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所忌憚？亦或者是別的她不清楚的原因？
抱着這樣的疑問，她開始靜下心來想別的路子。
直到已經被提拔為莊瑜皓近身保安之一的賈文軍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看着那張隐約有些熟悉的面孔，莊蕊才猛然意識到了另一種方法。
賈文軍雖然相貌平凡，但卻長了雙和戴佳芳一樣的鳳眼。只是他平時一直低垂着頭，所以看不大明顯罷了。
當年戴佳芳的檔案上家庭狀況很簡單，獨生女，父母健在且都有一份正當的工作。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再加上莊瑜皓本身就對這個家庭有一份愧疚，他的人竟沒再深查下去。
莊蕊卻沒多少顧忌，自從上了大學後，她多多少少也有了一定的自主權。順着這條線繼續往下查，她才發現戴母年少時曾很有一陣輕狂的歲月。
譬如在戴母莫名其妙休學半年後，市立孤兒院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男嬰。
男嬰在五歲時被人領養，之後的行跡無處可尋。但通過他在孤兒院僅存的照片，莊蕊還是能在其中找到賈文軍的影子。
發現了這一點，當初那起刺殺中的許多疑點也就迎刃而解了。
譬如說如果殺手真的想要一槍幹掉莊瑜皓，為什麽不在阻擊槍上安好消聲器？要知道正是因為毫不掩飾的槍聲，才讓在遠處的保安們有了警備趕過來救了他們。一開始殺手瞄準的也只是她罷了，如果不是莊瑜皓主動為她擋了一槍，他根本就不會受傷。再者，以莊瑜皓的謹慎，那座島嶼的安保設施也不大可能讓殺手能輕易潛入再迅速離開。除非殺手本身就在那座島上，亦或者有內應暗中幫助。
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隐藏在保镖之中的賈文軍。
賈文軍放棄幹掉莊瑜皓的最好時機，證明他并不是只想殺人。
事實上比起一條性命來說，讓仇人活在痛苦與折磨之中才是最好的複仇之道。
莊蕊開始偶爾在賈文軍面前透露出些對莊瑜皓的憎意，這種表現相當隐晦，除非對方本身也有相同的情緒，不然很難發現。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樣，沒過多久，賈文軍就有意無意的試探起她。直到他确認莊蕊對莊瑜皓的憎恨是發自內心的，才主動向她攤牌。
“我要讓莊瑜皓衆叛親離，我要獲得整個莊家，讓任何人都無法再控制我的命運。如果你能幫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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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賈文軍看着少女眼中冰冷而熾熱的的恨意，滿意的微笑，“我并不要別的東西，你的背叛就是對我投入的最好回報。讓莊瑜皓明白不是愛上一個人就會有回報。相反的，得來的可能是更為猛烈的憎恨與報複。就像我妹妹當初那樣，明明付出了那麽多，卻被一筆錢簡單的打發掉。”
莊蕊睫毛輕輕顫抖，掩蓋住黑色瞳孔中的嘲諷笑意，低聲說：“他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兩個人各有謀算，卻不知道是誰算計了誰。
就像是黃雀冰冷的目光在夏蟬身上來回巡視，自以為操控住了全局，卻不知獵人在近處窺探，張弓待發。
信任只是一層薄紙，随時會由背叛的利刃劃破，然後狠狠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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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大概是對之前的話有所愧疚，東方辰足足過了兩天才來見莊蕊。他眉目中帶着淺淺的倦意，眼睛下方甚至都透露出微微的青紫，想必沒怎麽休息好。
“你……沒事吧？”莊蕊忍不住問道。
東方辰有些訝然于她的主動搭話，他沉默了半天，終于在床畔坐下有些遲疑的問她：“你那天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莊蕊愣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放棄一切，離開這座記錄着兩人所有愛恨糾纏的城市，在另一個地方過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明明上一次分別時東方辰對這個提議的态度幾乎稱得上嗤之以鼻，但現在他卻重提往事……這些天他在外面大概也不好受，即使在國外歷練了這麽些年手段，但歸根結底他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罷了。
