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7)
不是,我陪我妻子和孩子來的,她們在那裏。”
順着肖墨的視線看過去,肖太太牽着小言在糖果區挑選,小言蹦蹦跳跳,在通道上走來走去,雖然手裏已經拿了兩袋,依舊在留戀貨架上那些包裝可愛的糖果。
“肖總這幸福的三口之家,真是讓人羨慕。”周庭雨柔聲說,“這就是多年來支持你不停奮鬥下去的動力吧。”
“是啊,我很幸福。”肖總以慈祥和藹得目光凝視着年幼的女兒,喃喃自語般說道:“有善解人意的妻子,還有活潑可愛的孩子,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靈曦告訴過我,說您跟她講過一句話,一個人既然把另一個人帶進了自己的生活,就要對她負起責任,這種責任到任何時候都不能推卸。”周庭雨神色淡然,看着肖墨,“時至今日,你的心依舊會和以前一樣嗎?”
“你跟小韓關系果然很好,她連這些話都跟你說,”肖墨愣怔片刻低下頭,心懷內疚,“我承認,我也是個會犯錯的男人。”
“我并非是想要來批判你的錯誤。”
周庭雨打斷他的話,“這世上的誘惑太多,誰能保證自己永遠不犯錯誤,但迷失的時候,是否該想想自己最初的心念。肖總,靈曦一直很敬仰你這個上司,她很相信你,所以才會毫無防備,你的妻子對你不離不棄,更是把你當依靠一般的存在,還有小言,她更是喜歡你這個盡職盡責的爸爸。肖總,有這麽多人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更不要利用她們的信任去傷害她們。”
肖墨盯着周庭雨的眼睛沉默,澀然微笑,“我知道,這還要感謝你那一耳光将我打醒,現在,我很珍惜自己擁有的幸福。”
烏子波生日宴的那晚,跟韓靈曦進了同一個房間的不是烏子波,而是肖墨。他起初只是好意想将醉酒的韓靈曦送進客房休息,然而那個女人的笑容太過灼目……
也許是從韓靈曦入職的第一天起,肖墨就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很有好感,他欣賞她的率直和美麗,但也知道她這樣的性格在人際交際裏會有怎麽樣的缺陷,處于某種憐惜的心情,便直接将她留在身邊做了自己的助理。
那個女孩有年輕的肉體和漂亮的臉蛋兒,散發出來的是猶如玫瑰花般濃烈的香味,在酒精熏蒸之後,香味更是似發酵般更加濃郁。她發紅的臉龐在燈光裏更顯細膩柔嫩,紅豔的嘴唇帶着迷人笑容,像是枝頭最誘人的櫻桃,迎面拂來的風吹動櫻桃樹的葉子簌簌作響,那顆紅透的櫻桃在碧綠枝葉間跟着顫動,晃着他的眼睛,無聲地誘惑着。
也許是酒精在作祟,才會沖動得想将她從枝頭采摘下來,撫摸着櫻桃微涼的皮膚,口幹舌燥地想嘗到那甜美的果肉。
已經記不得周庭雨是怎麽出現的,只是聽到身後的巨響,再擡起頭便看到她怒氣沖沖的臉。
迎面而來的火辣耳光讓肖墨失去平衡跌在地上,他從角落的穿衣鏡裏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睛和充滿占有欲望的醜陋的臉,恍惚中驚醒,深深的恐懼,無以複加的羞愧感讓他掩住臉不敢再看。
