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痛苦一天
醫生看她也一副不想切的樣子, 忍不住勸道:“你要給何先生做個榜樣,你切了何先生肯定就願意切了。”
不,就算何先生願意切, 她也不願意, 那是她萬年的積累,怎麽可能切。
任醫生說的天花亂墜,切了能一口氣跑十來裏, 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姨媽疼, 可以再活幾十年雲雲, 蘇鯉就是不為所動。
醫生只好失望的回去, 臨走前說明天帶幾個成功患者的案例過來,叫她看看, 現在這種手術真的很常見, 失敗的可能為零。
以為他倆不切是擔心失敗之後那麽幾個月的活頭也沒了,所以勸的努力, 今天失敗明天再來,活力滿滿。
要不是那‘瘤’是她的妖丹, 她早就被說動,醫生太能堅持, 還不忘吩咐護工和護士勸他倆切,這麽年輕死了當真可惜。
為了讓她倆手術,簡直使盡了手段, 毅力十足啊。
護工得了囑咐,張張嘴,剛要勸一把,被何先生橫了一眼,立馬機智的改了口, “你們餓了沒有?想吃什麽?我去幫你們買,不過樓下東西少,要是想吃遠一點的可以點外賣。”
現在年輕人都點外賣,她是醫院的護工,還照顧着別的病人,不能走太遠,這麽一提醒其實就是讓他們點外賣的意思。
‘外賣’兩個字成功吸引去了蘇鯉的全部注意力,她以前想過送外賣,瞬移一下子就到,多方便,送了幾天發現大部分時間都在等。
等商家做好飯,打好包,等客人接電話開門,太煩沒幾天辭職不幹。
自己也想點外賣來着,都因為價錢的原因好幾次作罷。
想一想她平時吃一碗豆腐腦最多才五塊錢,外賣最低消費二十塊,不劃算。
但是今兒不用顧慮,因為是用何先生的手機,和何先生的錢。
何先生一口一個她混的差,想來他自己肯定混的很好,不差這點錢,所以蘇鯉沒有大意的去拿手機。
何先生提醒她,“不要拔充電器,第一次充電最少要十二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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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鯉點頭,手機在何先生那邊,不拔充電器她就要趴在何先生肚腹的位置,壓的何先生頻繁抽冷氣。
是他自己不讓拔的,只能委屈他自己啦。
蘇鯉點開外賣軟件,在上面搜索附近美食,很容易找到一家齊全的早餐店。
豆腐腦,胡辣湯,灌湯包,茶葉蛋,酸粉,小馄饨,統統點了一份。
她自己沒有錢,需要何先生付款,手機給何先生的時候何先生自然能看到,“點這麽多你吃的完嗎?”
“又不是我一個吃,不是還有你嗎?”兩個妖飯量肯定大,突然感覺自己點的太少。
蘇鯉瞧見何先生付了錢,又把手機搶回來,繼續點,不宰何先生一頓可惜了,昨兒可是罵她豬呢。
蘇鯉看到了烤雞,自然不客氣的加入口袋裏,發現還有烤鴨,這能錯過?
何薄換個姿勢的功夫,她又點了一大堆,這次沒有讓他付錢,直接讓他給密碼。
何薄有些猶豫,密碼的含義不一樣,怕被她認出來。
“快點。”蘇鯉催促了一聲,“咱們這種關系還在乎這點小錢錢嗎?”
說的一本正經,仿佛真的有什麽似的。
其實就是一夜情,互相看對眼,男女朋友是不是?誰知道呢?
何薄眯眼。
她那個粗心大意的性子,應該記不起來吧?
“一零三七六五。”
天玄十萬零三千七百六十五年,妖界一位大佬隕落。
很多妖或許已經忘記,他永遠都忘不了,這個數字提醒着他那時候有多無能,只能眼睜睜看着,什麽都做不了。
果然,粗枝大葉的妖完全沒留意,還默默念了兩遍,記下來之後喜滋滋的付了錢。
是微信付的,79元,有點擔心他的小錢包能不能承受得住,點開他的微信錢包看了看,登時被那一長串的數字驚到。
“卧槽卧槽卧槽!”她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麽有錢!”
她湊近了去數,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媽啊!
“你放這麽多錢在微信錢包裏?”蘇鯉想起了上次的自己,放了十幾塊錢,結果被坑,“我跟你講,微信不安全,我有一次幫人砍價把我的錢都砍沒了。”
何先生漫不經心瞥了她一下,“你以為我是你嗎?”
蘇鯉:“……”
好吧,你的錢随便你。
不過這麽多錢,何先生那麽古板的性子,沒什麽愛好,肯定花不完。
蘇鯉沒有大意的決定幫何先生分攤‘壓力’,“何先生,你這一串的數字吓到我了,咱們再點點東西壓壓驚吧!”
沒等何先生吭聲,已經又七七八八點了不少,準備把她來了人間好些年沒吃過的都補回來。
蘇鯉邊點邊滿意的摸了摸何先生的耳朵,沒想到居然無意間給自己找了個長期的飯票,不錯不錯。
本來何先生已經很得她喜愛,現在更是占據了心頭大塊,誰敢跟她搶何先生,那就是玩命的大仇。
蘇鯉又翻了翻,确定沒她想吃的才收了手,腳步輕盈去洗手間洗漱。
經過昨天那麽一夜,她已經可以勉勉強強撐起身子,扶着牆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刷完洗完回來何先生伸展開手臂,一副要她伺候的意思?
