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煙圈這東西不是浮雲
張潇潇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那麽快，那樣響，好像下一瞬這心就要蹦出來一樣。這樣的溫柔的看着他的人，真的是楊戬嗎？
他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他從沒想過如此輕易的就能再次被這個男人擁在懷裏，勾陳對他說的，他看到的已經讓他做足了長期奮戰的準備。而現在……幸福真的降臨了嗎？
這樣想着，他眼中一直打轉的淚水終于順着眼角滑落。
楊戬彎下腰身輕輕用手指将他的淚水擦掉，“你在害怕什麽？我就在你身邊，如假包換。”
張潇潇當然知道他就在他的身邊，但他還是會害怕，會擔心失去他——尤其是他這些天不斷的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忘記這個男人一樣。
他花費了多少力氣才能讓自己想到他的時候才不會痛徹心扉？他已經記不清了，但他知道，若是在這次楊戬給了他希望之後再走開，他将會痛不欲生！
可是他什麽也沒說，把所有的擔心所有的害怕都掩藏在眼睛裏，只是伸出雙手攬住男人的脖子，汲取他懷中的溫暖。
楊戬的手從他的眼角漸漸摩挲到他的臉頰上，繼而皺眉，心微微酸痛。這原本肥嘟嘟的臉頰如今竟然瘦成了這般模樣……
但他卻掩飾的很好，将張潇潇抱起來，他墨玉一樣的眸子對上張潇潇的眼睛，認真道：“我考慮過了，真的考慮過了，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對你現在是什麽感情，親情友情，還是……其他……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就是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會寂寞，會不快樂，會傷心，會難過……”
張潇潇聽的很認真，生怕遺漏他的每一個字，雖然他對答案有些失望，但卻也為男人沒有哄騙他而開心。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他的愛情不需要施舍。
他知道楊戬接下來會說什麽，讓他回到他的身邊，依舊和以往一樣過着舒心悠閑的日子，沒有任何憂愁。
他應該怎麽回答呢？
果真，楊戬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嘯天，跟我回去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給你你想要的，或許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明白我對你是什麽感情，但是我可以發誓，在我的生命中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會比你對我更重要！”
張潇潇只是閉上眼睛，他現在的心情太亂了，無數的思緒在他的腦袋裏來回轟炸，一邊兒倒向楊戬，一邊兒卻要讓他堅持己見，而他的心呢？
良久，他好像聽到自己對楊戬說：“好。”
就這一個音節，卻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他懶洋洋的挂在楊戬的懷裏，一絲淚水從眼角再次溢出。他不知道自己這行為叫不叫委曲求全，可是他知道這些天他這句具軀殼裏只有一個空蕩蕩的靈魂，不在他的身邊便什麽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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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如此，回到他的身邊又怎麽樣呢，他不知道自己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哪種，又怎麽樣呢？既然他承認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和重要性，那他能不能期待有那麽一天他會讓他愛上自己呢？
這個想法多少有些一廂情願，但是現在的張潇潇只想這樣想，因為他明白自己的心呢，這天地雖大，但若是沒了楊戬，不管在何處他都不會有絲毫的歸屬感，怎麽能抗拒的了楊戬這個誘人的請求？
楊戬滿意的扯了一個大大的嘴角，低下頭來在張潇潇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個憐惜的吻，讓張潇潇的臉頰也在這吻落下的一瞬間就變成了火燒雲，視線也不知道挪到什麽地方合适，就怕與楊戬對上，最後他只得索性不上看了，不看也就不用擔心了吧？
楊戬伸出細長白皙的食指輕輕戳戳他的臉頰，一邊兒輕喃道：“這幾天你居然瘦了這麽多，讓我心疼的喲……”
張潇潇扭頭，不想去聽，他會瘦要怪誰？
“不行，我們回灌江口去，我要用最短的時間再把你養回來，如今戳着都沒以前的手感好了。”楊戬向來雷厲風行，馬上讓張潇潇穿衣服去找昨天那只小肥龍辭行。
張潇潇雖然也有些想念灌江口，但幾百年才和敖烈見一次面，如今只是昨天短短一聚就要分別他還真有些舍不得。于是便提議道：“又不差這麽一兩天的，更何況我今後慢慢的也會長大，身高越來越高，也會越來越和以往不同的。”
