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章
假期人流很大，榮生已經被擠到萬象城門口的小角落裏。
眼鏡下一雙明亮的眼睛在尋找許昌懋。
遠遠兒的，望見人群中的高大身影，榮生冷下臉，扭頭就走。
“阿生，小喵不來了，今天我來陪你。”阿木爾攔下他。
“不用了。”
“阿生，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阿木爾将榮生堵在玻璃門內側。
“你沒有錯。”榮生緊攥着側包袋子，找時機逃走。
“那你不要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
“太好了，那我們去吃新開的冰淇淋店。”
“不用了。”
氣氛凝結在此。
阿木爾目光逐漸深邃，低沉道：“你還是沒有原諒我。”
榮生撇過頭，不說話了。
接近午時，灼熱的陽光考的後背發燙，榮生眩暈着感受着阿木爾起伏的情緒。
他在強忍着。
“阿生，不要不理我，我錯了。”阿木爾跪了下去。
“起來！”
川流的人群中，沒有人在意這個角落的糾纏。
榮生紅了臉：“阿木爾，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樣。”
推開阿木爾，榮生這次沒有再退步。
“那你要我怎麽辦！”阿木爾拉住榮生，“要是不哄好你，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那就這樣好了，我們本來就沒什麽關系。”榮生甩開阿木爾，大步離去。
阿木爾怔在原地，他小心翼翼維持的關系，生怕一越界就破碎，卻在榮生眼裏是個纏身的累贅。
攥緊了拳頭，阿木爾沖上去扣住榮生的腦袋：“反正什麽都沒有了，那就幹脆全部毀掉好了！”
吼完，阿木爾親了上去。
挎包落地，榮生瞪大了眼睛。
阿木爾越界了。
阿木爾愈發猛力的掠奪榮生的唇齒，恨不得将他搗碎吞進腹中。
“你瘋了！”榮生推開阿木爾。
“是，我瘋了，被你逼瘋了。”阿木爾搖晃着榮生的肩膀，“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難道就因為梅阿姨來了我家，你就對我這麽冷漠。”
榮生：“不是。”
“那是因為什麽？”
榮生撿起包，不想再糾葛。
“因為許昌懋嗎？”
“不是！”榮生猛擡頭。
阿木爾哂笑：“阿生，你最不會撒謊了，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就因為你先認識了他，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不是的……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和你……”榮生又低下了頭。
阿木爾踹到身旁的垃圾桶，罵罵嘞嘞的走開了。
榮生望着阿木爾的背影，小聲說：“因為你是我哥啊，笨蛋。”
正了下眼鏡，榮生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
“來，嘗嘗新品。”
許昌懋端着遞給南霧航一杯冰淇淋。
“謝謝。”
“跟我客氣什麽。”
許昌懋坐在南霧航身旁，擋住了出路，眼珠子又轉起來了。
“我的這杯怎麽沒有果粒。”許昌懋舉着杯子翻騰了幾下。
“我杯裏有，吃我的。”南霧航推過去。
許昌懋舀了一大勺填嘴裏：“嗯，還是香草口味的好吃，你要大口吃才有感覺，來，吃一口。”
許昌懋故意用剛舔完的勺子，舀給南霧航吃。
這下，南霧航該惡心了吧。
許昌懋打算等南霧航開口拒絕時，再一下塞進他口裏。
冰淇淋化的快，到時候他想出去吐，許昌懋不給讓道，非讓他咽下去。
正樂呵想着，南霧航抓上許昌懋的手腕。
壞了，難道看出來了？許昌懋心道不好，剛想撤……
南霧航抱怨：“手放的這麽低，我怎麽吃。”
說完，一口含住小喵喂的冰淇淋。
“啊！快看快看，我就說吧，他們是情侶。”隔壁桌的妹子們狂歡，舉着手機使勁兒拍。
