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馬小瑞在院子裏面運球、起跳、上籃。
兩個人玩不起來籃球賽，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消遣娛樂。
米寶趴在石頭上曬太陽。霍欽沖了一壺熱可可，放在院子裏的桌上。
他向正在投籃的男孩看去。
男孩套着一件大白T恤，脖頸上有汗，胸前和背後也洇濕了一大片。衣服貼在胸脯上，陽光照上來，美好地像是一副畫。
他微微下蹲，短褲包裹着的臀部渾圓緊實，線條完美，看上去彈性十足，忍不住讓人浮想聯翩……
男孩把手舉過頭頂，投出了一個三分球。球在籃筐上轉了半圈，最終落進籃裏。
他歡呼一聲，抱住球，一把扯掉了被汗水浸濕的上衣，拿起旁邊的毛巾來擦汗。
霍欽感覺下腹中有一只洪水猛獸在嘶吼，想要出籠，被他用理智壓着。
好想……吃啊……
天知道他整天跟馬小瑞睡在一張床上，有多麽饑渴難耐……最要命的是，這貨睡覺時還只穿一條平角褲……
然而他還必須得忍着，那感覺就和馬小瑞看見一大盤五花肉卻吃不着一樣——
心裏有小爪子在撓，一直撓。癢癢。親親抱抱只能解決一時，只有這個那個才能根治……
況且他現在連親親抱抱都沒有。
霍老板感覺自己很憋屈。他讓米寶問的事情，米寶到現在都沒給問出來……
米寶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卻突然看見遠處的老板在給自己使眼色。
往馬小瑞那裏看？嗯？
哦！他忘記這件事情了！
米寶擡頭：“小瑞，你有男朋友嗎？”
霍欽、馬小瑞：“！！！”
馬小瑞呆：“……什麽？”
“哦，不對，我問錯了。”米寶感覺自己要被老板帶跑偏了：“你有女朋友嗎？”
“當然，你有沒有男朋友我也想知道……”
霍欽感覺自己當初做了一只豬隊友出來……
“幹嘛？”馬小瑞莫名其妙，跑到霍欽那裏喝了口水，問道。
“不幹嘛，就是想問問。”米寶答。
馬小瑞過去拎米寶的後腿，往它身下看：“你蛋蛋長齊了嗎就問這種問題？小孩子知道個毛？”
米寶瞬間露爪炸毛：“老子就是想八卦一下，你管我長沒長齊？怎麽是個人就想看我的蛋？”
嗯？是個人？還有誰想看？
米寶呲牙咧嘴。
“哦，我不喜歡女的。”馬小瑞回答他。
霍欽：“！！！”
“我也不喜歡男的。”
霍欽、米寶：“……什麽意思？”
“我沒談過朋友。”馬小瑞如實回答。
“為什麽？”米寶非常敬業地緊追不舍。
馬小瑞犯嘀咕：“你這只貓今天怎麽回事？最近快到春天了？你來跟我取經？那你可找錯人了，幹嘛不去找霍欽？”
霍欽漫不經心地倒熱可可：“關我什麽事？”
“馬小瑞你正面回答一下我的問題行嗎？就算是我跟你取經了。”米寶頭大。
馬小瑞看了它一眼：“我又不喜歡女生，幹嘛要跟他們在一起？我認識的男的，他們都有女朋友，我總不能挖牆腳吧？”
“米寶，你真有喜歡的小母貓？或者是小公貓？系統也會喜歡人？不過不管你喜歡公的還是母的，我都支持你……%￥&*%#……”
馬小瑞後面說的是什麽，米寶一概沒聽見。它和霍欽在心裏同時給出了鑒定結果：
是彎的，有希望。鑒定完畢。
“老板，我問完了。”米寶甩尾巴。
馬小瑞：“？？……”
霍欽想撕了這只貓。他覺得它是故意的。
他轉向了馬小瑞，目不斜視非常正直：“哦，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
馬小瑞：“……”
真的、只是想……關心下我？他覺得霍欽最近越來越不對勁……
晚飯。
霍欽做的飯菜非常可口，主食是玉米面窩窩頭，黃澄澄的，捏成了十分規矩的三角錐形狀，底部還有一個洞。
馬小瑞啃了一口窩窩頭，看着霍欽心中贊嘆。作為一個吃貨他甚至想過，如果有人能天天變着花樣給他做好吃的，他立馬就嫁，啊不對，娶。然後做他的大腿挂件。
他的好哥們兼室友，一個叫趙大龍的耿直漢子曾經這樣評價過他：“馬小瑞，‘要想栓住男人的心，先拴住男人的胃’，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嗯，我一定對他死心塌地、死不悔改……”馬小瑞嬉皮笑臉。
然而他活了那麽多年都沒遇見這麽個人，于是，他把自己變成了自己的腿部挂件……
而現在，遇見了？遇見了？？這個？
馬小瑞：“……”
“怎麽了？”霍欽發現了他的目光。
“我想qv……曲折委婉地表達一下我對你手藝的贊嘆。”
“謝謝。”霍欽心裏面樂開了花。
不過寶貝，你的“曲折委婉”就是這樣看着我？？
“這個真好吃。”馬小瑞又拿起了一個窩窩頭，添了點菜放進那個洞裏：“做的也好看，你怎麽做的？不會是拿尺子量的吧？”
