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叔叔你好15

何夕燃的心髒跳動,速度平緩。但他看着蘇安亮晶晶的眼睛,其實感覺不太平靜。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好像眼前的這個人可以牽動他的情緒,讓他跟着産生一些從來沒有過的變化。

蘇安推了推他,手上用的力氣猶如貓撓,“放開我。”

何夕燃喉嚨發癢,他輕咳一聲,看着蘇安眼裏亮起的小火花,感覺某種堪稱邪念的想法冒出。他強行克制住,跟自己冷靜說道,你不能在這裏把人惹哭。

“帶走你姐姐,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開口。

蘇安眼睛一瞪,“怎麽會沒有好處?楚特助喜歡我姐姐,等你帶走了我姐姐,他難道還不會給你努力工作?”

忽悠人的話一套跟着一套,“叔叔,你認真想一想。我姐姐現在和何小姐陷入了一樣的困境裏。你當初沒有救下來何小姐,為什麽現在不試着救救我姐姐?”

何夕燃的眼睛移到蘇安嘴上,這張嘴巴說個不停,能說出一百個理由來。奈何蘇安說得再多,何夕燃還是一副“我在出神”的樣子,蘇安自暴自棄,“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在裝傻,”何夕燃心不在焉地回神,“在到家之前,拿出讓我答應這本虧本生意的理由。”

蘇安眼圈紅了,用對付沈長修的那一招來對付他,“叔叔,別這樣。”

何夕燃掐住了他的腮幫子,眼裏好像有淡淡的嘲笑,“眼淚呢。”

蘇安:“……”

他媽的,絕。

兩個人往酒店門口走去,路過鋼琴臺的時候,蘇安多看了帥氣的鋼琴手一眼,真帥啊,他就喜歡會樂器的內涵男人。

回去時沉默了半路,蘇安不知道何夕燃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他不可能賭上猜測。自從程蘇青把他趕走,跟他說了那樣的話後,蘇安就不能不管程蘇青。

怎麽也得把姐姐安全接出來,別留在沈長修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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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蘇安并不排斥跟何夕燃滾床單。

何夕燃相貌英俊,身材絕佳。蘇安很喜歡他那雙混血的眼睛,深淺會變,如同蒙了一層神秘薄紗。哪裏都好,只是蘇安初體驗就這麽兇,導致他現在整個人處于大魚大肉後的空虛期,靈魂都跟着被洗滌了一遍。

只想吃齋念佛,并不想玩男人。

他是又爽又怵,何夕燃就完全只有前者。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舉止和行為,真誠表明了自己很喜歡那樣的感覺。就連畫,他都好幾天沒摸過畫筆了。

——對一個連住都住在畫室的人來說,蘇安真的覺得這預兆不怎麽妙。

何夕燃怎麽也算是一個成功男士,總不可能和他睡一次就迷上他了吧?

哦不,也有可能。

畢竟他如此迷人。

六十秒紅燈。

何夕燃停住車,這會正是下班高峰期,馬路上車堵着車,一眼看過去密不透風。

蘇安心裏暗自慶幸,這至少給他拖延了思考的時間。

最起碼垂死掙紮一下。

“叔叔,”蘇安低着頭扣着手指甲,逃避問題,“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我把姐姐接出來,我可以給你錢。”

“你有錢?”何夕燃聲音有些冷。

“有一點點,”蘇安大拇指與食指捏出一厘米的距離,“可以嗎?”

那錢還是何夕燃之前給他做各種“檢查”時給的錢,咳,前三天不算,也有五百萬了。

蘇安回想了下卡裏的錢,看何夕燃的目光不由帶上了一層欣慰。

人傻錢多,這是何夕燃除了帥之外的第二個優點。

軟軟地補充了一句,“幾百萬吧,夠嗎?”

何夕燃想都沒想,“不夠。”

蘇安:“……”

這是一定要睡他了。

……刺激。

紅燈過去,車子慢行。在車輛又一次被堵住的時候,蘇安雙手撐在椅背上,擡高上半身,親上了何夕燃鎖骨旁的紋身。

男人喉結突顯,蘇安生澀地咬了咬他的喉結,“叔叔。”

“嗯,”何夕燃掌着他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往下壓,啞聲道,“我答應了。”

程蘇青又一次從夢中驚醒,濃汗味道難聞。夢裏的窒息感逐漸消失,她疲憊起身倒了杯水。

一杯水下去後緩和了她緊繃的情緒,程蘇青撫摸着小腹,突然重重打了一巴掌下去,惡狠狠地道:“賤東西,誰讓你來的!”

