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32章
開業的第一天晚上,營業時間比明謙想象的更長,一直忙到了淩晨兩點。
原本他以為客流量的高峰期應該是晚上七點到九點,但十二點的時候又迎來了一次新高峰。
淩晨來的客人很多都是已經在酒吧或KTV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剛開始還給明謙找了不少麻煩。
他的動作稍慢一些,或者有什麽菜已經賣光了,這些客人就會态度惡劣的破口大罵,罵完之後就開始吐,吐完清醒了一些,然後開始吃火鍋,繼續喝酒。
明謙從來不知道還能遇上這種客人,心裏再生氣,面上也要笑嘻嘻。
唯一的好處是酒水賣的很好,酒水利潤高,今天光是酒水的盈利就超過了明謙的預想。
“老板,打包。”這些喝過一輪酒的客人其實吃不了多少東西,但是點的不少,剩下的要打包帶走。
“湯和菜是分開打還是一起?”明謙拿着兩個包裝盒過去,“分開打的話明天你們熱出來就不會太辣,一起打的話泡一晚上明天會更辣,不怎麽能吃辣的話還是分開吧。”
這一桌已經有人喝醉了,正被其他幾個人攙扶着往外走。
剩下的人也喝得差不多,雙頰緋紅,男人打了個酒嗝,他有些大舌頭,說話很含糊:“分、分開打。”
明謙把菜打包好,目送這行人出去。
現在店內還剩三桌人,這個點也不再接待新客人,但還是不斷有人來問,明謙都要帶着笑容解釋,臉都快笑僵了。
這一天結束的時候,明謙覺得自己手臂和腿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他全身上下寫滿了兩個字——累和酸,後廚除了湯底以外只剩下了兩根黃瓜,依依不愛吃這個,陳言和遙一人一根,打掃之前就給解決了。
“明早再過來收拾。”明謙把碗籃重疊在一起,眼含淚光的打了個哈欠,他眯着眼睛,“回去收拾一下睡吧,明天還得正常營業。”
不知道明天有沒有人點外賣。
Advertisement
剛到家,明謙就躺在了沙發上,他幾乎是一步也挪不動了,從店裏走回來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陳言也跟着一起回來,今晚和遙擠一擠,畢竟現在都接近淩晨三點,明天八點之前還得到店裏去。
“這房子真大。”和“土包子”遙以及幽君比起來,陳言顯得相當有見識,一眼就看出這房子在人類社會絕對價值不菲,他砸吧了一下嘴,“我沒戶口,買不了房,就算買得了也買不起這裏的房子。”
遙一進門就變回原形,他舔完自己的毛後問:“很貴嗎?”
陳言哼唧道:“我以前在一個縣裏,那個縣的房價一平都過萬了,怎麽不去搶?!還說地值錢,以前到處都是荒地。”
遙聽不懂:“我跟着老板住,不花錢。”
陳言:“……我住洞府也不花錢,但是沒有抽水馬桶,還不通水電。”
而且還不能找人去通,因為在人族社會裏,他的洞府屬于違章建築,被發現了肯定要拆除,還不會給他拆遷補償。
幽君不需要去浴室,對陳言也沒什麽好臉色,他坐到明謙身邊,伸手捏了捏明謙的後頸,他的手指微涼,在炎熱的夏天晚上讓明謙舒服的長嘆一口氣。
“就那,就那。”明謙享受的閉着眼,哀叫的肌肉得到了安撫。
陳言很有眼色的鑽進了客廳旁的浴室,遙也鑽進了房間。
現在客廳裏只剩下明謙和幽君,明謙臉朝下的躺在沙發上,不僅沒有精力,腦子也是一團糊塗,現在耳邊似乎都還萦繞着店內吵雜的人聲。
全身上下,只有後頸處被幽君捏過的皮膚觸感鮮明。
幽君:“不過是阿堵之物,也值得你如此去換?”
他在責怪明謙為了掙錢不顧惜身體。
明謙含含糊糊地說:“誰會嫌掙得錢多?我掙得不是錢,是未來,是自由!”