起初也只是以前輩的姿态,大樹一般呵護樹蔭下嬌小的花兒,肖墨總認為自己跟那些迷失于各種誘惑的男人深有區別,并抱着非常鄙夷的态度。可不知不覺中,他似乎也受到潛移默化式的影響,變成了和他們同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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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庭雨沒有出現,之後發生的事不堪設想,肖墨慶幸自己還有挽回的機會。這個身軀嬌弱的女人,其實身體裏蘊藏着不可預估的力量和勇氣,自從創立了這家公司坐上大老板的位置,她是第一個敢于抽自己耳光的下屬。
“每個人都有自己該盡的責任,我不會再辜負她們的信任了。”
這句話說給對方聽,也像在說給自己聽。肖墨深吸一口氣,“以後的路還有很長,我們都該珍惜眼前的幸福。”
周庭雨看到小言已經挑好了糖果,在四處張望,她朝肖墨微微颌首,“我還有事,先走了,不耽誤你跟家人團聚。”
肖墨點點頭,“謝謝你替我保守……這讓我難以啓齒的秘密。”
“你想保護你珍惜的人,我也只是想保護我珍惜的人而已。”跟肖墨道別,周庭雨拿了東西下樓,她在電動扶梯上回過頭,看到肖墨蹲下身抱住了小言。
若是知道一直崇拜的人對她動過不潔的念頭,那女人應該會覺得很受打擊吧。
不過論最初的起因,還不是她自己招來的。
擡手揉揉酸麻的眉頭,周庭雨有點心塞,鳳蘭阿姨說得沒錯,她要多看住點韓靈曦,免得那個女人胡作非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很準時吧~
☆、壞小孩的房間
晚飯是其樂融融的和諧氛圍,有韓續和周庭雨兩位廚藝能手在,張鳳蘭跟韓靈曦母女倆輕松不少,整個過程中只參與到洗和吃。
一桌子的菜色澤亮麗,香味濃郁,韓靈曦驚訝之時為周庭雨感到無比驕傲,她的女人果然能幹。
“來來來,庭庭,這黃鳝給你吃,”張鳳蘭熱情地将肉夾到周庭雨的碗裏,“鮮嫩鮮嫩,口感很好。”
為了防止韓靈曦抛以白眼又說自己偏心眼,她同樣給韓靈曦夾了一塊,“臭丫頭,這是你的,多吃點,沒事的時候記得回家看看你爸媽。”
“阿姨,靈曦不喜歡吃黃鳝的,這個給我吧。”
她身旁的女人此刻正用無比嫌棄的眼神皺眉審視着碗裏的黃鳝,周庭雨言笑晏晏,便動了筷子把她碗裏的黃鳝夾到自己盤子中,換了一塊茄子給韓靈曦。
張鳳蘭驚怪了,她的記憶裏知道韓靈曦不喜歡喝甜飲料不吃菠菜,其餘的貌似沒什麽忌口,作為孩子的親媽,不至于這種程度的喜好都不知道啊。
再一觀察,周庭雨盛了瘦肉湯分給在座諸位,唯獨給韓靈曦的那碗,留下花生和紅棗,剔除了裏面的蔥段才端給她的。
“嘶……你現在吃飯都這麽挑剔了嗎?”張鳳蘭皺眉,疑惑地問:“以前不是吃蔥的嗎?”
“阿姨,小蔥她吃的,大蔥靈曦吃不來。”
周庭雨再次做出疑難解答,已經開始動手剝蝦,她的手指纖細靈活,先把蝦頭掐掉,在捏住蝦身上部和尾部,輕輕用力,蝦肉便被完整的從蝦殼中脫離了。
在碟子裏放上一些配上醬料推到韓靈曦面前,她側過身叮囑,“你最近對蝦有點過敏,吃是可以,少吃點。”
“嗯,知道了。”
“你這孩子,我讓庭庭坐你旁邊可不是為了讓她伺候你的,”兩人的柔情蜜意看在張鳳蘭眼中大有問題,“冉冉,接受人家好意的時候,要說謝謝,我都不知道你吃個飯這麽挑。”
“對于你的女兒,你知道的有多少?自己沒做合格的媽,還怪女兒難養……”
被人打擾了心情,韓靈曦沒好氣地瞪了母親一眼,八歲的時候第一次見爸爸做黃鳝,那個時候她就不喜歡吃,還有這個大蔥,她從來都是剔出來放在外面的,張鳳蘭不知道,那是因為她從來沒問過也很少關注,再說韓續廚藝要比她好上太多,為圖省事張鳳蘭幾乎把大半廚房都交給丈夫打理,現在倒來埋怨自己挑剔。
韓續碰了碰張鳳蘭,小聲說:“好啦,孩子們都大了,你也別老管着冉冉了,你看,這不挺好的麽。”
“好,好什麽了?”
