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

無憂勾唇,聽着慕要承認自己是她的女兒,此番,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了的。

“可是,慕華也是你的女兒,她似乎并沒有想到,她竟然是被自己的娘親給利用了的。”無憂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她只知道,她的心裏有着一股腦的氣,她氣她的娘親雖然口頭上把她當女兒了的,可是,心裏卻并不是那麽想的。

慕瑤頓住了,靜靜的看着無憂。

“呵呵,娘親莫怪。”

無憂頓時覺得她心裏的怨氣是松緩了些來的,畢竟,此番,她将話語給說完了,她也算是發洩了的。

“憂憂,你既然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了的,那我也是好辦了的,過會兒,雪姬就會到了,那時候,她會帶你離開簫府。”慕瑤閉上了眼睛,好似很是辛苦一般。

“娘親。”無憂疾喚了慕瑤一聲,她的心裏是滿滿的緊張。

她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似乎是只要将軍夫人來了,她就是得離開了的,可是,若真的是那般,那景行呢?

他們連着見上一面的機會都不成了的嗎?

“怎麽了?”慕瑤的聲音依舊是充滿着慵懶之意。

無憂緊緊的咬着貝齒,無意中,她瞧見了柳錯望向她的眸光,待她迎向他的眸子之時,他又是很快的垂下了眸去,靜靜的品着茶。

注意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慕瑤已然是将眸光望向了她的,無憂終究是開了口,道,“可以給我一點兒時間嗎?我想回無憂苑一趟。”

慕瑤蹙眉,還未開口,柳錯已然是開了口,“你要回去做什麽?”

柳錯望着無憂,眼神裏依舊是那副讓無憂覺得很是怪異的平靜。

從柳錯的眼眸裏,無憂是一點兒都沒有看見困惑的,無憂能感覺到柳錯是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就只是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垂着頭,無憂的雙手微微的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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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東西?”柳錯的嘴角帶上了一聲嗤笑,“用不着你收拾,女皇早為你備好東西了的。”

無憂猝然望向了柳錯,頓時,她對柳錯是好生的厭惡。

柳錯的眼裏帶上了笑意,那笑意,好似在說她,好似偏不讓她如意的宣言那般。

無憂的手微微的握緊了起來,有些想要就此過去,将柳錯給生生的掐死的沖動。

只是,無憂根本就沒有想到,柳錯确是用着口型像她說了什麽。

無憂細細一看,方才明白,他是在說,‘你是我的!’。

頓時,無憂的身子顫了顫,她瞪着一旁邪肆的柳錯,心裏一陣煩躁。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兒,那就好好的等着雪姬吧,到了簫府,要把握住機會,時機到了,我會讓你回來的。”慕瑤閉着眼眸淡然的講着話。

無憂沉默了,若是可以,她就想着根本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或者是說,若是可以,她是真的好想就此就莫要回來。

可是,若是她從未到過這個地方,那她就是不會認識景行的,還有,若是她不再回來,那她定然是永遠也不會見着景行了的吧。

無憂的心裏很是不舍,她很害怕這種感覺。

“我要回去,我要去見景行。”她被心裏的不舍給磨得好生的難受。

慕瑤猝然的睜開了眼眸,她看着無憂,一雙眼眸裏是一片琉璃之色,讓無憂看不通透。

“哈哈哈,”柳錯大笑了幾聲,“景行今日去替女皇辦事了的,所以,你也是無須回去了的,因為,即便你是回去了,也是見不着景行的人的。”

無憂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敢相信。

眸光中,柳錯向着娘親望了過去,而娘親也是詫異的望着柳錯,半響,娘親終究是轉過了眸光,望向了無憂,道,“柳錯說的沒錯,憂憂,你還是別回了吧,不能讓雪姬久等的。”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無憂總覺得方才娘親詫異的眸光是因為娘親也是不知道景行是替着辦事去了的,而至于最後,她終究是對着她點頭,那也是興許是受了柳錯的影響的。

“你看吧,公主殿下,我沒騙你吧。”柳錯很是悠閑的品起了茶來了。

無憂磨着牙齒,對着柳錯的厭惡是越加的濃重了的。

可是,柳錯這個人,倒還真是臉皮厚的緊,他倒是一點兒都沒有因為無憂的目光而受到一點兒的影響。

僵持的局面,直到一個婦人走了進來,方才是告一了段落。

無憂看着那個婦人,那個婦人也是看向了她,在眸光相對的時候,無憂愣了一下,但很快的,無憂又是開始打量起了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長得很是端莊,她一身的藕色織針素金錦袍,頭上只是略略的插上了一個很是素淨的步搖,她走路的姿勢也是好生的得體,無憂暗道,難道她便是簫別的娘親雪姬?

