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訓練與心性
這是封露露第一次意識到忍者世界的殘酷。
對她來說, 之前和旗木朔茂一起學習的所謂刀法就已經足夠困難了。
跑圈跑到吐，揮刀揮刀胳膊擡不起來。
全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的，這些難道還不夠辛苦嗎？
事實證明這些當然不夠辛苦。
這些真的不算什麽, 對一個忍者來說。
這些東西連和平時期的忍校學生都不做了。
自從知道封露露會遇見真正需要她戰鬥的情況後，旗木朔茂就變得可怕起來了。
可怕的封露露甚至不想靠近他。
因為他剛有了拿刀的力氣, 就在和她對練的時候把她的手掌紮穿了。
封露露疼的拼命嚎叫，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結果一瓶回複劑下去，她又好了。
而旗木朔茂命令坐在地上的她站起來。
“練習繼續。”
封露露躲了躲。
恨恨的盯着他。
旗木朔茂只是重複了一遍。
封露露還是站起來了。
因為她想到了那次不明不白的死亡。
剛一踏出門口就被人殺了。
那種絕望她再也不想體會了。
訓練結束後, 旗木朔茂就像變回了正常人。
雖然一時半會封露露也很難擺正心态面對他。
你能有拿起刀的力氣，還是因為吃了我的大蘿蔔呢！
封露露在心裏暗自吐槽。
旗木朔茂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
一般剛開始訓練的小孩也都是這個表情。
雖然她已經不小了，但是想的估計和小孩沒什麽區別。
不過無論怎樣都是要來一次的。
旗木朔茂想。
要想真正擁有在這個世界自保的能力，以封露露最開始的那種信念可完全不行。
反正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
旗木朔茂回憶起了剛學會握刀的卡卡西。
那一天，他也是這個表情回來找自己。
眼眶都是紅的，看起來肯定是在外面哭過了。
他看着那樣的卡卡西, 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把他送去學習戰時的戰鬥方式究竟對不對。
那個時候明明還是和平時期啊。
還用之前那種殘酷的學習方式真的對嗎？
他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不過看着卡卡西在他面前還是裝作沒什麽事的樣子, 他還是堅定了決心。
忍者哪有什麽和平時期呢？
一輩子都是在冒着生命危險活着。
他的選擇沒有錯。
離開了卡卡西後, 每天反而會更多的想起他來。
旗木朔茂覺得自己死了以後反而變得多愁善感了。
反正第一個老師總是最被讨厭的。
所以封露露的這個角色不如就由他來做吧。
那兩個給她訓練的小孩子, 估計是下不去這個狠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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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被窩裏，封露露自己一個人想了很多。
雖然心裏大部分仍是對旗木朔茂的怨恨。
對, 怨恨。
那些怪物攻擊我根本都不疼的,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學這些？
封露露滿腦子裏冒出來的全是這些東西。
為什麽我就一定要這麽痛苦啊？
真的很疼啊！
她摸着自己的右手, 仿佛覺得那裏還被冰冷的刀劍卡住了肉與骨頭。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翻了個身，她又想到了當時旁觀的板間和瓦間。
在他們面前哭出來真是丢人啊。
不過為什麽他們都不出聲呢？
那時痛苦的封露露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他們。
不過沒出聲就已經代表了一些事了。
原來他們的世界是那麽可怕的嗎？
封露露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們時那殘酷的景象。
那仿若地獄般的景象。
原來那些真的就是他們人生中的一部分啊……
封露露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輾轉反側。
等到她開始有些犯困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為什麽……我被傷害的時候……會感覺到疼呢？
這個印象模模糊糊的在她的腦子裏轉了一會兒。
等她遲鈍的腦子終于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 她清醒了。