莊蕊在心底微微嘆氣，旋即又擡起頭勉強露出出一個複雜的笑容：“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一直會等你。”話雖如此，她的眉間卻有抹掩飾不去的憂郁，似乎在考慮着什麽，她又輕聲說：“我只是有些擔心……如果被他找到的話……”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兩個人都知道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如果東方辰在聽見她前一句話時，心裏還有幾分喜意，等聽完後這份激動瞬間就成了半價！一想起莊瑜皓這個人，他的自制力就立馬跌破了腦殘值。
知人知面不知心！連養女也能下手的禽獸！虧他之前還一直對這個混蛋尊敬有加！
他正想發火，可一看見對面那雙摻雜着內疚與複雜情感的眸子，那點憤怒就像被戳了洞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随之漫上心頭的卻是一直壓抑着的愧疚與憐惜。
之前是他被憤怒與嫉恨蒙蔽了眼睛，認為她是自願和莊瑜皓在一起。他甚至都不願意聽莊蕊說的任何解釋，一心認為兩人的交往中對方所說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謊言。
恨不得将對方的血肉吞噬入腹，讓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又舍不得以後世間不見對方的歡顏笑語，身體的溫度逐漸消亡，只能在虛無缥缈的記憶中尋找一點溫暖的慰藉。愛到了極致，恨到了極致，兩種複雜的感情糾葛在一起，甚至可以把最理智的聖人逼瘋！
正因如此，他才不顧惜曾經的情誼，做下了那種事情。
然而直到這段時間裏莊家精銳盡出，絲毫沒有掩飾實力的意思，他才發現莊瑜皓的可怕。
這個男人隐藏的太深了，明明黑白兩道都涉及已深，在此之前卻沒透露出來任何風聲。明明內裏腐朽，手段陰險毒辣，外表卻風度翩翩，事業有成。
這樣的人物想要得到一個嬌養在家裏少與人交的女孩子，多得是各種手段，壓根就不用花費多少精力。
東方辰視線掠過少女纖細白皙的手臂，妍麗的姿容，鎖骨下方嬌嫩的肌膚……透過寬松的浴袍，依稀可見上次他遺留的痕跡……
他眼底數種情緒複雜的變幻，掙紮，最後歸為平靜的釋然。
莊蕊當年只是個還未成年的孩子，卻不得不面對可怕的養父，即使想要對自己求救，可又懼怕來自莊瑜皓的強權……和莊瑜皓在一起并不是她的意願，如果說這場情感上的戰争真的要挑出罪人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選上她……
“不要擔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東方辰伸手想要觸碰莊蕊的臉頰，然而最後也只是輕觸了下她散亂的發絲就收回手，“我在南美有塊莊園，那份産業是朋友轉贈給我的，就連姐姐也不知道，很是安全。你在那邊先住上段時間，等這裏的事情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他說這話時眼底帶着點隐藏很深的溫柔，莊蕊對他知之甚深，當然也瞧出了這一眼的意味。恍恍惚惚間，她腦海間又出現了當年那個少年的溫存笑容。
時間會變化，人心會遷移，越成長，越會發現那一點真心的寶貴。
心底突然無端端的有些酸澀，莊蕊眨了眨眼，竟落下幾滴淚來。她怔怔半響，終于忍不住輕聲抽噎道：“我以為你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在我做了那麽多事情以後……東方……辰哥哥……我們還能在一起嗎？”她垂下頭，眼淚一滴滴打在被子上，浸潤出深深淺淺的印跡。
東方辰神色複雜，伸出的手懸在少女不動抽動的肩膀上空，猶豫了一陣，他還是輕輕握住了對方的肩頭。
“不要哭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以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
莊蕊的抽泣頓了頓，她向前撲倒在他的懷中，哭聲越來越大。東方辰一時手足無措，半天才環抱住她的身體，似滿足似懷念的低聲嘆息。
這一刻的時光又像是回到了從前，你還年少我亦小，青梅伴竹馬環繞。
如果時光停滞不前，永遠留在這一瞬間，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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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人物：東方辰
攻略好感度：100
黑化程度：25
目前心聲：讓我相信這一刻的美好能到永恒
人物心理狀态：生死相依[黑化]→往昔如初
系統提示：恭喜，黑化結束，請珍惜東方好少年