她被疼得臉色一扭,又趕緊揉了肚子兩下。

程蘇青和沈長修已經撕破了臉皮,她在沈家住着就跟住在狼窩。枕頭下的剪刀藏得嚴實,程蘇青都已經做好了打算,沈長修要是再過分,她大不了和他同歸于盡。

她嘴上和蘇安說楚林是生是死和他們沒關系,但其實程蘇青內裏已經大亂,她和楚林糾纏了一輩子,不論是你對我錯,程蘇青從來沒想到楚林會消失在她的眼前。

又愛又恨,和楚林的過往成了捆綁四肢的繩索,牢牢桎梏程蘇青,她沒辦法掙脫。

報複楚林是她的事,也只有她能讓楚林痛不欲生,沈長修這一手插過來,程蘇青的精神狀态直線崩潰。

沒了報複的對象,錢沒用了,化妝品沒用了。蘇安跑了,程蘇青也沒有需要顧忌的東西了。

唯一對不起的只有肚子裏的孩子。

第二天,傭人進門來打掃房間,有人趁機塞給了程蘇青一張紙條。

程蘇青心中疑惑,等沒人的時候打開紙條一看,手指一抖,不敢置信地猛地起身。

上方只有楚林的一行字跡:

阿青,等我來接你。

把事情交給何夕燃,蘇安還是放心的。

他被何夕燃帶回了家中,隔了一個白天再次躺在了熟悉的床上,疲憊的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何夕燃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蘇安到了客廳。

蘇安身上睡袍寬松,穿了跟沒穿一個樣。何夕燃将他抱在腿上,坐在角落裏今早新搬進來的鋼琴前。

手臂被男人握着在黑白鍵上跳躍,彈出一個個低音。

何夕燃嘴裏叼着煙,煙霧濃重,他撐起蘇安的手,破碎的琴聲慢慢連成曲調。

“好吵,”蘇安眼睛還閉着,眉頭皺起,“嗚,好困。”

再喜歡鋼琴曲在這個兒也讨厭了起來,他想要抽出手,但手臂疲軟,輕而易舉就被鎮壓。

蘇安艱難睜開眼,細白牙齒若隐若現,“你有病嗎何夕燃?”

何夕燃在鋼琴鍵上按滅煙,把蘇安放在了上面,砸出一陣雜音。

“叫叔叔。”何夕燃半點不留情,命令道。

蘇安沒忍住,張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指,臭叔叔。

兩腿打顫,“叔叔,我今天得上課。”

何叔叔頓了一下,抱起他往大門走去,蘇安驚叫一聲,“我沒穿衣服!”

何夕燃腳步不停,甚至越走越快。

蘇安埋在他脖頸裏哽咽,假哭,“叔叔,叔叔。”

“乖,”何夕燃停在門口,嗓音沙啞,“再哭兩聲。”

蘇安:“……”在這一瞬間,我都已經想好了把你埋在哪塊墳裏。

他想起了以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何夕燃這樣的男人,玩一次是爽,一直玩下去會死。

想法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等程蘇青這事搞完,他要逃,趕緊逃。

蘇安終于回到教室裏坐着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同桌擔心地瞅了他一圈,“蘇安,你怎麽連着請了這麽多天假?”

“生病了,”蘇安累癱在桌子上,“黃杉,作業借我抄一下。”

在扮演學生這一方面,他還沒有放棄治療。

校園生活會使人變純潔,蘇安在學校安安穩穩上了一天的課,覺得本來變黃的靈魂重新單純了下來。大課間的時候,同桌忽然一聲驚呼,“蘇安,何夕燃給學校的畫完成了。”

蘇安湊過去,同桌翻着學校論壇帖子叨叨:“這可是何夕燃今年畫出來的第一幅畫,各家雜志社早就有人刊登鑒賞了,普遍認為這幅畫作發揮了何夕燃的水平,可以和他前兩年的作品并肩。哈哈哈,看之前說何夕燃江郎才盡的人現在還敢不敢說這話!”

“這幅畫畫得很好嗎?”蘇安眨巴着眼問,他什麽都看不出來。

黃杉也遲疑道:“很好吧,不然那些人怎麽這麽激動呢?不愧是何夕燃,畫出這樣一幅畫就用了一兩周的時間。人家一兩周能掙到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

蘇安看着屏幕裏的畫,目光複雜。

不是的,這幅畫根本沒用到一兩周的時間。何夕燃之前給學校畫的畫也根本不是這幅畫。只有一個解釋,他放棄了先前那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幅完整度很高的畫作,自己打破了“再也畫不出來畫”的傳言。

但這幾天,何夕燃哪裏還有時間拿畫筆,他的時間全用在了蘇安身上。這幅畫他沒看出什麽靈氣和高貴的畫家精神思想,只看出了筆觸的敷衍,以及一揮而就。

看樣子這老東西出了瓶頸期了。

蘇安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然後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不會是因為何夕燃抽煙也畫不出來畫後,發現和他滾完床單就能畫出畫來了吧。

哈哈哈哈,什麽鬼東西,救命,笑抽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安:哈哈哈哈哈艹怎麽可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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