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直男的大狗血
聽筒音量過大，顧恺清晰的看到，對面劉小年肩膀抖了一下。
“抱歉，打錯了。”顧恺淡定的挂斷電話。
劉小年抱着杯子狂喝水。
“我看過你的文章，很有寫總裁文的天賦。”顧恺沒話找話。
劉小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誰想要那種天賦啊混蛋！
“我們公司計劃推出一款蘿莉校園網游，想邀請你來做劇情設計和文案。”顧恺靠在沙發背上，“薪資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游戲？可是我之前沒做過。”劉小年有些意外也有些忐忑。
“會有人教你，我只需要你的創意。”顧恺從文件包裏拿出合同，“看一下吧。”
劉小年誠惶誠恐的翻開，還沒來得及看內容，就被結尾的數字驚了一驚。
“這款游戲對我們公司很重要，所以希望你能加入。”顧恺很有誠意。
被總裁這麽看重，劉小年有些受寵若驚。
“沒問題的話，簽字吧。”顧恺遞給他一根筆，笑的很溫善純良，一副慈善家模樣，滿臉都寫着‘老子都這麽對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相當酷帥狂霸拽。
于是劉小年暈乎乎，在乙方簽下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顧恺目的達到，愉快的舉起酒杯。
劉小年和他碰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不會喝酒？”顧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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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酒精過敏。”劉小年不好意思的解釋。
“那你平時喝什麽？”顧恺放下酒杯。
“……豆漿。”劉小年說的很沒底氣。
顧恺失笑，伸手想要按桌上的點餐按鈕，卻被劉小年制止。
“我喝水就好了。”劉小年很尴尬，在這種地方喝豆漿，好像有點丢人。
“OK。”顧恺沒有勉強他，眼底藏了一絲笑意。
主餐是三文魚和大蝦，劉小年愈發糾結，只拿着餐包吃。
“不喜歡？”顧恺問。
“不是的。”劉小年很尴尬，“我海鮮也過敏。”
“抱歉，點餐前忘記問你。”顧恺揮手叫過侍應生。
“不用了不用了。”劉小年想制止他。
可惜顧恺完全無視拒絕，又點了一份碳烤小羊排。
“我羊肉也過敏。”劉小年很囧。
“……”顧恺有些無語。
“是真的。”劉小年生怕他不信。
“你平常喜歡吃什麽？”顧恺問。
“番茄雞蛋面。”劉小年老老實實招認。
“有嗎？”顧恺問一旁的waiter。
侍應生搖頭，“我們只有番茄奶油面。”
“牛奶過敏嗎？”顧恺看着劉小年。
意料之中的，點頭。
“走吧。”顧恺站起來往外走。
“去哪裏？”劉小年跟在他身後。
“帶你去吃番茄雞蛋面。”顧恺回答。
“啊？”劉小年華麗麗的一愣，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總裁放棄豪華大餐，突然要去吃雞蛋面，這分明就是自己小說裏的情節！只不過總裁還是那個總裁，草根女主卻換成了自己！
這是在是太驚悚了。蘿莉裏另一個火爆板塊就是耽美，雖然劉小年不寫，但也好奇戳進去看過，結果被各種生猛的标題和标簽閃瞎了眼！當時高居榜單首位是一篇鼠貓标簽文，主角是白玉堂和展昭，這不是高潮，高潮是在小說 ，展昭就懷孕了！他就生了個雙胞胎！然後從第四章到第八章，展昭都在産後大出血，當看到第九章出現産乳情節時，自認為內心已經很彪悍的三俗寫手劉小年終于潰不成軍，顫抖着手點了紅叉！
從此之後，男男戀在劉小年心裏就是人獸、生子、産乳、虐身、父子、兄弟……各種奇異名詞的總和，于是可想而知，當他聽說顧恺要跟自己去吃雞蛋面時，心裏那深深的恐慌之情。
怪不得堂堂總裁要請自己吃飯！怪不得要花那麽高的薪酬把自己留下！怪不得要跟自己去吃雞蛋面！原來全是可怕的陰謀！
“你在想什麽？”顧恺突然問。
“啊？”劉小年回神，“沒，沒什麽。”
“上車吧。”顧恺沒多問，伸手拉開了車門。
劉小年再次淚奔，雷克薩斯，連車系都和小說裏一樣！于是腦子更亂，小菊花眼看要朝不保夕，唯一的出路就是跟他證明自己是定海神針一般剛健的直男，真的不是GAY！
手機嗡嗡震，劉小年心不在焉接起來，是自己的鄰居兼死黨李熊孟！人如其名，五大三粗非常兇猛！
“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啊？我燒了糖醋排骨。”聽筒裏傳來刺拉拉的油聲鍋鏟聲。
