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節
後放棄了這一舉動,轉而開始給基地的下屬打電話。
車裏那人倚在門邊上,似乎顯得有些疲倦。待到陸戡打完電話後,他又忍不住微微一笑:“今天真是好運氣,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你。”
“要是沒有我的出現,你現在也不用縮在車裏。”陸戡掃了那人幾眼,突然用力嗅了嗅,“你喝酒了?”
“大約,大約是喝了一點,我也不太清楚,誰知道呢。”
那人說話明顯有些大舌頭,意識在冷風下有些半夢半醒。他沖陸戡笑的時候眉眼間都是熱情,可是那笑容襯着蒼白的臉色,又顯得十分之悲涼。
陸戡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将頭撇向一邊,目光望向遠處的黑暗。不多時就聽得汽車的引擎聲和車胎摩擦路面的聲音。他伸出手來拍了拍車裏的人,安慰道:“好了,救你的人來了。”
說着他就要走。但就在他轉身之間,那人突然伸出手來,一時扯住了他的手臂:“喂,朋友一場,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是不是車裏有什麽重要人物,顯得我這個朋友就非常微不足道了?”
那人邊說邊向陸戡的車裏眺望,似乎是對坐在裏面的韓峥很感興趣。但車裏光線很暗,幾乎看不清人影,更別說是看清韓峥的臉。
那人就這麽掙紮着看了幾眼,最終還是放棄了。他轉而擡頭望向陸戡,眼神裏竟有幾分祈求的意味,就像個膽小的孩子,不敢在這夜晚的公路上一個人待着。
陸戡只覺得手臂上某塊皮膚燙得發熱,那人的體溫正順着手掌的皮膚一絲絲地傳遞到他的身上。這種灼熱的感覺令他呼吸急促渾身不自在,幾乎不受控制地就猛然用力把手臂抽了回來。
這一動作用力過大,幾乎要把那人從車子裏直接扯出來。只聽那人痛苦地尖叫了一聲,身體蜷縮成一團,縮在駕駛座位上,看起來相當可憐。
陸戡暫時忘了那炙熱的感覺,探過頭去問道:“怎麽了,你的腿卡在裏面了?”
“嗯,大約是要斷了。真是倒黴,幾年不見,一見你就要成殘廢了。”
“你現在要是少說幾句保存體力的話,沒準你那條腿還能保得住。”陸戡說話的時候,救護隊的人員已經開到了現場。他們一一從車上跳下,有的舉着擔架,有的舉着血袋,還有的舉着金屬電鋸,紛紛朝這裏跑來。
領頭的是陸戡的一個副官,一見到長官先是行了個标準的軍禮,随即問道:“請問傷者在哪裏?”
陸戡指了指車裏那男人:“把他救出來,帶回基地醫院。這裏交給你,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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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陸戡走得非常決絕,沒有給那人半點可乘之機。他快速走回了自己的車上,也不換輛車,直接命令汽車發動。就這樣帶着韓峥坐了輛車頭撞扁的車子,回到了基地。
韓峥還有些牽挂,車子開走的時候他不時地回頭去看那個被卡在車裏的男人。陸戡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把他的頭擰過來:“別看了,跟你沒關系。”
“他,他還好嗎?”
“好得很,絕對死不了。”
“我剛剛看醫護人員帶了血袋過來,那血是紅色的。這麽說,那人是個人類?”
“對,百分之百的人類。怎麽,看到人類心情很激動?”
“确實有點。”韓峥老實回答道,“現在要見到人類可不怎麽容易。葉幸不在這裏,劉曉晨也不在,我身邊除了機甲,什麽也沒有。”
“機甲不好嗎?”陸戡突然加重了語氣,眯起眼睛盯着韓峥,“到現在你還在分人類與機甲嗎?就不能把他們都看成是這個世界上共有的生物嗎?”
“我也不想區分,可事實上,你們機甲總喜歡分個清清楚楚。我昨天剛到基地,就可以感覺到大家的目光,他們一定想不到,會有一個人類跑來這種地方。估計他們也不會相信,我是從集鷹畢業出來的。”
陸戡聽出他話裏幾分賭氣的意味,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在意那些人,一個人類能來到斯笛那,是相當了不起的事情。你應該感到驕傲,而不是自卑。”
韓峥對此不置可否,沉默無語一直到走進自己的房間。他跟陸戡不住一間,回屋之後就自行洗澡休息。陸戡讓人做了宵夜,直接給他端進了房。自己則一直留在書房裏閱讀大量的電子文件。
天色越來越暗,就在快到半夜的時候,剛才那個副官又跑了過來。陸戡頭也不擡,直接問道:“那人怎麽樣?”