幽君并不理解明謙的說法,更不理解掙錢掙的是哪門子自由,上古時期神獸異獸不用錢交易,難道就不自由了嗎?
他們都是靠搶的。
被按得太舒服了,明謙的呼吸逐漸平穩,竟然就這麽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幽君沒有把明謙喊醒,而是抱起了明謙,一米八幾的男人在幽君懷裏,就像一把輕飄飄的骨頭,幽君看起來輕松極了。
明謙的睡衣就放在床頭,因為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加上自從跟幽君一起睡之後他再也沒在睡夢中流過汗,所以睡衣是三天一換。
今天正好到了換睡衣的日子。
幽君把明謙扒光之後施了去塵咒,不用洗澡也能去除明謙身上的火鍋味和髒污,然後再把明謙塞進薄被裏,才打開衣櫃給明謙找睡衣。
明謙的睡衣要麽是超市的打折貨,要麽是領了券在網上買的,質量都很堪憂,破洞的已經全被明謙扔了,現在還留着的都是些他之前不怎麽穿的睡衣。
比如胸前有一只粉紅色卡通貓的睡衣,又或者是因為縮水變小的睡衣,穿上就是露臍裝。
每一件幽君都很嫌棄,在他看來無論什麽衣服都不需要過多的矯飾,也不需要鮮豔的顏色,他是白狐,所以白色才是最尊貴的顏色。
思及此,幽君忽然意識到,他雖然在人間受天道管束,但既然隐身咒和去塵咒都能用,那就表示只要不影響人族,管束的力度并不大,那麽他完全可以把明謙的衣服都改成符合自己審美的衣服。
純白的底色,銀色的花紋,狐貍的圖騰,這些都可以做到。
于是幽君轉頭問睡着的明謙:“你喜歡白色嗎?”
明謙翻了個身。
可以,他喜歡。
幽君又問:“銀色的狐貍圖騰怎麽樣?”
明謙踢了一下腿。
很好,他也喜歡。
幽君順理成章的把明謙的衣服都換了個顏色,換了個花紋,衣櫃裏所有衣服都變了樣,看在幽君眼裏十分順眼。
給明謙換睡衣的時候,幽君忽然停下,他沒有用法術,而是自己拿着睡衣走過去,然後掀開了被子。
他有片刻愣神,但也只是片刻。
就像他自己說的,人族身軀無外乎是皮肉內髒,千篇一律,并無特點。
就像人不會關心其他生物個體間有什麽不同,幽君也從未關注過人和人的外貌區別。
但此刻,他卻忽然轉過頭去,沒有直視明謙的身體。
平心而論,明謙的身體很“美”,那是屬于年輕男性的身體,肌肉緊實卻不誇張,皮膚算白,但也并非白得驚人,他躺在那兒,流暢的肌肉線條讓他像是剛從海地鑽出來的海妖,勁瘦的腰扭着,胯骨不算寬,卻跟肩膀的比例剛剛好。
幽君最後還是放棄了親手給明謙穿上睡衣的念頭,還是用上了法術。
雪白的睡衣穿在明謙身上,幽君十分滿意。
翌日清晨,明謙看着滿衣櫃白色衣服時差點崩潰。
尤其是每件衣服上都有銀色的狐貍圖騰,有些是非常簡約的線條,有些則十分精細繁複,而且狐貍腦袋永遠在他胸口的位子。
可是比起白色,明謙更喜歡藍色和綠色,就連他最喜歡的一件綠色棒球外套也變成了白色,還有兩頂藍色的帽子也一樣。
偏偏當他回頭時,幽君臉上的表情還挺驕傲,小眼神似乎在說:“我幹得不錯吧?快誇我!快!”
明謙頭疼扶額,這下他倒不用挑衣服了,畢竟每件都差不多。
他轉過頭,語氣認真道:“你好歹給我留幾件顏色不同的。”
幽君:“白色最配你。”
明謙:“……”
奇了怪了,幽君竟然會說好話了,他難道不是應該說“你的衣服都太醜”嗎?
