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韓煜的壞脾氣似乎也被方才那場酣暢淋漓的歡愛宣洩殆盡。細心地幫姜衛洗完澡後,就捏了捏老板被熱氣蒸得跟水晶蝦餃皮似的臉蛋,大胳膊一展就把他從水裏撈了出來。
姜衛剛才一直失神沒有說話,等倆人重新回到床上的時候,他才低低地吐了句:“這是onenightstand嗎?”
韓煜沒說話,只是笑着将姜衛摟在懷裏,剛拉過被子一眼掃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相冊。
一伸手臂就将相冊拿了過來。可沒看兩頁就被姜衛一把搶了過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才認清了自己對他的感情,遭遇到的卻是毫無溫情可言的一場性愛。此時這積滿回憶的相冊真是極大的諷刺。
雖然才翻了幾頁,但韓煜足以看清相冊裏的照片了。
“撿起來!“韓煜冷着臉指着地上的相冊沖着姜衛命令道。
“不!”姜總難得地勇氣十足,沖着他又呵斥了回去。
韓煜倒沒有堅持,只是從床上坐起來去穿衣服。
又來這套!姜衛恨恨地想到。每次到最後,韓煜都得自己施行冷暴力,不搭不理的,可這次性質不一樣,性暴力在前再指望着自己先低頭服軟,那是做夢!
就韓煜穿好衣服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回頭對姜衛說道:“你保重,我走了!”
“走,去哪?又要威脅我不幹了?奉天說小不小,但也大不到哪去,你信不信我會讓你找不到一口飯吃!”
這話倒不是虛張聲勢,姜爸爸能把産業越做越大,跟廣絡的人脈關系式密不可分,尤其是還擁有着裝飾材料市場,黑道、白道的都略有涉足。別以為他姜衛真是個任人欺負的軟面團,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韓煜微笑着看着姜衛,難得眼神裏沒有嘲弄,倒似滿滿地寵溺。
“德國。”
“啊——?”姜衛一時沒聽清,抻着長音“啊”了一聲,好不容易積攢的氣場頓時煙消雲散。
“我下個星期就要去德國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我也沒聽我爸說要派你出差啊?”
這次韓煜徹底笑出聲了:“不是公司派我去,而是我自己要去留學。”
留學?當慣了包養的飼主,姜衛條件反射地想到這得花費多少錢,自己小金庫的錢也不知夠不夠。不對啊!他去德國跟誰說了,自己又沒同意憑什麽拿錢?
“我……我不同意!憑什麽讓你去德國,我還沒去過呢!”
“我的簽證已經辦理好了。學校那邊的事宜也辦理妥當。就差公司這邊的交接了,不過我已經跟姜董事長打好招呼了,明天應該會派人過來進行交接。”
姜衛聽得雲裏霧裏的,看着韓煜一本正經的樣子,耳膜嗡嗡作響。精心飼養了這麽久,卻說走就走,而自己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難道他以為通知下自己就仁至義盡了嗎?
剛被摧殘完,姜總心靈正脆弱着呢,突然聽到自己落得雞飛蛋打的下場,哪能承受得住啊?光着白屁股就竄到了地上,拽着韓煜的脖領子嚷着還錢。
“你憑什麽出國?跟我說了嗎你?明知道要走,還……還那什麽我,我不讓你走!不讓!”雖然小話撂得挺狠,但那一臉的鼻涕眼淚毫無霸氣可言。
韓煜低頭看着姜衛擠在一起的五官,忍住不附上去親了起來。
這邊哭得正在狀态呢,突然被人死死地封住了鼻口,忍不住發出“唔唔”的聲音。
韓煜捏了捏老板的屁股,将他摟在懷裏左右搖晃:“都多大的人了?怎麽總來這套?”
姜衛不覺得有些苦楚,是呀,自己就像黔地的那頭驢子,翻來覆去只有這些伎倆,一旦被老虎識破,只有大吵大叫,落得被吃得連蹄子都不剩的份兒。
韓煜難得的耐心,居然沒有撇下自己,只是将他抱回到了床上,有被子裹住了他光裸的身體。
“當初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我就有了出國深造的想法,可當時的經濟條件不允許……”看着姜衛想要開口說話,他立刻捂住了姜衛的嘴巴,“別說你能資助我,就你那點本事,我還不清楚嗎?每一分都是管家裏要的,出國留學可不是小數目,所以我從來沒有跟你提及。不過工作這兩年,我的積蓄加上平時的炒股,勤儉些的話,足夠支付留學的費用了。
恰好公司與馬克洽談來華工作的事宜,除了網絡會議外,我還借采購設備的機會去德國與他會面幾次,于是學校與入學考試都已辦理妥當……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傻乎乎的,被人賣了還能幫着別人數錢……”
“我哪……”可惜尚未反駁完,姜衛又被蠻橫的部下打斷。
“去個健身房都能招惹到那種不入流的男人,難道不是因為你一副很好上手的樣子嗎?還有那個馬克,他好像是個雙兒,一看到你就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甚至還管我要你的電話號碼。”
馬克?姜衛猛然想起送倆德國佬去公寓後,那個馬克曾拽着韓煜卻看着自己叽裏咕嚕地說了些什麽。
“那你給他了?”韓煜冷冷都哼了一聲,答案不言而喻。
“那個德國人可不是什麽潔身自好的,我讓小王帶他們去夜總會,馬克可是如魚得水,當晚就領着倆個小姐開了房間。這樣的,估計得暗病不少,髒的很!你以後要離他遠一些!”