“你不是一直想讓她們搞好關系,和平相處嗎,你看庭庭這又是給我們女兒夾菜又是幫她剝蝦的,冉冉也沒拒絕是不是?這麽看來,她們兩個關系比之前融洽多了。”
張鳳蘭頓住,再轉過臉看,被韓續這麽一說,還真是那麽回事。兩個孩子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完全不似當初的冷淡,看來她當初那個法子是對的,周安跟林玉之夫妻真是好福氣,養了周庭雨這麽個乖巧懂事又體貼的好女兒,跟這樣的好榜樣做朋友,她的女兒總能被熏陶熏陶的。
她的心情豁然開朗,喜上眉梢,自顧跟韓續閑聊,不再管韓靈曦跟周庭雨到底如何了。
晚飯之後等一收拾完,韓靈曦立馬拉着周庭雨進了自己的卧室,一回家就要聽到張鳳蘭絮絮叨叨,她的腦袋都要大了,唯有在這裏才能圖個清靜。
周庭雨在書櫃前站立,她一向對這些書籍很有興趣。指肚在一排書脊上滑過,注意到裏面夾了一本相冊,便抽出來看。
相冊是韓靈曦的,裏面有韓曦,張鳳蘭,以及她的親戚朋友和同學。周庭雨在裏面翻到韓靈曦小時候的照片,那是她童年裏熟悉的模樣,親切感油然而生。
抿着唇角,周庭雨在已經發黃變色的照片上輕輕摩挲,果然是女大十八變,若是讓外人分辨,恐怕根本不知道面前的女人跟這照片裏的小丫頭是同一個人。
手指繼續翻動,翻過其中一頁的時候,有東西從兩面的透明夾層中掉了出來,落到腳邊。她俯身撿起來,驚奇地發現是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稚嫩的臉龐傻傻的笑容,她紮着清爽的馬尾在樹蔭下的躺椅上坐着,脖子上還系着紅領巾。自己那些幼時的照片都被林玉之好好收着,說現在的老照片難能可貴,又有紀念意義,她要珍藏着,等到時候交給周庭雨的愛人。所以就連周庭雨,都幾乎快要不記得小時候的周庭雨長什麽樣子了。
仔細觀察,照片的右側有一條毛邊,是被撕過的痕跡,再丈量一下這張照片和其它照片的尺寸,只有一半內容,還有這照片上密密麻麻針孔似的小洞……
“靈曦,我的照片怎麽會在你的相冊裏。”周庭雨轉過身,問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韓靈曦。
“只剩下一半了,而且,上面為什麽會有很多洞?”
“啊?什麽照片?”韓靈曦睜開眼睛,她的相冊久未整理,現在被周庭雨提到,一時沒有任何印象。
“就是這個啊。”周庭雨把照片拿過去給她看,“這不是我嗎?那另外一半呢?”
韓靈曦一瞥到那張小時候記恨過無數遍的臉立馬想起來了,她眼睛晃了晃,試圖避而不談,“哦,湊巧放在這裏的,我都忘記了。”
周庭雨察覺出她神情不對,“你真的忘記了?特意夾在夾層裏藏着,我不信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果然簡單的謊言根本瞞不過這個細心的女人,韓靈曦擺擺手,抱肘而坐,“好吧好吧,我承認,這張照片其實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夏天,我的父母跟你的父母帶我們去公園的時候拍的,當時其實是我跟你一起坐在這個椅子上面,另一半被我撕掉了。”
知道她小時候對自己抱有特殊的仇恨,周庭雨沒細究撕掉的原因,“那這上面怎麽好多洞?”
韓靈曦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
“那我告訴你,那裏看到沒有,”韓靈曦指了指牆上一塊空地,又攤開手在面前比劃出一個圓弧,“那面牆上很早之前挂着一個飛镖盤,我小時候很讨厭你,就把這張照片粘在上面,每次因為你被我媽罵的時候就會玩幾盤飛镖,時間長了就有這麽多洞了,後來怕被我媽發現,就藏進相冊裏。”
“……你把我的照片挂在上面當镖靶?”
