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葉振黑着臉盯着林仁,林仁臉上那種冰冷的嘲諷讓他看着特別刺眼。

說實在的,葉振不相信林仁這話是真的,林仁一定是騙他的。

林仁這種人不可能是會出去濫交的人,他身上怎麽可能會有病?

但是,這種事情似乎是即使你不相信,但是依然會在意會心怯。

再說,葉振還是屬于比較怕死的那種人。

葉振會很在乎身體,怕死,這一點林仁老早就看出來了,一般像葉振這種家裏條件比較好,又有雄心壯志,事業剛剛起步而且做得比較好,一直在春風得意的人都會比較怕死的。

因為他們覺得他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有做,要達成的目标還沒有達成。

有了這種執着,就會對生也有一種執着。

林仁這一招是他自己也覺得的卑鄙,他故意捏住葉振的七寸來看他的會做出的難看的表現。

林仁覺得一氣之下葉振會打他,會罵他,不過,這些都沒關系。只要和這個人從此再無關系就好。

林仁那剛哭過的眼睛還染着水意,眉宇間的那種憔悴脆弱之意明顯非常,甚至帶着那黑黑的長睫毛也耷拉着沒有精神,臉色蒼白再無往常那種健康的光澤,嘴唇也顏色淺淡,但他那高傲的下巴仰着,帶着一種嘲諷世界又看清世界的傲然……

盯着他的臉,這一瞬,葉振有一種他媽的,栽在這個人身上和他一起死也不算憋屈的感覺。

他往林仁走了兩步,林仁以為他要打自己,條件反射地把手擡起來要護住頭,而葉振走到他身邊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就壓了上去,在林仁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狠狠咬上了林仁唇,然後舌頭直接伸進去一番翻攪,林仁被他這霸道的動作激得血氣上湧一陣眩暈。

葉振一邊親他一邊伸手脫他褲子,林仁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狠狠地推葉振,踢他,罵道,“葉振,你個混蛋,放開我,你是不是不怕死了,老子說了老子有病。”

“反正也做過那麽多次了,要死一起死。老子怕你!得病死之前,先讓我操死你,老子也精盡人亡這也才對得起你。”葉振一把把林仁的褲子拉下去,架着他的腿就要去摸他後面,林仁這時候突然身體痙攣了起來,他用手捂住嘴,臉色蒼白,身體完全沒有力氣。

葉振此時正紅着眼準備大幹一場,林仁就突然變成了這樣,他不得不停下動作來,把林仁上半身扶起來,林仁捂着嘴一個勁幹嘔,他想到洗手間去,褲子卻挂在小腿上,加上身體這時候沒力氣,胃不斷痙攣着非常痛,那種痛似乎是要把整個內髒都攪在一塊兒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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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振看林仁要吐,也顧不上別的了,彎身把他打橫抱起來就沖進洗手間裏,讓他趴在洗手池上。

林仁一只手捂着胃,一只手撐着洗手臺,雖然一直在反胃在幹嘔,但他這兩天在火車上幾乎沒吃東西,回宿舍後也沒吃過東西,即使想吐胃裏也沒有東西可以吐,這才是最痛苦的,胃痛得讓他腦子一黑就要栽倒在洗手臺上。

葉振趕緊把他扶住,道,“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不知道說啊?”

葉振是有些氣憤的,他之前就看林仁臉色不好,但他沒在意,現在看來是他身體不舒服,只是這個人有病在身也不知道說嗎?

林仁幹嘔了一陣終于好些了,他額頭上背上都是一層冷汗,他開了水往臉上撲,然後說道,“剛才不是在說,我這是發病呢!”

葉振真想給他兩巴掌,他從鏡子裏看着林仁蒼白的臉,罵他道,“是的,你這是發病,你懷胎三個月了是不是,是我的種你繼續吐下去給我把兒子生下來啊!”

林仁冷哼一聲,疼痛之後眼神也弱弱的,不過嘴巴上卻一點也不弱,“是啊,你以為你是外星雜種,上過我幾次,我肚子裏就該有你的種了,不過,即使有,也不定就是你的呢,你他媽也太看得上你了!”

