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末世前兆（改完）

葉栖一把奪下電話，瞪着寧馨：“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不知道嗎？葉梓發燒了，他會傳染給我們的，我們就會被隔離，永遠別想走出醫院。”寧馨的聲音帶着一種尖利。雖然壓得低低的，可葉栖仍舊能聽出她聲音裏的恐懼。

“如果你害怕就離開這裏吧。”葉栖有些累，心裏疼得利害。

“你趕我走？”

“是，不管怎麽說，葉梓是我的親兄弟，我不會看着他被人帶走的。”葉栖想了一下，回到了他的房間，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個小包，“這裏是五萬塊錢，剩下的五萬，我和孩子用，你拿着錢走吧。”

寧馨狠狠地盯着葉栖，猛地從葉栖的手裏把錢奪了過去，沖出了房門。

齊霖走出來，靠在門邊看着葉栖：“大哥。”

葉栖第一次聽到齊霖喊他大哥，這大概就是他對自己的認可吧。葉栖苦笑着：“她走了。”

“大哥，你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讓我很高興。我不會讓葉梓受任何委屈的，不管是誰加給他的，我都不會客氣。”齊霖的臉上帶着微笑，怎麽看都是一個很帥氣，很酷的帥哥。可是話裏的溫度，讓一直生活在農村的葉栖也看出來了，齊霖不是在說笑。

夜幕降臨，又一天過去了。

葉梓的燒有些退掉了，齊霖一直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看看時間，已經是午夜二點了。

齊霖有些困倦了，只是看看床上仍舊未醒的葉梓，他還不敢睡實。趴在了床邊，握着葉梓的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隐隐約約的，好像聽到外面有些吵鬧的聲音，好像挺遠，又好像挺近的。齊霖迷糊地動了動腦袋，緊了緊手裏握着手，還是熱的。

“齊霖，快醒醒，齊霖。”有人輕輕地低聲搖動着齊霖。

齊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借着外面的微光，才看清楚，原來是葉栖。

“大哥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齊霖看着外面還沒有完全亮起的天色，奇怪地問。

“齊霖，你看看外面，那是什麽？”葉栖的聲音哆嗦着，要不是他一直對把寧馨走有些不放心，心裏一直想着她會去哪裏而睡不着，他也不會聽到外面那種低低的，像野獸般的吼叫聲了。

齊霖讓葉栖的聲音驚了一下，放開葉梓的手，和葉栖沖到客廳的大窗子前，悄悄地拉開窗簾，向樓下望去。

齊霖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什麽，小區裏的路燈下，幾個蹒跚走路的人，歪七列八的正在小區的石子路上向四周游動着：“真TMD的，大晚上的也不讓人消停。”一邊說着一邊從電視櫃的底層拿出了一個紅外線望遠鏡向外看去，“喪……喪屍，竟然是喪屍？”

葉栖讓齊霖突然大叫的聲音吓了一跳，齊霖指着小區裏游蕩的幾個人低吼道：“他們不是人，是喪屍。”說着把手裏的望遠鏡遞給了葉栖。

“啊，怎麽辦？”葉栖也吓得夠嗆，盯着齊霖，讓他拿主意。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把手城的望遠鏡一丢，奔向了葉梓的房間裏。盯着依舊發燒的葉梓，嘴唇哆嗦着，“葉梓，葉梓會不會？會不會也變成那樣的怪物？”

齊霖跟在葉栖的後面進了房間，他看着葉栖顫抖着的肩膀，他知道葉栖現在很害怕，其實，他比葉栖還要害怕。怕葉梓真的變成了喪屍，那他就望遠都無法看到他了。

齊霖握緊了拳頭，盯着葉梓看。

葉栖呆呆地站在葉梓的床前，像是定住了一樣。天慢慢地發白了，亮了起來。

從隔壁傳出了天天起床的聲音，好像一下子就把呆立着的兩個男人驚醒了似的。葉栖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轉身對着高出自己差不多半頭的齊霖：“齊霖，葉梓發燒已經有十二個小時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變成外面那樣的怪物。可是，我不想綁住他，讓我守在這裏吧。”葉栖的眼裏流出了眼淚，齊霖看得出來，葉栖很害怕，可他還在那裏說，“如果，葉梓他真的變成了喪屍，你幫我看好天天好嗎？”

“葉梓如果變成喪屍的話，我會在第一時間殺了他的。”齊霖咬着牙說。“而且，你如果害怕現在就可以走，沒人攔着你。”

“不，不行。我不能丢下葉梓一個人走。”葉栖的臉都變白了。

“你還有兒子。”