周庭雨不由黑臉,真是低估了韓靈曦的童年,不僅淘氣搗蛋,還有很強的報複心理。
腦海裏描繪着那個小丫頭戴着紅領巾穿着校服裙,一邊拿着飛镖往牆上丢一邊嘴裏念叨着咒語“我紮死你紮死你”,背上很可能還背着沒來得及卸下的書包,裏面有幾份未得滿分的試卷,周庭雨好氣又好笑,用這種方式被銘記在心,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
伸手擰韓靈曦的臉,她板起面孔咬牙道:“你小時候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韓靈曦抓住周庭雨的手腕,順勢将她拉倒按在床上,手指滑進她散落的頭發中。
周庭雨的頭發黑且直,她喜歡它們在風裏被吹拂搖擺的樣子,更喜歡眼前這個人臉上很在意的表情。
應該說從很早之前起,她在自己的生命裏就已經成為了一道風景。
“小時候不懂事,周總監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将她臉上的發絲都撥到後面,此刻的周庭雨長發散落在枕間,像是一朵靜然綻放的花兒。鼻尖是熟悉的馨香,韓靈曦半壓在她的身上,凝視着周庭雨的眼睛,巧笑嫣然,“現在喜歡你還來得及。”
周庭雨的眸是清澈明亮的,微揚的眼角讓人總覺裏面藏着笑意,她的鼻梁挺秀,嘴唇略薄,整個人看起來秀氣而單薄。韓靈曦知道這個女人并非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畢竟她見識過周庭雨的旋風腿,也品嘗過她小巧但不失柔軟的嘴唇。
就如在酒窖裏珍藏的紅酒,滑過舌尖時是順滑細膩的口感,需順流而下,掠過舌苔,再收進咽喉裏才慢慢品得出百轉千回的滋味,而在品嘗的過程中,酒的醇香會彌漫整個口腔,越品,越香。
緩緩地低下頭,鼻尖挨着她的鼻尖,韓靈曦俯身輕吻上她的唇瓣,咬住她的下唇。周庭雨有微微的顫栗,她沒有閉上眼睛,反而是攬住韓靈曦的脖頸,回吻她的同時腰上用力,讓兩人換了個位置。
拇指指肚壓在韓靈曦的唇角,周庭雨望進她的眼睛裏,目光漸漸變得不一樣。韓靈曦當然懂這種變化,就如在她炙熱的目光下漸漸變化的自己。
溫熱的唇落在耳畔,在敏感的耳廓耳骨上摩擦着,潮濕的感覺蛇似地蜿蜒,蜿蜒,從耳朵到眉骨,再從眉骨到鼻尖,随即,回到它原來出發的地方,在那殷紅唇瓣上厮磨。
韓靈曦雙臂攀住周庭雨單薄的脊背,勾住她欲要後退的唇舌,讓這種情緒繼續發酵。
若想要得到與衆不同的特別,那就是要做到跟眼前的這個女人親密無間,填滿這些空間的縫隙,讓任何人都無法幹涉進來。只有這樣,她才會僅屬于她。
“庭庭,冉冉,洗幹淨的水果我都切好了,放在這邊書桌上,等下你們渴了可以吃。”
張鳳蘭在毫無預警下忽然出現,端着果盤滿面笑容。
周庭雨在門響的那一刻就迅速松開了,韓靈曦感覺得到她方才的顫抖。何止是她受到驚吓,自己也被母親狠狠吓着了,她漲紅着臉頰惱怒地瞪着母親忙碌的背影,湧上無數種哀怨的情緒。
“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進來要先敲門!”
張鳳蘭猜不出女兒百轉千回的心情,也沒注意到她哀怨的眼神,把果盤拿到書桌上擺好,無所謂答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下次記得了。”
“……你每次都這樣說!”
“你怎麽這麽啰嗦,我記得了行不行?”
張鳳蘭轉個身準備出去,看到周庭雨跟韓靈曦在床上,特意叮囑道:“你們好好玩,今天就別回去了,睡衣熱水我都有準備,哎,冉冉,你可別欺負人家庭庭!”
“……”
韓靈曦無語,母親怎麽時時刻刻都在維護周庭雨,她沒看到是對方在上面的麽,要欺負也是她欺負自己好不好,自己在母親眼裏就這麽危險能傷害周庭雨?
等張鳳蘭帶上門離開,周庭雨擡手擦掉唇上沾染的韓靈曦的口紅,松了口氣,內心裏感慨鳳蘭阿姨可不是一般的遲鈍。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韓靈曦,揶揄道:“要繼續嗎?”
韓靈曦剮了她一眼,“你沒聽見我媽說讓我不要欺負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嬌羞的韓姑娘╮(╯▽╰)╭
☆、時間
“哎,小韓,你知道嗎,公司又出大新聞了!”
韓靈曦在外面忙了一個上午,剛剛回到公司,坐到自己位置上,小金就滿臉興奮地出現了,真是很奇怪,這些好事精們到底天天從哪裏得到那麽多小道消息,簡直可以做私人間諜。
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盒,随口問:“什麽新聞?”