幽君還解釋道:“本尊問過你了。”
明謙預感到了什麽:“什麽時候問的?”
幽君:“昨晚。”
明謙立刻反應過來,幽君肯定是在他睡着的時候問的,他不答話就是默認。
可奇異的是明謙并不覺得生氣。
也可能是他已經習慣了,所以連氣都生不起來。
果然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把一切不合理的事都變得合理化。
他換上衣服,準備去浴室洗漱。
幽君忽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明謙摸不着頭腦,但他迅速理解了幽君的意思,但這次他不準備慣着幽君,再慣下去他怕自己的底線蕩然無存,他義正言辭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應該問我需不需要。”
這下輪到幽君震驚了,他看着明謙,欲言又止。
明謙繼續說:“你看,我就不會在沒有征得你同意的時候決定有關你的事。”
“這叫互相尊重。”明謙拿出對待小孩子的耐心,“只有我們互相尊重,我們的關系才是平等的,我是你的未婚夫,不是你的仆人。”
幽君大怒:“本尊何時将你當仆人看待?!”
明謙:“我知道你沒有把我當仆人看,但你也不知道怎麽對待未婚夫,是不是?”
幽君沉默了。
明謙聲音柔和:“這有個過程,我不奢望你馬上明白,但希望你能把我的話聽進去,我會認真聽你的建議,只要是有道理的我都會聽,可你不能直接決定有關我的事。”
他的聲音太溫柔,以至于幽君沒有在第一時間反駁。
這就已經足夠了。
明謙笑道:“我去沖個澡,這些衣服我很喜歡,但如果不是每件都一樣就更好了。”
他走進浴室,關上了門,背靠着門,然後在心裏給自己點了贊。
這些話他早就想說了,但那時候他跟幽君不熟,再加上他确實是托幽君的福才能擁有自己的事業,見到自己的父母,如果再提要求就會顯得不知好歹。
而他從來不是一個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人,所以多數時間他都在忍耐。
現在他覺得自己跟幽君親密了一些,而幽君又不是真正聽不進話的狐貍。
如果幽君不聽,他還是得忍耐。
可也只能把幽君看成神,繼續讓幽君待在神龛中。
一大早最讓明謙驚喜的是他看到了陳言的原型——一只小野豬。
雖然四顆抱在一起的長牙看上去有些可怕,但因為體型夠小,加上也有看上去毛絨絨的鬃毛,所以也很可愛,尤其是他全身都是青色的,有種怪異的可愛。
跟偶爾會“汪”一聲的遙不同,陳言叫起來就是“當康”,不僅會叫,還會撲騰四條小短腿跳舞,明謙覺得自己光是欣賞陳言的舞姿就能欣賞一整天。
臨出門的時候陳言和遙才變成人形。
依依和歲如在明謙他們到店的時候已經在店裏坐着了,歲如的表情有些別扭。
她一大早就飛了過來,剛落地就跟依依會和,說實話,她挺喜歡依依的,因為依依不會開口說話,她在依依面前想怎麽吹牛就怎麽吹牛。
越吹越收不住,還差就說自己明年絕對修成應龍。
還沒吹完就被隔壁面店的老板娘叫住,跟依依一起去吃了早飯,還被老板娘誇長得端莊大氣,一看就是文化人。
她第一次被人類請客,吃了人家三碗面,搞得老板娘在她吃完後一直盯着她的肚子,似乎是想探究那麽多面究竟被她吃去了哪兒。
這能怪她嗎?她的體型有依依的三倍大,肯定比依依吃得多。
老板娘還問她多大了,結婚了沒,順便給她介紹了自己的侄子,并認為兩人十分般配,熱情到歲如吃不消,只能用上廁所的借口逃出來。
簡直是奪路而逃。
歲如不明白老板娘為什麽要給她做媒。
今天是歲如來上班的第一天,她還專門查了上班第一天要注意些什麽,網上的建議五花八門,歲如看得頭暈眼花,最終決定不管網上怎麽說,她就這樣了。
“有個外賣單子。”快到中午的時候,明謙沖坐在店內玩手機的歲如說,“你知道怎麽看地圖嗎?”