溫存
感受着身後緊實的雙臂帶來的觸感，莊蕊的哭泣聲漸漸消弭。她靜靜地依偎在東方辰的胸膛上，似乎留戀着此時的平靜與美好。
半響，她擡起頭看着東方辰，低聲道：“吻我。”
溫暖明亮的燈光打在她的姣好妍麗的臉上，她毫不設防的直視着東方辰，黑色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似的微微顫動。被水色浸.潤過的黑眸格外潋滟，帶着不為人知的脆弱與祈求。
東方辰的動作停滞了一兩秒，然後一手捧住莊蕊的臉，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分隔已久的唇相互粘合，舌頭掠奪性的掃過對方的口腔，對方的唇.舌也毫不示弱的還擊！說不清雙方到底是誰更主動些，東方辰眯起眼眸，繼續加深這個吻。
到了最後，比起一開始的侵占攻略，兩人的動作更加輕柔緩慢。無色的津.液在彼此口中傳遞，像是在分享純粹的愛意，又像是在緬懷過去的回憶。
好長一段時間後，莊蕊才喘着氣和東方辰分開。她臉上嫣紅一片，含羞帶怯的瞥了眼對方，似乎是想到什麽，眼神又堅定起來，走下了床。東方辰還沉浸在那個吻的銷.魂感覺中不可自拔，就感到那處被一只小手握住。
“就算不喜歡也別說出來……”莊蕊耳朵有點紅，她低下頭快速說完一句，就跪在地上徑自拉開了東方辰的褲鏈。已經漲的很大的物事裸.露在空氣中微微顫動，讓看見的人忍不住面紅耳赤。
東方辰先開始還想拒絕，他總覺得這種事情有些侮辱女孩子。然而這個時候拒絕，反而會更加傷害她，這樣想着，他到底還是沒有做出什麽阻攔的舉動。
得到了對方的默許，莊蕊也不再有顧忌，她用手捧起那處微紅着臉堅定而緩慢的吞入，然後又緩緩吐出帶着津.液的昂揚。男性的氣息漸漸填滿她的口鼻，喉間因異物進入稍有不适，莊蕊頓了頓，卻沒停下動作。她繼續來回吞吐着那物，同時手指輕柔的愛.撫着最下方的根部，間或擡眼望向東方辰。
這種狎昵的行為看似卑賤，但一旦其中帶上感情，就是另一番的情趣。
即使身處于承受方，但看見男人臉上因為自己的行為而露出的迷醉表情，那種掌握對方情緒的心理成就感更甚普通交.合。
“唔，這樣很好……我很喜歡。”東方辰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情緒，啞着嗓子低聲說。
心愛之人倒映着自己身影的水色的眸，豔色的唇，溫暖緊致濕.潤的口腔……這種徹徹底底的占有與征服所帶來的巨大快.感讓他整個身體都忍不住微微戰栗！
他動作溫柔的拂過少女的黑發，眼底不見鄙夷。只有愛意與情.欲摻雜的火苗，一點點燃燒了整個身軀。
莊蕊心滿意足的眯起眼，靈活的舌頭在外物的壓力下反射性的推.送，反而加大了對方的快.感。東方辰呻.吟了聲，動作也不免帶了些粗暴的意味。她輕哼了下，報複性的輕輕.咬了一口，卻引來對方更為猛烈的沖撞。
莊蕊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老老實實的繼續自己的動作。
不過東方辰到底沒讓她難受太久，反反複複推.送數十次後，他便動作堅定地退了出來。又俯身将莊蕊抱上床，沒有絲毫芥蒂的吻在她的唇上，調侃道：“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享受。”
他的手指從浴袍下方空隙處一路往上，在大.腿處打了個圈後繼續向上。直到到達旅途的終點，手指從底.褲側面伸入，感受到一汪黏.膩的液體，東方辰才搖着頭笑道：“不，看起來你剛才似乎也很享受呢。”
莊蕊正欲反駁，卻又因身下那只作怪的手紅了臉，她仰着頭低低的呻.吟了聲，眉眼裏滿是春.情。本來剛才她就已經有些情動，現在那一點被東方辰的手指不輕不重的碾磨，更是覺得身體一陣酸麻，然而其中又帶了點莫名的快意。
一開始東方辰還是很正經的想要确認莊蕊的身體是否已經準備好了，可看見少女身體的敏感反應，這種行為卻有些親昵的狎昵意味。明明他自己也硬的發痛，可為了多欣賞會對方陷入欲望中不可自拔的表情，他便固執的只用手指引而不發的挑逗。
這種表情，這種反應，都是因為他才出現的，都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莊蕊的忍耐力并不好，她躺在那裏半天，卻遲遲等不到預料之中的滿足。直到睜眼看見東方辰意味深長的表情，才看出了他這樣做的意思。
她偏過臉，像是在撒嬌一般的小聲說道：“辰哥哥……可以了。”
東方辰見她如此，也不再忍耐，扯開原本就已松垮的浴袍，俯身而上。占有這具身體的剎那，心理與身體的滿足讓他微阖住眼眸喘氣。
即使之前也有過很多次交.合，但那充其量只能算是單方面的強制————支持着他行動的是無望的愛和絕望的恨。
而現在環繞在兩人身側的卻是溫情與愛意，這種靈.肉相交的感覺絕非過去能比。
莊蕊也感覺到東方辰與以往的不同，她眼底一閃而過些許黯然，又很快被掩飾過去。
哪怕下一秒就會分離，也請至少讓他們享受當下。
她唇畔泛起輕微的笑意，伸手勾住東方辰的脖頸，将他的頭往下拉，然後纏纏.綿綿的吻上去。
燈光粲然，人影浮動，誰能掩一室意亂情迷。
夢若浮生，情意相依，誰能料二人何去何從。
