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什麽時候的事？』
林撼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先別急，我們先吃飯，然後想想辦法……』
林撼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韓樂沒說什麽，轉身走進了房間裏，韓樂眼疾手快，握住了把手攔住了他，擺了擺手。
『哥，你吃吧，我沒什麽心思吃。』
『你想見見她是嗎？』
『見不了。』林撼說道『我打聽過，她現在算是重犯，根本不能探……』
『我有辦法。』
林撼眼睛一亮『真的？』
『你好好和我吃頓飯，我就有辦法。』
略帶小孩置氣的語氣，韓樂的樣子非常認真并不像是開玩笑。林撼感激的看了一眼韓樂連着說了三句『行』。
把魚扔進水池，韓樂看着還在呼吸的魚發呆。
其實自己和他媽的關系并不能說的上多麽親密，絕對不比隔壁的鄰居親。這檔子事韓樂原本不想參與，也不想幫忙，但看着林撼那張苦惱的小臉，韓樂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心軟，他見不得那孩子那種表情。
手腳麻利的把魚放在鍋裏煎了一下，又煮紅的蝦子上撒上了一些蒜末，趁着魚還在炖的這檔子空閑，韓樂把廚房門開了個小縫，伸頭瞄了一眼。
家裏的客廳上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戶，林撼就對着玻璃窗站着，下午的落日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韓樂呆呆的看着那道長長的樣子，他突然有種錯覺，有一種林撼長大了的錯覺，有一天他會長大，下班之後穿着工作時候的西裝站在這裏或是吸煙，或是看着電視，或是站在廚房門口，自己則在廚房裏炖着魚，平淡而溫馨。
燒焦的味道傳到鼻子裏，韓樂猛然回過神來，然後動作麻利的接了一大碗水倒進鍋裏，鍋裏的水漸漸沸騰，韓樂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真不要臉，臭男妓，做飯還在這意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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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開飯了……』
林撼回過神轉身看着桌上的幾道菜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快走了幾步接下韓樂手裏的飯碗。
『我幫哥端吧。』
『你先吃你先吃。』韓樂推了推他『我去倒兩杯飲料。』
打開冰箱韓樂才發現根本沒有飲料，無奈倒了兩杯白水擺在桌上。
『哥今天很高興？』
這語氣聽着有點酸，韓樂看了一眼林撼，在證明他的的确确沒有別的意思之後才尴尬的笑了笑。
『你嘗嘗我做的。』
夾了一塊放進林撼的盤子裏，後者頓了頓，臉上堆起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挺好的……』
這話說的有點勉強，韓樂覺得有點不太舒服。
『那你再嘗嘗蝦？我給你撥一個？』
沒有等到林撼的答應，韓樂手腳麻利的撥了個蝦丢進碗裏，林撼看着紅色的蝦皺了下眉，沒動筷子。韓樂也覺得有點沒趣，放下了筷子看着林撼嘆了口氣。
『你放心，我會幫你見她一次，但是我沒那麽大的本事能保她出來。』
『我相信哥。』
韓樂一愣，臉有點發紅，他承認林撼的眼睛的确有種蠱惑力。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韓樂接了個電話，林撼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只看到韓樂皮笑肉不笑的嗯嗯啊啊的答應着，嘴裏的蝦沒什麽味道，林撼就着水咽了下去，沒再動筷子。
電話說了一會，韓樂看了一眼林撼，然後起身走進了陽臺，關上了那扇玻璃拉門，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半晌，他從陽臺走進來，抓了抓鼻子笑了一聲。
『我要出去一趟。』
韓樂抓起外套和錢包就要往外走，林撼伸手攔住了他一下，肌膚相碰的一剎那韓樂猛然縮了下手。
『哥的手怎麽這麽涼啊……？』
『我可能太害怕了……』
『什麽？』聲音太小，林撼沒聽清。
『呵，沒什麽。』韓樂擡起頭看着林撼『我今晚不回來了，明天早上十點，你在公安局門口等我，我帶你去見她。』
林撼顯然有點激動，緊繃了一個晚上的神經在這句話之後終于松懈下來，一時間有點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麽，只得說了一句非常俗氣的三個字。
『謝謝哥』。
韓樂抛給對方一個笑，沒再說什麽，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聽到門鎖關上的聲音，林撼擡起了頭，臉上的笑容猛然僵在臉上，快走了幾步走進洗漱間，打開水龍頭不停的洗手，直到手指微微有些泛白才罷了手。
餐桌上的菜并沒有怎麽動過，其實韓樂的手藝挺不錯，兩道簡單的菜看的出來，都花了心思，林撼站在餐桌的正前方，木然的拿起一邊的垃圾桶，通通倒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林撼起來的特別早，心裏有事，根本就睡不踏實，不到九點就到了目的地。
可能到的時候有點早，公安局前門沒什麽人，只孤零零的停靠着幾輛公用的警車。
林撼在陰涼處站着，等着韓樂過來。
等了半個鐘頭也沒見着人，林撼覺得有點着急，離着自己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玻璃擦的锃亮，正能反射出他的樣子，林撼往前走了走，盯着那扇玻璃看了一會。
其實有些黑玻璃并不那麽有效，在陽光下一照，運氣好的話你就能看見裏面的人在做什麽。
太陽有點曬，林撼往後退了退看了下手表，九點五十。
九點五十五的時候，韓樂從黑色轎車裏面下來，仍舊穿着昨晚上的衣服，看見不遠處的林撼，對他展開一個笑臉，擺了擺手，林撼點了下頭。
『等了很久嗎？』
『沒有，剛到。』林撼撒了個謊。
『哦，我一直在車裏坐着等你呢，我就說沒看見你吧……呵呵。』
林撼看了看韓樂微微發紅的耳朵和不敢擡起的頭沒說什麽。
公安局裏的冷氣開的很低，林撼打了個寒戰，韓樂看見他的樣子笑了笑，示意他去沙發上等着，然後自己去前臺和工作人員交涉了幾句，後者略帶敵意的看了坐在沙發上的林撼一眼，猶豫着點了點頭。
『她是重犯，就算是于二少的面子也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林撼聽見那個人這麽說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