那婦人沖着無憂笑了笑,無憂愣了一會兒,複又沖着那婦人回了一個笑。

無憂忽然是覺得此番的婦人是好生的溫和,一點兒都不像簫別那般清冷。

說道簫別,無憂這番是怪了,若是眼前的婦人真的是将軍夫人,那為什麽簫別有着這樣一個溫和的娘親,他的性子還會那般的冷然?

越想,無憂的心裏是越加的困惑。

愣神間,那婦人的聲音又是響起在了她的耳旁,“參見女皇陛下。”

慕瑤睜開了眼睛,從軟榻上坐起了身來,淡淡的沖着那夫人揮了揮手,笑道,“将軍夫人可是來了。”

無憂暗道一聲果然,而一旁的雪姬已然是笑道,“府裏有了點兒事,我也是忙活着就是錯過了時間,還希望女皇陛下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慕瑤揮了揮手,很是大氣的嗔道,“瞧你說的什麽話,我還不是想要你幫着帶帶憂憂的,你也是知道,若是憂憂依舊這般的不知悔改,華兒定然是不會願意讓憂憂回宮的,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還是得靠着将軍夫人你,方才可以解決這一麻煩事兒呢。”

“瞧女皇陛下說的,還真是把臣婦給擡舉了,臣婦身為将軍夫人,按照道理也是該為着尤國做些事兒的。”

這話說的可是貼切的很,可是,無憂卻是無端的覺得将軍夫人定然是一個圓滑之人。

慕瑤見無憂愣在一旁沒有動作,瞪了無憂一眼,有些怨惱的道,“憂憂,還不見過将軍夫人。”

“額。”無憂從愣然中反應了過來,轉首便是對上了雪姬的笑臉。

她又是一陣的錯愕,下意識的便是回了雪姬一個笑容,行禮道,“将軍夫人好。

無憂這三年中在靜思房裏也是受過禮儀訓練的,這廂向着雪姬行禮,倒也是有禮至極。

雪姬看着無憂的身上自然的散發出來的得體摸樣,眸光顯然是楞了一下的,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個不識禮儀之人?

慕瑤看出了雪姬的愣色,心知此番,雪姬定然是對無憂起疑了的,猛地幹咳了兩聲,頓時,無憂和雪姬都是轉眸望向了慕瑤。

”呵呵,憂憂其實是一個很有潛質的孩子,但是,有時候,總是不懂得分寸。“慕瑤沖着雪姬笑着,可是,眼眸卻是不斷的帶着警告性的望向了無憂。

無憂哪兒是不懂慕瑤那眼神的含義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轉眸看向了一旁的柳錯,恰遇柳錯正端着茶杯靜靜的看着她,那表情,是帶着認真和沉思的。

無憂一愣,暗自揣度着柳錯這只狐貍到底又是在想着什麽。

柳錯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面上又是恢複了一貫的邪魅摸樣。

他向着無憂嘴語了幾番,無憂起初沒有明白,但最後,終究是從他的嘴形中明白了他在說‘等我’。

無憂忽的想起了那些個夜晚,他闖入她的房間裏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語,似乎,他是在進行着什麽計劃,而那個計劃便是将無憂從這個地兒給帶走。

可是無憂不想去搭理,因為,她不喜歡柳錯的輕浮,而至于柳錯說的,讓她跟着他去離開,那也是她做不到的,她喜歡的人并不是柳錯!

