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希望借力讓自己的手臂可以撐起來。

但他顯然高估了那塊石頭。當他這麽用力一蹬的時候,那原本有些松動的石頭“咯噔”一聲,直接往山下落去。韓峥的一只腳瞬間沒有了着力點,身體向旁邊一歪,那只抓着石壁的右手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就向右邊倒去。

那意外來得太快,快得韓峥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當時腦子裏只閃過一個念頭:媽的,果然還是失敗了。

想到那個念頭時,他終于徹底地放棄了。他無奈地閉上了眼睛,腦子裏什麽想法都沒有,甚至連死亡的恐懼都不曾出現。

他随意地将身子一歪,那只攀着岩石的左手也随即松開,整個人即将以自由落體的方式向山谷深處摔去。

就在韓峥離死亡幾乎貼面而過的時候,一只強勁有力的手突然從山頂伸了出來,精準而快速地抓住了韓峥的手腕。對方幾乎沒用什麽力氣,像拎個空袋子似的,直接将韓峥從下面拉了上來。然後順勢将他一抱,整個人直接摟進自己懷裏。

韓峥在那一刻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滿頭滿臉的血令他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可怖。他在陷入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一只鷹的形象。

那只手的虎口位置,有一只鷹,那應該是一只右手,一只他曾經見過的手。

17、裸/體 ...

韓峥坐在那裏,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發呆。手上纏滿了白色的紗布,微微一動就疼得厲害。

此時已是,屋外夕陽滿天,照得屋裏也暖融融的。韓峥坐在床上,擡手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的景致,又低下頭來看周圍的環境。

這屋子他很熟悉,上次被捅了一刀後,他在這裏住了一星期。沒想到這麽快就又回來了。他仔細回憶着之前發生的事情,腦子裏一下了就浮現出了那只手。

那是一只精悍充滿力量的男人的手,虎口的位置有一只彩色的鷹,側面那只眼睛讓整只鷹有了一種即将活過來的感覺。

韓峥曾經在陸戡的手上見到過這只鷹。雖然他平時并沒有刻意向人展示,但韓峥還是輕易記住了他右手上的這個特色。

根據他僅有的貧乏的關于這個星球的機甲族類的認識,一般同一家族的機甲都會在手上刻這麽一個印記。這個印記從他們被制造出來時便已經刻了上去,初時小而模糊。随着年齡的增長身體的變化,這一印記也會慢慢顯出它本來的面目。當它完全長開之後,便意味着這個機甲已經成年。

通常來說,機甲的印跡都是刻在左手上的,而作為某一機甲族的族長,為了與普通家族成員區分,通常他們的印記會刻在右手上。一旦看到右手上有家族印記的人,無論那個家族是多麽微小,這個機甲都絕對不可小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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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峥一直到現在都不太清楚陸戡真正的背景,但他心裏清楚,陸戡不是普通人。能擁有一座山頭,管理如此多機甲的族長,怎麽可能會是個普通人。

他舉起自己那裹滿紗布的手,迎着陽光的方向看過去。他想起自己即将掉落山崖時,陸戡伸手拉了他一把。就是那一下,最終挽救了他的性命。要不是他及時出手,韓峥這會兒大概早就摔成肉餅子了。運氣好點的話,葉幸那個有良心的還會給自己開個追悼會啥的。

也有可能這個世界根本沒人記得他,他的離去與否根本無足輕重。沒有人會為一個渺小的生命而落淚,那只是一個細微的插曲。當一切過去後,城市依舊喧嚣,人們依舊忙碌。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樣的情景,韓峥就覺得心裏有些悲涼。他其實并不是個很悲觀的人,但不知怎麽的,一想到或許不會有人記住自己,他的心就變得脆弱起來。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陸戡帶着一堆人走了進來,原本還很安靜的房間,瞬間變得熱鬧起來。那些人都是醫生和護士,過來替他檢查身體。他們在進行一系列的檢查時,陸戡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沙發邊,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韓峥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他的目光裏帶了點深層次的含義。等到那些人檢查完畢,向陸戡報告一切正常後,陸戡便随意地揮了揮手。接到這個指示後,醫生護士陸續走出了房間,體貼地替他們把門關上。

