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逛完一圈食堂回到學聯辦公室,徐雅和謝如茵已經提前在看下載好的監控錄像了。
“怎麽樣?”顧主席一手牽着小少爺,另一只手提得滿滿當當,“找着有用的監控了嗎?”
“還沒有。”
徐雅應聲搖搖頭,聽着塑料袋的聲音正想回頭提醒一句“別把油弄得到處都是學聯本來就禁止帶食物進來”時,就看見了小少爺手上的炸香腸,詫異道。
“怎麽還會有炸香腸啊,不是賣完了嗎?我室友今晚七點多下去買就沒了。”
“別問,”陳哲文擺擺手,“問就是人民幣可以解決一切。如果不可以,那就是給得還不夠。”
徐雅:“啊?”
任思予将口中的東西咽下,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什麽都沒做呀。”
——只是給了幾張鈔票而已。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徐雅倒是猜到大概了,忍不住長嘆一聲:“有錢真是可怕啊。”
謝如茵面色凝重,一直在看監控錄像,越看臉越黑。
“怎麽了,要不先吃點東西吧?”顧主席摟着小少爺在位置上坐下,邊用塑料小刀給小少爺切香腸,邊關懷副手,“吃點東西才有精神仔細看啊。”
謝如茵搖搖頭:“我不吃了,我是晚上吃過東西才來的。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已經和徐雅将錄像都大致看過一次了,老實說……沒有發現有用的信息。”
任思予理所當然地享受着顧主席的照顧,吃着東西晃着小腳,心情不錯:“都看過了嗎?沒有拍到陳哲文的身影嗎?”
“都看過了,一共也就三個機位,找到時間段後細看不難。”謝如茵輕嘆,“但只拍到了陳副主席是怎麽扛着行李上樓的,沒拍到他是怎麽和新生在宿舍樓前糾纏的。”
三個監控攝像頭,兩個在樓梯口,一個在電梯口,都沒有拍到陳哲文和男新生在宿舍樓前的交流,只拍到了陳哲文匆匆忙忙扛行李箱上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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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扛行李箱的畫面是完全不夠的,其他人完全可以說陳哲文是借搬行李的名義上樓調戲Omega。”顧俊澤提起精神,将電腦屏幕轉了過來,“重新放一次吧,再看仔細一點,邊邊角角能拍到也好啊。”
任思予想了想:“能不能直接去宿舍樓找那個人呀?找那個男新生出來問個仔細不就好了嗎?
“花心Alpha,你記得那個新生住的幾樓、幾號房嗎?”
陳哲文莫名其妙:“……我怎麽就花心了?別亂說話啊,我一點都不花心的——我可專一了。
“幾號房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人住三樓,電梯不停三樓所以非要我幫忙搬行李。”
“找人恐怕是難。”徐雅站在一旁搖了搖頭,“既然對方是沖着套路你來,報的信息也很可能是假的。說不定,他甚至都不是3A棟的住宿生呢?”
衆人沉默。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後,四位學生幹部振作起來,将監控仔仔細細地重新看過了好幾次。
時間本來也不算早了,等幾人來回看完錄像摳完細節,已經十點多了,生物鐘規律的任小少爺坐在顧Alpha的身邊,時不時地就要打個哈欠。
最後确實是找不到能用的片段做證據,只好原地解散,收拾收拾會議室各回各家、各回各寝室。
沒辦法了,只能讓陳哲文回去透夜寫反思報告,好明天一早被老師批判時有得用。
住校的三人都是要回宿舍的,鎖好學聯的門後直接就和澤予二人在辦公室前告別了。
顧俊澤看着三位好友慢慢走遠,拉着昏昏欲睡的小少爺,往停車場方向走。
“走啦,回家。”
任思予犯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地靠在顧俊澤身上。顧俊澤圈着小Omega的腰,半樓半抱地拖着人走,越走越覺得自己這跟拎小貓似的,忍不住笑道。
“就這麽困啊?這年頭十點多就開始犯困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多見。”
夜晚的校道安安靜靜,好多路燈到了深夜時間也都自動熄了,整條路上昏昏暗暗的。
在昏暗又安靜的環境下,顧俊澤聽着小少爺走動時、帶着紅繩鈴铛甩動發出的輕微鈴聲,突然就覺得這個時刻很惬意。
任思予聽得心裏不服氣,揉了揉眼睛想站直起來,無奈身體疲憊得不行,實在是使不上太多力氣。
“熬夜會加速衰老速度的。你看Daddy滿臉的皺紋,就是他熬夜工作弄出來的,我才不要變得和他一樣。”
“董事長嗎,他臉上皺紋不多啊?”
顧俊澤回憶了一下,第一次他和任老狐貍見面時,還以為眼前的男人才三十多歲——哪想到已經五十了?