“我不回來了，你一個人吃吧。”劉小年胃口全無。
“那我留一碗給你。”李熊孟很豪爽。
“我真……呃……”劉小年腦海裏靈光一閃，偷偷看了眼身邊的顧恺，有意放大了聲音，“我要吃芹菜餃子，你包給我。”
“你爺爺的，得寸進尺了啊！”李熊孟抗議。
“嗯，還要紫菜湯。”劉小年認真點頭。
……李熊孟很無語，“得得，下次吧，我有空包給你。”
“謝謝親愛的，我回來買裙子給你。”劉小年努力回憶自己寫過的小說情節。
哐啷一聲，李熊孟手裏的鏟子掉到地上，站在鍋前風中淩亂，“你剛才說啥？”
劉小年使勁親了一下手機，刷的挂了電話，然後扭頭看顧恺。
顧總裁臉色沒變，依舊目不斜視的開車，只是手已經快把方向盤捏斷……不過某宅男近視300度，沒看見。
“是我女朋友。”劉小年主動解釋。
“……哦。”顧恺點頭，憋笑憋的很辛苦，“聽出來了……聲音很洪厚。”
洪厚？！
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聽筒的超大音量，劉小年頓時尴尬的想跳車。
“你是L大學的？”顧恺很識趣的換了個話題，“我未婚妻也是。”
未婚妻？劉小年仿佛看到救星，腦袋上亮起小燈泡，“你有未婚妻？！”
“還沒訂婚，不過跑不掉。”顧恺笑笑。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劉小年瞬間放松，果然蘿莉文寫多了，就會影響智商……
緊繃的神經放松後，劉小年才發現這條路有些眼熟，顧恺開着車左拐又右拐，最後停在一個小區門口。
劉小年的家門口。
“……走吧，這家面不錯。”顧恺停好車，帶着他走向一家小面館。
“我知道。”劉小年樂了，“我就住這裏。”
“真的？”顧恺滿眼意外。
“E棟1105，我可以請你喝茶。”劉小年晃晃門禁卡，“沒騙你。”
“好啊。”顧恺笑笑，幫他拉開椅子，”不過先吃完東西。“小面店裏鬧哄哄，劉小年很意外，“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這裏。”
“我知道這座城市所有好吃的地方。”顧恺倒茶。
“我也是！”劉小年覺得自己和總裁差距瞬間縮小。
“因為我未婚妻很愛吃。”顧恺笑。
“……我是自己愛吃。”劉小年有點囧。
“嗯，一樣。”顧恺點頭。
番茄雞蛋面裏有綠綠的蔥花，配着手擀面好看又好吃，劉小年還點了粉蒸肉和甜南瓜，并且教顧恺其實肉下面墊着的紅薯才是最美味的東西。
手機滴滴響，顧恺看了眼來電顯示，走到旁邊接電話。
“哥，你真找到小軒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驚喜。
“又不難找，去孤兒院一查就能查到。”顧恺遠遠看了眼劉小年，“他現在挺好的，單純好騙吃得多。”
“……你确定這是在誇他？”
“是。”
“我能不能和他說句話？”
“不能。”
“哥，我——喂，喂？”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顧曦深深無語，暗自腹诽某人果然是……欲求不滿很多年。
等顧恺回到桌邊時，劉小年正滿足的喝下最後一口湯。
“吃完了？”顧恺坐到他對面。
“嗯。”劉小年擦擦嘴，很誠懇的問，“你要不要吃紅糖涼糕？”
顧恺無語的看了眼桌上空碗。瘦歸瘦，倒是一點都沒影響食量。
于是在這個夜晚，劉小年一手端着涼糕，一手拿着鑰匙，喜滋滋的，樂颠颠的，毫無防備之心的，把大灰狼帶進了自己家。
公寓很小卻很幹淨，沒有沙發，只在地毯上丢了幾個大軟墊。電視機旁碟片音響游戲機零食筐一樣不缺，典型宅男标配。
“一個人住？”顧恺漫不經心的問。
“嗯。”劉小年遞給他一瓶水，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平常沒什麽客人，所以沒有買沙發，不過我的大靠墊很舒服的，你可以試一下。”
“你喜歡玩魔幻大陸？”顧恺拿過一個卡通造型的靠墊。
“那個是血族boss，我更喜歡暗靈王，可惜已經賣脫銷了。”劉小年把靠墊收拾整齊，抱怨道，“奸商就喜歡搞限量版，我排了好久的隊也沒買到！”
顧恺失笑，“這種話，背後說比較好吧？”
被這麽一提醒，劉小年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是魔幻大陸的終極大boss，幕後投資者！
“我不是說您。”劉小年有些囧。
“你要是喜歡，我送你全套周邊。”顧恺坐在地毯上，随手拿過桌上的相框。
玻璃後面，一對夫婦正抱着一個小男孩，在草坪上歡笑。
“那是我的爸爸媽媽。”劉小年坐在他身邊，“可惜我根本就沒有記憶。”
“沒有記憶？”顧恺皺眉。
“說出來你大概不相信，可是真的很狗血。”雖然時隔多年後，劉小年已經能坦然的面對生活，可是心底卻依舊有傷痛埋藏。
被人問起時，也依舊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