背棄（補完）
從意識到莊蕊失蹤，再到近似瘋狂的尋找她蹤跡的十幾天時間裏，莊瑜皓幾乎沒睡好過。
他很清楚自己的仇家有很多，生意上的那些人還沒多心狠手辣，說不得還能留下一絲情面。最怕的就是那些涉足黑色地帶的人，他們毫無顧忌，根本不會畏懼自己明面上的那點勢力。
然而即使他毫不猶豫的将手下蟄伏已久的隐秘力量派了出去，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得到的消息卻仍然少之又少。
這段時間裏，他總是從失去莊蕊的噩夢中驚醒。眼前浮現出夢境裏少女冰冷毫無生氣的面色，莊瑜皓的指尖就忍不住一點點發冷。
不該是這樣的，他想。
那個孩子像是純潔的天使，帶着陽光走近他的生活，用愛溫暖慰藉着他沾染着泥濘與黑暗的心。
明明被他肮髒的欲望所玷污，卻能懷着最大的善意接納這份扭曲的愛意。
這樣的她，本應該享受到最好的一切——錦衣華服，珍馐美味，世人青眼，受盡寵愛。而不是孤零零的在某個陌生的地方死去，體溫漸漸冰冷，肢體漸漸僵硬，再也露不出天真明媚的笑靥。
命運若是如此對待她，何其殘忍。
他想到這裏，只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像是缺了一塊東西。
沒了那樣東西，就連呼吸也會感到絕望的痛楚。
所以當手下查到了一些線索後，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識的相信了這個答案。
“莊先生，這是那家酒店背後經濟來源的分析。雖然中間有好幾重資産轉移，但還是能看出來屬于黃家。黃家當代家主又是東方家扶植起來的，他們家少爺和東方辰關系一直很好。當天酒店的監視錄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問題，但仔細分析後，我們發現幾個關鍵樓層的錄像其實遭到了篡改。”
“而通過分析其他樓層的錄像，再加上對參宴者的詢問，那天東方玉曾經和一個年輕的男人去過那裏。”
莊瑜皓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東方辰，東方玉确實沒有理由帶走莊蕊，但她的弟弟卻有充足的理由。也正因為是他動的手，而自己這邊對東方家查的不嚴，所以一直以來才沒有多少消息。
而至今為止，莊家沒收到任何綁匪的贖金要求的原因也昭然若揭——對方本來要的就是人，而不是為了贖金。
猜出這一點，即使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但只要莊蕊還活着的可能性能夠增大，莊瑜皓心中還是不由松了口氣。他伸手揉了揉緊皺的眉心，冷下聲音吩咐手下：“賈文軍……你帶人去查東方辰，我要知道這段時間他的所有動作。如果有小姐的消息，立刻報告給我！”
對于這個近年來在莊家斬頭露角的手下的能力，莊瑜皓一向相當信任。而事實也證明賈文軍能力的确不錯，僅僅只過了兩個小時，他的報告就傳回了莊家——“東方辰近日頻繁前往位于北郊永華路的一座小區，往往逗留半日之久。今日上午孤身從此處離開，行蹤不明。”
莊瑜皓沉默的盯着短信，胸中湧動的殺意漸起波濤，就連手機的金屬外殼也被他手心的溫度染上濕熱。良久，他從喉間輕飄飄溢出一絲輕笑，從椅上起身就往外走。管家見他面色不對，也不說話，只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一邊。
“派底下人帶着槍去東方家--找不到東方辰就把東方玉帶回來，也不用顧忌什麽。”莊瑜皓扭頭吩咐了管家一句。正打算繼續說些什麽，卻被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什麽事？”
賈文軍在那頭小心翼翼的說：“先生，我們找到小姐了。只是她現在情況不大好，不願意與旁人接觸，希望您能親自來看看……等等，小姐想和你說句話。”
“我好害怕，我好想你。”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幾乎閉着眼睛，莊瑜皓都能想象得出少女此時的眉目表情。然而又是如此陌生，陌生到彼此相處的這麽多年裏，莊瑜皓從未聽見少女用這種不堪一擊近似于哀求的語氣對他講話。
他拿着手機，眼前似乎有煙花萬束同燃，姹紫嫣紅千嬌百媚，将一片夜色映照成輝輝白日。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他卻發現自己就連聲音都在顫抖：“蕊兒，你好好地呆在那裏，我馬上過去陪你。”
此時此刻，比起錢權酒色，人生野望，他最想做的事情不過是陪在心愛的人身邊。不管她遭遇了什麽事情，只要能活着，只要還能和他在一起，那其他的什麽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他又溫柔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蕊兒，你好好地呆在那裏，我馬上過去陪你。”
