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波乍起

風波乍起

才到正廳，薛桂香便快步走到她身邊，仿如一個真正擔心孩子的母親般一臉焦急的道，“裳兒，你一個女孩兒家，怎麽在外面待到這麽晚，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可不好。”

很顯然，這個女人拿女孩子的名聲說事，為的自然是讓雲之君動怒。

雲霓裳正眼也不瞧她，直接越過她走到雲之君跟前，語氣中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爹，女兒今天累得很，有什麽事咱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雲之君對這個過早失去娘親的長女向來是偏疼一些的，奈何這個女兒與他卻總是親近不起來，如今難得見到女兒露出這副小女兒情态，他自然不肯再苛責她，擡手憐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為父也沒什麽要問的，你平安回來就好，既然累了，就快回去休息。”

雲霓裳點點頭，依舊沒有看薛桂香一眼，轉身便快步離去。

薛桂香恨恨的瞪着雲霓裳，幾乎要将滿口的牙齒咬碎，深深吸了口氣，她才換上一副擔憂的神色，轉頭對雲之君道，“老爺，妾身怎麽覺得裳兒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聽依舞說，在馬場時，裳兒差點讓她從馬背上摔下來，現在，裳兒又與我連個招呼也不打，實在是令人擔憂。”

雲之君以為自己的這位妾室是真的關心自己的掌上明珠，他面帶笑意的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至于裳兒，她大概是今日太累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說完，雲之君便快步出了正廳，薛桂香雖然還有滿腔的話沒有說完，也只好讪讪的止住了話頭。

一宿無話。

早晨，陽光透過格子窗照進來，雲霓裳睜開雙眸，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用完早飯，雲霓裳看向身旁的春桃，狀似無意的道，“去将落霜院所有奴仆都叫到前院，我有話要說。”

春桃愣了愣，心中忽然湧現一絲不祥的預感，不由有些磕巴的問，“小姐有什麽話要吩咐？

”

雲霓裳面上含了一抹不冷不熱的笑意，深深看一眼春桃，“不用忙着問，等大家都聚齊了，你自然會知道。”

春桃分明比雲霓裳還大上一歲，可是這一刻，她卻被雲霓裳眸中的冷意懾住，她匆匆點了點頭，恭敬的答應一聲，貪忐忑不安的跑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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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越跑，心中越發慌亂，她總覺得，小姐從昨天醒來之後便有些怪怪的，以前小姐雖然刁蠻任性些，卻從不像現在讓她摸不透。

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便已經到齊。

雲霓裳望着跪在院中的奴仆們，并沒讓他們起身，而是沉默的用淩厲的目光劃過他們的頭頂，半晌也不說一個字。

偌大的前院落針可聞，這樣長時間的靜默，反而讓大家更加害怕，一個個緊張的手心冒出虛汗，卻連動彈一下也不敢。

雲霓裳見震懾的效果已經達到，方才用帶了絲威嚴的語氣問，“都起來吧。”

待衆人謝恩起身後，雲霓裳方才用不疾不徐的語氣道，“今天叫大家來，不問別的，只問一件，昨天我晚歸的事情，是誰告訴的父親和薛姨娘？”

衆人聽了這話，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有些膽子大的便直接回道，“奴婢們平日裏并不在小姐身邊伺候，自然無法得知小姐的行蹤，就算知道，奴婢們也不敢亂嚼舌根的。”

其他人也紛紛跟着點頭附和，“奴婢沒說過。”

“奴婢也沒說過。”

…

衆人松了一口氣，春桃卻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的一張臉瞬間煞白，慌忙跪到雲霓裳腳邊，帶了絲哭腔道，“小姐，昨日天色太晚，奴婢心中實在擔心你的安危，這才去告訴了薛姨娘，奴婢，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若是以前，看到春桃這副淚眼汪汪的模樣，她肯定早就心軟，可惜，現在雲霓裳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善良軟弱的她。她擡手重重捏住春桃的下巴，用足以讓衆人聽到的聲音冷聲問，“你既然這麽擔心我的安危，怎麽我回府時，沒見你在門口守着？”

“奴婢…奴婢…”春桃支支吾吾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雲霓裳眸中寒光一閃，她冷笑着收回自己的手，“春桃，自你進入落霜院後，我自認待你不薄，沒想到你這些年卻包藏禍心，賣主求榮，我這裏是容不下你了。”

聽了她的話，春桃心中反而沒那麽慌張，不待在落霜院，去伺候二小姐也挺好。

雲霓裳似看穿她的想法，她譏諷的一笑，猛的提高聲音，“張媽，去叫王管家來，就說是我的意思，春桃賣主求榮，咱們相府裏容不得這樣的人，把她捆下去，或殺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