“也許，葉梓不會變成喪屍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變成喪屍的。”葉栖的聲音很累，像是在自語，“葉梓不管變成什麽樣，我都會留下來陪他的。”說着，葉栖猛地用力向齊霖撞去，齊霖一個不注意就被葉栖撞出了房間，呯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卡啦一聲，門在裏面被鎖上了。

“幫我照顧小天。”齊霖呆在門口，聽到了裏面男人帶着哭泣的低吼聲，齊霖的唇角咧開了，無聲地笑了。

葉梓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只有呆呆傻傻的大哥，坐在他的身邊，看到他動的時候，葉栖竟然發出了害怕致極的慘叫。

“大哥？”葉梓奇怪地看着葉栖，那種像發羊颠瘋病的樣子，讓葉梓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怎麽了？”葉梓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盯着葉栖不解地問。

葉栖直愣愣地看着葉梓，猛地一下子抓住了葉梓的手：“葉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外面的人都發瘋了，喪屍啊，全都是喪屍啊。我害怕，怕你也變喪屍了啊。”

葉梓無語地看着化身弟弟的葉栖，輕輕地拍了拍葉栖：“大哥，你既然怕還呆在這屋子裏幹嘛？”

“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啊，萬一你不變呢。”葉栖松開葉梓，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被小弟笑話了，真是冏啊。

“萬一我變了呢。”葉梓心情大好，呵呵地笑着。

“我讓齊霖帶着小天走了。”葉栖擡頭看着葉梓。

“好了，大哥，我沒事了。”葉梓緊緊地擁抱了一下這個從小就沒啥大主意，偏偏還特別心軟的大哥。心裏的溫暖又上了一層，大哥雖然平時懦弱了一些，可他心地是好的啊，只是以後就有些麻煩了。

“噢。”

“對了，大哥，你說外面怎麽了？”

“外面有喪屍啊，和電視裏演的差不多。”說着，葉栖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一大一小兩個人。

“爸爸。”葉笑天叫。

“好了。”齊霖轉過頭，看向走出來的葉梓，“餓了吧，我馬上就端飯，你和大哥洗一下就吃吧。”

“你……你怎麽沒帶小天走？”葉栖吃驚地指着齊霖問。

“你的兒子你自己照顧，我來照顧葉梓就好了。”說着走進廚房。

葉梓走進衛生間洗涑好出來，茶幾上已經擺了好幾個菜。可葉梓的視線卻盯在了電視上正播的早間新聞上。

主持人依舊是一樣的聲音和語速。只是後面的畫面上，隐約的可以看到慌亂四逃的人們，畫面也不是很清楚，總有電波幹擾似的，劃出一道道的雪花條紋：“這裏是S市……新聞早播，這次發生在S市……人類的災難，請大家安心……地在自己的家裏不要外出，政府會派人前去營救的……”破碎的聲音就像外面那些不時傳進來的吼叫聲一樣，讓人覺得越發的不安。

四個人坐下的時候，葉梓看向了齊霖：“你怎麽想？是等在家裏等着人來救還是現在趁着喪屍還沒有太多就闖出去？”

齊霖看了眼葉梓，吞下嘴裏菜道：“聽你的，不過，我想着現在還是趁着事情沒鬧大發離開這裏，這東西看起來并不像表面上說的那麽簡單。這些日子那些病的人可不少，如果真的是像傳聞的那樣，到時候，這城裏就危險了。何況，我們現在住在市中心，這裏的人尤其多，而這個小區的左邊和右邊都是超極的購物中心，那裏每天的客流量就能達到幾萬，甚至十幾萬人。誰能保證這東西不會變成喪屍呢。聽說，被喪屍咬傷或者劃傷都會變成喪屍中的一員，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收拾一下就走。咱們有車有油，還有吃的，什麽都不怕。”

葉梓點頭，看向了葉栖：“大哥，你怎麽想的？”

葉栖認真地吃着飯，他沒有想太多：“我既然帶着小天來了，就聽你的。你們去哪兒我就跟着去哪兒。”葉栖望向葉梓，“現在外面的喪屍不多，可也不少。咱們出去的話，不是要和他們對上嗎？”葉栖有些擔心，這裏面三個大人，只有齊霖看樣子還是個能動武的，他在鄉下也勞動，有把子力氣。可是一直耍筆頭子的葉梓只怕就不行了，那瘦胳膊瘦腿兒的。他還真怕葉梓出點啥事，“葉梓，你和小天先在家裏等着，我和齊霖出去把車子提到樓門口，然後你們再下來。”