歲如驕傲的揚起下巴:“當然會。”
明謙松了口氣,他之前忘了問歲如,現在才記起來,如果歲如跟遙一樣都剛進入人類世界不久,很可能不會看地圖,那可就完了。
“東西都在這兒,你注意安全,路上小心別弄灑了。”明謙把打包好的食材跟鍋底交給歲如。
鍋是網上批發的小鍋,附送幾塊固體酒精,主要是小煤氣罐不安全,而且成本也高,點外賣如果點了小鍋的話會加收二十塊錢。
明謙可以賺一點。
歲如提起袋子,輕松的好像提着一袋空氣,她也不耽擱,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隐蔽地方之後就捏了隐身咒,化為原形懸于空中,爪子抓着袋子,穩穩的飛向目的地。
跟當康不同,歲如雖然常常在人族中行走,可并沒有工作經驗,沒錢了就去其他龍族那蹭吃蹭喝,看在都是龍的份上,其他龍族也只能捏着鼻子接納她。
不過她在一個地方待不長——畢竟蹭吃蹭喝的龍,在龍族也不受歡迎。
現在有了工作,歲如只覺得哪裏都有趣。
就連雲都變得跟以往不同,她在雲層中穿進穿出,全然忘了自己還要去送外賣。
等她記起來的時候,還差十分鐘就要超時了。
歲如:“……”
超時是要扣工資的!超時半小時以內扣五塊!
歲如連忙約束自己,拿出速度朝着目的地飛去,落地的時候還要找攝像頭死角,她敲門時正好卡在超時的邊緣。
“這是你點的外賣。”歲如把快遞袋遞過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
楊總樂呵呵地說:“謝謝啊,辛苦了。”
歲如點點頭,她确實挺辛苦的,差點就超時了。
楊總也沒想到快遞員是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果然明謙招聘的時候都是看臉,說不定不好看的他根本不會讓人去面試。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有理想的嗎?不去當白領反而到火鍋店打工。
他年輕的時候同齡人可都是削尖了腦袋想去坐辦公室。
能進辦公室的都是佼佼者,出門在外說話聲音都比別人大。
“這麽快?”楊總的老婆從房間裏出來,她有些奇怪,“建設路那邊不是在修嗎?之前點外賣快遞員都要繞路,每次都會晚半個小時。”
楊總:“可能修好了?”
老婆:“不可能,我今早才從那兒過了。”
楊總聳聳肩:“那我可不知道,你去洗個手,我把鍋燒起來。”
他們點了兩個鍋,一個煮紅湯一個煮清湯。
這段時間楊總生意忙,公司要清存貨,這兩年積壓的成色一般的翡翠都得賣出去,他忙着去跟人拉關系,半賣半送,忙得頭暈眼花,這種事還不能交給底下的員工去辦,自己親自做事的結果就是脫發再次變得嚴重。
這又讓他想起了火鍋湯。
之前他一直以為清湯鍋裏放了什麽藥材,還信誓旦旦的告訴朋友們這湯能壯陽,結果事實瘋狂打臉,朋友們喝過湯之後,那方面并沒有什麽變化。
但是好處反映在其它方面。
有個地中海的朋友竟然冒出了發茬——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毛囊肯定壞死了。
朋友長出頭發帶給他們的震撼無異于海水倒灌,石中蹦猴,就那點發茬差點又被朋友們給摸禿了。
還有個朋友,一年到頭都在出汗,尤其是夏天,流的汗都能給自己洗個澡了,甚至常常剛洗完澡就又被汗淹沒,回去之後興奮的給他打電話,說自己不怎麽流汗了,晚上出去逛了一圈,竟然只是出了一層薄汗。
只不過這個效果消失的也快,一周時間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看來這湯确實有滋補的效果,但并不是藥,沒法根治。
但楊總覺得這已經可以了,甚至超出了他的想想,畢竟之前他膚淺的認為這湯是治陽痿的,實在有些慚愧,差點就讓火鍋店的清湯成為壯陽湯了,其實人家就只是有滋補效果,并不能治病。
“這個湯我喝了有用嗎?”楊總老婆持懷疑态度。
畢竟楊總和他帶過去的朋友可全是男人,說不定這湯只對男人有效呢?