葉振真想一巴掌把這個人扇進馬桶裏。

最終他也只是忍下去了,而且忍得額頭上青筋直跳。

他把林仁的褲子給他撈起來穿好,出了洗手間。

林仁趴在洗手臺上腦子還在一團黑霧裏,胃又抽痛起來,他只好又趴在那裏幹嘔了一陣。

葉振兌了杯溫水端過去,撈着林仁的身子,把水杯遞他嘴邊,道,“喝點水會舒服點。”

林仁想把頭轉開,卻被葉振掰着動不了,他只好喝了些水,喝了水舒服了一點。

葉振看林仁額頭上又是一層冷汗,臉色也蒼白到不像話了。

他把杯子放下,将林仁抱起來,林仁此時是想反抗也沒有一點力氣,只好什麽都由着他。

葉振抱着林仁出了門,他說道,“要死我們也先去醫院。如果你真欠我一條命,在我死之前,我一定先操死你。”

林仁眼前一片黑,腦子也是迷迷糊糊的,但是心裏卻突然升起了一團暖暖的東西,讓他覺得不再像以前那樣和葉振在一起空虛得似乎什麽也抓不住了。

林仁這是感冒了,再加上胃病發作,所以就搞成了那副樣兒。

他在病房裏打點滴,醫生又來給他抽血,林仁這時候已經在昏睡,連被抽了血也一點感覺沒有。

葉振雖然覺得林仁應該沒病,但還是以防萬一比較好,他自己也去抽了血化驗,甚至還去檢查了自己那根東西,醫生說狀況良好,他心裏才踏實了點。

這樣說來,葉振真的是很在乎身體和生命的。

他找人也從來是固定的交往對象,雖然去酒吧,但也從來不和那裏面的人亂來,惜命在他看來,這是人生第一等大事,沒有了身體健康,其他一切享受都是妄想。

林仁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外面晨光微曦,病房裏窗簾沒有關,微微的光線照進病房裏,将病房裏蒙了一層略帶灰色的淺金色,讓人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

林仁的确是以為自己眼花的,因為就在他的對面,那個沙發上蜷着一個人,那個沙發對于病房這種規格來說已經不算寒碜了,但是,葉振那麽大個,要在上面睡,真的給人的感覺就是那沙發太可憐了,居然要擠這麽大這麽壯一個人在上面。

可以看出,葉振睡得非常不舒服,他整個臉在睡着時也是板起來的,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而且他的手沒處放只好抓着沙發靠背,腳也是放在地上的,那樣的睡姿給人的感覺就是痛苦。

林仁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感覺莫名複雜。

他坐起身來,身體好多了,整個人便有了一些輕松暢快的感覺,他拿着自己的枕頭就朝葉振扔過去,一下子打到葉振的頭上然後彈到地上,葉振皺了一下眉頭才醒過來,他坐起身,因為那種睡姿,整個身體都是僵的,他動了動腿和手,望着坐起來的林仁,聲音有點含糊,道,“你這麽早就醒了!”

林仁“嗯”了一聲,說道,“你不知道回賓館睡床嗎?擠在那沙發上睡你舒服了?”

看到葉振睡在病房陪他,林仁的确是感動的,畢竟,葉振是個什麽人,他是知道的,讓這種人放棄自己的舒适擠在那個沙發上睡着陪床的确是為難他了。

林仁說這一句也是他那別扭的關心吧!

葉振走過來到病床邊伸出手指頭揩了揩林仁眼角的眼屎,然後道,“多在這裏坐了會兒,沒想到就睡着了!”

葉振去檢查了身體後,就一直坐在病房裏盯着昏睡過去的林仁發呆,這種發呆的狀況是他有生之年所僅見的,發呆這種事情不該是他這種人該有的。

他回想了一番和林仁的相識相處,覺得這個過程并沒有什麽問題,但是,為什麽林仁就是要對他挑揀得厲害呢,一次一次地要和他分手,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

于是,他又回想了以前跟着他的那些人,說實在的,葉振的感覺就像是野獸嗅到可口食物一樣的靈敏,每次他嗅到找的人都還很不錯。

那些跟過他的人,無一不是在大方向上是同一種類型的,就如林仁,就如聞青禾,都是表面給人文雅幹淨的感覺的,這種人內心還比較傲的,在床上開始估計會有點不好意思,後來無一不變成野獸派(變成野獸派全是被葉振給逼的,但他自己沒有這個意識),而葉振,除了幾個是他提出分手的,其他的時候都是葉振被甩掉,而且每次分手葉振都會被罵。

葉振想了想那些人罵他的話,似乎都是說他只知道做,別的方面都欠缺。

這下讓葉振迷惑了,他那些哥們,即使開始追女生追得熱情,又是送花又是看電影又是吃燭光晚餐,最後還不是為了上床。

那麽,和他一起的,既然都是男人了,反正最終目的就是上床了,為什麽還要搞得那麽一虛僞,那些浪費時間的事情有什麽可做的。

葉振即使想反省一番,最終也沒反省出什麽名堂來。

摸着林仁的臉盯着他仔細看了一番後,他就趴在床邊睡着了,然後就迷迷糊糊轉移到沙發上去擠着睡了。

林仁“哦”了一聲,雖然葉振的意思是他不是故意留在這裏陪床的,但林仁還是對葉振有點改觀了,心裏好受些了。

林仁下床去洗漱了一番,葉振一直跟在他身後,林仁瞪着他問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麽?”

