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謂教書育人
等待收貨的日子是平靜的。
那次一護離開之後，封露露雖然明白這個屋子裏還有兩個小孩子的靈與她一起，但是因為完全看不見，所以根本沒有什麽真實感。
她甚至還對着空氣問過“你們要吃點什麽嗎？”
她還把包裝打開的零食放在那個客席的小桌子上。
可惜屋子裏靜的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要不是她相信一護說的不是假話，她甚至有點懷疑靈的存在性。
不過就她一個人對着空氣問來問去卻毫無回應的樣子，可能別人會覺得她有點可憐吧？
無法傳達到啊。
那一天早上，那一個出現了轉折點的早上，封露露照例完成着她的每日任務。
其實就是耕種、播種、澆水、收獲四項農技啦。
前三項封露露都很順利的完成了。正當她站在那裏想要喘口氣、歇一歇再開始收獲的工作時，她眼前的一個櫻色蕪菁突然動了一下。
“嗯？”
什麽情況？
封露露有點緊張，心想，不會是下面有什麽動物吧？
那蕪菁又動了一下。
封露露蹭的一下竄了出去。
那蕪菁左搖右擺動的更厲害了。
封露露謹慎的觀望着。
那蕪菁突然從土裏鑽了出來，飄在空中。
“诶？”
任是封露露心再大，她也知道蕪菁是不能飄在天上的。
“瓦間？板間？”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也只有這種可能了吧？
那蕪菁上下動了動。
“這是……是的意思？”
那蕪菁又上下動了動。
“你們能摸到東西了？”
封露露有些激動。
可惜那蕪菁左右動了動。
“只能碰到蕪菁？”
那蕪菁飄遠了，來到一株成熟的土豆旁邊。
土豆也開始搖搖晃晃了。
“能碰到農作物？”
土豆和蕪菁上下動了動。
“太棒了！”封露露非常激動，“這是進步呀！”
今天能碰到農作物，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觸碰到其它物品了呢？
“能碰到，能不能吃呢？”
封露露切身關心的，永遠只有吃一件事。
蕪菁向上飄了飄，咔哧一聲。
什麽東西噴了出來。
“哎喲，你還沒洗呢！全是土吧？”她馬上反應過來，“來，洗洗去。”
又在地裏薅了一棵蕪菁，封露露拿着兩棵作物在給水壺灌水的池子裏洗了洗。
“這次再試試？”
咔哧咔哧……咔哧咔哧……
蕪菁轉眼沒了一半。
封露露之喜溢于言表。
事情終于有轉機了。
兩個小孩生啃了幾天蕪菁，封露露也開發出了烤土豆這種完全沒有味道的新菜式。
總比吃生的要強吧？
看着（？）兩個小孩的力量似乎越來越大，能夠影響的事物也越來越多，封露露覺得人生都有了盼頭。
希望他們能夠漸漸恢複。
如果能摸到紙筆就更好了。
能交流才是最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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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叔能夠開上寶馬還天天下館子，那絕對是有原因的。
因為除了到處找好吃的之外，叔還很擅長工作啊！
沒過多久，封露露要的各類書籍就都到貨了。
還是叔親自送來的。
雖然這次封露露也很想留他吃飯，但是奈何叔好像急着趕往下一個工作地點，封露露只好作罷。
“以後還會光顧您生意的，”封露露超開心的站在門口向五郎揮手，“要記得來玩呀！”
抱着全是書的大箱子，封露露找來小刀準備拆箱。
不管怎麽樣，拆包裝總是最值得開心的。
因為不知道瓦間、板間到底進沒進來，封露露幹脆把起居室的門敞開了。
“快來看看！這是給你們買的書哦！”
封露露一本一本把包裝拆開，分成兩摞。
一人一套嘛。
字典可有點厚。
“翻書這樣的事情已經能夠做到了吧？”
封露露對着眼前的空氣笑。
她不知道兩個小孩從桌子側面挪到了正面，就為了對準她的視線。
兩摞書的第一本都穩穩的飄了起來。
“棒！既然能夠做到的話，果然第一步就是要包書皮啊！”
封露露開心的從角落裏搬出來個箱子。
“上次出去的時候給你們買了些文具，來挑彩紙吧？”看着紙箱裏的紙卷到處挪動着，封露露簡直能夠想象出兩個小孩的樣子。“還有筆和筆記本，挑自己喜歡的吧！”
果然拿到新書後最高興的就是包書皮這個環節了！
彩紙和書在桌子上來回翻折着，封露露把裁紙刀和膠帶為他們準備好後，去店裏搬了個東西。
