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圓月當空,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對母親還有無數的話要說,可阮顏不能再讓子晞在外面繼續等自己,于是和母親告別。

阮母将自己這段時間趕制的衣服以及一本書塞到女兒手中,囑咐她照顧好自己。

阮顏依依不舍的出了門之後,還沒來得及看母親塞給自己的是什麽書時,就被坐在自己門口的人吓了一跳。“子晞大人!您一直在這兒等我嗎?”

“沒有,我剛剛才來。”子晞站了起來,一只手拍了拍身上的灰。

此時阮顏才發現對方另外一個手上拎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野雞。

它耷拉着腦袋,如果不是因為它時不時低弱但凄厲的叫聲,阮顏都以為它死了。

“您……想吃這個嗎?”阮顏腦海中立刻出現了山雞三吃的做法,“這種野雞挺鮮美的。”

“嗯……這只最好別吃,你可能會吃壞肚子。”這只妖怪身上有毒,阮顏可能處理不好,最好還是別吃了。

但子晞對阮顏的提議起了興趣,“山裏有不少普通的野雞,讓阿扉給你抓幾只,她應該很樂意。”

“好……”阮顏點點頭。

“那我們回去吧。”子晞又彎腰撿起來掉落在地上的斷翅,拉着阮顏一起回到了山上的小屋。

人類的精力有限,累了一天的阮顏簡單的洗漱一下,頭剛挨到枕頭上就睡着了,然後再睜眼時是被吵鬧的雞叫聲喚醒的。

“怎麽會有雞叫聲?”阮顏揉揉眼睛,半晌才想起昨天晚上子晞大人好像抓了一只野雞回來,可能放在外面養起來了。

養了雞就要喂食,阮顏推開門出去準備找一些谷物喂雞,然後發現自己的院子旁邊多了一個籬笆圍成的圈,中間有一棵小樹,然後一只感覺像得了病的野雞被拴在樹旁,而且栓的還是脖子。

見過這麽栓狗的,還真沒見過套着脖子栓雞的,這緊點就容易把雞勒死,松了就會讓它掙脫,阮顏準備進籬笆重新将繩子栓在雞的腿上。

這只雞看起來萎靡不振,原本應該鮮豔的羽毛如今暗淡無光,還缺了一只翅膀,這是一只病□□?

子晞大人為什麽要留一只病雞?難道是因為它看起來很可憐?

“阮顏!別靠近它……”就在阮顏即将碰到野雞時,一道力量突然将她拉了回來,緊随而來的就是子晞的聲音。

“這只雞的喙,爪子都有毒。”子晞将阮顏往後拉了拉,雖然她已經廢了這個妖怪的靈智與妖力。

但妖怪身上自帶的毒若是不小心讓阮顏碰一下,雖然傷不及性命那會要讓她難受的夠嗆。

“有毒?野雞也會有毒嗎?”阮顏看着那只蔫蔫的雞,一陣後怕。

“這可不是普通的野雞,它就是在村子裏作亂,和你之前那個朋友在一塊的那只妖,給你們村子的人下了毒且不知悔改,所以我廢了它的修為和靈智。”子晞打開栅欄走了進去,手中拿着一個小巧的玉杯。

“子晞大人您要小心一點!”本來阮顏還覺得可憐的野雞頓時在她眼中變得面目可憎起來,又見子晞赤手空拳的走上前,頓時有些擔心。

“沒關系……”子晞蹲了下來,雖然被抹除了靈智,但這妖怪好像在保留了之前的一點本能,感受到子晞的氣息便瑟瑟發抖。

子晞在妖怪的身上劃了一刀,用玉杯接了一點血。

然後她手中掐訣做法,麟下村的上方瞬間被烏雲籠罩,數月未下雨的村子迎來了第一場雨,子晞将妖怪的血融進雨中,那阮顏看不見的籠罩在村子外的絲絲毒氣伴随着雨水而瓦解。

麟下村的村民不知道他們度過了一個多大的危機,只沉浸在下雨的喜悅中。

甚至感覺随着雨水降臨,他們的身子都輕快了不少。

婦的主意……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就是神的力量,仿若天地都在她的掌間,阮顏站在子晞的身後驚嘆。

果然神就是神,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仙娃娃,也有如此神通,畫本子上擁有這些神通的都是風姿卓越,仙氣凜然的神君仙子,像子晞大人這樣的小仙童都是随侍在那些神仙身旁的吉祥物件。

果然子晞大人是與衆不同的!

也不知子晞大人長大後的模樣,絕對不會比那些畫本子裏的仙子差,只是可惜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神明長大,應該要比人慢的

多吧?阮顏唏噓着,或許等她白發蒼蒼的時候,子晞大人依舊是這番模樣,好想……活得久一些。

“阿扉,如果有一天子晞大人長大了,你一定要記得把子晞大人的畫像燒在我墓前!”阮顏在阿扉吃午飯的時候突然道。

阿扉吓得手中烤雞都掉在了地上,她拿尾巴蹭了蹭阮顏的額頭,确認她沒發燒。

“阮顏,你吃到毒蘑菇了嗎?”阿扉心疼的撿起烤雞,吹吹還能吃。

“沒有,阿扉你一定要答應我。”

“可是我不會畫畫啊。”阿扉非常糾結道。

“我教你……”作為一個秀才的女兒,她能賦詩作畫,但可惜她教不了一個石頭腦袋的老虎。

早上被強制聽子晞講道,下午和阮顏學畫畫,阿扉的毛一把一把的掉,最後還是阮顏先敗下陣來。

“阮顏,我真的不是這方面的料,你去找山神大人吧,她一定會樂意的!”阿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捧着自己掉的毛毛。

“不逼你了不逼你了。”阿扉學的心力交瘁,阮顏教的何嘗不是。

但是去找子晞大人提這事,那也太讓人害羞了!她說不出口!

“你們在聊什麽?”子晞覺得這一人一妖之間怪怪的。

雖然麟山上下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她,但只要沒有危險,她也不會去窺探人家的私密事。

“沒有什麽!”阮顏捂住阿扉的嘴巴立刻道。

這絕對有什麽,而且看着阿扉那傻樣恐怕還和自己有關,子晞心裏明朗就是沒說出來。

“你之前的那個朋友中了妖怪的毒,我以為給她喝了妖怪的血之後以為就沒事了,結果剛剛突然發現她家快要辦喪事了,那妖怪留了一手,她中毒最深,單純用血救不了她。”

随着子晞的話,阮顏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

“子晞大人,她還有救嗎?”阮顏問。

“有救,用那妖怪的妖丹制成的藥給她服下就行。”子晞問:“你要救她嗎?”

“救,當然救。”阮顏咬咬牙道:“您請将解藥交給我,我親自去送,有件事我必須要去做。”

就當給這十幾年的友誼做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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