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八只小腦斧 明明他才是真正的沈寂
自從沈策住院，沈國舟就一直在調查車禍的原因，可不論是警方的消息還是他找的私家偵探調查來的結果都差不多。
這似乎就是一場肇事逃逸，只不過司機很高超，不知道用了什麽麽手段才在視覺上營造出了憑空消失的假象。
“沈夫人這段時間确實沒有聯系什麽陌生人，暫時沒有發現她和這件事情有關的線索……但是，夫人這段時間一直在整理自己私人的和公司的財産。”
沈國舟頓了一下，看向了私人偵探，“還有呢？”
“還找了幾個律師，但具體的談話內容暫時還不清楚。”
沈國舟忽然有些心慌，對偵探擺擺手讓人出去了。但一整天都有點心神不寧，等回到家看到沈太太還坐在沙發上等他的時候才放松了些。
他如往常一般走過去，“你已經吃過飯了？怎麽在這裏坐着？”
沈國舟這才發現沈太太這幾天都有些滄桑的臉上現在化着精致的妝容，看向他的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好似在看着一個陌生人。
“我們離婚吧。”
沈國舟先是愣了一下，才不敢置信道，“你瘋了？說什麽胡話呢？現在離婚對你有什麽好處？……你這些天查資産就是為了和我離婚？”
他不明白，為什麽之前他把沈策領回來的時候都沒有鬧過的趙素雪竟然現在提離婚。
他們結婚這麽多年，財産幾乎都糾纏在一起，離婚會對公司，對沈氏造成多大的威脅趙素雪也應該知道。
“對，”沈太太特別的堅定，“我可以讓出一部分的財産，只要你以後都不再打擾沈寂。”
沈國舟皺眉，“沈寂也是我的兒子。”
“呵呵，你是怎麽說出這句話的？從沈寂出事之後你有把他當成兒子看嗎？恐怕在你心裏只有沈策才是你沈國舟的兒子吧，”沈太太手指都在發抖，“你是忘了，我們沈寂曾經是比沈策還要聰明的。”
“可他已經變成這樣了，你是想讓我把沈家交給你個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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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冷哼一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子？沈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清楚嗎？”
沈國舟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你不如去查查你心心念念的初戀情人，或者你的好兒子沈策，”提到這兩個人，沈太太目露寒光，“這次我是認真的，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們就走法律程序吧。”
沈太太站起身，上樓去拉行李箱，“我會搬出去住的，你好自為之。”
她不知道已經計劃了多久，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一直到沈太太離開沈家，沈國舟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關注過這個家裏的變化，不然怎麽會發現不了趙素雪的變化呢？
沈國舟頹然坐在沙發上，看着忽然有些冷清的家裏拿出手機給沈策發了消息：以後不要再找沈寂的麻煩了，你趙阿姨要和我離婚。
：離婚之後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不要再找他們的麻煩。
沈策還住在醫院裏，收到消息的時候在看公司報表。
他目光沉沉，冷冷回了個好就将手機扔到了一邊。
沈國舟就是心軟，趙素雪和他離婚又不是淨身出戶，到手會有多少資産分走還說不定呢。
他憑什麽将這些資産拱手相讓？
沈策眼底閃過些許殺意，撥號給了一個人，“盯緊沈寂和趙素雪，如果林洛槐沒有動手的話，你就上。”
左一并不清楚沈太太的打算，他這些天都在觀察沈寂。
然後他發現，沈寂好像并沒有奇怪的地方，他就是一個無憂無慮可可愛愛會變小老虎的小傻子。
但有時候他會有種微妙的感覺，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沈寂裝出來的。
“我們要去哪裏啊？”沈寂拉着左一的胳膊，一邊走一邊和左一聊天。
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正巧看到一個賣棉花糖的小攤，棉花糖軟綿綿的被套在塑料袋中，周圍圍繞着好多小孩子。
沈寂瞬間走不動路了。
左一回頭看他，就看到沈寂正眼巴巴看着棉花糖的攤位。這位大少爺大概是沒有吃過這些貧民的食物，眼神這麽渴望。
拉着沈寂走到攤位前，“想吃哪個顏色的？”
現在的棉花糖都是五顏六色的，沈寂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先是拿了一個天藍色的又拿了一個白色的。
見左一依舊沒有說話，沈寂把剩下的幾種顏色都拿了出來，棉花糖比較大，他一只手都那不過來了。
沈寂皺起眉，一臉為難的想着要将哪個顏色的放回去，就聽旁邊的左一笑了一聲，拿過了他拿不住的兩個顏色。
付過錢之後，沈寂高高興興拿着棉花糖跟着左一，一直蹲在棉花糖攤位邊上的幾個小蘿蔔頭見沈寂那麽多的棉花糖，不禁豔羨的哇了一聲。
沈寂得意的神采飛揚，看了眼那幾個小孩子，彎着嘴角看左一，“只有最喜歡你的人才會給你買好多好多的棉花糖。”
小孩子們似懂非懂，看着沈寂拿着棉花糖跟上左一的腳步，将白色的那根遞給了左一，“這個味道的給你吃！”