”咳咳咳“耳旁又是一陣幹咳,無憂猛然回神,将目光轉向了正在咳嗽着的慕瑤身上。

雪姬也是望向了慕瑤,頓時,慕瑤沖着雪姬便是一陣幹笑,”憂憂這個孩子就是這樣,總是走神,還希望将軍夫人莫要見怪。“

雪姬抿唇沖無憂慈祥一笑,”怎麽會,我覺得憂憂這般便是很好。“

無憂的心裏很是郁悶,感覺到柳錯的目光正肆無忌憚的停留在她的臉上,頓時,她的心裏又是一陣的煩躁。

”女皇陛下,将軍府裏還有些事兒沒處理完,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了,我就帶着無憂公主回府了。“

”不要!“無憂吼了一聲,頓時,雪姬很是錯愕的看向了無憂。

無憂垂頭,心裏想着景行,頓時,她又是很是不舍,”娘親,我,景行,我,“

無憂想要回去見景行一面,即便是和他說一聲告別的話,她的心裏也是很舒服的,可是,她的心裏又是存在着恐慌的,她害怕娘親拒絕了她。

柳錯的眼光一沉,他哪兒是不明白無憂心裏的心思的,但是,他卻是偏不讓她去見了。

”公主殿下,你放心吧,我和女皇陛下都會替你好好的照顧丹娘的。“這話似是威脅,又似是關心,但這話卻是柳錯笑着說出來的。

無憂愣住,她的胸口又是浮現了一絲怒氣,這個狐貍,原本就是不想要她靠近景行!

帶着一絲求助的目光,無憂望向了娘親,卻見娘親很是贊同的沖着自己笑着。

無憂失望了,有些挫敗。

”那?“雪姬望了望無憂,笑着沖慕瑤道,”女皇陛下,我就帶着公主去我的府上了,若是女皇陛下記挂着公主了,那就來我府上看公主吧。“

”有勞了。“慕瑤點頭,将一代女皇的風範給顯現了出來。

雪姬行了一個禮,轉而沖無憂笑道,”公主,跟我走吧。“

無憂不答,有些沉默的看了慕瑤一眼,見着她根本就是沒有想要答應讓她回去看景行的可能了,心裏終究是絕望了,點頭,轉身,邁着頹然的步子望着屋外走了去。

在她看不到的身後,柳錯的目光頓住了,手也是微微的握了起來。

無憂因為有裏有着氣,徑直的走到了前面,半響,卻又是想起,她似乎也是并不知道出宮之路的,便是停了下來,等着雪姬。

雪姬望着無憂的身影,步子停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她方才是想起了別兒和她說起過的這個不同一般的公主,暗暗的思忖了一下,方才邁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往後和我一起生活,你定然不要生疏,若是公主不嫌,就将我當做是你的親近之人吧。“雪姬帶着一絲微笑的看着無憂。

雪姬的笑容很是慈祥,無憂看着又是一愣,在想着為什麽簫別有着這樣溫和的母親,可是,簫別的性子卻是那般的冷然的時候,她忽然是想起了方才在娘親的寝宮裏雪姬說過的話,她頓時感到越加的驚詫了。

為什麽,在雪姬慈和的眼神當中,無憂總是覺得雪姬很是圓滑,甚至,還可能是一個不像表面這般簡單的女人。

雪姬見着無憂愣神,嘴角的笑意是勾的越加的燦爛了的。

”公主,可是嫌棄我這婦人,不肯于我這婦人親近?“

無憂回神,徑直的搖頭,”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雪姬淡笑着搖頭,臉上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摸樣,”好了,公主,我們回了吧,再耽擱也不知道要耽擱到多久。“

無憂點頭,心裏倒是想着,她也用不着管這個将軍夫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只要這個将軍夫人不針對她便是好了的。

跟着雪姬,無憂踏上了一個高大的轎攆,複又拉着站在她身後的喬爾一同上了轎攆。

待一坐在馬車上,雪姬也是不說話,只是淡笑着。

無憂甚至覺得,将軍夫人這般倒是一個簫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無時不刻都是冷冷的摸樣,一個是,無時不刻都是帶着笑容的。