***
汽車飛馳，車窗外重疊反複的掠過道路兩旁的樹影。臨近西沉的燦爛餘晖爛漫傾斜，将整座城市都染上了橙黃的色調。分明是盛夏時節，卻讓人平白覺出幾分肅殺。
然而路途總有終點，就像故事總有結局。車子行了一路，終于在小區門前停了下來。
莊瑜皓仰着頭靠在車後座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冰冷的槍管，心裏浮浮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麽。司機從後視鏡裏望了他一眼，猶豫了下，輕聲說：“先生，到了。”
他這才像是被驚醒了一般，猛然從座位上彈起身，将槍反手插回後腰打開車門往外走。正在路邊等候的賈文軍立刻迎了上來，垂首低聲說：“先生，小姐在前面那棟樓B座501房，上下連接的幾層樓似乎也被東方辰買了下來，所以一直沒人發現小姐的行蹤。”
莊瑜皓打量着那棟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七層老式居民樓，沒有陽臺，面積狹小的不像樣子。但又算不上太過偏僻，來來往往的新晉上班族還是有些的。城市裏多得是這種不引人矚目的居民樓，難怪東方辰能好端端的把人藏在這裏這麽就不被發覺。
“小姐現在怎麽樣？”
賈文軍緊緊跟在莊瑜皓身後，視線似不經意的往司機身上一掃，眼底閃爍了下，又繼續說了下去：“小姐……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不肯和我們接觸，非要見到您才肯離開。”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冷酷無情的劈開男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莊瑜皓忍耐住心中的隐痛，默不作聲徑直的向前方走去。一路腳步不停，幾人很快就到了501房門前。門并沒有鎖，他握住門把手，吩咐後面的兩人在門外守着後就直接推門而入。
這間房子面積并不大，攏共也就只有六七十平米的樣子，莊瑜皓穿過客廳往裏面沒走幾米，就看見了正在卧室床上抱膝而坐的少女。她只穿了一件淺色的睡裙，白熾燈的光束打在她的臉上，顯露出一種凄清無助的慘白容色。
似乎是聽見他的腳步聲，莊蕊緩緩擡起頭朝這邊望過來，然後眼睛在對視的瞬間猛然睜大！她緊緊咬住嘴唇，一動不動的望着莊瑜皓，似乎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境，下一秒一切就會恢複原樣。
莊瑜皓心中也是一痛，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滾的波濤，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了莊蕊，在她耳側喃喃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別害怕，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肩頭已經被來自少女的淚水濡濕。莊蕊環抱着他的脖頸，毫不掩飾自己情緒就開始放聲大哭，一邊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個破碎的字眼：“我好想你……為什麽這麽晚才來找我……這裏真的好可怕……”
莊瑜皓用手臂緊緊地抱住她，試圖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安慰她。他的眼神不經意間掃見床頭的鎖鏈與她頸上斑駁的痕跡，心不禁一沉。
“蕊兒別哭了，爸爸帶你回家好不好？”即使心中對東方辰的殺意難以掩蓋，但莊瑜皓仍然動作溫柔的拍打着莊蕊的背部。這樣好一陣過去後，莊蕊的哭泣聲才漸漸小了下來。她稍微放松了些抱着他的手，深深地注視着莊瑜皓，低聲說：“嗯。”
莊瑜皓見她只睜着一雙霧蒙蒙的眼睛，裏面似乎被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情充斥，更加難受了幾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東方辰究竟對這孩子做了些什麽，才能讓原本開朗的她變成這樣！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當初沒有把東方辰提前幹掉真是大錯特錯。
不過現在還是安撫莊蕊最為要緊……
他想到這裏，便俯下身子一把環抱住莊蕊，向屋外走去。
才走了幾步，莊蕊卻拉住他的手，先往外瞥了一眼才開口道：“爸爸，之前東方辰在我這裏時，曾經無意中說起過……你的手下有他安j□j去的人。”
“不是我不信任爸爸的能力，只是……”她靠着莊瑜皓的胸膛仰頭望着他，尚還濕潤的眼裏帶着些許擔憂和恐懼，“我總有些不放心那個人。”
槍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