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長身體的小歲
靜武街處在華金府的中心區域，是有名的富人街。
府城五大家族有三家處在靜武街，顧家也在這裏，是其中之一。
顧修雲傍晚時分進城，又在顧溢之處耽擱不少時間，行到顧府大門時，天已大黑。
顧府燈火通明，正門兩側站了幾個仆役，左瞧右看，明顯在等人。
一個仆役首率先看到了牽馬而來的顧修雲，大喊：“二公子回府了！”
喊完後立馬跑到顧修雲身旁，幫他牽了馬缰繩。
是個激靈的下人。
仆役一喊，又有不少人從院內跑了出來，分立兩側，整了個歡迎儀式。
顧修雲在衆人的簇擁中走進了顧府。
他沒有通知家人自己要回來，應該是顧溢之通知的。
顧修雲在郭北縣的所作所為，早已傳到顧府，不再是簡單的嫡次子。
顧府很大，七進七出的院子，三重的院落，院中珍貴草木不知凡凡。
行到第二進的中院，顧府長輩齊坐在屋內等候顧修雲。
顧修雲進門便躬身行禮，“拜見父親、大娘、五姑姑、大哥、各位姨娘。”
又有不少小輩也對他行禮，“見過二哥。”
屋內正中央坐的就是他父親，顧衡之，大腹便便，四十歲的年紀，已禿了頂，戴了頂高帽掩飾尴尬。
顧衡之欣喜道：“回來了就好，無需多禮。”
看着這出色的二兒子，他是越看越開心，人常說顧家有一龍，而今又添一虎，是家族大興之兆。
顧衡之問了些郭北縣之事，顧修雲一一作答，沒有問他的修為之事。
接下來便是臨時準備的家宴。
顧修雲在一群小輩崇敬的眼神中入席主桌。
主桌就坐了五個人，除他，還有他父親、大娘、五姑姑、大哥，在此之前，他是不上這桌的。
煉氣修士，家族地位大增。
顧修雲對顧家沒多大感情，只是覺得有個家，總比孤家寡人要好。
食不言，寝不語。
家宴本該在無聲中度過。
可……
“大塊頭，你變壞了，有飯吃也不叫我一聲。”
在顧修雲伸筷的剎那，小歲突然從他頭上跳到桌子，直着他鼻子抱怨道。
“啊，妖怪！”
顧修雲大娘一看小歲的模樣，身小耳尖，額帶桃花，直接被吓得向後倒去，幸好身後的丫環扶住了她。
顧衡之也吓得站了起來，遮掩禿頭的高帽掉在地上。
唯有顧修軍和顧蓉坐立不動，只是臉上浮現驚訝之色。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小歲嘟囔一句，直接開吃。
顧修雲拍了下額頭，他還真把小歲忘了，這丫頭在趕路的途中就睡着了，一直沒醒。
“大家別見怪，這是小歲，不會傷人。”顧修雲連忙解釋道。
顧衡之聽罷才緩過氣來，撿起高帽重新戴上，顧修雲大娘則還是心有餘悸，不敢上桌。
周圍的弟弟妹妹則紛紛跑過來看。
顧修雲下面有三個弟弟、四個妹妹，年紀都很小，好奇心重。
“好可愛啊！”
“二哥，這小家夥叫小歲呀。”
“二哥，你能把小歲讓給我玩嗎？”
……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小歲沒理衆人，只顧自吃，沒一會就将桌上東西吃光，對一群小孩捏了個鬼臉，重新跳上顧修雲頭頂，打了個飽嗝，道：“我去睡了。”
惹得一群孩子手舞足蹈，亂蹦亂跳。
見小歲鑽進顧修雲束發後，顧衡之才開始道：“修雲，那小東西到底是什麽？”
“我朋友，在郭北縣時意外遇到。”
顧修雲不想多說小歲的事情。
顧衡之嘆了口氣，“修雲你自己小心就好，人妖有別，別太相信妖物。”
顧修軍則在旁邊道：“父親不用擔心，妖物有好有壞，像這種小人妖不厲害的，沒什麽危險，多與人為善。”
“那就好，那就好。”
被小歲這樣一鬧，飯局還未開始就匆匆結束。
衆人離開後，除了打掃衛生的仆役，屋內只剩下顧修雲和顧修軍兩兄弟。
“二弟，你不錯嘛，連大哥都看走眼了。”
顧修軍拍着顧修雲的肩膀道，他很佩服這個弟弟，先前名聲不顯，如今一鳴驚人，修為比他還強。
“大哥，我……”
“不用解釋，我都懂，秭歸已經和我說了，大哥也為你能走上修道之路高興。”
作為華金府第一美男子的顧修軍，外表幾乎沒有缺點。
如果用顧修雲來評價，這是一個各科都能考滿分的男人。
“大哥和秭歸姑娘很熟嗎？”顧修雲問道。
“還行。”
顧修軍笑了笑。
随後顧修軍又揮手支開打掃桌子的仆婦，輕聲道：“二弟應該在三叔那得知四姑父被害之事吧。”
“嗯。”
“這件事不簡單，四姑父死時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內腑也沒有受創，仵作驗屍也是驗了幾遍才在四姑父頭顱中發現一根女人的頭發，從而認定是他殺。先天高手沒有能力将頭發準确打入一個人的顱內，只有宗師之上的高手能做到。”
顧修雲沉思片刻，“有沒有可能是鬼物或妖怪出的手？”
顧修軍道：“大哥和鬼物妖物接觸不多，不清楚，不過秭歸說出手之人應該是人類。”
秭歸嗎？
看來大哥和秭歸真的很熟。
如果出手之人是人類的話，那麽應該不是畫皮鬼或者樹妖的後手，應該不會牽連到顧府。
江湖仇殺的話，有點複雜。
“宗師高手，華金府應該沒幾個吧。”顧修雲問道。
“對呀，所以說這事不簡單，華金府常住的宗師高手只有三個，城衛軍呂将軍，王家王老先生，和震威镖局林總镖頭。”
顧修雲其實想說他也可以做到，不過，修道之人稀少，且行蹤不定，常被人自動忽略……
在叮囑顧修雲注意安全後，兩人各自離去。
顧修雲回到自己的宅子，倒頭就睡。
奔波一天，有些疲憊。
煉氣境無法辟谷，吃喝拉撒與凡人無異，只有煉出全部的胸中五氣後，才能超凡脫俗，辟谷食氣。
“出事啦，出事啦！”
天還未亮，外面就吵作一團。
顧修雲撐開睡眼朦胧的雙眼，快速穿衣洗漱。
“吵什麽啊，這麽早。”
小歲語氣有些不善。
“你昨天睡了一天還沒睡夠嗎？”
最近小歲越來越嗜睡了。
“我最近吃得好，在長身體嘛，當然睡得多。”
顧修雲懷疑道：“長身體？”
“當然。”
小歲挺了挺身子。
‘我還真看不出。’
不過這話顧修雲沒敢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