“這件事啊,你聽了一定會覺大快人心。”小金神秘地彎腰湊近,“我告訴你啊,是跟烏子波有關系,那個花心大蘿蔔這回徹底栽了。”
“烏子波?”韓靈曦擡眸,“他怎麽了?”
“還記得上次烏太太來找茬的事麽,你知道是誰在給烏太太吹耳邊風,說你跟烏總有貓膩,”小金停頓一下,賣了個關子,見韓靈曦不接,拍個巴掌自己疑難解答,“是烏總的二秘!她老早就跟烏總有一腿,最近被烏總冷落,懷疑她有新歡,見烏總對你态度晦澀,就在烏太太面前參了你一本,老公的情人近在眼前,烏太太卻不知道,還讓她給自己當眼線,真是眼拙看錯人。”
“你是說,烏總和烏太太之間的第三者,就是他的二秘?”
小金晃晃手指,“不是小三,确切來說應該是小四。”
“什麽?”韓靈曦無語,這個男人的私生活到底是有麽多的混亂,家裏有老婆孩子,他還在外面出軌,軌道還不只一條,責任感和廉恥心在哪裏,就不怕給自己的孩子造成負面影響?
“你想都想不到吧,二秘只是後來居上,烏總早在她之前,跟一秘就搞上了,這兩個女人說好聽點都是為他工作的秘書,說難聽點就是他養在身邊的小情人。烏子波油嘴滑舌,最擅長甜言蜜語,把這兩個女人騙得團團轉,可也有句話說得好,時間長了紙裏總包不住火,他今天陪小三明天哄小四,還得防着家裏那只母老虎,□□乏術,露餡了。現在這三個女人,都排着隊在找他麻煩吶,今早我見他右眼上有淤青,估計是讓老婆打的,肖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氣得不行,開了他的大秘二秘,讓她們跟着他一起收拾東西滾蛋了。”
小金開心得合不攏嘴,“我看這個陰陽怪氣的烏二老板,再回來複職的事情微乎其微了。”
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倒是專挑窩邊草來吃。韓靈曦暗自慶幸當年面試時碰到肖墨,若是落在烏子波手裏,她未必能在奇思待這麽久。公司的一大毒瘤終于被連根拔起,諸位女同胞們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輕松許多。
這就是因果循環善惡有道,壞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的。
她輕嗤,雖然對烏子波那個男人向來不屑,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确實是好消息。
“靈曦,你在幹什麽?”
小金趴在桌子上觀察韓靈曦,跟她在說話的時候這個女人手下動作不停,貌似非常忙碌的樣子。
“我在安排明天肖總的行程表,有兩家公司的負責人要預約跟他見面談事情。”韓靈曦拿筆在本子上劃拉,瞄了眼小金,“你又沒事做了麽。”
新聞聯播講完了,也該散場了,畢竟主持人都有休息時間,更何況這個奇思的大喇叭。相比如她的“新聞渠道”,讓韓靈曦更為疑惑的是,為什麽這個女人看着總是那麽的悠閑?
“該幹的都幹完了,自從我調到了後勤部,就這種狀态。”小金賴在韓靈曦身旁不想走,“大事輪不上我們,有好事也跟我們無關,整天就跟一堆死物待在一塊,好無聊,我也想出去跑一下,幹脆申請調到創意部跑腿得了,周總監又要帶着她的團隊出國了……”
“你說誰,周總監?”韓靈曦擡起頭,“她出國幹什麽?”