許昌懋顫巍巍着拿着勺子，差點甩在南霧航臉上。
“是挺好吃的，這杯給你吧。”
南霧航又拿過許昌懋那杯沒有果粒的吃了一口：“快化了，還不吃？”
“吃，我吃。”許昌懋如飲鸩酒，大口扒拉着冰淇淋水，凍的腮幫子疼。
“許昌懋！”店外，阿木爾氣沖沖的來了。
“來了，阿生呢？”許昌懋抹了下嘴，向外探頭。
“許昌懋，你這個只靠家裏人的廢物，要是沒了你爹，你就是個狗熊！”阿木爾一上來就開罵。
“艹，你說什麽逼話。”許昌懋感到莫名其妙。
阿木爾愁見南霧航，先罵：“你別裝了，你自我到爆，就為了膈應南霧航才接近他，你鬧着玩，你沒有志向，別人可要正兒八經考學。”
“你放什麽屁。”許昌懋瞥了一眼南霧航，“走，我們出去說。”
阿木爾甩開許昌懋，繼續罵：“對榮生也是，這兩年他陪你鬧了多少事，罰了多少次，你就他媽的看不見嗎。”
“艹，怎麽又扯到阿生，我願意讓他跟嗎？我不每次都勸他了。”許昌懋也惱了，“我看是你不願意，那你去跟阿生說啊，他媽的來打我算什麽鳥人！慫逼！”
提倒腳旁擋路的凳子，許昌懋帶着一身火氣出去了。
南霧航撿起書包，追出去。
“我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許昌懋是想報複才接近你的。”阿木爾喊了一句。
“我聽明白了，這就去揍他。”扔下一句，南霧航走了。
“喂，南霧航，你他媽的要幹什麽！”阿木爾個傻蛋又追出去。
兩人早沒了影兒。
阿木爾：“艹！”
從小到大，許昌懋這是第一次真正的生氣。
也不是氣阿木爾，而是氣他說的那些話，聽着刺耳，可卻句句屬實，從小到大，都是許泓基安排，自己确實挺廢的。
拐進游戲廳，許昌懋買了幾百個游戲幣，瘋狂的砸錢來發洩。
結果一個娃娃都沒砸中，許昌懋還窩了一肚子火。
“錢，你不是無所不能嗎，為什麽不能買走我的火氣。”許昌懋舉着游戲幣，暗自傷神。
“我可以幫你。”阿木爾跟進游戲廳。
見着南霧航，許昌懋十分的矛盾，坦言：“阿木爾說的沒錯，我接近你，是為了裝G來惡心你，但你別想讓我道歉，因為是你先招惹我的。”
許昌懋這人，死傲嬌。
南霧航倚在一旁的游戲機上，饒有興致的看着許昌懋，不說話了。
許昌懋被盯着難受，一把躲過書包：“我們都合作到此為止，你大概也不想再幫我學習了。”
“跟我去個地方。”南霧航來了這麽一句。
許昌懋先是驚訝，然後決絕：“不去。”
“我們用這個打個賭，敢不敢？”南霧航舉着游戲幣，激着許昌懋。
“什麽賭？”有用。
“我要是投中了最頂上那個泰迪熊，你就跟我走。”
“不可能，那個泰迪熊我從小學就開始投，從來沒中過，後來長大了才知道，投中娃娃的區域和硬幣一樣大，贏得概率是0.00000001%。”
“那你打不打這個賭？”南霧航自信滿滿。
“打，當然要打，要是你輸了，你就……你就不準怪我玩了你。”許昌懋越說越小聲。
“好，把你的游戲幣都給我。”
許昌懋掏出兩大口袋游戲幣，足足有一百多個。
“聽你吹，根本不可能。”許昌懋在南霧航身後嘟囔。
南霧航捧着一百多個游戲幣，天女散花似的全抛出去，硬幣幾乎覆滿整個投幣區域，泰迪熊下面從未亮過的紅燈，遲鈍着忽閃起來。
“中了中了！”許昌懋歡呼着跑上前，激動的抱住南霧航。
……
“哪兒有你這樣的。”反應過來，許昌懋一把推開南霧航，“老板，他耍賴。”
“又沒說不可以，是吧。”南霧航偏頭問看呆了的老板。
“按道理說是一幣一投，但我們也沒硬性要求過，算了，給你們吧，就當是哄男朋友的禮物了。”老板看的明明白白，這兩小情侶是吵架了。
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老板幹脆出了這個泰迪熊。
許昌懋抱着這個與他齊高的泰迪熊，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沮喪了。
南霧航摸了摸泰迪熊的腦袋，又摸了摸許昌懋：“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