。”
“你還是個母親嗎?”
“我從小嬌慣,從小我就不知道什麽叫做禮數,後來我認識了容昀,他只教會了我如何做一個妻子,沒有教會我如何做一個母親,一個連替自己父親翻案的證據都可以拿出去的人,我沒當場殺了他,我就算對得起這慈母這個名了。”太子妃終于不在笑了,這說出來的話太沉重,她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慈母?從小就把他送到了殺父仇人的身邊,讓他認賊作父,兩邊不是人,你是慈母?”
“夙鳳在哪裏?”容玉喘着氣跑了進來。
“在公子上次包的那個包間裏面。”小二有些狐疑,這以前五殿下還會裝一下,現在是裝都會了裝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容玉才不渣啊!
容玉那麽好,這麽多年,一個人默默受着,即使中間有個誤會,誤以為夙鳳負了他,他也沒有後悔救過鳳鳳啊。
TAT
(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