當房門“砰”地一聲響起時,屋子裏便只剩下韓峥和陸戡兩個人。

韓峥發現陸戡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下意識地扯了扯胸前的睡衣。然後他才發現,自己穿着一套顏色柔和的淺粉色睡衣。那顏色真是嫩得能滴出水來,若是給個金發碧眼的小姑娘穿上,肯定能迷死一票大老爺們。

但是,現在這衣服穿在他身上!韓峥突然很想大叫一聲。剛才那些個醫生護士一定全都看到了。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穿這麽一身抛頭露面,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麽在集鷹混。

陸戡饒有興致地看着韓峥的臉色一會兒變了好幾個色兒,滿意地拍拍手,問道:“怎麽樣,衣服穿着還習慣嗎?”

“是你讓人給我穿的!”

“不是。”陸戡走過來,捏起韓峥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快速地掃了一下,“是我親手給你換上的。”

韓峥立馬将頭撇向一邊,順手打掉了陸戡的手:“把你的手拿開。”

“要不是我這只手,你現在早就死透了。難道你不應該向我道聲謝?”

韓峥被他反駁地一時語塞,愣在那裏瞪大了眼睛,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陸戡看着他這樣的神色,突然覺得身體裏藍色的血液正在迅速地倒流,轟地一聲全都湧到了腦門上。他當時離韓峥很近,也就不到一米的距離,韓峥白淨少年般的臉龐毫無遮擋地全部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不受控制地就把身體彎了下去。

在他吻住韓峥的那張嘴時,他的心裏像是有根引線被瞬間點燃,燒得他原本天生冰涼的身體,也變得火熱起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韓峥,卻是他第一次認真地吻他。之前那兩個吻,一次是在授予他勳章時,那個吻多少帶了幾分上級對下級的試探。而剛剛那一個,純粹是他惡趣味發作,想要調戲韓峥一下。

但現在這一個,他心裏很清楚,意義是不同的。他之前吻過韓峥後,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對于機甲人來說,肉體并不是必須的,引擎和電腦終端才是他們生存的意義。肉身随時可以更換,就像人類平時穿的一件衣服一樣。

所以,嘴唇對于他們來說,遠遠沒有人類世界那般的高尚和禁忌。接吻,就像是戴着個頭套去接觸另一個生物,中間總是隔了那麽一層,也就沒什麽了不得的意義。

但現在,這個吻卻讓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想法的改變。他知道自己既不是帶着試探的意味也不帶着調戲的趣味,那他為什麽要去吻韓峥?難道說,這就是人類常說的所謂的“愛情”?

愛情這個東西,陸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對他諱莫如深。和其他機甲不同,他确實也品嘗過愛情的滋味。只是那種感覺讓他總是如鲠在喉。有時候他看着身邊的家族成員娶了個女伴回來時,他總在想,那能有什麽意思?如果讓他過這樣的生活,他倒不如一輩子跟他的槍過好了。

他會對韓峥産生那種所謂的愛情嗎?想到這裏,陸戡不由搖了搖頭,把嘴從韓峥的唇上移了開去。當他意識到自己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時候,他便不想再繼續這個吻。

他只是認真地盯着韓峥的臉孔,順便思考一個之前就想到的問題。當他把韓峥從懸崖那邊救上來,抱着他滿身是血的身體往回走的時候,他就在想,當初答應葉幸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人類太過弱小,生命也太過短暫。他們最多也就活個一百來歲,跟可以長久活下去的機甲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在他們有限的生命裏,難道就非要活出點什麽意義來嗎?如果他把韓峥留在自己身邊,不管做點什麽都好,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是不是對他來說更好?

韓峥被他的吻搞得七葷八素,一時竟有些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這個機甲男人已經不止一次吻他,而且每次都吻得非常随意,一點兒也不像是對他有什麽意思。他總感覺,他吻自己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寵物,毫無尊重可言。

韓峥對此非常惱火,不僅僅是因為他被個男人吻了,更重要的是,對方吻他的态度令人覺得有些受到侮辱。要不是想到陸戡曾經救過他一命,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跳起來,直接一拳揍到他臉上了。

為了克制住內心不悅的小火苗,韓峥只得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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