楊總老婆人到中年,失眠越來越嚴重,剛開始吃褪黑素還有效果,現在褪黑色的作用越來越少,可能實在不行,她就只能去醫院看能不能開到安眠藥。
可是任何藥吃多了都會有抗藥性,效果也會逐漸減弱,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吃藥。
楊總也是從朋友的地中海事件中得到了啓發,如果這湯連禿頭都能有用,那安眠的效果會不會更好?
可他也不能打包票,所以不敢使勁吹,只能讓老婆先試試。
楊總老婆自己也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火鍋慢慢沸騰了起來,室內滿是火鍋濃烈霸道的香味。
楊總老婆原本不是很有胃口——她近些年食欲不振,吃得越來越少,一米六八的身高,體重卻降到了百斤以內,伴随着消瘦,體力也變得更差,年輕的時候她都有一百二十斤,能跟丈夫一起在工地搬磚,現在別說搬磚了,光是站着都覺得費力氣。
“先喝碗湯。”楊總在碗裏放了些蔥花,然後給老婆打了一碗湯。
雪白的濃湯散發着香味,有熱氣緩慢上升。
楊總老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吹開霧氣,嘴唇靠近碗沿,試探着喝了一口。
她一開始只覺得自己老公太誇張了,畢竟她自己偶爾也會熬湯,并且毫不吝啬,所有高端食材她都可以往裏放,就連國際上最負盛名的國外餐廳的濃湯她也喝過,并不覺得有任何神奇之處。
無外乎是味道鮮美一點,但鮮美這個詞本身就很暧昧,沒人說得清鮮美到底是個什麽味道。
好像所有湯都可以用濃厚和鮮美來形容,但真的喝進嘴裏時,不管之前被吹得再厲害,也只會讓人覺得不過如此,沒什麽了不起的。
楊總老婆也是這麽想的,直到她喝下了這口湯。
于是她前半生關于“鮮美”一詞的定義全部被推翻,什麽是鮮呢?是湯入嘴的那一瞬間,舌頭首先開始歡呼,然後是大腦,再然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那不是魚湯的鮮味,也不是羊肉的鮮味,而是更厚重的鮮味。
它毫不客氣的侵襲着人的口腔,刺激着人的味蕾。
她緩慢的喝完了一碗湯,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但她卻并不覺得熱,只覺得暖。
胃是暖的,手腳也是暖的,室內開着空調,卻沒有再讓她像平時一樣手腳冰涼。
她擡起頭,驚訝的看着丈夫。
楊總也喝完了湯,舒服的長舒一口氣:“怎麽樣?合不合你的胃口?”
妻子不敢置信道:“老楊,這湯也太不正常了,一家火鍋店能熬出這樣的湯?你确定?”
她自己都炖不住來。
楊總得意的笑,就好像這湯是他熬得一樣:“老板我認識,我跟你說過,就是他賣了我十只镯子,年輕人,人也實誠,他是家裏有秘制調料。”
妻子又喝了一碗湯。
兩人前半個小時都沒有碰紅湯鍋,先是喝湯,然後再在清湯裏煮素菜。
反而是紅湯被兩人視而不見。
他們還自己煮了米飯,吃到最後也紅湯也只燙了一盤牛肉,剩下的菜和湯底都收進冰箱,明天還可以再吃一頓。
飯店不賣隔夜菜,但自己在家吃卻不用講究這些。
并且還能自己買菜用鍋底煮,很劃得來。
有這種想法的顧客不在少數,雖然是店裏開放外賣業務的第一天,但外賣訂單卻不少。
歲如這一天幾乎沒怎麽落過地。
幹完一天的活,歲如的興奮勁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想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