那種記着臨時菜單的小黑板。
從今以後，它就被征用啦。
封露露選了個陽光适宜的地方将東西擺好。
學習的場所就算是開辟完成。
“從今天開始，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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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陽發現小賣部裏的小黑板不見了。
封露露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那個被挪作他用了。”
“難道你也開始教學生了嗎？”雖然是句玩笑，但卻一語中的啊。
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有時候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
“啊，是啊。”封露露用竹夾把滾輪烤腸調換了下位置，為了能夠烤的更均勻。“突然感覺身上的擔子重了呢。教書育人，這四個字的分量真的不輕巧。”
“這麽懶散的你居然也會有如此覺悟。”吉田松陽的眼睛眯成了一道彎，“這世間真有趣。”
喂喂喂，這句話算是立上flag了吧！
“相比之下我還是更佩服你啊。”用竹簽穿上香腸，封露露端了兩根給吉田松陽。“要是要我教那幾個小混蛋，我會忍不住在晚上勒死他們的。”
“真可怕。”
不不不，是你最可怕。
畢竟一個栗子就能敲得人入土啊。
這就是俗話所說的“沒有那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嗎？
“需要交流一下教學經驗嗎？”吃着東西的松陽顯然心情很好。
“還是不用了。”我這是花園裏的嬌花，你那是沙漠裏的仙人掌，您那方法還是自己留着吧，我也學不來。“畢竟我這邊才剛啓蒙。用你的話講，就是才剛學平假名、片假名吧。”
“真是辛苦。”
“确實辛苦。”
拿紙袋裝了養樂多、美味棒和草莓牛奶，封露露又包了兩根香腸塞進松陽懷裏。
“喏，給那三個小混蛋。”
“真是口嫌體正直。”
唯獨這句話不想從你嘴裏聽見啊喂！人設崩壞了！
“快走快走。”
看着大門合上，封露露只覺得內心毫無波動。
不知什麽時候，她也開始能夠平常的對待這位神人了。
或許是知道反正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吧。
算是進步嗎？
人老了真是精力不濟。
封露露感慨着給自己泡了壺桂圓紅棗茶，順便再加了幾粒枸杞子。
這樣下去感覺會禿啊。
封露露憂愁的看着杯子裏的茶水。
真是愁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忍者的小孩學東西認真的原因，這兩個孩子的進步飛快。
真是可怕。
漢語拼音沒多久他們就全部學會并能付諸應用了，封露露對這兩個天才兒童甚至感到有些苦惱。
一味地加快進度是絕對不可以的。
果然還是要保持步調啊。
這一天，封露露在帶他們背《聲律啓蒙》。
真是沒想到這種小時候學的東西居然有一天要拿出來講給別人聽。
雖然這麽說，但是封露露也只是大致的給他們說了說。
有些東西真的是小時候背完，長大了才會理解妙處的。
不過這個不會需要等很久的。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
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
人間清暑殿，天上廣寒宮。
兩岸曉煙楊柳綠，一園春雨杏花紅。
兩鬓風霜，途次早行之客；
一蓑煙雨，溪邊晚釣之翁。
……
這種類型的蒙學讀物朗朗上口又有趣味，幹點什麽手裏閑不開的時候，嘴裏叨咕叨咕也就背下來了。
不是很棒嗎？
她私心裏不想教給這些孩子什麽“人之初，性本善”。
即使他們能夠理解又如何呢？
讓一個死過的人去相信本善論嗎？
相比之下，她寧願讓他們學《增廣賢文》。
他們兄弟四個裏面，能做傻子的果然還是只有柱間一個好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天真。
她寧願告訴這些孩子“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