只是,她怎麽覺得不論是簫別還是将軍夫人,都是好生奇怪的。

耳旁傳來了轎攆‘吱吱呀呀的’聲音,雪姬也是不說話,無憂頓時覺得好悶,便是垂下了頭去。

半響,她似是忽的想到了什麽,擡眸,她猝然道,”将軍夫人,我,我,我的古琴還在宮裏。“

這三年來,古琴都是不曾離開她的身邊的,此番,她才是忽的想起了這一走,卻是沒有将古琴帶上的。

雪姬初始之時是有些困惑的,細細的想了想,複又是笑道,”是白先生所贈的那個古琴嗎?“

無憂沖忙的點了點頭,那個古琴可還是當初白先生去靜思房教她學琴之時所帶的上好古琴了,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是顧不着去想雪姬是如何知道古琴的了。

雪姬笑,”公主無須擔憂,女皇已然是讓人先行将那些物品送去了将軍府,自然也是包括你的古琴的,待我們到了,你便是會看見了的。“

無憂松了一口氣來,這番倒是覺得正常了很多。

”還有。“雪姬掩唇笑了笑,道,”公主無須叫我将軍夫人,若是公主不嫌,便是可以跟着慕華公主喚我雪姨的。“

無憂愣住,倒還真是沒有想到慕華那般性子的人,竟然會喚将軍夫人韋雪姨的。

雪姬見着無憂呆愣的摸樣,沖着雪姬點了點頭,笑道,”自然,若是公主不願意,也是無妨的。“

無憂揮手,”不,不是的,只是有些不習慣。“

”呵呵,沒事兒的,以後,有很多時間讓公主習慣,以後,若是公主跟着我回了将軍府,定然不要有着生疏之感,就當做那個家是你的家便是好了的。“

無憂看着雪姬慈和的眼神,頓時覺得很是窩心。

雖然,對着雪姬,她是有着種種疑惑的,可是,她此番說的話語,倒是讓自己安心的緊。

原本,她是想着那個将軍府是那般的威嚴,會讓人有些喘不過起來,可是,讓無憂沒有想到的是,在那個将軍府中,竟然還是存在着這樣的一個讓她覺得好相處的人,自然,那是在除了簫意之的前提下。”

在說笑間,很快地,轎攆便是到了将軍府。

無憂和喬爾跟在雪姬的身後,雖然在外人的口中,無憂是不及慕華得寵的,可是,雪姬卻是一點兒異樣的眸光都是沒有給無憂的。

無憂很是安心的跟着雪姬,待雪姬推開了一個很是別致的房門,她又是跟着雪姬走了進去,雪姬轉首沖她笑道,“公主,我暫且将你安排在這個客房當中,這裏是屬于西院,我和別兒都是住在南院的,距離也是極近的,往後,呆在這裏也是莫要見外的。”

西院?無憂忽然是想到了往日,似乎是聽說過,不應該是确實是,意之就是住在北院的,這樣想來,不光距離着将軍夫人近了,距離意之也是很近的。

那以後去尋意之也是很方便了的了?

無憂勾了勾唇,心裏倒是想着,此番,她是來完成任務的,自然是要多往意之哪兒跑,可是,至于将軍夫人哪兒,她倒是不怎麽想去的。

這個時候,無憂是想要快些的完成任務,也是好快些的離開這裏,快些的回宮,快些的去尋丹娘了。

雪姬見着無憂似乎也是有些疲乏了的,她沖無憂笑了笑,道,“公主,你先休息休息,我去打理點兒事情,待用飯的時候,我再讓人來喚你。”

“恩。”

見着雪姬離開了,喬爾卻是忽然的出現在了無憂的面前,她帶着一臉的嬉笑,道,“公主,你倒是很想出宮了,這個時候,你應該開心一點了。”

無憂搖頭,看着喬爾那張笑臉,她頓時是不想将自己的心思告訴她了,她怕喬爾擔憂她。

愣愣的沖喬爾點了點頭,無憂笑道,“是啊,是啊,是該開心的。”

喬爾重重的應了一聲,将包袱拿着往床榻邊上走了去,無憂轉眸,神色了閃過了一絲凄涼。

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幾年來她的一切都是受着娘親的控制的,包括來到将軍府也是娘親的意思,什麽時候,她才能好好的為自己活着。

那時候,她定然是成功的離開了皇宮了的吧,那時候,她定然是尋到了丹娘了的吧。

可是,那個時候的景行呢?他在哪兒?他們之間還會否有着緣分?