葉振似乎是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他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林仁啊,你昨天說我給不了你要的東西,你到底是想要什麽東西?”

林仁愣了一下,沒想到葉振跟他後面當跟屁蟲是想問這個問題,雖然心裏又被他打動了一下,但他依然沒好氣地瞥了葉振一眼,道,“既然是你給不了的,你問了有什麽用。”

葉振豪氣萬丈地道,“你說了,我找來給你啊!”

林仁嗤了一聲,回病床邊拿了自己的衣服準備換下身上的病號服。

葉振看林仁不說,于是有些生氣,他認為這是林仁看不起他,還有什麽是被小情兒看不上讓男人更沒面子更生暗氣的呢。

葉振跟在他身邊看他拉了窗簾脫了衣服就開始換,林仁身上很白,且皮膚很細,葉振一看到甚至腦海裏就直接條件反射地浮出摸上去的觸感,他直直地看着,道,“你不說憋在心裏,又來怪我給不起你,你這不是故意刁難嗎?”

林仁道,“反正要分手,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他又提分手,葉振一下子就火氣上湧了,道,“老子不說分手,你他媽敢分。”

林仁瞥他一眼,徑直開始穿褲子,他雖然身體還沒有好全,但是這時候也已經有力氣打葉振一頓了。

“你以為你是天皇老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是我說出來寒碜你,我說你給不起你就給不起。”林仁冷着臉對抗葉振的怒火騰騰。

葉振道,“你想要什麽,要帝國大廈,還是想要國家主席的位置?”

林仁噗哧一下笑出來了,道,“你以為我和你搞笑呢。我要你的身上的東西,你敢拿來給我嗎?”

如若是葉振那些從小一起玩的哥們,一定一聽就知道林仁在說要什麽,偏偏葉振是不知道的,也許這反倒是他的可愛可信之處。

葉振罵道,“你他媽有肢解癖,你要什麽,我變太監了,老子天天拿橡膠對付你也不放你走。”

林仁真是覺得不笑就不行了,他差點笑彎了腰,道,“你以為你那坨東西多值錢,你他媽腦子裏就只裝得下這點東西嗎?”

林仁笑起來眉眼舒展開,眼角上挑,臉上暈紅,露出一口潔白的細牙,勾人不已,葉振上前兩步就把他摟上在他臉腮耳朵處又親又舔,聲音一下子也變粗了,道,“割下來了是不值錢,不過,在哥哥身上的話就是無價寶了。以後還要一直靠這個讓你快活呢。”

林仁一拐子就向葉振的胸口襲去,葉振把他的手臂制住,道,“好了,好了,別和我鬧了。我帶你去吃早飯!”

結果依然是什麽都沒說通,葉振帶着林仁去吃了早飯,又送他回了學校,說了一句晚上找他,就開車去忙他的事業去了。

而那所說的分手在這麽一通折騰之下也無疾而終,葉振想問林仁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事情似乎沒什麽進展。

但其實葉振一直記着林仁的那句話的,他在看文件的時候都在想這個問題,于是不由得問了自己的那個美女秘書。

“你說,他說想要我身體的一樣東西,我身上有什麽是有用的?他到底是想要什麽?”葉振問這話的時候也是堂堂正正,就像是在問下午的會議時間一樣。

那秘書二十七八歲,已經結婚,兩歲孩子的母親,她看着自己的老板為這種事情發愁,就笑道,“我還以為葉總你沒交女朋友呢,你看你每天忙公司,也沒見你給打過什麽私人電話,也沒見你平時過節包個禮物送個花,她向你要這樣東西啊,那說明她是愛你,在确定你的心意呢!”

聽過來人的秘書說林仁愛他,葉振眼睛一亮,“哦?是這樣?”

“是呀!不過,葉總你來問我了,說明你對人家也有些意思吧,那你以後還是上心點啊,現在好姑娘不好好把握人家是要跑的。”秘書笑着說道。

葉振心裏動了一動,依然問道,“那他到底是要什麽啊?”

秘書已經無語了,她說得這樣清楚了,葉振怎麽還不明白啊,她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他說他要你的心啊!”

——“他要你的心。”

葉振如被雷劈醒了一樣地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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