是的，他會慢慢長大，或許很快他就會讓楊戬意識到他再也不适合被他抓在懷裏這樣抱着了……
他心中黯然，那時候的他又會是什麽反應呢？
楊戬看着那張黯然失色的小臉皺起眉頭：“你當然會慢慢長大，那兩千年我一直都想你還有沒有長大的那一天？”他的手習慣性的摸上了張潇潇的腦袋，輕柔軟語讓張潇潇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夢中：“可後來你化形之後不就開始慢慢長大了麽，這其實沒什麽不好，你究竟在擔心什麽呢？”
楊戬十分苦惱，為什麽這小東西軟乎乎的身子和他貼的這麽近，可是心裏卻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讓他想不通的東西呢？
或者，這也是長大的一種體現？
再次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楊戬嚴肅道：“等你長大了，我就和你一起游遍三界，好不好？”
被這樣承諾張潇潇淚盈于睫，會有那一天的，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嗎？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辦東華帝君交代我的事情，可不想還有不長眼的人敢來挑釁，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凱旋而歸的，誰想路上碰到了你……不過也幸好碰到了你，不然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住在勾陳帝君那兒呢，不過他怎麽讓你就帶了六耳和黑熊兩個人出門？”
說到這兒楊戬就變成了黑鍋臉，不管從左看從右看從上看還是從下看都寫滿了不悅兩個大字，這勾陳怎麽為人師的，這麽三個毛孩子都敢放出門，若是他沒遇上這一路沒有暗中在天上尾随，他們若是受傷了怎麽辦？若是再遇到水魔之流的怎麽辦？
想到水魔，楊戬的眉頭也蹙的更緊，他怎麽忘了這個家夥！
不過此時再想探尋他的下落顯然是不可能了，楊戬只得在肚子裏使勁兒埋怨勾陳，居然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放在心上。
張潇潇陪在他身邊這麽多年的時間又怎會不知道他這怒氣何來？膩歪在他懷裏小聲道：“是我自己申請出門游歷的……”
為人弟子的怎麽能讓師父給自己背黑鍋呢？更何況勾陳對自己這麽好，若是因此讓楊戬和他因為自己而産生了什麽疙瘩可就不妙了。
可他剛一解釋完耳畔就傳來了楊戬的怒吼：“什麽，你居然是自己主動申請的？”
張潇潇雖然心裏有些怕怕但還是鼓足勇氣點點頭，“是我自己要出來散散心的……”
委屈巴巴的聲音讓楊戬那一肚子的火氣一下散盡，散心，散的什麽心？還不是讓自己給傷的心麽！他一聲輕嘆吐出了滿腹的郁結，說來不還是他不好？
張潇潇拉拉他的袖子：“你跟我說，那只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鷹妖是不是你變的？”原本他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楊戬當時一身戰衣策馬而去的模樣，讓他以為不知道什麽地方出了亂子要他去平亂呢，而那鷹妖出現的雖然有些巧合，但是他也不敢那麽判定，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那時候的他可不敢給自己一點希望。
楊戬點點頭，臉上竟然出現了一些十分可疑的紅色：“是我沒錯，我當時發現了你們的蹤跡之後，怕你身邊只跟了他們兩個小妖遇到什麽危險，于是便化為鷹妖跟在你們的身後……”
說到這兒楊戬突然面色一凜，張潇潇心道不好，雖然不知道楊戬這是突然想起了何事，但直覺告訴他一定和他有關，而且一個弄不好這次自己的小屁股還會遭殃！
他本想往後縮躲到一邊去，可誰讓他之前直接攬住了楊戬的脖子被楊戬抱在懷裏的？楊戬哼了一聲，兩個鐵臂收的更緊，怒道：“你居然抽煙？學什麽不好非要跟勾陳學這個！也不對，勾陳他自己都戒掉了，你說，要怎麽辦！”
當時他就看的滿心怒火恨不得當場就飛下去将那煙槍有多遠丢多遠！
張潇潇縮縮脖子覺得自己攤上這麽一個男人真的很可憐，剛剛還溫存來溫存去呢，怎麽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又開始找他秋後算賬？嗚嗚嗚，他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要不要回灌江口的問題？
“哭喪着個臉也沒用，你跟我好好坦白，我看你那姿勢貌似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吧？”
勾陳帝君貴為四大帝君之一，雖然沒有東華那般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仙人側目，但他這抽煙的嗜好卻也委實讓很多仙人跟着有樣學樣，仿着他那煙槍的模樣整天不離手。而張潇潇居然很快就能用煙槍吐出一個個煙圈來——這哪裏是新手能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