想到了景行,她忽然又是想到了昨日和她一起在桃花樹下睡着的事兒,她始終是無法忘記景行對着她說的話。

可是,她昨日也是并不知道今日,她就會離開景行的啊,若是昨天,她便是知道了的,那時候,她定然是不想要睡過去的。

若是她知道,那她今天,定然是要早些醒來,這樣,或許,景行還是沒有離開的。

她的心裏有着悔意,此番一別,她也是不知道到了何時她方才是會遇到景行了的,景行會不會想她?景行會不會繼續再宮中為她放天燈?

他會的吧,這三年的天燈,他是一日都不曾斷過的,不是嗎?

喬爾将包袱放在了床上,轉眸,看向無憂愣愣的眸光,頓時眼裏是有了笑意的。

惦着腳尖,她悄悄的走到了無憂的身後,伸手,用力的拍了無憂一下。

無憂恍然從愣神之回過了神來,待她緩和了幾下,方才凝着喬爾,嗔道,“做什麽?人吓人,得吓死人呢。”

喬爾撇撇嘴,道,“公主,你這番出了宮,怎麽就是開心不起來了的?”

“誰說我開心不起來的。”無憂假意瞪了喬爾一眼,邁着步子,徑直的走到了床榻上坐着。

喬爾看着無憂,此番興奮盡倒是完了,想着無憂這些年來的遭遇,再想想這個時候,雖然好似離開了皇宮,卻又是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在以後,無憂還是要回到皇宮的,喬爾頓時嘆息了一聲。

無憂看着喬爾,莫名其妙的道,“你剛剛不是還很開心來着嗎?此番,怎麽又是成了這樣樣子的了?”

“哪兒有。”喬爾否決,走到了無憂的面前,輕聲道,“公主,你說,若是我們就這這個機會逃了,如何?”

這樣無憂日後應該也是不會再回宮了的吧,而且,無憂還是可以去尋她的丹娘,這三年來,無憂可是沒有少提丹娘。

“不行,”無憂很快的否定了喬爾的想法,此番,她是再清楚不過了的,若是自己走了,娘親還不得将丹娘如何,而且,他不是還讓意之幫着尋丹娘了的嗎。

想到了意之,無憂頓然是醒悟了過來。

方才,自己走的緊也是不知道意之回來了沒有,若是她沒有回來,堅持着再那個地方等着她,那可是如何是好。

想來,即便是夜晚,他都是無法等到她了的吧。

喬爾看着無憂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慌色,詫異的看着無憂,道,“公主,怎麽了?”

“意之走了嗎?我們走的時候,簫意之走了嗎?”無憂看着喬爾,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喬爾想起了再去女皇宮殿的時候,簫意之似乎确是在那裏等着的,可是,當時,她也是急着去追無憂了,倒是一點兒都沒注意了的。

搖頭,“公主,這我哪兒知道,你走的那麽的快,若是我不跟上,還成嗎?”

無憂暗叫不安,心裏想着若是真的将簫意之給落在了宮裏,那可是怎生的好。

邁着步子,無憂快速的向着屋外走了去,她想要去北院,看看簫意之是否是回來了的。

她走的過于着急,眼神也是不是很好,徑直的就是撞在了一堵人牆上,險些,她的身子就是要往地面摔了去的,甚至,她還是聽見了喬爾再身後尖叫,但是,預想中的疼痛卻是沒有來臨,因為,來人已經是快速的用手拽住了她的身子,阻止了她繼續向着地面摔去的趨勢。

無憂惶然扶定下來,當看見了面前的人是簫意之的時候,她頓時又是笑了出來。

“你可回來了,我還是擔心你的。”無憂瞪着簫意之,心裏終于是平複下來了些許。

可是,就是這麽一句話,卻是讓簫意之的心裏開始有些飄飄然了,因為,女皇原本就是說過無憂喜歡他,此番,無憂這樣的一句話,俨然就像是一個婦人對着她早出而晚歸的丈夫的嗔怒。

想着方才,剛剛聽着宮人說無憂是跟着下人來了簫府的,他的心裏不知道是有多高興的。

原本,他聽說了她要出宮,也是盤算着要讓她先住進簫府的,可是,又是怕唐突了她,此番,她倒是自己來了,他自然是高興的。

日後,他也是可以日日都是見到她了的。

而此刻,簫意之的心依舊是沒有平複下來的,想到了方才他剛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他竟然是連着馬車都是丢了,自己跑着回來的。

雖然,半路上是遇到了景行的馬車,将他載了一程,可是,這每每一想起來,他就是覺得自己是好生的呆傻,竟然是忘記了還有着馬車這會事兒的。

無憂看着簫意之的臉上還是透着紅暈,俨然是方才跑了一陣的,“你跑着回來的?”