霍欽：“……”
“霍欽，”馬小瑞收起嬉皮笑臉：“我跟你說個正事。”
“我這傷也養好了，啥都能幹了……我想回歸正常身份。”
霍欽愣了一下。正常身份？哦，對了，他都快忘了……馬小瑞是需要用商人的身份來引起祭司注意的……
然後呢？這貨跟自己說這個啥意思？要搬出去住？
霍老板心裏緊張：“哦，我這裏有一間沒有用過的店面，靠近平民區的農田，平時農民來來往往的也算是比較繁華，你要不要？”
馬小瑞挑起了眉毛。
他原本是想跟霍欽說一聲，他想直接立起一個攤子，給農民提供讓糧食增産的方法，以這個來收取費用，賺錢，并在農民中快速建立下形象。
那麽現在……既然霍欽有個店面，他就毫不客氣地拿來用好了。
“店面雖然沒有用過，但是挂了牌子，是一間酒館。”霍欽補充道。
“哦，好啊，沒問題……”馬小瑞回道。
酒館也可以啊……有經營模式更好一點，還顯得沒有那麽突兀。
“那我明天帶你去看。”霍欽笑眯眯。
門被猛地撞開，米寶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身上所有毛都炸開了，像一只泡了水又觸了電的海膽。米寶的眼神裏面，有着從未有過的驚慌和無措。
馬小瑞大驚失色，就連霍欽也站了起來。
“怎麽了米寶？誰又惹着你了？”
“小、小瑞……”米寶的聲音有些發抖，看了他倆一眼：“我、你，”
米寶頓了一下，又看了霍欽一眼，之後轉向他：“你現在……好像可以回去了。”
馬小瑞石化了。
“我……”米寶驚慌失措，定了定神，看向霍欽：“應該是杜承軒……”
杜承軒……馬小瑞明白了。
陳則擺明了不想讓霍欽出去，所以要把馬小瑞弄出去。
米寶難受地撓着地面，趴下，喵嗚喵嗚地叫着，這種強行篡改系統的行為讓它很是煎熬。
它面前的一片空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圈，往外泛着幽幽的光，那是時空的大門。
馬小瑞閉上眼睛不看它。他并不想回去。
做事情要有始有終，答應了要帶霍欽出去的，他怎麽可能先走？
“馬小瑞，”霍欽突然開口：“回去。”
“什麽？”
他回過頭去看，霍欽扶着桌子站在後面，眼神堅定，表情嚴肅。
根本、不是、在、說笑！
“回去吧。”霍欽又說了一遍。
“……大哥你在搞笑嗎？！”
馬小瑞看了他一會兒，走上前去抻出了桌子旁邊的椅子，坐下，繼續看着他。
霍欽看着他：“回去，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不動。
“馬小瑞！”霍欽兩只手拽着他胳膊，花大力氣一把把他拎了起來：“你現在不走，回到現實的路也會被堵死的！和我一樣！陳則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
霍欽推着他，把他推進了光暈裏。
他掙紮着要脫開他的手，卻被霍欽拉地死死的。
眩暈的感覺毫無征兆地襲來。之後，面前高高大大百看不厭的身影迅速變遠，消失……
“霍欽！我操-你大爺！”他大聲嚷道。
虛構出來的時空中，馬小瑞的身影在一瞬間不見。霍欽堅定的目光終于變了，之後開始土崩瓦解。
他怔怔地看了一眼身旁，光圈逐漸消失，米寶的嗚嗚咽咽的聲音也小了下去……然而，卻沒有了這些天來，一直出現在他視線裏的男孩。
OK，他回去了。
霍欽站在那裏，像是一個失去了糖果的孩子。
馬小瑞被一股力量抛進座椅。椅子腿在地上刺啦啦劃過，撞上了牆。
他站起來撲向桌子，再次啓動游戲，簡潔的桌面上彈出了米寶，旁邊還有對話框——
“客官，您速度太快啦！我跟不上喲。”
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之後丢了鼠标，靠回椅子裏。心裏第一次慌了，有人拿走了他的糖。
現實，帝都，CBD。
杜承軒敲門進去：“老板，他回來了。”
手指上夾着的香煙被猛地按進了煙灰缸，陳則擡頭，眼神贊賞：“幹的漂亮，承軒。”
杜承軒謙遜地低了低頭，随後，他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新鮮的空氣瞬間飄進屋子。
他把已經滿了的煙灰缸拿進洗手間，倒掉煙灰後用清水沖洗着。鏡中的青年像個機器人一樣，加了好幾天班的臉上，不見疲憊，也不辨喜怒。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晚安安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