馬克按的是什麽心,姜衛倒是不怎麽在意,就算給了他電話,自己跟那位德國佬也是雞同鴨講一竅不通。
韓煜話裏的醋意,連遲鈍如他的姜衛也感受得一清二楚了。之前的種種帶着戀愛的甜蜜角度去看,就連粗暴的情事也烘托得分外羅曼蒂克。
可是一想到韓煜要離開自己去那麽遙遠的國度,姜衛就覺得心像被誰掐緊了一樣。
“你要走了,安排得那麽清楚,卻不肯告訴我……還……還來招惹我,你比那些人都混蛋!”
韓煜伸手擡起了老板的下巴:“站在下屬的角度講,對于自己前程切身相關的事情,隐瞞上司是很正常的。只有搞對象的才會把自己的隐私告訴對方呢。姜衛你說說,咱倆現在是什麽關系?”
姜衛光着屁股裹着床單,後面還有些隐隐作痛,好像還有一個粗硬的大家夥在裏面大加放肆,而那個盡情享受的家夥卻問自己跟他是什麽關系?
憋了半天,當老板的只吐出三個字:“操你媽!”
韓煜微挑眉毛,幹淨利索地将姜衛掀翻在了床上,一手毫不客氣地揉捏住老板的弟弟問:“說!咱們倆是什麽關系?”
姜衛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可小處男到底短煉,沒幾下就尖叫着棄械投降……
在快感侵襲全身的那一刻,他似乎聽見韓煜含着自己的耳垂說:“我走的這段時間,你給我老實點!要守身如玉,明白嗎!”
而自己被折騰得也好像含糊地“恩”了一聲吧?
韓煜的離職手續辦得很順利,姜董事很快就把兒子的新助理派來了。來者是個精明幹練的三十多歲的博士生。
雖然做事幹淨利落,但姜總還是忍不住雞蛋裏挑骨頭,細心地找出接替者的諸多不足之處,等不鹹不淡地數落完助理後,一轉身兒就給韓煜打起了電話。
“你在哪呢?不是下個禮拜才走嗎?幹嗎今天就不來公司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嘈雜,韓煜也不知在忙什麽,只是簡單地說在買東西,就匆忙挂斷了。
姜衛有些洩氣,恨不得立時飛身出去,跟韓煜共度所剩無幾的時光。
可惜老子一個電話打來,他只能帶着被訓斥得灰頭土臉的特助去酒店參加飯局。
飯桌上除了姜董事長,幾個相熟的建築商老板外,還有一個女人。姑娘巾帼不讓須眉,端起酒杯三英戰呂布,幹杯的動作異常潇灑。
姜衛只覺得她有些眼熟,等打個照面後才發現原來還真是老熟人——班花路遙。
“咳,老同學又見面了。”路遙放下酒杯暢快地與姜衛打着招呼。姜衛壓下心底的詫異,只是沖路遙微微一笑說:“這麽巧?”就坐到了父親的身旁。
将董事長對于倆人是同學的事情感到無比詫異,馬上埋怨起自己的兒子:“你認識認識國土局的路科長也不知道給爸爸引薦一下。”
這次姜衛是真的詫異了。他沒想到路遙居然在國土局擔任要職。要知道路遙跟自己年齡相當,一個丫頭片子在熬資歷熬年頭的政府部門一下子升到了科長級別,實屬少見。
以前只知道路遙人漂亮,學習還好,主要是有長輩緣,舉凡是老師校領導什麽的,都喜歡她,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都是學校學生會裏的風雲人物。
看來這點人際關系上的高智商在職場上也是所向披靡,一路高升了。
從自己的老子在飯桌上極具溢美之詞的表現來看,有倆中可能:一是老子被路遙的美色煞到。不過自己的爹跟錢比跟女人親。老人家認為女人拉燈了都一個樣!花錢娶了一個婆娘了,再花錢去弄那些個燕燕莺莺的是資源的極大浪費,所以男人有錢就變壞那一說,在自己老子的身上倒是沒有半點體現,自己的娘滿臉褶子了,倆人還經常手拉手去早市買大餅油條的呢。
二是他爹有求于小丫頭片子路遙。這點倒是有點靠譜。等酒過三巡了,姜衛也漸漸聽出了眉目了。
原來市裏對整體城市有了較大的規劃,要對市裏的多個建築裝修材料市場進行整合,說到底,就多騰出些地方來蓋樓。而他們公司名下的市場就在整體的規劃名單內。
“路科長,我們的市場每年上繳的稅收可是相當可觀的,要是這個市場規劃整合了,那對市裏的財政也是不小的損失啊?”
路遙挂着一臉女人的天真無邪,微笑有禮地聽着姜總的陳述後緩緩地說道:“是嗎?可是我聽說有人彙報你們市場經營的諸多不利之處。更有很多經營的商戶到市裏有關部門舉報,你們這個市場差不多已經成了市領導的一塊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