“愛麗絲第二季度的廣告啊,這次要去英國倫敦取景,”小金滿臉羨慕,“吃飯的時候跟創意部的同事聊天,他們說到的,雖然是為了工作,那我也好想去啊。”
周庭雨要出國,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樣走個十天半個月,韓靈曦不禁皺眉,這件事情為什麽周庭雨完全沒有跟她提起,如果是為了愛麗絲珠寶,那跟她同行的應該還有姜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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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知道的,嗯,最近比較忙,緩緩再說行嗎?我現在還在上班……”
挂掉電話,周庭雨松了口氣,母親是跟鳳蘭阿姨商量好的吧,那邊廂催着韓靈曦相親,這邊廂趕着讓自己帶喜歡的人回家。
如果像以前一樣,自己很可能就乖乖聽從了母親的意思,全權交由她來安排,但是現在,一切都變得不同,自己要走的路,她希望能夠由自己來決定。
翻動手上最新一期的時尚雜志,周庭雨有些心不在焉,時間這種東西确實很神奇,它能讓你看清很多東西,淡忘很多東西,也能讓你對某種事物的想法煥然一新。
嶄新的書籍邊角經機器切割過,棱角分明,她翻頁的時候不當心把指肚在上面劃了下,這薄薄的紙張刀子般将周庭雨的手指割破一個口子,血馬上冒出來了。
皺眉将出血的手指含在口中,周庭雨得空伸直胳膊拿紙巾。創口處有熱辣辣的刺痛,她用紙巾擦拭着,視線落在攤開在面前的那一頁,彩色的紙張上面有個熟悉的臉。
那個女人穿着黑色羅馬裙,脖子上挂着串金色複古項鏈,腳下則是根部極細的魚嘴鞋,她臉上有妖冶鮮豔的濃妝,與這身裝扮相得益彰,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野性魅力。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沒有半點妝容,穿的是最簡單的大T恤,清淡得像是剛從田間摘下來的小花,站在齊正身邊,是小鳥依人般的嬌柔。
有一種女人天生适合站在高高的T臺上面,用她們出色的容貌,完美的身段,從容的步姿,向你展示一千種的風情,讓你看到這世上各色的美麗。
現在,她應該是跟齊正在一起的吧。
周庭雨這樣想着,心裏并未太多情感的波瀾。
雖然曾經跟那個男人有過頗為漫長的一段感情糾葛,但也都已經過去成為回憶裏面的事情。從此以後各走各的人生,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再見,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遇見,誰都說不準。到那個時候,她大概也只會是微微一笑,輕松地跟他打個招呼。
自己已經得到想要的人,周庭雨希望齊正同樣能夠得到幸福。如果這個女人才是齊正生活裏正确的那個,祝福他又何妨。
咚咚咚。
“總監,韓秘書來給你送文件。”
“知道了,請她進來。”
周庭雨看看手指已經止血,把血跡斑斑的紙巾丢進垃圾桶站起身。
韓靈曦來得很快,她進了辦公室之後便把門直接反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庭雨看。
上上下下打量打量,除了她手裏那張白紙周庭雨沒看到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文件”的東西,所以這個女人是把“送文件”當了個借口而已麽。
周庭雨走過去握住韓靈曦的手,微笑道:“怎麽了?”
“你是不是又要出國,跟姜子盈一起?”
周庭雨怔了怔,“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我們還沒敲定,所以我就沒告訴你。”
想來韓靈曦應該是專門為這件事來要說法的,擔心被誤會,她又補充上幾句,“我們只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事情辦完就會回來的。”
“可是這麽大的事情,不管有沒有确定,我覺得你應該先知會我一聲,畢竟我相比較姜子盈,對你來說身份是不一樣的。但是第一個知道的人不是我,第一個告訴我的人也不是你,我還是從同事們的閑聊裏才能知道你的近況。”
韓靈曦不高興,她不喜歡從別人嘴裏才能聽到關于周庭雨的一切,那會讓她感覺自己被周庭雨排除在外,或者有所掩飾。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姜子盈?”周庭雨把韓靈曦拉過來,擁進懷裏,好言好語地勸哄,“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合适,我向你認錯行嗎?以後我有什麽情況,保證第一個向領導彙報。”
韓靈曦翻了個白眼,“誰要當你領導。”
周庭雨忍俊不禁,她好心情地撫摸着韓靈曦的臉,湊上去吻了一下,“讓我着迷的只會有你一個。”
“能着迷到讓你為了我放棄工作嗎?”韓靈曦勾勾唇角,這話只是玩笑,她知道周庭雨的性格,自己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無理取鬧有限度,還是正事要緊。
“好了,看你态度這麽誠懇,我勉強接受你的歉意。”
周庭雨想了想,“我有件事情拜托你。”
她拉着韓靈曦走到窗邊那排放花盆的架子邊上,從架子頂部取下來一只半個手掌大小的花盆,塞進韓靈曦懷裏。
韓靈曦一臉茫然,“幹什麽?”
“我要出去幾天,這花盆裏剛種下種子,需要有人照顧,你幫我每天澆點水在上面,不要太多,大概等種子發芽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是什麽,花的種子嗎?”
“等長出來你不就知道了。”
韓靈曦捏着花盆觀察,她很懷疑這是周庭雨怕自己這十幾天待得無聊,拿來給自己消遣的小東西,當自己是小孩子好騙嗎?