左一接過沈寂遞來的棉花糖，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軟軟的觸感在接觸到嘴唇的一瞬消失，化成了口中的一篇甜蜜。
甜甜的味道總是能讓人心情變好，左一眯起眼睛，又咬了一口。
沈寂呆呆看着左一，那雙柔軟的唇瓣緊貼着白色的棉花糖，棉花糖在唇間化開，在那唇上留下一點糖。
左一便舔了下，留下一點點水光。
沈寂眼睛微眯，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這麽想着，他悄悄湊過去，在左一旁邊一點的位置咬下一點棉花糖。
左一擡眸就對上沈寂看過來的眼睛，他直勾勾看過來，嘴巴卻咬着一點白色棉花糖。
“真甜。”
左一心髒一跳，別開了眼睛不去看沈寂，“那你吃這個好了。”
說着，将手中的棉花糖塞給了沈寂轉身就走。
沈寂拿過那個白色的棉花糖，呵呵一笑跟了上去，卻在沒有吃一口那根白色的棉花糖。
“你從我身體裏出去！那些棉花糖是我的！洛槐也是我的！”沈寂吶喊。
他又一次被關了起來，看着另一個人用他的身體和林洛槐互動。
明明剛剛他還在吃棉花糖，下一秒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他心裏着急，又不知道要怎麽辦好。
“沈寂”呵呵笑了一聲，無視了小傻子在他心裏的吶喊，快步跟上了左一，拉住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沈寂”嘴角勾起，盯着左一的後腦勺看。
這是他的夢境，他是知道的。
他清楚的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小時候的他是個很聰明的小孩子，爸媽對他也很好，只是在十六歲那年，有一天他突然被人打了。
再醒來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混沌起來，他看到爸媽大吵了一架。家裏開始冷戰。
冷戰結束的時候，他的爸爸帶回來另一個孩子，說是他的弟弟，叫做沈策。
從此他不是家裏唯一的少爺了。他傻傻的，爸媽又都要工作，就只能由傭人照顧。
這些阿姨叔叔有好有壞，他有時會被打被罵，但他是傻的，哄一哄就好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媽媽帶回來一個少年，說是他的未婚妻。
少年長得很漂亮，但眼神卻很可怕，他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冷漠和厭惡。
但是他們訂婚結婚了，少年不得不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他玩。但那雙眼睛裏的情緒沒有變化過。
他甚至以為那雙眼睛裏不會有別的情緒了，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少年站在沈策身邊的樣子，那雙眼睛裏有光、有喜歡。
只是他越來越混沌了，每天都只想睡覺，好像醒來的時候腦子都裏也都是漿糊。
直到有一天少年說要帶他出去玩，他很開心，這是少年第一次帶他出去。
少年眼底的厭惡也不見了，裏面是期待和……單單的悲傷？
他不懂。
中途少年停車去買可樂給他，他乖乖待在車裏，然後他看到一輛貨車沖過來。
巨響炸開的時候，他扭頭看向少年走開的方向，少年并沒有去買可樂，只是站在路邊看着他，嘴角似乎還有笑容。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變得輕飄飄的。
他好像清醒過來了，但是他發現他死了，病床上的是他的屍體，他的母親瞬間蒼老。
而他的父親開開心心光明正大的認回了沈策，從此沈策是他沈家唯一的兒子。
沈氏集團也慢慢轉交到沈策手中，他看到沈策和沈國舟對話。原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他就應該一直傻傻的，從前有家裏的阿姨給他下藥，後來有少年給他下藥。
出車禍不過是他媽媽要離婚，沈策等不及了，要用車禍的方式除掉他這個已經算不上威脅的威脅。
現在他被除掉了，他的媽媽也被關在了沈家，變成了下一個瘋子傻子。
他不甘心，他看着沈國舟和沈策談笑風生，看着少年愛慕的看着沈策。
怒火、怨恨。
世界好像被這兩種情緒充斥着。他又不清醒了，他看着沈國舟面露恐懼，看着沈策開膛破肚面目猙獰。
……再次清醒，世界好像又變回了從前，他看到自己在動物園玩遇到了那個少年。
不同的是，少年眼眸中的情緒變了，不應該是厭惡嗎？為什麽用那種憐憫無奈又有點點寵溺的眼神看着那個小傻子？
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這麽想着，卻忽然想要代替這個小傻子。
可是為什麽呢？這明明是他造出來的世界，他可以讓沈策憑空被撞卻不能直接代替那個小傻子？
每次出現就好像他的一個副人格？明明他才是真正的沈寂。
左一走着走着感覺背後涼涼的，猛然回頭對上了沈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的情緒讓他一怔，想仔細看的時候又消失了，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沈寂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怎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