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悠,接着忽悠

沒來及反應安涯就給幾個人大力摁到了桌子上,臉壓在硬邦邦的大理石桌面上,左手被死死壓住,一把明晃晃的板刀抵在手腕上躍躍欲試。

李哲天走過來,煙灰點在桌上的煙灰缸裏,“安涯,現在反悔還來的及。”

安涯特鎮定,“遺言倒沒有,忠告就一句,你想不想聽?”

李哲天修養不錯,下巴一點,“說。”

安涯清清嗓子,“也沒什麽,就是您海天娛樂中心的賬本在我手裏,裏面的內容那可真是精彩呵,偷稅漏稅逃稅避稅樣樣齊活,給稅務局工商局那些菜鳥做做教材絕對沒說,看上一遍勝讀十年書,肯定一個個都下海撈錢沒跑。”

李哲天面色巋然不動,只是眉頭皺了一些,半晌沒有言語。

安涯心髒跳得飛快。

“安涯,憑這個就想換回一只手?”

全世界都知道李哲天偷稅,可問題誰也揪不住人家的大尾巴。

安涯笑得特豪邁,“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要不您動手吧,到時候您挨槍子兒的時候我上來接您,一定保證讓您在下面也這麽風光。”

李哲天轉過頭,正視被壓住的人。

這算是威脅?

“動手。”

李哲天看着惴惴等待結果的安涯,殘忍的下了命令。

閃着寒光的刀鋒唰的就剁了下來。

安涯慌了,大聲喊,“那個賬本我隐藏在稅務局官網上,要是沒有定時的指令就會挂到首頁!而且所有的搜素引擎都會關閉一分鐘,你不信我就等着後悔吧!”

“住手。”

板刀緊貼着安涯的手腕停住,千鈞一發。

安涯渾身都是汗,只覺得心跳都停了。

李哲天站起來,優雅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俯瞰着一頭冷汗的安涯。

“為什麽關閉搜索引擎?”

安涯呼口氣,“現在的人都懶,就喜歡用百度啊搜狐,到時候凡是開着這些引擎的人都會看到那個帳的電子版,還是自動翻頁的。”

李哲天手指掐住安涯的下巴,逼近,“我憑什麽相信你?”

安涯呲出一口白牙,“憑您那三億多的黑稅。”

李哲天臉色一暗。

這個人不簡單,能把娛樂中心的黑賬挖出來,已經勝過自己養的程序技術人員了,這樣高超的人才,怎麽會沒有拿着自己的賬本威脅自己呢?

現在他扔出這個深水炸彈,難道只為了一只手?

李哲天深思,或許還有別的目的?

本以為是這個人信口開河,卻不想到他手裏真有把柄。

“為什麽偷我的帳?”

安涯揣度了一下,狂傲的扯了扯嘴角,“前幾個月我跟人火拼,看誰找的黑賬最多,我人品好運氣不錯,就黑了您的海天娛樂一個,結果還就贏了!”

其實打賭是真,查到海天也是真,可安涯真沒有吃飽撐的把那些帳挂到網上,現在只能半真半假糊弄過去,以求脫離這麽瘟神的勢力範圍。

幸虧當時看了眼法人的名字,竟沒想到這麽巧。

李哲天拿起桌上的鋼筆,緊攥在手裏,指節發白。

竟然……是這樣。

突然,安涯被摁住的左手一陣劇痛。

手還在,只是手背上赫然插着一只純金的鋼筆。

“啊啊啊————”

安涯疼得殺豬一樣嚎叫,拼命的掙紮。

保镖們死命将人摁住,李哲天抓着頭發把安涯的臉仰起來,“安涯,喜歡玩是不是?我奉陪。”

李哲天冷笑着把那鋼筆用力拔出來,然後按着原來的血洞又插了回去。

金質的筆尖硬硬插進紅木桌子上。

悍然不動。

安涯在被紮第二下的時候就很幹脆的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的時候,安涯明白一件事,長得越人模狗樣的越不是東西。

……

醒過來的時候,鋼筆還直愣愣的紮在手上,劇痛随着神智的恢複也清醒了,随着心跳傷口一跳跳的痛,安涯抱着手滿地打滾,大聲呻吟。

一個小黑屋,沒有窗戶沒有床,地上只有一床破棉被,潮乎乎的。

不再是舒适的客房,待遇上的差別很明顯。

當李哲天知道自己不是那個人之後,他能用鋼筆把自己手紮穿,砍下來也一定不眨眼。

離開,必須離開這裏。

血跡凝固了,鋼筆被牢牢黏在手掌中。

狠了半天心也沒能拔下鋼筆來,算了帶着呗,就當六指了,還是金裝的。

熬了一會兒,安涯有點受不住愈演愈烈的劇痛了。

手再不治,就要感染了。

對一個黑客來說,靈活的手指絕對不能少。

想辦法出去,有什麽辦法呢?

安涯轉來轉去,李哲天既然只紮了自己的手,沒有把自己扔山溝喂狼,這說明他要留着自己的命,不管是給他重做保密系統,還是其他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都要自己活着。

敲敲門,走廊深處傳來粗聲大罵,“媽逼的砸什麽砸!”

安涯靈機一動,虛弱的喊,“水……水……”

門口有腳步聲。

越來越近,有人在門上的小洞上觀望。

安涯趕緊躺在地上歪着脖子閉上眼,作死屍狀。

來人從門洞裏看了看,又拿手電照了照,照到安涯慘白慘白的臉,人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很微弱,這才覺得情況可能不太對。

上頭給的指令是不管怎麽樣,別死了。

鑰匙嘩啦啦的響。

有人開門進來,粗手粗腳的翻看着安涯。

“水……水……”

安涯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手卻悄悄摸向了手背上的鋼筆。

“他媽嚎屁,死不了!”

來人罵完就要走,剛站起來,安涯猛地拔出了鋼筆向那人太陽穴插去!

千鈞一發間,卻不想那人感覺到了,迅速躲避的同時扭過了頭。

安涯已經收不回手了,只能順着勁道惡狠狠的紮了下去,媽的,老子爪子都紮漏了,不管是什麽地方,只要能出點血就平衡了。

說來也巧,不偏不倚,正好紮在那人的右眼裏!

“啊——”

凄厲的慘叫驚起夜宿的鳥。

駭然的一幕讓安涯吓得連連後退,手抖得厲害。

來人喊的撕心裂肺,雙手在空中亂抓亂撓,無頭蒼蠅一樣撲向安涯。

安涯慌慌張張的又給了他幾鋼筆,直到那人滿臉是血抱着頭再也爬不起來,這才左腳絆右腳的就往外面跑,連摔了三個跟頭。

凄慘的哀嚎振動耳膜,可安涯一點都聽不到,滿腦子都是自己巨大急促的心跳聲。

殺人了,殺人了……

跑到外面才發現關着自己的地方是個山洞,現在已經是深夜,洞裏的慘叫聲傳了出來,令人毛骨悚然。

安涯一頭栽進黑漆漆的樹林裏,身子哆嗦得跟打秋風似的。

血呼呼從手背上的血洞往外湧。

定了定神,安涯決定去陳波那躲幾天。

腿軟的跟面條似的,扶着樹都站不起來,安涯身子一晃靠樹上了。

嗯?什麽東西?

安涯把硌着手的東西舉起來,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細看清楚。

一支鋼筆,一顆眼球,帶着一绺的血肉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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