“已經救了出來,小腿有輕微的骨折,沒什麽大礙,骨頭沒有碎裂,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我們為他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會有最好的醫生24小時對他進行監控治療。只是大帥……”
“什麽?”
陸戡終于擡起頭,臉色一如平常,但卻看得他那個副官冷汗直冒。他站在那裏,虛汗從額頭慢慢滑落下來,勉強開口道:“我們發現,這個人,這個人是代表團的成員。”
“我知道,Lucas Hon。那是他的貼身助手。”
42、親兄弟 ...
那個所謂的餐前酒會,和韓峥想像中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原本以為會有的很多人參加,就像記憶中的那樣,許多人穿着禮服西裝,手裏拿着香槟紅酒,到處談笑風生,走過的時候都能帶起一陣香風。這似乎便是傳統意義上的酒會該有的模樣吧。
但陸戡舉行的這個酒會,顯然和傳統的很不一樣。韓峥那天穿着簇新的軍裝,身姿挺拔地陪在陸戡身邊,當他們一同走進酒會大廳的時候,韓峥顯然愣了一下。
因為大廳裏幾乎沒有人。除了來來回回不停忙碌的管家和傭人外,一個賓客也沒有。韓峥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大廳的狀況,忍不住開口道:“就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嗎?”
“大約還有兩個。不過咱們是主,他們是客,主人等客人,也是應該的。”
陸戡說着就往中間擺放的超大沙發裏一坐,揮手示意旁邊的人上酒。他雖然穿着一身軍裝,舉手投足卻有點生意人來跟人談判的意味。韓峥跟着他坐了下來,立馬就有人倒了杯香槟給他。
陸戡拿着手裏那杯葡萄酒晃蕩了半天,卻還是一口也沒喝,只是眯着眼睛問韓峥:“酒的味道真的很好嗎?能不能給我形容一下。”
韓峥拿杯子的手停頓了一下:“你以前沒喝過嗎?”
“喝過,什麽味道又給忘了。不管什麽東西,吃到我嘴裏,味道都差不多,都是這麽淡淡的,不鹹也不甜,反正吃什麽都一樣。”
這是韓峥第一次聽陸戡說起吃東西的感覺。他知道機甲和人類是有些不同的,他們對于食物的味道沒有那麽敏感,所以在集鷹的時候,食堂的飯菜調味也很随便,經常所有的東西都做一個味道。反正機甲都不挑剔,能吃飽就好。他們在美食方面,真的不如人類享受得多。
今天聽陸戡一說,他才真正明白,原來對于機甲來說,食物的味道就是一種奢侈的享受。想像一下吃什麽都一個味道的生活,韓峥真心覺得當機甲真是一件不痛快的事情。
他把手裏的酒杯舉在嘴邊,幾乎将裏面的香槟一飲而盡,然後故意舔了舔嘴,做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其實也不怎麽樣,我不喜歡酒精的味道,酒對于我來說都一樣,能不喝盡量不喝。”
“你這是在故意安慰我嗎?”
“我有必要安慰你嗎?像你這樣的人,自信心已經膨脹到了一定的級別,還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安慰嗎?”
陸戡想了想,失笑道:“這倒也是。既然你不喜歡喝酒,一會兒就別喝了。喝點別的,果汁、牛奶還是汽水?”
韓峥頓時滿頭黑線:“我,我還是喝酒好了。”當着賓客的面喝那些東西,他還丢不起那個人。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還介于男孩與男人之間。他們的心理總是很微妙,急于向世人展現他們成熟的一面,害怕被人當成小孩子一般對待。喝酒就是表現他們成熟的一種既傻冒又莽撞的方式。
韓峥雖然比同齡人略成熟一些,但在遇到某些問題時,特別是在陸戡面前,他卻又總急于表現自己,深怕被對方看輕一般。
兩人正在就香槟到底好不好喝進行一番深入淺出的讨論,突然大門就被從外面推了開來。韓峥還沒來得及擡頭,就見一個軍官走上前來,大幅度彎下腰來,湊近到陸戡耳邊道:“大帥,他們來了。”
“嗯。”陸戡微微一點頭,卻絲毫沒有起身來迎接的意思。韓峥坐在他右手邊,一時也想不好要不要起來。他不知道來的人是什麽級別,但能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