葉梓笑了：“大哥，我們不必從樓外去車庫的，走裏樓就能到。”大哥能這樣關心他，他還是很感動的。

“那真是太好了。”葉栖傻傻的一笑，吃了口飯，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葉梓，“葉梓，你嫂子她……”

“大哥，再告訴你一遍，我從來就沒有嫂子。”葉梓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爸爸，媽媽不是不要我們了嗎？我看到她和別的叔叔在一起。”葉笑天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小手把碗握得緊緊的，看着葉栖。

“她再不好，也是你親媽啊。”葉栖無聲地嘆息了一下，不說話了。

“大哥，人各有命，現在我們大家在一起還不一定能夠保得全了自己呢，哪還有閑心和力量管別人嗎？真的遇上了喪屍要面對面的時候，大哥你能保證你打得過他們嗎？在那種情況下，你能保護得了小天和她嗎？”

葉栖停下了手，他有力氣是真的。可是真的要一起保護兩個人，他沒有把握。

“如果你不能保證，就讓她去找可以給她保證的那個人去，這世上，你不能太好心，好心不得好報這句話，相信大哥也聽過吧。”葉梓冷哼，這事在太平的時候還總在網上聽過看過呢。何況現在是末世，是人類品性最低劣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講什麽同情心，無疑就是把自己的生存機會讓給了別人。

“葉梓說的對，大哥，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小天，不要讓他受到傷害。而我也不想看到那種事情發生。現在大家快吃飯吧，這是在家裏的最後一頓飽飯，吃過了，就收拾行李，馬上出發。”齊霖大手一揮，就這樣下了決定。

“砰砰砰砰……”一陣突兀的槍聲從樓下傳來，突如其來的槍響讓屋子裏準備逃跑的四個人都怔了一下，對視了一眼，快速地往窗邊跑去。

推開窗子幾個人朝下面看，只見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十來個人一組，背對背向外圍成個圈端着槍不停地朝着喪屍們開火。

而此時一個剛強有力的男人聲音響起：“居民同志們請即刻返回家中，我團正在展開清剿工作。我是7948團……奉命前來維持治安，請居民同志們配合。再次重複，居民同志們請即刻返回家中等待救援，不要幹擾我們部隊完成任務！”軍官的聲音很大，很嚴肅。讓本來想出來看熱鬧打聽事情的人都不由自主在把伸出來的頭縮了回去。

幾個人站在窗子前，可以清楚地看到，離齊霖居住樓較遠的四車道的中華路上，有十幾輛裝甲車和步兵車停靠着。看來，異變的喪屍已經不僅僅是他們這裏才有的了。

樓下的士兵們，每一個都打扮的和防爆警察似的。從頭武裝到腳。面對着小區裏的喪屍，進行着點射。

部隊的力量，加上有序的安排，是很有效的力量，無情地把那些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喪屍掃蕩幹淨。

齊霖和葉梓趴在窗子前往下瞧，炒豆似的槍聲合着點點火光實在壯觀。小區裏各棟樓裏的住戶，膽子大的都紛紛都探出頭來打探局勢。

槍聲響持續了有四五十分鐘，在暴力機器的轟殺下，齊霖所居住的小區安全情況暫時得到了控制。到處都是破碎的喪屍屍體和殷紅的血跡，空氣裏彌漫着一股股腥臭的味道。

槍響終于停止了，約一分鐘後，各棟大樓裏的住戶們都發出了歡天喜地的呼喊聲。

“哎！謝謝你們啊，解放軍！”有人在窗戶口揮舞衣服沖着收拾樓下喪屍的軍人喊叫着，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解放軍，好樣的……”中年人的激情也不弱于年輕人。

“解放軍，萬歲！”有些少年人甚至操起各種各樣可以發出響聲東西，在陽臺上敲敲打打以作慶賀。

雖然不知道夜裏發生了什麽，可是看到軍人持槍在維持，這樣的行動也算是軍事行動了吧。這樣的情況讓這些生活在和平時期民衆無法承受，尤其是正在被軍人們處理着的那些穿着人類衣服的怪物和遍地的血腥。

“好樣的！還是我們軍人啊！了不起吧！”齊霖摟着葉梓的肩膀開心說道，他就知道，民衆有事，軍隊是不會不管的。

“媽的，要是能清剿的話，還用得着逃嗎？”葉梓盯着底下的的那群軍人，眼裏露出了深深的憐憫，未來的日子裏，這些打頭陣的軍人，注定是要白白犧牲了的。只可惜了這些可愛的軍人了。葉梓想着，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底的悲傷。

“怎麽了？你不高興？”齊霖後

知後覺看向葉梓。

“沒什麽，只是覺得，大家高興得太早。”葉梓淡淡地說，啪的一聲關上了窗子。