簫意之見着自己跑回來的事兒是被無憂給識穿了的,頓時,他的心裏是好生的不好意思。

一向不善說謊,他也不回避,反而是提起了後半段坐馬車的事兒,“是坐景公子的馬車回來的。”

聽簫意之提到了景行,無憂本是帶着笑意是臉頓時是僵住了,“他回來了?”

她一走,他便是從外面回來了的!

若是她能晚一步走,是不是在路上,他們還會相遇?

可是,即便是相遇了也是沒什麽用了的吧,因為,他們或許,根本就不可能看着對方的。

“怎麽了,無憂?”看着無憂的表情,簫意之的面上閃現了一絲困惑。

無憂搖頭,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景行将簫意之送了回來,那他是不是也是知道了自己在簫府上的事兒?

“他知道我在這兒嗎?還有,他是将你送到簫府的嗎?”無憂問的有些心急。

若是他不知道也是罷了的,可是,若是他知道,那他為何是不來?

有些不确信,無憂複又将目光望向了屋外,四處張望了一圈,在确定了根本就是沒有景行的影子之後,她方才轉眸看向了簫意之。

簫意之的面上還是有些呆愣的神色。

無憂這般的緊張,難道便是為了景行?

也對,景行是她的夫,她是該緊張的,可是,女皇不是說,她是喜歡自己的嗎?那為什麽,無憂還這般緊張着別的男人?

恍然間,他又是想起了那日,在無憂的生日宴上,無憂和景行是那般的親密,他的心裏又是一陣悶悶然。

景行會是她未來的夫君,那他呢?

無憂看着簫意之不說話,伸手在簫意之的面前揮了揮,道,“意之,意之,我在問你的話你呢,你這是怎麽了?”

簫意之回過了神來,心也像是被人潑了冷水一般的摸樣。

“我不曾知道景公子知與否,而景公子也确實是将我送到了簫府的,只是,他并為跟着我進府。”簫意之壓下了心裏的難受,開了口。

無憂看着簫意之,頓時是愣住了。

景行沒有進來?他是不知道她在簫府的嗎?

對,一定是這樣的。

連着無憂自己都是沒有發現的是,此時,她的目光竟然是帶着失落和沮喪的。

可是,這樣的一番眼神,卻是全全的落在了簫意之的眼裏。

帶着一絲試探,簫意之開了口,道,“景行對你很重要嗎?”

無憂默然的望着簫意之,一時之間,她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的。

重要嗎?很重要嗎?應該是吧,無憂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

景行,那個溫潤如風的男子,總是那般的關心着她,雖然,她一直都是懷疑着他關心着她,究竟是出于什麽原因,可是,她卻是不可避免自己的心被景行的一切行為觸動着。

看着無憂的表情,簫意之沉默了,“那我讓人去請景公子來府上吧,這樣,你也是可以看着他了的。”

無憂愕然,搖頭,“不了,我是受着娘親的懲罰而來的,叫景行來做甚?讓他來幫着娘親監督我?”

無憂是說的很有打趣人的意思,可是,她的心裏卻是清楚的很,她不願意讓人叫他來。

若是他願意來看她,她自然會很高興的,可是,若是他的到來是因為別人去喚了他的,那她的心便是永遠也撫不平由此而生的落寞。

“這的不讓我去叫來嗎?”簫意之重複,雖然,他也是不想要景行來的,可能是有着一種私心,若是景行來了,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霸進她眼眸裏的機會了的,可是,他還是不想要無憂在他的面前難過。