不過話說回來,她對養不養得活這種子沒什麽把握,畢竟從小到大死在自己手裏的動物植物比手指腳趾加起來還要多。
沉思片刻,韓靈曦點點頭答應了,“我養就我養,可我話說在前頭,要是給你養死了別怪我。”
☆、不靠譜
“所以,你們家周博士拿一盆花打發了你之後,就和姜子盈一起出國了?”
杜逸唏噓不已,“你就不怕她跟姜子盈真的發生點什麽?就算周庭雨沒有那個想法,不代表姜子盈沒有那個想法,你別忘記了,早在你之前,姜子盈就對周庭雨垂涎得很吶。”
“杜逸,你說完了沒有?”
韓靈曦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她們去只是為了工作,工作量那麽大哪裏有空發生點別的,再說那麽多人都在場,姜子盈能幹什麽?”
“是麽,”杜逸嬉皮笑臉,嘴上沒個正經,“沒想到你還挺相信周博士的。”
“相不相信她是我的事,現在請你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讓我安靜一會兒。”
知道這個男人向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韓靈曦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眼下她的注意力都在周庭雨特意托付給自己的那盆花種上面。這個小花盆通體白色,上面有花朵和昆蟲的浮雕圖案,十分有趣味性,周庭雨在裏面填了适量的營養土埋下種子,她只需要每天拿小噴壺在上面噴噴保持土壤濕潤就可以。
但是這裏面,真的有種子嗎?周庭雨該不會是在耍自己吧。韓靈曦本想挖出來确認一下,又怕給她弄死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周庭雨應該不是那麽無聊的人。
杜逸見韓靈曦趴在桌子上盯着花盆發呆,也跟着趴過去湊熱鬧,“靈曦,這坨土有什麽好看的,發芽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你把花盆盯破了也沒有用。”
他把手伸出去在土上面戳,“你沒問問周庭雨她到底種得是個什麽東西?”
“別亂動!”韓靈曦一巴掌打掉杜逸的手,“庭雨最喜歡的就是這些花花草草,你小心弄壞了,她回來一腳踹死你。”
“哎呦,我好怕怕啊,你們家周博士文武雙全,我可打不過。”
杜逸裝模作樣地拍拍胸口,不屑地說:“以前你男朋友送你包包衣服的時候我也沒見你這麽緊張過,周博士果然不是一般人不走尋常路,一個小花盆輕輕松松就把韓大小姐收買了,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感,得看人,不過……你真的養得活嗎?”
別說韓靈曦自己,連杜逸都對她的能力深表懷疑,當初只覺得韓靈曦是對很多事情懶得上心,後來才發現她是根本就沒心。
還記得他某年有事去上海出差一個星期,把自己家的房子連同那只波斯貓和一缸觀賞魚都交給韓靈曦代為照顧。沒想到出完差回來,魚缸空了,貓也沒了。
我的魚呢?
你家貓吃了。
那我家貓呢?
它吃完魚跳到陽臺上玩,不小心腳底打滑摔下去,死了。
時至今日,杜逸都記得韓靈曦當時是如何冷漠地說出這殘酷的真相,更詫異地來反問自己“貓不是有九條命嗎為什麽你家貓一下就死了”,那只貓是女朋友送的,就因為這個女朋友變成了前女友,從那以後他寧可拜托同樣不靠譜的杜一柔,也不敢再去麻煩韓靈曦。
他跟韓靈曦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得像親兄妹,也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對自己拜托的東西那麽在意的,杜逸想想多年來受到的待遇不由嫉妒,周庭雨命還真是好,身家富貴的姜子盈喜歡她,現在連這個沒心沒肺的韓靈曦都幫她照看花,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有同性沒異性的家夥。”
他直起腰嘀咕一句,拉開玻璃門去了陽臺,躺着搖椅悠閑地晃着身體,“哎,最近你跟那位雷先生怎麽樣了,好久沒聽到過你提起他了。”
憑借多年的相處經驗以及對對方的了解,杜逸肯定韓靈曦絕對動過雷揚的念頭,再看那個雷先生對韓靈曦的态度,也是非常關心她的,若是沒有周庭雨這個意外,恐怕現在他要祝福的就是韓靈曦跟雷揚了。
“有事情出遠門了。”
韓靈曦漫不經心地回答,自從羽毛球館之後她也跟雷揚出去過幾次,只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