???
“這是幹嘛?”
何先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下,“我一只手腕腳腕被你弄折,你讓我自己去洗手間嗎?”
“可是我也是個病號哎。”撐起自己已經很難了還要撐何先生,不是要她小命嗎?
何先生根本不聽她辯解,直接把自己站不穩的身子壓在她肩上,叫蘇鯉一個沒穩住,差點摔了去。
護工出去伺候她另一個病人,沒在這裏,蘇鯉喊了兩聲沒人應,只好艱難的扛起何先生大半個重量,朝洗手間走去。
病妖再加一個病妖,無疑給她原本就不好的身子骨雪上添霜,但是考慮到何先生這個長期飯票,嗷了兩嗓子沒人理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當起了人形柱。
叫何先生那只打了石膏的手挂在她脖間,另一只完好的手刷牙洗臉,偶爾使喚一下蘇鯉。
洗手間裏時不時傳來吵鬧和打打罵罵的動靜,住他倆邊上的小女孩:……一大早就吃了一嘴狗糧,被秀了一臉。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何先生是個窮講究的妖,就算醫院條件不好,也被他住出了五星級酒店的感覺,毛巾浴巾,牙膏牙刷,涼拖鞋,一大早阿姨已經買回來,挂在洗手間,何先生慢條斯理的用。
刷牙洗臉還順便沖了沖他的破眼鏡,用了不少時間,把蘇鯉累的不輕。
那眼鏡剛用毛巾擦了一邊,蘇鯉便聽到門外有外賣小哥喊她的聲音。她一個激靈不顧何先生的意見,直接把他架了出去,拿了外賣也不管何先生,扶着他到床邊坐下。
何先生眼鏡洗了一半,手裏還拿着毛巾,臉色鐵青。
蘇鯉沒理,搬個小板凳過來,坐到桌子邊,拆開包裝袋看了看到的外賣。
是點的早餐,灌湯包,茶葉蛋豆腐腦那類。
點的實在太多,蘇鯉先吃了灌湯包,一口一個有點噎,剛準備去揭豆腐腦的蓋子,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比她還快,一把将整碗的豆腐腦拿在手裏。
親眼瞧見坐在小板凳裏的妖握了握拳頭,一臉的懊惱,後悔拿晚。
何薄這才滿意,只有一只手能動,另一只打了石膏,他微微矮下身子,掀開蓋子,半趴在床邊喝。
那味道對于他來說有些古怪,想想豆腐腦是用豆子磨出來的,豆子長在菜上,菜是植物,跟他算同一個物種,本來就喝不下去,更喝不下去。
但他沒有說,也沒有放手,只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勺子攪碎裏面的大塊。
就算不喜歡,也不會讓給她。
這個吃貨有了吃的別的什麽都不顧了。
“停停,停停,待會兒再吃,”外面突然傳來護士刻板的聲音,“該打針了。”
蘇鯉手一抖,筷子裏夾着的灌湯包險些掉在地上。
媽啊,這個聲音打死她都不會忘記,就是昨天戳了她十來下的那個。
蘇鯉眼看着那護士推着小車走來,手裏拿着比昨天還大的針。
蘇鯉:“……”
忍不住抱怨,“又打針啊,昨天不是打過了嗎?怎麽還打?”
“昨天你飯吃過了今天不是還在吃嗎?”護士在調藥,“昨天打的是昨天的針,今天是今天份的。”
說起打針她比蘇鯉怨言還大,“你崩壞了十來個針我都沒嫌棄你,你還嫌棄我。”
蘇鯉:“……”
她皮太厚,就算現在沒有法力,一般的針也戳不破她的肌膚,畢竟是龍,以防禦和肉身強悍著稱,不留神折了幾個針,叫鐵血的護士數落了好幾次。
“就不能不打嗎?我身體好着呢。”蘇鯉給她看,“你瞧瞧我生龍活虎的,都可以吃酸粉了。”
護士颌首,“你倒是提醒我了,中毒這麽厲害怎麽能吃酸粉呢?待會就給你沒收了。”
蘇鯉:“……”
這是個硬茬,搞不定只好不情不願伸出了手。
“今天不打手,打屁股針,我就不信屁股也這麽硬。”
蘇鯉:“……”
沒妖權了!
“快點趴好。”她已經調好了藥,一手拿着針,一手拿着一個挑粉刺的針。
這姑娘實在蹊跷,一般的針對付不了她,連皮都紮不破,只能用這個試試看。
“何先生紮不紮啊?”蘇鯉還惦記着何先生,不能她一個妖受苦受難。
“肯定也紮的,人家何先生比你配合多了。”
蘇鯉歪頭去看,果然何先生安安靜靜趴了下來,叫護士順利給他打了針。
他的皮薄,一下就好,就她一個皮厚。
何先生完事後提好衣服,漫不經心擡眸看了看她,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那一眼那麽像挑釁?
就好像在說,你個沒用的,打個針都這麽多屁事,看看我,我比你厲害多了,一聲都沒吭。
蘇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