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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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木朔茂很意外封露露居然一晚上就想通了。
他本以為她至少還得別扭一個月呢。
早飯過後，封露露和他談了談。
她提到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不同，并向他坦誠了之前被宇智波帶土殺死過一次的事情。
旗木朔茂非常驚訝。
他既驚訝于封露露有這種不死的能力，又驚訝于她居然願意和他說這些事情。
如果她要是個忍者，或許會很有前途呢。
想到這裏，旗木朔茂又覺得自己可笑。
事到如今，難道還覺得當忍者是個什麽好事嗎？
不過既然封露露願意相信他，他還是不要辜負她的期待吧？
在嚴酷的訓練中，夏天很快就過去了。
雖然封露露每天都還是在做着繁重的農活，但她現在已經不覺得耕作很累了。
因為訓練只會比幹活更累。
除了每個月月初比較忙，其它時候她居然已經能在早晨的兩個小時裏做完所有的工作了。
這種強度的工作，她居然已經能夠适應了。
果然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
小賣部她現在幾乎已經不再開了。
遇見過一個報社的帶土難道還不夠嗎？
在沒有實力保護自己、分辨出善惡的時候，果然還是要學會謹慎。
退一步講，那次是他正好錯過了野原琳。
如果沒錯過呢？
他究竟會做出什麽事來又有誰知道呢？
那一次的死亡被拿出來仔細分析之後，封露露似乎明白了，在小木屋範圍裏，除了系統強制性的戰鬥，否則她是不能被攻擊的。
她不知道帶土是怎麽判斷出來這些的，但是她知道就在她踏出門口的一瞬間，命就沒了。
現在想來，不是那次不疼。可能是根本沒反應過來就死了吧？
封露露想到這裏苦笑起來。
她現在連板間都打不過呢。
真是要命啊……
（板間一個能打她一群）
說實話，封露露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可能都有點心理障礙。
天天打打殺殺，腥風血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要不是封露露經常自己調解情緒，光是那些訓練就能讓她瘋了。
這已經是比較好的情況了。
但她已經開始為自己目前的心理狀況擔憂了。
比起自己，其實封露露想到更多的是那一族。
對，就是宇智波一族。
那個長期與千手分庭抗禮的寫輪眼的一族。
偏執、傲慢，封露露不知道這是敵對忍者（千手扉間）對他們的污蔑亦或是這本身就是他們的性格。
但是靠精神刺激才能開眼的宇智波或許本就神經纖細，在一次又一次強烈的精神刺激之後，封露露實在是很難信任這一族人的心理健康狀況。
殺死了野原琳，就把卡卡西折磨的不停在夢中反複當時的情景。
午夜驚醒，突然去水池邊洗手。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麽可能呢？
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症狀（ptsd）。
親眼目睹了琳被殺的帶土，警覺性增高、情緒焦慮，伴有攻擊性行為。
又是一個ptsd。
僅僅是封露露知道的一點點微薄的心理學知識，就能判斷出兩個有精神疾病的忍者。
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是健康的。
真是災難啊。
這些人是不能夠以常理來判斷的。
封露露真實的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才下定決心學習刀術、鍛煉心性。
如果武力最終勝不過這些人，那最起碼不要再輕易的被騙了。
她身上擔負的并不只是她自己的安危。
她想象不出來，如果那時候門再晚關上一秒。已經瘋狂的帶土真的跟着琳去了那個世界……
沒有堅定的信念，沒有絕對要達成的欲望。人是多麽容易迷失在這殘酷的世界裏啊。
或許集英社一直強調的“友情、努力和勝利”是對的。
最起碼在心理健康上勝利了啊！
沒有堅強的靈魂和百折不撓的勇氣，最終的下場不是已經近在咫尺了嗎？
旗木朔茂。
強大的武力并不意味着強大的內心。
心性與實力不匹配，或剛愎自用、或妄自菲薄，任何一種都不能長久。
或許在平均壽命為30歲的年代，心性只是能活下去的人才需要關心的事情。
但是随着醫療忍術的發展，旗木朔茂那時候連老頭子都出現不少了。
可他們還是沒有注意心性。
或許這就是悲劇的原因。
真是一個混亂的時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