“恩,不用。”無憂否定的很是堅決。

簫意之沉默了,這樣的無憂,倒是讓他覺得有些遙遠了,此時,他為什麽就覺得景行和無憂才是真正的一對兒了的,而他的存在,根本就是不應該了的。

無憂心裏記挂着景行,可是,她有着自己的堅持。

她要等,等着景行來尋她,若是景行不來,她興許也該好好的調整自己的心态了的。

她不想再多想,她只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能夠好好的和簫意之調好感情,那麽,她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也是很近了的,見着丹娘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近了的。

想到了丹娘,她忍不住開了口,“意之,你要記着替我去尋丹娘,我還是等着你的消息的。”

簫意之原本是記着這個事兒的,可是,方才因為無憂進了簫府,倒是太過激動,将那事兒給忘在了一旁,此番,無憂再是提醒着,簫意之忙笑道,“這事兒,就放在我的身上吧。”

無憂抿唇而笑,簫意之此番才是有着心思打量無憂寝記裏的樣子。

看着周圍的裝橫,倒也是一點兒都沒有委屈了無憂,再想想如今無憂是住了西院的,到時候若是去尋無憂,倒也是合适的緊,心裏也是越加的高興了的。

無憂看着簫意之的表情,很是困惑的跟着他望了望四周,在看着簫意之的臉上還是帶着讓她不解的笑容,她終究是開了口,道,“意之,你在看什麽?”

難道這屋子裏還存在着什麽她沒看到的稀奇物兒?越想,無憂的目光也是跟着轉向了四周。

簫意之被無憂的話的是恍然回過了神來,他看着無憂,很是尴尬,他心裏的那些個想法又是如何能讓她知道了去。

見着她似乎又要将目光轉到他的身上了,他忙咳嗽了兩聲道,“往後,我也是可以和你切磋切磋學藝了的,我倒是要看看師傅教了你三年,成果是如何的。”

無憂點頭,“那倒是很好,我可絕對不能丢了白先生的臉去。”

既然他都是提出了的,那她自然也是很高興的接受,此番,這不正是給了她一個靠近他的機會的嗎?

但是,這樣想着,無憂的心裏卻是有着一種愧疚感,意之這麽好的一個人,若是日後,他知道了自己靠近他的目的,他會如何?

“二弟也在此?”簫別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無憂和簫意之都是猝然的循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門處正站着簫別,今日的他已然是退下了一身的天青色長袍,穿上了一身月牙色袍衣,無憂看着,越加的覺得簫別是俊俏的緊。

暗暗嘆息一聲,這美中不足的地兒就是他太過于清冷了,不過,這話又是說回來,為什麽她走路都是那麽的輕然,竟然讓人感覺不到有人到來。

“大哥。”簫意之喚了簫別一聲,也不知道是無憂的錯覺還是什麽的,無憂總覺得簫意之和簫別是有些生疏的。

“恩。”簫別應了一聲,将目光轉向了無憂,道,“公主,可以用飯了。”

簫別這人倒是怪的緊,一點兒沒有等無憂應他的意思,轉身就是向着屋外走了去。

無憂看着簫別的清冷聲音,心裏是一陣的郁悶,難道,這次他來喚她吃飯都是因為別人逼着他的?

可是,這不用說,無憂自己心裏也是知道的,若是沒有人逼着簫別,那簫別是定然不會願意到這兒來尋她的。

心裏有些郁悶,無憂望着簫別的身影,倒又是一陣的愣神。

簫意之察覺到了無憂的異樣,想到方才大哥對着無憂的态度,心裏也是有些愧疚的。

畢竟這是他的家,無憂到了這兒竟然沒有受到該有的歡迎,這是簫家的不對,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了的,畢竟,他的大哥就是那樣的性子了,任是誰也是沒有辦法改變了的。

“無憂,我們用飯吧。”他不知道如何勸導無憂,讓她莫要惱他的大哥,可是,他卻是堅定了,往後的日子裏,不管他是如何,都得讓他無憂過上安生的日子。

無憂想想也是罷了的,來這個府上不就是因為娘親的脅迫嗎?到時候,她一旦是離開了這個地兒,還不是就将簫別給忘了的。

所以,她也是沒有必要再想簫別的事兒了的。

“恩。”無憂應了一聲,轉眸看了喬爾一眼,示意喬爾跟着去。

簫意之也是見着無憂似乎沒有那麽的動怒了,心裏也是安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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