“不是董事長臉上皺紋多,是你太嫩了。”趁小少爺防禦松懈,顧俊澤壞心眼地往小人兒水靈靈的臉蛋上一掐,“你瞧你,好生好養細皮嫩肉的,一個不小心被人拐走了可怎麽辦。”
任思予氣哼哼地拍掉他的手:“我才不會被人拐走呢,我要是被人刮走了,那就——”
話還沒說完,小少爺就被樹叢裏一個飄過去的黑影給吓了一大跳,條件反射地就往Alpha懷裏躲。
“啊!那是什麽東西?”一着急起來腳步一亂,紅繩鈴铛也急促地響了好幾下,“讓他走開!”
被香香軟軟的Omega撲了個滿懷,顧俊澤一時間有點恍惚,緩沖了兩三秒終于回過神,抱住嬌小柔弱的任小少爺。
“沒什麽,只是躲在小樹林裏的小情侶而已。
“——喂,談戀愛的!注意時間,再不回去趕不上門禁了!”
顧主席秉着責任感朝裏面喊了一句。
小樹林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沒有人回話。
“沒事的,走吧。”顧俊澤摟着小人兒繼續朝前走的同時,悄咪咪低頭看了看任少爺的小腳。
他之前對任思予腳上這個紅繩鈴铛沒別的看法,只當是個寓意吉祥的小腳飾,戴在腳上圖個好玩跟好看的。但在剛才小少爺急匆匆往他懷裏一躲的那瞬間,他突然get到了紅繩鈴铛的其他用法。
這……可以用來聽聲辨位?
任思予從驚吓中恢複過來,松開了顧俊澤,理了理頭發假裝若無其事:“為什麽要躲在小樹林裏談戀愛啊,不怕被蟲子咬嗎?”
因為恢複了步行的步伐,所以紅繩鈴铛也變成了剛才鈴、鈴、鈴,這樣有節奏的輕輕響動。
“不去小樹林,總不能光明正大坐在校道邊上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吧?”
“那就去外邊開個房間呗。”任思予理所當然,“附近不是好多酒店和旅館嗎?開一個房間愛怎麽樣怎麽樣。”
顧俊澤笑笑:“先不說周一至周五要上課,出去住不方便回學校上早課,就說開房——開房不得要錢啊?”
“啊?”任小少爺震驚,“都談戀愛了,這點房錢還花不起嗎?那幹脆不要談好了!
“果然這世上的Alpha都是混蛋,什麽成本都不付出就想得到好處——一個兩個都跟你似的,沒用!廢物!”
“好好好,我沒用、我是廢物。”
顧俊澤同學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走進皇家帝苑時的氣概和硬骨頭。如今的顧俊澤,已經是個被豪門用金錢砸得只會說好好好的上門夫婿;小少爺說他是什麽,他就應什麽,連一個不字都懶得反駁。
“思予大人開心、思予大人樂意,思予大人說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思予大人,咱先上車回家吧?”
任思予撇了撇嘴,嘀咕着罵了句“敷衍”,一點一點地鑽進車裏。
其實他剛才順口罵完顧俊澤就覺得有哪裏不大對勁的。他們是在聊別人談戀愛的事兒,他順勢罵顧俊澤一句,那……顧俊澤成他的啥了?
他難道是下意識地将顧俊澤對應進了男友的身份裏嗎?
不可以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他這麽品味優秀又眼光犀利的人,怎麽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接受顧俊澤呢?那不就是上了混蛋Daddy的當了嗎?——絕對不可以!
再且,在混蛋Alpha的心裏,肯定也不認為他們這樣的狀态是在戀愛吧?
他們……他們之間明明一次都沒有傾訴過心意、沒有互相說過喜歡。
想到這裏,本就犯困精神不好的小少爺心情更糟糕了,上了車就開始悶不做聲,跟顧俊澤冷戰了一路。
顧俊澤明顯地感覺到了小少爺的情況不對,但沒細想是因為什麽,只當是少爺困了在眯眼小睡。回到家後小少爺一聲不吭下了車回房洗澡了,他還在奇怪地想任思予是不是又生氣了啊?
不過小少爺這個挑剔毒辣的性格,本來就容易生氣。顧俊澤想了一圈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事情後,也就随着任思予去了。
他鋪好沙發床,撿了換洗的家居服要去隔壁浴室洗澡,卻又發現傭人們都已經休息了,隔壁浴室似乎不太方便使用。
這豪宅裏房子多、浴室和洗手間自然也多,要找個空閑的來用是不難,但用一個空閑的浴室、就意味着家傭們要多清掃整理一個房間。
窮人家出身的顧俊澤心裏過意不去,想着能省就省,能不麻煩別人就不麻煩別人。
“小少爺。”他想了想,拿着衣服和毛巾,去敲任小少爺的房門,“任小少爺,我能用你的浴室洗個澡不?”
裏面久久沒傳來回應,顧俊澤将耳朵貼上房門上聽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直接擰開了房門。
裏面只開了一盞小夜燈,黑黑漆漆的,顧俊澤看了好一會兒才看到任思予躺着床上,裹着被子一動不動。
“任思予?你已經睡了嗎?”
大約過了七八秒,床上才傳來悶悶的悶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